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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尝试

虽然不是在自己的房间睡觉,但林小末还是在公鸡的打鸣声中醒了过来,此时的窗外还是一片青黑,偶尔冒出来几声鸟叫声,附和着鸡鸣之声,打破了这黑夜的寂静。

林小末没有赖床,一翻身下床迅速穿好了衣服,连做梦都在梦到自己已经成仙遨游在蓝天白云中,当然浑身充满激情和干劲,接下来赶紧洗漱收拾好,吃过早饭就可以晨练了。

推门而出,林小末来到书房后面的灶房,有几个丫鬟正在忙碌着,热水已经烧好了,缭绕的热气中还有一个熟悉的人影,揉了揉眼,小末仔细一看,竟然是小文老师。

“小文老师,早上好!”林小末走上前鞠躬敬礼。

“小少爷早安!”几个丫鬟见走来的是林小末,一同屈膝请安。

“还准备再过一会就去叫你起床,没想到你自己就起来了,不错。”林生文确实有些惊讶,不过看见林小末双眼中的神采时也就释然了,估计小少爷这股新鲜劲过去了就正常了,自己也不用去找理由来解释了。

“嘻嘻,我可是要实现梦想!”林小末可不知道自己的小文老师在等自己放弃。

“好,小少爷最棒!”几个丫鬟赶紧拍手附和。

“好了,去收拾洗漱吧,全都弄好吃过早饭就到前面大方石那里,今天的训练就在大方石上开始。”林生文拍拍林小末的肩膀催促道。

“好的。”林小末兴致高昂,做什么都感觉心情愉悦,蹲茅坑,洗脸刷牙,赶紧吃完家奴送来的早饭,林小末一路哼着歌绕回到了书房门前的空地。

此时天色灰蒙蒙的,仿佛大地在沉睡时盖着的薄被,风吹在身上还有些寒冷,不过这对刚吃过早饭并且心中火热的林小末来说毫无用处。

空地边缘的大方石黑黝黝伫立着,是那样的平凡,又是那样的奇特,和下方的石碑相互“对视”,或许是在共同回忆消失在时光里的传说。

林生文就站在大方石边上,背负着双手。遥望远方,或许是在等待朝阳,或许是在神游天外。

林小末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大方石下,还没来得及思索应该怎么爬上去,就又被提上了大方石,整个人雄赳赳的气焰顿时被打消了一半。

“照着昨天的办法,今天尝试一下,不要紧张,放轻松,今天不行还有明天,我们有的是时间。”林生文淡淡的声音传来,仿佛并不相信林小末今天能成功。

“我一定可以的!我元气吸收不行,那我紫气吸收一定要很厉害!”想到自己因为元气吸收不了受到的一些嘲讽,林小末心中的不甘与憋屈全都化为了怒火,双眼狠狠地盯着东方那条遥远灰色的海天交界线,扎出马步,调整姿势,开始回忆乾大哥讲过的要点。

“人始生,先成精,精成而脑髓生。”林小末一边回忆,一边把对自己有用的内容小声地背诵了出来。

“骨为干,血为营,筋为刚,肉为墙,皮肤坚而毛发长。”所以,炼体的顺序便产生了,骨、血肉、皮,先打基础最重要,这也是为什么培骨要从小开始的原因。

“对,炼体主要是三方面,骨、血肉、皮,但是你前面的‘精成而脑髓生’呢,就不用管了吗?要知道,精气是非常重要的,在人刚出生的时候就产生了。”林生文听到林小末背诵的一些炼体的纲要,顺口提出了一个问题。

“对啊,还有最先形成的精呀!”林生文这一句顿时让林小末惊叫起来。

“所以炼神在炼体之前才对,哈哈哈,我林小末只要坚持炼神,就一定会变得非常厉害,一定能成为神仙,上天下地无所不能!”林小末大笑着,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小文老师在无奈的摇头。

时间过得飞快,周围的景物逐渐开始褪去黑色的“衣襟”,变得隐隐可见,远方的云层被天际线下的太阳抢先镀成红色,不过红的并不鲜艳,或许是太阳在积蓄着力量准备冲出地平线。

一点一点的,整片天地越来越清晰,缓缓移动的云层也变了颜色,天际处由红色变为了金色,仿佛一条条身红头金的真龙,从四面八方赶来,聚首于朝阳跃升处。如此震撼的场景,怎能不让人对天地产生敬畏之心?

突然,刹那间,天际处冒出了一抹金光,直射向整个世间。“来了!”林小末心中默道,不敢分神,忍住大腿扎马步产生的酸麻,双手平举,手心朝着朝阳,遥望着远方正一点一点冒出头的朝阳,沉心静气,准备抓住与昨日清晨相似的感受。

日出是那样的漫长,又是那样的短暂。林小末昏沉沉地蹲着马步,浑浑噩噩的感觉不清时间的流动,只看到太阳挪动挪动着就蹦出了天际线,完整的圆圆的欣喜的展现在这天地间。

天地变得更明亮了,仿佛万物都从沉睡中苏醒了过来,有了生机与活力。

一股奇异的风吹撩起林小末的头发,那双映照着金色朝阳的眼睛并没有因此有所波动,坚定地遥望着朝阳,细心感受着可能出现的热流。

在林小末身边的林生文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不知怎么的,那双明亮的眼睛仿佛变成了朝阳,发出了金色的光,只是在朝阳的万丈光芒下如萤火般微弱。

