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太子殿下未免太过于贪心,明明王爷被送到东莱做人质就够委屈的了,偏生太子殿下什么都不肯给您!”
青峰作为慕容安的心腹,自是听到了慕容宇和慕容安的对话,他打从心底里面为慕容安抱不平,毕竟自家王爷在东莱存活得有多么不容易,他是看在眼中的。
“青峰,祸从口出,如今太子当道,此番攻陷东莱,便全部是他的功劳。”
“可是……”
青峰还想要说些什么,但见到慕容安的脸色虽然平静,其中却掺杂了一丝严峻之色,便也不敢多说,想来慕容安自有算计,他从来都不是任人宰割之人。
慕容宇,你不要欺人太甚!
也许从前的慕容安从未有过争权夺位之心,可近来慕容宇和林萱的种种举动越发说明,即便他一忍再忍,慕容宇和林萱母子也不会轻易放过他,因为在他们的眼中,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潜在的强大对手。
既如此,那么他便用行动来证明,他们所言不假,自己的确会成为威胁到他们之人!
相比于慕容安的沉静,凤婉终于想出一个极好的计策来,与其悄无声息地被人暗杀,再安上一个殉国的名号,不如让全天下的人都知晓她在这次的事件中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如此一来,若是她死了,便会惊动天下人。
也正因为如此,慕容焰一定不会贸贸然对她动手,因为一个君王不可能忍受全天下人对自己的非议,那样反倒是显得他不再英明。
每当战事一起,便有无数人争相死去,而那些人也有自己的家室,也有所牵挂之人,军营之中军医人手不足,而相继而来的死亡终于引得瘟疫的到来,一时之间长安城内人心惶惶,就连远在凌都的慕容焰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皇上,瘟疫可不是件小事,望皇上三思,短期内不要迁都,洛阳城离着长安城很近,瘟疫的传播速度又极快,为了皇上的龙体着想,请皇上延迟迁都的日子!”
御史大人余文涛从来都是个耿直之人,从前听闻慕容焰要将国都迁到洛阳城之时,他已然觉得不妥,奈何圣旨已下,他不过小小御史,又无妥善理由使得慕容焰放弃这个想法,因此便没有继续进言,如今瘟疫四起,自然是进言的最好时机。
慕容焰微微颔首,的确,性命才是最重要的,若是因为将国都迁到了洛阳城而白白地害了自己的性命,自然是得不偿失。
“御史大人这话便差了,皇上龙威在上,区区瘟疫,岂能令我等退却?倘若耽误了吉日,日后西越的国运因此被影响,岂是御史大人能够担当得起的?”
丞相林浩的一顶帽子扣下来,险些将余文涛气得七窍生烟,谁人不知林浩乃是当今皇后娘娘林萱的兄长,他这般说,分明是想要让国都早一日迁到洛阳城,毕竟洛阳城乃是林家的老家,那里有数不清楚的林家势力!
“丞相大人,你这般急着迁都,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
朝堂之上,余文涛和林浩你一言我一语,争论得面红耳赤,使得慕容焰不由得头疼万分,这两人每每意见不合之时便斗得好似乌眼鸡一般,不过余文涛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他,从前的时候没有想到,洛阳城乃是林萱的老家,此番林萱提出将国都迁到洛阳城,难道真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自古帝王皆多疑,就连一向对林萱百依百随的慕容焰也不例外,慕容宇乃是林萱之子,难不成,这对母子想要早早上位,因此才想出了这条计策?
一时之间慕容焰脸上的神情阴晴不定,林浩暗道不好,他本想要尽快促成此事,如今看来,竟是万万不能着急,否则反倒是起到了反作用。
“皇上,刚才微臣的确是情急之下,方才会和御史大人有了冲突,一切都由皇上定夺,至于是否迁都,迁都到哪里,自然都是由皇上说了算。”
原本慕容焰对林家也只是有那么一丝丝的疑虑而已,听闻林浩这样说起,慕容焰的最后一丝疑虑也被打消,林浩所言不假,自己乃是当今圣上,国都之事,自然是自己说了算。
“既然长安城内有瘟疫,便也是天意,且延迟迁都的时日,让洛阳城那边不必太过于赶工。”
慕容焰终于松了口,也让朝堂之上的一些臣子松了一口气,这些时日他们日夜赶工,生怕不能在三月之内完成新宫的建造,如此一来,便是他们的罪过。
“皇上圣明!”
