“琳琅公主此言甚是,皇后娘娘,您嫉恨嫔妾和琳琅公主,嫔妾也可以理解,只是皇后娘娘万万不该使用巫蛊之术,这种巫蛊之术在后宫乃是明令禁止,皇后娘娘作为六宫之主,竟然明知故犯,日后可要嫔妾们如何做呢?”
六宫之主?
祁仲康眼神冷冽,“从今日起,皇后且在凤仪宫里面闭门思过,至于六宫里面的事宜,暂且交给鹂贵妃去打理。”
宁蓝心呼吸一滞,她原本以为祁仲康会将协理六宫的权力交给她,可谁知道祁仲康心仪的人选却是穆安鹂。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宁蓝心其实很咽不下这口气,她辛辛苦苦谋划了这么久,非但没能够除掉凤婉,甚至于连凤安舒也只是被剥去了治理六宫的权力,饶是她被禁足凤仪宫,可凤安舒到底还是皇后娘娘,她的荣宠依旧没有变,可以说,自己这场戏算是白做了!
枉费她还寻了药材,使得身子如扶风弱柳一样弱不禁风,待回到馨香苑,她还要好生调理几日,免得落下了毛病。
“皇上,臣妾冤枉,臣妾什么都不知道!求皇上念在我们乃是夫妻的份上,不要听信了那些小人的谗言!”
“凤安舒,你以为朕冤枉你?证据确凿,朕如何就冤枉了你!”祁仲康的面色如同挂了一层寒霜一样,让凤安舒不寒而栗,她突然就没有了挣扎的勇气,此刻的祁仲康就好似当年对付凤安然的祁仲康一样,难道,她当真要步凤安然的后尘?
不,她决不妥协!
“皇上,敢问此事是何人所告发?否则,不会无端冒出来什么巫蛊之术之说!”
祁仲康冷哼一声,凤安舒一向如此,也好,将事情说清楚讲明白,也能够封了那些大臣的悠悠之口,凤安舒为皇后数月,她早已在前朝有了自己的势力,他们一旦纠缠起来,祁仲康也甚是头痛。
说什么皇后娘娘乃国之根本,他才是国之根本!
“宁嫔,你的那个宫女可带了来?”
“回皇上的话,臣妾料想着皇上会问话,所以已经差人去将那丫头带来,请皇上稍安勿躁,等上片刻。”
凤安舒心中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倘若如同宁蓝心所言,那么那个丫头乃是馨香苑的宫女,说的话自然都是偏向宁蓝心的,如今祁仲康正在气头上,恐怕只会听信那个贱人的话。
“奴婢见过皇上,皇后娘娘,宁嫔娘娘,琳琅公主!”
凤安舒听着声音觉得熟悉,扭头望去,不禁大吃一惊,此人不是紫苑,还能是谁?
可是,紫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凤安舒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只是她突然青白起来的面孔落在祁仲康的眼中,便是心虚的证据,以为她是派紫苑去馨香苑监视,甚至伺机行巫蛊之术给各宫娘娘的凶手。
“把对皇上说过的话原原本本地再说一遍。”
凤婉也甚为好奇,紫苑原本是凤安舒的人,这一点她早已经确定,不过那日紫苑却偷偷摸摸地去凤仪宫的槐树下面埋了扎了银针的人偶,可见她已经被宁蓝心胁迫或者收买,总而言之,紫苑现在是宁蓝心的人,而并非凤安舒的人。
那么,她要指证的人,会是凤安舒么?
凤婉将目光投向宁蓝心,宁蓝心也在定定地看着凤婉,就在从未央宫里面搜出刻着凤婉生辰八字的时候,宁蓝心就改变了原来的计划,凤婉已经有了防备,想要一击将她拿下,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所以,宁蓝心此刻宁愿和凤婉结盟!
凤婉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她的眼睛好像古井一样,宁蓝心看了半晌,也没有看明白凤婉到底是否愿意与她结盟,因此只好给紫苑递了个眼色,让她继续说下去。
“皇上,奴婢不敢妄言,奴婢的确是皇后娘娘的人,她派我来监视琳琅公主,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奴婢的命格竟然与各位贵人相合,所以才游走于各个宫之间。”
祁仲康的目光好似利剑一样能将凤安舒穿透,“皇后,现在你还有何话好说?就连你的宫女都指认了你。”
“皇上,她不过是区区一个贱婢,皇上如何要听信了她的话?更何况臣妾虽然让她去伺候琳琅公主,可此事和出现在凤仪宫的人偶毫无干系!”
