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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战争》

~2008 法国~

The war started. Who also don't know where and how to fight, but this is the thing. It is behind the man's head, now, it's behind the man's head open their mouth, are gasping for air. Curse of war, is the evils, sound, it is fury. Burst of thoughts is your mind.

战争开始了。谁也不知道在哪里又是怎样打起来的,但是事情就是这样。它就在人的脑袋后面,如今,它在人的脑袋后面张开了大嘴,正喘着气。战争,就是种种罪恶,声声诅咒,是狂怒的目光。是脑海迸发的思想。

【获奖理由】

一个集背叛,诗意冒险和感性迷狂于一身的作家,探寻文明支配下的边缘人性。

【名人小记】

勒·克莱齐奥(1940—)

勒·克莱齐奥,1940年4月13日出生于法国海滨城市尼斯。童年就开始写作。1963年,就凭借第一部著作《诉讼笔录》在法国文坛走红。之后又相继发表了《战争》《沙漠》《金鱼》等多篇颇具影响力的优秀作品。

勒·克莱齐奥的家族是毛里求斯籍,他出生于二战时期的法国尼斯,战争给他的童年留下了阴影,这段不可磨灭的黑色记忆也对他的写作产生了极其深刻的影响。勒·克莱齐奥去过很多国家,八岁时,他曾从法国前往尼日利亚看望父亲,在这次短暂的旅途中,小小年纪的勒克莱齐奥写了两本书,开始了他的文学生涯。

世界上的很多地方都留下过勒·克莱齐奥的足迹,他最爱的地方是他的祖先的祖籍毛里求斯,诞生地是法国并且热衷法语写作,非洲之旅开启了他文学创作的大门,在墨西哥工作期间,他与印第安原住民相处的日日夜夜又给予他更多的关于这个世界的感悟。“西方文化太过专横。它最大程度地强调了自己的城市和科技文明,并且压抑着其他形式的发展,例如宗教虔诚和对于自然的感知。在理性主义的名义下,人类文明这一未知的部分被严重压抑着。”勒·克莱齐奥开始追溯悠久的古文明,而对当下的人类文明更大程度上持质疑态度,他是一个反对物质主义的人,而今天这个物质经济飞速发展的时代,所属文明则更像是一种用物质堆砌起来的、精神匮乏的“物质文明”。物欲横流,人们对于物质的强烈欲望几乎达到了一个高峰乃至于使地球的承载力走向崩溃的边缘。而那些各式各样的战争,归根到底,不都是由人的欲望引起的吗?从这个角度来说,勒·克莱齐奥对战争的控诉和对远古文明的眷念,实际上是殊途同归的。

这位“孤僻的世界公民”虽然去过许多地方,但依旧缺少一种归属感。他说,他不属于任何地方,书才是他的祖国。也许每一个地方都没有他心中完美的文明,所以他不属于任何地方,但他远离战争的梦想和对精神文明的追求却又属于整个世界。

【内容梗概】

战争无处不在,想逃都逃不了。

也许你于此时此地并没有遭受真正意义上的枪林弹雨,那么请你回顾一下历史,看看世界的其他地方,你看看帝国的发展,看看如今仍旧不平等的交易……我们一直被战争包围着,并且深受其害。

如果没有肉体上的伤害,我们现在很难感受到战争的存在,但事实上,战争却在肆无忌惮地蔓延。战争变得越来越复杂多样,它并不限于实实在在地武力斗争,经济、文化、精神……对这些东西的侵占通常都悄无声息,即使战争早已打响,人们仍旧浑然不觉。而最致命的战争莫过于我们同自己的战争,我们被自己的欲望所驱使,走向一个更大的战场。我们被战火包围,却常常找不到敌人,因为,敌人是我们整个人类的文明社会。

【精彩赏析】

“战争开始了。谁也不知道在哪里又是怎样打起来的,但是事情就是这样。它就在人的脑袋后面,如今,它在人的脑袋后面张开了大嘴,正喘着气。战争,就是种种罪恶,声声诅咒,是狂怒的目光。是脑海迸发的思想。”

现在,勒·克莱齐奥要向我们讲述的“战争”也就这样开始了。没有主人公,也没有时间、地点和事件。名叫Bea.B的年轻姑娘和X先生也不过是千百万眼睛中的两个视角而已。他们带领我们穿越一个个城市和一条条街衢。他们的眼睛就像一台摄像机,它们带着我们去看机场,去看咖啡馆、地道甚至垃圾场……

这是一个神奇的世界,像是一幅幅动态的抽象画儿,现实与梦境并存。我们看到普通的真实的人和物,也会看到很多仿佛被赋予了生命的符号和词语。我们生活在当中,他们的声音如此尖锐,他们的色彩如此鲜明,我们被压抑得难以生存,敌人在追捕我们,而我们深陷其中,无路可逃。而敌人正是由我们自己创造的——所有的物质和精神。

战争,无处不在,无时不在。“昨晚的梦魇中有它,阳光下的急行中有它,爱情、仇恨和报复中也有它。它只是刚刚开始。”“战争既不是一个小插曲,也不是一个大事件。战争就是战争。”

有人的地方就有战争,有思想的地方就有战争。

你看,年轻姑娘Bea.B脚下的人行道,上面画着清晰的花纹,代表着那是人类的领土。“由于画在人行道上的正方形,这条马路黑河成了一个被诅咒的地方,死亡,物质,残忍正在那里游荡。”“下方的人行道上,人们在前进。他们根本不知道在朝什么命运走。”的确,人类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呢?我们那漫长的、伟大的文明史,从穿树叶,踩草鞋到如今的各式各样的华美服饰,从吃野果、生肉到如今色香味俱全的美味佳肴,从山洞茅屋到如今高楼大厦。我们究竟是在获得还是在不断地失去?如果是在进步,那么这仍然在飞速前进着的现代文明又将去往何方,那里才是我们理想的终点?我们只是在前进,一味地出发,几乎快要忘记了出发的原因和目的,我们是为了前进而前进,为了出发而出发。如今,物质已经空前丰富,而心灵却愈发空虚。欲壑难填,我们总想要更多的物质,除此之外,我们还要统领、要权力,要更多更多,我们要占领土地、粮食还要力图控制人的精神和思想。然而不断地攫取又让我们换来了什么?

