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天麟看向吴大壮,虽然吴大壮没有说话,然而他的表情已经出卖了一切,凤天麟微微一笑,“李昊,做得好。”
“将军,这不过是小菜一碟,这个姓蓝的还以为自己是谁,刚才还在破口大骂,被属下收拾了一顿,总算是安生了些。”
说着,李昊还不解气一样地踹了蓝无缺一脚,可怜蓝无缺的嘴还被堵着,因此只能发出一声闷哼。
“说吧,为何要杀害林之行一家?”
凤天麟用眼神示意,李昊方才将蓝无缺口中的破布拿了出来,蓝无缺呸了一声,“你是哪路的孙子,竟然敢绑老子!”
凤天麟眯了眼睛,透露出危险的光芒,他的嘴角略微抽动了一下,似乎很久都没有人对他如此猖狂地说过话,不过这样也好,至少给了他一个活动筋骨的理由。
李昊同情地看着蓝无缺,他太了解凤天麟了,通常凤天麟出现这种表情的时候,就一定会有人倒大霉,很显然,今天蓝无缺算是自找倒霉。
谁让他这么不长眼,竟然主动找上门来了呢?
“吴大壮,不妨你来告诉本将军,我是谁!”
吴大壮正战战兢兢地往后退,却被李昊一把拽了回来,“没听见将军问你话么?”
吴大壮瘫软在地,“蓝公子,这位是凤天麟凤将军,也是朝廷派来的命官,专门来调查林之行灭门惨案一事的!”
实际上吴大壮和蓝无缺彼此都清楚凤天麟的身份,而凤天麟之所以让吴大壮这样说,也不过是使了小小的离间计而已。
“你们二人,谁来告诉本将军,这位蓝公子到底是何人?谁说了,谁便能够活下来。”
凤天麟似是不经意地摩挲着佩剑,仿佛在思考下一个死去的人是谁一般,蓝无缺没有见识过凤天麟的厉害,他自然十分不屑,倒是吴大壮吓得魂飞魄散,他连连磕头,“凤将军,他是蓝无缺,也是小的的接头人,平时小的做事,都是他吩咐我去做的!”
原来如此!
听了吴大壮亲口所说,凤天麟也信了几分,他转向蓝无缺,“你为何要杀林之行?”
蓝无缺将头转向一边,凤天麟又如何,左右和他家的主子比起来什么都不是,即便如今被绑了,他还不是要老老实实地将自己送回去?
“凤天麟,我劝你不要白费力气,我是什么人,不是你这样的人能够知道的。”
话音未落,凤天麟已经手起刀落,将吴大壮的头颅割下,吴大壮的脑袋骨碌到蓝无缺的脚下,还腾腾地冒着热气,成功地使得蓝无缺妈呀一声,“凤天麟,你竟然杀人!”
“那又如何?”
凤天麟毫不在意地将佩剑在蓝无缺的脸上划了一道,“你既然杀了林之行一家,就该想到会有这样的下场,恶有恶报,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么?”
“凤天麟,你不敢杀我,我可是扬州知府的人!”
唔,尚武德么?
凤天麟心思飞转,难怪蓝无缺如此有恃无恐,原来他是扬州知府尚武德的人,在江南一带,尚武德也算是有些名气,据说他和江南总督颇有些关系,靠着这样的关系,他在青县一带可谓是有恃无恐。
“本将军再问你一遍,为何要杀林之行一家?”
“我不会告诉你!”
凤天麟微微摇头,蓝无缺如此执拗,只能要他多受一些罪,他方才会知道和自己作对是非常不理智的行为。
“李昊,将蓝无缺带到青县府衙,本将军要亲自审问他。”
“是,将军。”
待李昊带着骂骂咧咧的蓝无缺离开之后,林卿方才上前一步,“凤将军,蓝无缺可是扬州知府的人,此事怕是会给凤将军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凤天麟却没有理会,“我杀了你的仇人,你可还满意?”
见到地上还冒着热气的头颅,林卿有些不敢直视,可她终究还是狠狠地踩了一脚吴大壮的尸体,“小女子多谢凤将军为我报仇。”
“此事还远远没有结束,既然已经牵涉出了扬州知府尚武德,那么想必其中还有内情,因此林姑娘还是待在府衙为好,万万不可出去走动。”
林卿眨巴着大眼睛,“小女子既然已经是凤将军的人,自然一切都听着凤将军的话,凤将军既然让小女子待在府衙,小女子定然不会随意乱走。”
凤天麟微微颔首,显然对林卿的表现十分受用,他在军营里面习惯了男子的五大三粗,见了林卿这般的温柔女子,自然十分沉醉,林卿和凤婉不同,虽然心性同样坚韧,可凤婉的身上十分冰冷,然而林卿却不同,她总有那么一股子柔情在,让凤天麟不能自拔。
待回到府衙,林卿自告奋勇地想要跟随凤天麟一同去审问蓝无缺,倒是李昊巴巴地过来,“将军,夫人来了。”
凤婉来了?