余文涛带头叩首,使得慕容焰十分满意,不过是一座新宫殿而已,晚去几日不能影响什么,反倒是瘟疫之事,若是不能及时加以遏制,定会引起极大的后患。
“皇上,瘟疫之事,定要有个妥善的人加以处理,不知皇上意属何人?”
林浩紧接着说道,他揣摩着圣意,如今留在长安城里的有太子慕容宇,还有四皇子慕容安,这两位皇子之中,必然有一位要料理瘟疫之事。
“太子此番极为辛苦,且有后续之事要处置,既如此,莫不如让宁王来处置瘟疫一事。”不消片刻,慕容焰便有了决定,瘟疫之事倘若处置不好,定会危及自身,在慕容宇和慕容安之间,慕容焰果断地选择了让慕容安去赴死。
看来慕容焰早已经放弃了慕容安!
从前的时候,朝臣们对此早有揣测,如今听了慕容焰的话,他们更加坚信了这个想法,倘若慕容焰对慕容安有那么一丝丝的父子之意,也不会使得他出使东莱去做质子,更加不会将这等危险的差事交给慕容安去做。
做好了,是本分,做不好,便是罪过!
而这道旨意,也很快到了宁安殿,慕容安深吸一口气,看来非但林萱和慕容宇母子想要他的性命,就连自己的父皇也不例外。
原来在慕容焰的心中,自己始终都是一个可有可无之人,有了用处,便加以重视,没了用处,便抛弃在一旁。
“王爷,您也别太难过了,瘟疫之事想必定会有法子解决。”
青峰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慕容安的脸色,这道旨意说到底就是慕容安的催命符,从前地方大规模爆发瘟疫,主管之人大多会遭到牵连,即便慕容安能侥幸逃过一劫,日后怕也只能够做个闲散王爷!
慕容安微微颔首,“的确,会有法子解决。”
慕容安从来不是个认命的人,如果说从前他还听之任之的话,慕容焰的行为就好似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如今之情势,早已容不得慕容安去选择,他必须反抗,直到自己有了自保能力为止。
那丫头不是曾经说过,攻击就是最好的防御么?
想起凤婉来,慕容安突然有了主意,旁人虽然不知,可慕容安却心知肚明,普天之下,恐怕除了鬼谷子之外,就只有凤婉的医术最厉害,当然,她的毒术更是远远在于医术之上。
如果请凤婉出手来处理瘟疫之事,想必会手到擒来,更重要的是,也能够帮着凤婉来脱离困境,此乃一举两得之事。
只是,要如何见到凤婉,却成了一个难解的题。
虽然慕容宇表面上放过自己,可慕容安心中清明,这宁安殿里里外外都是慕容宇的人,倘若自己有任何风吹草动,一定会有人告知慕容宇,届时,便会引起慕容宇不必要的怀疑。
因此,他不能够轻举妄动!
慕容安思来想去,既然慕容焰有旨,要他全权处置瘟疫之事,那么他自然要将此事闹大,最好闹得长安城内人心惶惶,如此一来,就算是慕容宇也不会有闲暇时间来理会自己。
毕竟长安城内若是暴乱,他也无法对慕容焰交待!
不出一日的功夫,瘟疫的事情便传遍了大街小巷,一时之间人心惶惶,就连军队都没有办法控制一二,慕容宇不由得震怒,他好不容易才维持了短暂的平和景象,原本以为待慕容焰迁都之时,会给自己大大的封赏,可如今看来,这一切竟然都要化为泡影。
“太子殿下,宁王殿下请见。”
如今慕容宇暂时住在正德殿中,此乃从前祁仲康的寝宫,可见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早先慕容安听闻此事的时候也只是冷笑数声,看来慕容宇终究是太过于自负,竟然对皇位表现出如此急不可耐的心思来,不知父皇知晓此事之后,又会作何打算。
说到底,在皇位和亲情之间,慕容焰终究只会选择皇位!
慕容安疾步步入正德殿,似乎完全不觉得慕容宇的安排有任何不妥之处一般,“太子,小弟有一事需太子的帮忙。”
“何事?”
“如今长安城内瘟疫爆发,到处人心惶惶,并不是一个有利于西越的现象,倘若有心之人因此发动暴乱,恐怕会使人颇为头痛。”
慕容宇微微颔首,慕容安所言甚是,这也是他一直在思考的问题,只是他百思不得其解,更加找不出其中的门路,毕竟瘟疫之事乃是天意,他又如何能够左右得了老天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