林生文发着微弱金光的眼睛里,看到的是一幅和林小末所看到完全不同的景象:天地间四处飞舞着淡淡的白色雾气,这就是所有人都热爱的元气,然而,在东方遥远的海面之上,有着浓浓如白色巨浪的元气汹涌奔腾着冲向陆地,在白色巨浪的更后方,在朝阳的金光中,能看出一条紫色“海浪”,这就是紫气了。

白色巨浪和紫色海浪一同在蔚蓝的大海上奔涌着,仿佛是约定着比赛谁先冲上陆地。

林生文紧紧地盯着滚滚而来的元气后那逐渐变淡的紫气,一丝一缕的紫气就像凭空消失,也像被白色的元气淡化,更像是本来就不存在,之前的存在就是自己的幻觉。

元气巨浪越来越近,林生文的全身开始颤抖起来,双眼的金光逐渐消失,一条条血丝狰狞盘结在眼睛里,显得惊悚而诡异。

元气大军终于冲上了陆地,挣脱了大海的束缚,以雷霆万钧欲裹挟万物之势继续向着西方推进,眨眼间就来到了小山坡前。

雕刻着“求真院”的石碑与大方石微微颤抖,仿佛是在相互鼓励、呐喊,又仿佛是在倾诉着数百年也说不完的情话。

林生文闭上了血红的双眼,在他闭眼的那一瞬,他好似看见了一丝紫色的气体隐在冲击而来的元气中,那个方向,应该是直直的对着自己身旁大方石上的林小末。

元气大军一刻不停冲虐而过,却并没有一丝尘埃飞起,一缕水波抖动,当是这元气不是尘间物,一心追逐自己的“西天之梦”。

如此浩瀚壮观的景象,林小末当然是见识不到,在他的眼里,看到的只有跃出天际线后的朝阳带给世界万物的生机与活力,整个天地仿佛都在为美丽的朝阳拍手喝彩。

金色的阳光万分暖人,好似能射进人的心里,林小末慢慢的闭上了双眼,沉浸在那一分暖意中,好像自己是泡在金色阳光的海洋中,脚都不能踩踏实,甚至有一瞬间自己都以为脚下的大方石在颤抖,当然,这肯定是错觉。

就在那一刹那,林小末感受到了一股非常温润的热流,好像和昨天的一样,从掌心,从双眼,轻柔的涌动,向着大脑,向着身体四处扩散。

非常美妙的感受,对,昨天也是这样的感觉!

就像在寒冬的时候躲在屋里的火坑边,美美的喝一碗热粥,就像身体里有什么在轻轻地挠动,想伸手去挠却怎么也挠不到。

这倒是和培骨的酥麻感很像,林小末心想,但是整个大脑暖融融的,无法用语言来形容,非常舒服,让自己舒服到忘记了思考。

迷迷茫茫中,林小末好像做了一个梦,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脑子就像浆糊一样浑浑噩噩搅不动,在一阵天旋地转中,想不起自己是谁,不明白自己是在哪里,在做什么,也懒得去想这么多,无思无念。

不知过了多久,林小末在仿佛茫茫无际的棉絮中四处奔游,感觉到上方有阳光,便向上向上,紧接着就脱离了出去,在外面是一片白茫茫刺眼的白光,就算紧闭双眼也挡不住。

难受得林小末左右转头,最后一翻身,险些从大方石边缘摔了下去,整个人就惊醒了过来,原来是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平躺在大方石上了,刚才睡着做梦险些滚下去。不用睁眼就能感受到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那刺眼的光倒是晒得人暖洋洋的,只是全身发软几乎使不出来力,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林小末费力的用双手撑起身子四处看,没有看到林生文,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懒得再去想了,头脑昏沉沉的,索性调整好姿势,就在大方石上又睡了过去。

林小末不知道的是,在他现在暂时居住的书房的隔壁房间里,正有七个人透过窗户注视着他。这七个人里,有四个黑衣蒙面人分站两侧,身高体型与常人无异,就算是熟识的人,应该也认不出谁是谁。

另外三个人站在中间,这三人林小末倒是认识,最中间的便是自己的父亲,现任林家族长林震宇,另两人左右而立于林震宇身旁,右边个是林小末昨日才认识的书院院长林文兴,左边个是清晨的时候还在林小末身边的小文老师林生文,林生文此时双眼已经不再满是血色,到是还有些斑驳的血丝没有消失,应该还需多加歇息才能恢复往日的明亮。

“族长,父亲,就这样把小末扔太阳下晒着会不会不太好?”林生文微微躬身征询两位长辈的意见,看着大方石上刚趴下可能昏睡过去的林小末,心里有些担心。

“无妨。”林震宇淡淡的回答没有出乎林生文的预料,只是那盯向窗外的双眼是那样的深邃,让林生文恍惚了刹那。

仿佛是有所感觉,林震宇眼珠一动,和林生文对视了一眼,那双深邃的眼睛,让林生文只觉自己仿佛来到了万丈深渊的边缘,一不留神就会跌下去。

就在这时,一直盯着林小末的林文兴开口道:“看来是真的了。”这句话如晴天霹雳,把林生文震得倒退一步,眼前的万丈深渊也跟着破碎消失掉,回复了正常。

“这堵墙还能立多久?”林震宇也看着窗外的林小末,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肯定十天内完好无损。”

“太短。”

满头白发的林文兴沉默了片刻,嘴角动了动,眉头微皱,看了眼自己的儿子,虽然还在喘粗气,但已经平静了很多,开口回道:“要提早行动吗?”

“让所有人做好准备等我命令。”林震宇的语气不容置疑,说完准备转身离去,顿了一下,摆了摆手道:“丙四,去把小少爷扶回去。”

“是。”一个黑子蒙面人应着声就开门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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