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姥姥的死，一直是小曼心里的伤痛。
原本只要切除胃癌细胞的手术，却让老人家没能活着走出手术室。
事发当时，程琳就跟小曼分析过，医疗诉讼艰难的地方，可是现在，听小曼再度提起这件事，程琳心里倒是起了疑惑。
“小曼，是不是谁给你说了什么？”
小曼点点头，回道：“是谭毅谭律师。我问过他，谭律师说，如果是他来承办这个案子，肯定有办法找出医院的疏失，还我姥姥一个公道的。”
是谭毅给小曼吹的耳边风？
为什么谭毅要这么做？
接着，程琳又听见小曼说：“谭律师说，虽然我们和M国的两地国情不同，但是在M国，像这类的医疗纠纷，胜诉的家属大有人在，姥姥那个案子并不是那么困难的……所以，我才想问问程律师……”
“你想问我有没有办法接你这个案子，是不是？”
小曼再度点点头。
她的眼底满是期望，看着程琳的心头一软。
现实确实如谭毅所说的，不是完完全全没有可能性，只不过……
程琳很清楚，这样冗长的诉讼过程，还有那官官相护的环节，都不是区区一个市井小民所能面对的！
而她，也有极大的可能性，因为这样的诉讼，而让自己的律师执业生涯，染上一个污点，甚至是受到威胁。
程琳此刻的内心是挣扎的。
她不是贪生怕死，只是，她向来真的不喜欢打没有把握的仗。
这个医疗诉讼官司，她真的是没有把握！
于是，程琳只能面露歉意地对小曼说：“小曼，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办法。”
小曼眼底的期望，像是被灭掉的星星，一下子黯淡无光。
她点点头，没再看程琳，便径自站起身，走出办公室。
程琳没留她，因为她知道，就算留了，也只能说些小曼不需要的安慰话语。
而小曼……
此时此刻，显然不需要的就是无用的话语。
*
小曼离开后，程琳又打开了笔记本，她点开了上次和王奕讨论后，所收集的部分医疗资讯。
她面色深沉地盯着笔记本屏幕，看着那一页一页的文档，还有几张扫描下来的记录文本，然后暗自叹了口气……
程琳大概也猜出个七八分，谭毅说的也没错，只是他说的那些话，无疑是为小曼又再度燃起了一丝希望，而她，刚才又将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亲手给灭了。
她沮丧地合上笔记本，双手支额，刚才和小曼的一番谈话，或许是她从业以来，最感无力的一次。
是她没有本事，能帮自己的助理接下那样的案件……
*
赵磊一直需要一个案件，来证明自己的实力远远超过程琳之上，也为了让老板周平能够早日将他升为事务所的合伙人。
虽然梁晨的那个内线交易案已经转交给他，警方也重新启动调查，只不过，警方二次调查的态度，显然谨慎许多，侦查进度也慢了很多，使得案件迟迟还不能有所突破。
因此，当赵磊无意间在茶水间里，听见小曼和他的助理聊起自己姥姥的那件医疗纠纷时，赵磊直觉到，他的机会来了！
他总算有个施力点，能够将那种落在程琳之下的处境，扳回一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