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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两年

法国巴黎闹市区,喧扰的街道上人来人往,一个黄头发的中年男人顺手在街边报亭买了一份当期的报纸边走边看,他直接找到了中缝的招聘栏:明克公司招收6名驻外大使……

“呼”他抬起头出了口大气,将报纸揉成一团扔进了旁边的垃圾筒,接着向前走了几十米进了一家邮局。

交纳了费用后他走进电话间,奇怪的是他拿起听筒拨出号码接通后并没有说话,而是用右手指轻轻的击打着麦克,声音有节奏的滴答作响,懂行的人才能听出这是几乎绝迹的摩斯电码,对方回的也是电码,内容如下:

“你确定他们都死了吗?”

“是的!我们的人已经去寻找了两次。”

“这还不够!你们必须反复确认,不要着急下定论!”

“明白!我们的FB6就在那附近活动,每一家科考站都在我们的监视范围内。”

“廖有什么举动?”

“一切正常!”

“他和秦是朋友,注意他的表现,不得影响了计划!”

“是!”

放下电话那人并没有着急出来,而是坐在椅子上愣了一会神,十年来他始终关注着受训的每一个孩子,秦天是他最看好的人才,没想到竟然在最后一个环节出现了差错,他非常惋惜为此还破天荒更改了多年未变的规矩,没有直接将他们处死而是下达了南极逃生的课题,

这样能有多大的生还机会他非常清楚,但这已经是他能力范围内可以做的最大退让,这次转圜只因为秦天的意外失败。

多少年来组织最薄弱的环节都是亚洲,他深知培养一个优秀全面的中国间谍是多么的艰难。

如今六个人全部葬身在了冰天雪地之中,叫他怎能不心疼,他有些沮丧甚至有些埋怨自己根本没必要出这个课题。

……

香港某跨国集团公司总部,刚刚被聘用为助理的廖凡正在默然的整理着文件。

这段时间他都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悲伤,他非常清楚自己的好朋友没有通过最后考核的下场,他认定秦天已经死去,为此还躲在暗处狠狠的痛哭了一场,他并不知道组织的临时决定,更不知道秦天还好好的活在南极地下。

……

半年过去了,秦天的组织早已放弃不再关心南极,没有人能在世界上最恶劣的环境中生存几个月,即使携带高级设备的专业科学家也不行!他们确定六个人全部死亡,总部的资料记载也显示为:97级3人毕业。

秦天已经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唯一的缺陷就是长期见不到阳光让他的脸色逐渐发白,长时间不和人交谈他的发声器官好象也在退化,秦天生怕自己不久的将来会变成一个哑巴,每天都会大声朗读石壁上的留字。

《匠刀72式》也能照猫画虎的舞上一翻了,其中的神髓当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掌握的。

《雕气》的进步最明显,他现在在海里能潜游一个多小时不用换气,秦天并不知道自己所练的乃是传说中的内息。

那道贯穿大山内部的宽大暗流成了他的游乐园,秦天几乎每天都要在里面戏耍好几个小时。这里的海水温度和外面截然不同,表面温度常年在5度左右,最深处不到百米,虽然也有涨落潮但是上下的落差不大,水里生活着大量的浮游生物和鱼虾蟹蚌,而且几乎没有凶猛的大型鱼类存在,就连南极常见的企鹅和海豹也没有出现过。

泰山前辈做了一个非常精巧的灯笼,里面装着三颗明珠,秦天爱不释手每次潜水的时候都要带上它,它在水下很好的发挥着探照灯作用。

时间一天天过去,他的天性在一点点恢复。即使曾经经过了多么残忍的训练他也是个孩子,如今没人约束自由自在的生活让他内心存储了许久的压抑和烦闷得到了彻底释放,他正在向一个正常人慢慢的蜕变。

偶尔他也会想起组织,会回忆起十年中的点点滴滴,甚至怀念过曾经一起生活过的所有人,想起另外5个和自己境遇相同却下场不同的伙伴。

想的更多的还是自己的好兄弟廖凡,他脑中没有父母亲人的印记,所以根本不知道什么叫亲情,从小在艰难环境中建立的友情是他最重视的感情,廖凡的影子会经常主动的跳到他眼前,在这特殊的环境特殊的日子里,他逐渐忘记了杀戮、丢弃了阴暗、抛掉了冷酷,唯一升温的就是情感。

其实给他教育最深、促使他转变最大的功臣还是泰山!泰山在一个房间里留下了整整一屋子用石头刻下的个人笔记,那里面不乏对亲人的思念、对人生的感悟、对世界的认识……他给秦天展现了全新的世界观和普通人的情感,促使秦天的心性不断的改变。

泰山不愧为杂学始祖,对当时的文化也有着很深的研究,这里不得不提到春秋文化,可以说,中国思想文化重道德伦理的人文基因是在春秋时期确立的,而泰山正处于春秋末期并深受当时文化的影响,两千年后这文化同样影响了秦天。

