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晚餐桌前,谈企渔感慨:“这世界也真小,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呀。”
冯菊影喝了点酒,绯红染满脸颊:“这些年,我一直在三花镇过日子。父母早几年就故世了。我也换了几家单位。生活很闭塞,可以说,没乘过飞机,没乘过火车,连汽车也很少乘。不知道师弟这么有出息,干成了大事业,太好了。我就惨了,单位不景气,下岗已有半年多了。再就业吧,说说容易做做难呀。老公早就退休了,是个‘药罐子’;儿子在荷滇五中读高二,费用又高……”
谈企渔闷闷地喝了一口酒:“师姐,我一直访不到你的踪迹,三花镇我也去过几次……你早就应该来找我。我的公司还会容不下你?!”他掉头问潘姨,“潘姨,你说对不对?来找我,一切都好办了。”
潘姨往冯菊影碗里夹菜:“是呀,谈先生是个很爽气很慷慨的人。大妹子有难处,早就可以来找他了。”
冯菊影说:“怎么个找法?我也在报纸上看到过师弟的名字,还以为是同姓名的人,真不敢相信那个大老板就是师弟呀。我一直以为,师弟大概去了南方,在南方落脚了,想不到会在这个豪华别墅小区碰上……”
谈企渔说:“怎么样?到我公司来上班吧,我正缺帮手哩。师姐过去也做过裁缝嘛。”
潘姨插话:“听大妹子刚才说,她在保险公司做事。”
谈企渔扬起眉:“是吗?干保险是很辛苦的。”
冯菊影说:“大妈说得对。我干上了保险了,只是这几天奔波下来,至今还没有进过一张单。难哪。”
谈企渔问:“是寿险吧?”
冯菊影不失时机地从拎包里拿出几张介绍险种的彩页。谈企渔接过来,饶有兴致地看了起来。
少顷,谈企渔说:“师姐,这样吧,关于寿险,确有几位营销员与我联系过。一是忙,二是心理准备不够,还没有定下来。你给我弄个计划书来,怎么样?”
柳暗花明。冯菊影连连点头:“好的、好的。”
谈企渔说:“要是你想继续干保险,这也不赖。听说这可是个‘暴富’的行当。作为师弟,我自然应该支持你。明天,你把计划书送来。我再介绍几位朋友给你。我公司里的一些头头脑脑,也可动员他们买一点。以后条件允许的话,我还打算为本公司的员工们买点意外人身伤害保险和医疗保险。此事,我们以后再商量。”
冯菊影笑了:“企渔师弟,真是太谢谢你了。我的运气真好,碰上财神了。”
谈企渔脸一板:“难道我是财神?哈哈!要说这世上有什么保佑人,那就是你自己。”
翌日晚上,冯菊影把计划书送到谈企渔手上。谈企渔在那张餐桌上,签下了冯菊影的第一张单,保额为30万元、每年缴保费3.8万元的人寿保险。这是谈企渔对师姐的一点心意。他知道冯菊影的脾气,任何施舍性质的资助,都可能遭到她的拒绝,唯独用支持她工作的方式,她才会欣然接受。
一个星期后,冯菊影又在企渔丝绸制衣有限公司为范顺理、朱绮丽、操量等填了单。一时间,冯菊影在荷滇城保险公司寿险部,业绩飚升,受人瞻目。
不久,冯菊影走进木材商赵村楠的家。她走出赵老板家大门的时候,脸上挂着如释重负的笑容。
也就是这一天,谈企渔与潘姨对话。
“潘姨,我想为你买份保险。”
“谈先生,我问过冯菊影了,她说,超过60岁的女性,就不合适买了。”
“那么,你给你女儿买一份吧。钱嘛,自然由我出。”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投保对象须常住荷滇市的,至少得一年以上。所以,我女儿庞莉香即使要投保,也得在省城办理。这就比较麻烦了。”
“那么,待你女儿来荷滇市工作时再说吧。她离毕业还有多少时间?”
“她现在读大三上,还有两年不到的时间吧。”
“学校放假时,要是她愿意的话,叫她到荷滇城来玩玩,好陪陪你。”
“是呀,我也有这个意思,只是怕住在你这儿,会打扰你。”
“不会的,不会的。请她来,她是大学生,让我也好熏陶一下信息时代的新知识呀。”
“谈先生,你太客气了。我那个宝贝女儿呀,闹得慌哩。唉,你见到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