凤天麟有些惊讶,好端端的,凤婉如何会来了青县?
将军夫人!
林卿的心蓦地咯噔一声,难怪凤天麟不愿意让自己留在身边,原来,凤天麟已经娶了夫人。
也罢,她这样的身份,即便是做个丫鬟也便罢了,又怎么可能期盼着做将军夫人呢?
许是因为凤婉来得太过于唐突,因此凤天麟也没有顾及到林卿的心情,径自长腿阔步地去了大堂,而林卿也亦步亦趋地跟了过去。
“婉儿!”
见凤婉在大堂上喝着茶,凤天麟又惊又喜,“婉儿如何过来了?”
“二哥在外辛苦,婉儿实在于心不忍,因此便请命来了青县,左右如今洛阳城内也是无事,婉儿一人在将军府里十分憋闷,想着既然二哥在青县,不妨也来帮帮二哥。”
说着,凤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林卿,她乃是重生一次之人,对于人情世故,她甚至比凤天麟都还要通透一分,看着林卿小心谨慎的模样,她心中已然有了计较,早在来到府衙的时候,她已经将林家的事情了解得差不多,又听了李昊讲述许多,她便知晓眼前的这位女子,定然就是林家孤女林卿。
“林姑娘,我是凤婉,是凤将军的将军夫人。”
凤婉着重强调了自己的身份,看样子,林卿早已经对凤天麟芳心暗许,而听了自己这般说起,凤天麟也流露出了些许不赞同的神情,凤婉心中暗自好笑,原来凤天麟也喜欢林卿,否则何以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也好,就让自己逗弄着一对有情人!
凤婉了解凤天麟,他一向是闷葫芦,即便心中对林卿有情,恐怕也难以启齿,大约是在军营里面生活太久的缘故,凤天麟竟然不知该如何和女人相处,因此凤婉微微一笑,“听闻林姑娘乃是林家唯一的血脉,如今被将军所救,也算是缘分,日后还请留在府衙,也好方便照顾。”
“多谢将军夫人。”
林卿微微福了福身子,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凤婉的身上有一股子威压,让她不得不臣服一般,难怪凤天麟从来不肯正眼看自己,他的府中有这样一位高贵的将军夫人,又如何会将自己放在心上呢?
李昊的心头暗笑,他早就看林卿不顺眼,仗着自己是林家孤女,竟然让自家将军动了恻隐之心,如今更是赖在府衙里面不肯走,这回好了,正经的将军夫人找上门来,不怕这个狐狸精不肯走!
早在从前,李昊和青峰打得和乌眼鸡一样的时候,他们就想着自家主子能够娶到凤婉,好在,最后还是凤天麟赢了,他抱得美人归,而如今林卿的出现,自然会使得李昊十分不喜,如果不是因为凤天麟曾经说过要保护林卿,他才不愿意围着这个女人的身边转。
“夫人,您来了就好,这样将军的身边也能有个可心人照顾。”
李昊故意这般说道,而他的心思,自然也被凤天麟和凤婉所洞察,凤天麟不悦地看了李昊一眼,“蓝无缺被关在哪儿?”
“回将军的话,就在地牢里,将军可要现在就过去审问?”
“我也去!”
“我也去!”
凤婉和林卿异口同声地说道,许是因为凤婉也说着要去,林卿不禁瑟缩了肩膀,“将军夫人请。”
凤婉也不客气,她和凤天麟并肩走在前面,而林卿仿佛真的和一个丫鬟一样,她和李昊走在后面,而李昊对她也同样没有好脸色,使得林卿十分委屈,但是她什么都不敢说,因为凤天麟从头到尾也并没有为她辩解过,甚至没有为她正名。
也是,凤天麟从来就没有对她保证过什么,她如今为何会这般委屈呢?
不知不觉间,几人便到了地牢,而蓝无缺见了凤天麟等人过来,本来还十分安静的他开始破口大骂,“凤天麟,你就是个乌龟王八蛋,如今还带着两个女人来羞辱我,你算什么男人!”
“老子告诉过你,我是扬州知府的人,你要是识相,就趁早放了我,不然等到尚大人找上门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蓝无缺的话几乎没有重样地骂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他终于感到有些累了,这才歇了歇,而凤天麟十分无奈地看向凤婉,“婉儿,我找到了杀害林之行一家的凶手,正是被这个人所指使,现在他什么都不肯说,可要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