一年之后。

秦天修习的《雕气》略有小成,匠技也有了不少进步,他开始着手准备出去的工作。

秦天首先砍了一颗大树依照泰山的方法掏空了其中的材质作了一个简易的独木舟,之后储存了足够的食物,一切就绪后根据笔记的指引沿着水流向北出发去寻找山洞的唯一出口。

起初头顶上方有几十米的高度,漂流了两天之后顶变的越来越低,五天过后已经变成了十米而且依然在降,九天后就只深下两米,但水流的宽度没有多少增减,温度也在不断的降低。

第十天秦天终于看见了泰山提过的冰层,从顶到水下十多米都是结实的坚冰,这也是没人能发现这里的重要原因,出去的唯一方法就是潜水游过这段封冻区。

秦天把独木舟固定在了旁边的岸上,脱掉了衣服用准备好的鱼皮包裹严实,带好必须的物品后纵身跳进海水中。

按照泰山前辈的说法这段距离也就几200米左右,潜游十多分钟就能找到出口,可是秦天足足游了一个小时也没有碰见传说中的出口,他心中明白时间已经过去了2000多年,当初的地理环境肯定已经发生了巨大改变,他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一个半小时过去了,头顶依然是坚实的冰层,此时已经到达了秦天闭气的极限,他只得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气囊,将连通里面的鱼肠另一头伸进嘴里换气,幸亏事先准备充分才让他得以继续前进。

又过去了三十分钟,终于发现头顶上方有个出口,那是一个三米见方的冰洞,秦天惊喜着游过去。“哗啦!呼!”终于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了。

此刻正是白天,太阳冰冷的挂在天空中,四周是一片片的白色,秦天的眼球适应了很长时间才缓慢睁开,这可是他一年以来第一次见到太阳啊!他觉得自己非常幸福,刚要钻出水面上岸,冷不防旁边“突”的窜出一个黑影,“扑通”钻进了水下,唬的他全身一个激灵,赶忙也潜下去查看,“唔!”是企鹅,一个胖胖的黑影正背向他向远处游去。

虽然太阳当头,那温度也低的能冻死人,秦天上了岸就赶紧穿上了衣服套上鞋子,可依然挡不住寒气的侵袭,不一会儿刚才存储空气的气囊竟然被冻裂了,他只能跑动起来让身体发热,这里应该是内陆的外围吧,因为附近全部都是漂浮的巨大浮冰,秦天能看见不远处高大耸立的山脉,自己就生活在那里面。

南极内陆的外围多了很多活跃的生命,这边是一群群笨拙的企鹅不停的扎进水里又窜上岸,那边无数蠕动的黑影是肥胖的海豹!

秦天大概转了两个小时感觉到体里的热量实在剩余的不多了,这才打死了一只海豹和一只企鹅,取出海豹的胃清洗干净后装满了空气,拖着自己的战利品踏上了回程。

从此,秦天每隔两个月就会出去打猎换换口味,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别的,明明他已经到了外围却一次也没有遇见其他的人类。

又一年过去了。

他已经不用携带任何气囊就能成功的游过那坚冰层,因为《雕气》的修炼又有了长足的进步,甚至是《匠刀72式》也能够舞动的异常熟练,他自己还制作了一些工艺品,虽然不如泰山那般精致,但也象模象样了。

两年过去秦天已经20岁,他不甘心就这么在这呆一辈子,他决心要走出冰原,这些日子他始终走的是一个方向,水流的另一头他从未去探索过,因为泰山说另一头是峭壁并没有发现通路,但秦天认为既然水能流动自然有另一个出口,他要试试。

精心的准备好必备的用品,秦天再次出发,这次是另一个方向。

和前面正相反,这里的顶没有变低而是逐渐的增高,水流也变的宽敞起来,走了十三天后秦天遇见了一面巨大的峭壁,水到了这里就被阻挡住了脚步,泰山也是走到这里回头的,据说他也曾下水寻找但没有发现通路,秦天将小舟停在岸边,自己熟练的包好衣物跳进海水向下方游去,整整六个小时时间里他上来换过两次气却没有找到那处他想象中的地下通道。

难道泰山前辈说的话真的无法推翻?秦天深知水滴石穿的道理,这个巨大的地下通道绝对是千万年冲击才形成的,所以他肯定是贯通的,即使通道再小也应该存在,可这正面根本……对了!自己光顾着在正面寻找,难道侧面就不可能有通道吗?

带着这些疑问秦天一点点沿原路回返,一连四天都没有任何收获。

第五天,他钻出水面发出了畅快的欢呼声“找到了!”这里距离峭壁约十五公里,他在左右两侧各发现了一条直径在二十米左右的侧翼通道,没人能解释这是什么原因,秦天也不愿意去追究根源,他要横穿这通道去另一头,为防万一他携带了三个气囊,随便选了一条通道游了进去。

通道很长,整整用掉了两个气囊里的空气,花费了十多个小时才再次浮上了水面,秦天冲出水面深深的呼吸了一大口空气后抬头向远处一望,“啊!”他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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