“天空是混凝土构造的,它将压碎一切。人们将要竖起铁尖把天空刺破,人们将建造巴别塔把天空变成大楼的平台。夜晚,城市关闭起城门,戴上死气沉沉的面具,那什么也不想见的面具。”即使想见,我们能够见到的也不过是遍地的香烟头和饮料瓶盖儿,那些破碎了一地的华美文明。

“人人都害怕。”Bea.B说。当人们不断地填补物质欲望的深渊,慢慢地才会发现这是一个无底洞,也许最初我们把这件事当成一种幸福,而现在,人们却已经渐渐地忘却了幸福的初衷,人类越来越接近冰冷麻木的机器人,我们那种懂得欣赏美和爱的灵魂正在渐渐地失去。美丽的画面正在扭曲,和谐的音乐变成了刺耳的、尖锐的声音。

战争由何而来?有人类的贪婪而来。战争要持续多久?没有人知道,也许直到我们连同我们的文明一起消失。“一万年的历史:一万年的战争。”人们在交战,一直在交战,乃至于忘记了原因。或许我们从来就没有考虑过。事实上,“整个地球就是交战的缘由。亦或是生命的姿态,飞翔的小鸟、狗和猪的叫声。”现在存在着的物质和人类已有的文明就是引起战火的原因。因为我们要占有,并且不知道满足。

X先生给年轻姑娘Bea.B的一封信,让我们领略了存在于现实中的有形的战争的残酷。在城市上用足有千斤重的炸弹彻底而盲目地摧毁美丽的历史古城,摧毁平民的房屋,让百姓流离失所,将无辜的动物当作射靶来练习……

有些人为了偷掠、摧毁而战,有些人保卫自己的田地和奶牛而战,总之,“战争附于他们身上,就在他们体内,在心跳的快速运动中,就是战争在跳。”“而就在城市中心的某处,有个叫Bea.B的年轻姑娘,每日都在与所有的声响、运动,所有的光,所有的词,所有残忍地、欲屠戮思想的一切交战。”如果非要说她在战斗,那么可以说,她正是为了毁灭这些贪婪罪恶的战争。

人的占有欲不只停留在物质层面,也会出现在精神层面上。在Bea.B姑娘和X先生的一次聊天中,谈到了她的哲学老师。“他叫巴斯隆,这个家伙有好多问题,而且我想,他是希望大家都有问题。”“他时不时地提问学生,很高兴的样子,因为这样他就可以显示出大家都是笨蛋,没有一个人弄明白了点什么。我很烦他这样,因为我不愿意回答他的问题,而开始他以为我也像他一样有许多问题,但他后来发现并非如此,这不是同一类的问题,而且晓得我在嘲笑他,他简直恼火透了。”

哲学老师的这种做法无异于也是一种侵略战争,只不过他要控制的是人的精神,他要统领的是人的思想,精神世界是他要侵占的领地。他们自视甚高,常常摆出一副命令他人的样子。仇恨、激情、对立,人们都持有自己认为的绝对真理,并把它当作一把侵略战争的利剑。这非常可怕,实际上,人们想的都是同一件事,而且谁也不比谁高明,如果我们认识到这一点,我们就不会把自己的思想强加于人,我们也就不会为此而互相斗争。

所有人都意欲自我表现,人们总是自作聪明,认为自己高人一等。“他们总是试图维系住什么东西,他们都想做点什么事情,你晓得的,他们不愿消亡。他们想要自我显示。”无论是孩子、老人或是学校里的年轻女孩,都在竭尽全力地显示他们所掌握的东西。

我们这里所说的词语,并不仅仅是词语。“所谓时间和沉重空间的词带着世界所集聚的所有能量。”“在物体深处有一种朴素的语言的声音激起各种撞击。”“话语就在这些垂悬着的庞然大物里出生于洞穴深处。用水泥和钢筋制作者它的词汇。”词语是一切物质和精神的载体。我们被其左右着,而他们拥有无穷的力量。

“这就是战争。什么也没发生。却已发生了成堆的事情。美在挖掘着令人眩晕的深井:力、仇恨、饥饿、和欲望。”我们在不断地创造物质精神财富,并且不知满足。“我曾经想要逃跑,我曾经找到和平的国度。我想要跑到海滩上,消失在灰尘布满的鹅卵石间。我想要望着大海直至消失其中。这一切想法都很蠢,我们不能避开这场战争。”

是的,我们无法避免这场战争,每个人的内心都已被贪婪的欲望填满。当我们的欲望超过这个世界所能负载的程度,战争一触即发。等待我们的就是毁灭。

“和平的人尚未存世。”作者也说不准他是否已经诞生,那么,你呢?

【名家点评】

无论从他作品整体的内在统一性,还是从创作主题、叙事风格来看,勒·克莱齐奥均不失为一位世界性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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