“皇后娘娘怎么能够说毫无干系?”紫苑突然转过头去,用怨恨的眼神看着凤安舒,如果不是凤安舒,她和紫烟也不会落得今日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当初皇后娘娘让奴婢去未央宫,可不就是伺机让奴婢行巫蛊之术么?”
“放肆!”
紫苑又磕了个头,“皇上,奴婢所言句句是真,未央宫的人偶,的确是奴婢所放,是因为受了皇后娘娘的指使,奴婢本就是皇后娘娘的人,姐姐又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所以不敢不做!”
紫苑的话句句泣血,让祁仲康不由得信服地点头,“事已至此,皇后失德,禁足凤仪宫,夺治理六宫之权!”
凤安舒颓然地倒在地上,如同一滩烂泥一样,她知道,自己输得很惨,而她的对手就站在那里轻笑着,似乎在嘲讽她的无能。
宁蓝心,凤婉,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既然皇上认定了被扭曲的事实,臣妾也不好多说什么,清者自清,臣妾相信皇上早晚有一日会还臣妾的清白!”
凤安舒直直地望向祁仲康,眼睛里不掺杂一点儿杂质,倒是让祁仲康的心里面有所疑虑,按说凤安舒乃是飞扬跋扈之人,该是不屑于用这种手段,而她今日的种种表现,也的确和平常有所不同。
“皇上,臣妾不怪皇后娘娘,只是请皇后娘娘日后不要这样做就是,您愿意让皇上陪您,婉儿愿意多让出一些时日来!”
凤婉的话无异于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原本还有意轻罚凤安舒的祁仲康甩了袖子,“你们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将皇后带回凤仪宫!”
“是,皇上!”
众人连忙七手八脚地搀扶着凤安舒回到凤仪宫,一路上凤安舒双目无神,就连紫烟轻轻说了几句,她也毫无反应。
此刻的凤仪宫也显得格外凄凉,落叶萧萧下,让久未说话的凤安舒也不禁叹了一声,“你们都先下去。”
“是,皇后娘娘。”
众人不敢说话,这还是一向嚣张跋扈的皇后娘娘么?似乎就在刚才,她一下子苍老了十岁,就连眼角也好似有了细纹一样,可见皇上的宠爱对于后宫的女子是多么重要。
按说此刻紫烟应该陪在凤安舒的身边,可是她不敢,因为刚才举报之人正是自己的妹妹紫苑,若是想要暂时保住性命,唯有不出现在凤安舒的身边。
凤安舒对着铜镜,甚觉凄凉,遥想当初,她何其受宠,只不过自打脸毁了之后,祁仲康就越发不耐烦起来,他留着自己这个皇后,又是为何呢?
明明凤家已经落败,他不再需要自己去对付凤安然!
凤安舒轻叹一声,实际上她有自知之明,知道如今祁仲康的心里面早已经没有了自己,红颜易老,虽然她不过二十出头,可脸上的伤疤着实毁了她的一生。
就好像临死之前凤安然的诅咒一般!
一个时辰之后,凤安舒才宣了刘太医前来,也许玉容生肌膏已经没有,可他一定还有别的法子让自己的容貌恢复,只要能够得到宠爱,她什么方法都愿意去尝试。
见了凤安舒之后,刘浩然不禁心下惊讶,他的确已然听闻凤安舒被囚禁在凤仪宫的消息,只是她竟然在短短时间内苍老了这么多,还是极其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
凤安舒心中苦涩,恐怕现在已经没有人真的将她当作皇后娘娘,毕竟连治理六宫的权力都被收回去,她又算得了什么呢?
“本宫要不计一切代价恢复容貌,刘太医,你必须想想办法。”
“这……”
刘浩然着实为难,怎的凤安舒就偏偏盯上了自己?
“刘太医,你若是能够将本宫的脸医好,本宫定许以重金,可若是你治不好,本宫虽然等同于废后,可皇后的名号还在,杀死区区一个太医,还是举手投足的事情!”
凤安舒的话饱含了威胁之意,刘浩然听得心惊胆战,他咬了咬牙,“皇后娘娘,微臣的确有一个办法,只不过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一旦被发现,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什么法子,说来听听。”
凤安舒的眼睛登时焕发了光彩,她不短银子,若是付出金银就能够得到美丽的容貌,凤安舒愿意倾其所有。
“当时皇后娘娘之所以会留下这道伤疤,乃是因为废后的临死一击,所以毒素早已经渗透了皇后娘娘的五脏六腑,虽然不至于要了皇后娘娘的性命,可终究是无法彻底根治,所以唯有调理好内里,方才能够彻底医好皇后娘娘的脸。”
“刘太医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凤安舒听得有些迷糊,刘浩然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可就算是再难的法子,她也要想办法拿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