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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夔山一清(一)】

次日早上用罢饭,石秀等汇集到“宋头领”房里商议行动方案。

石秀他们认为,应该他们离开南乐,向进入大名府方向探听情况前行,这样更能快的汇到公孙胜一行;也有人认为停在这里修养等待为好。最后还是决定采取折中办法,大家先赶向大名府附近的一个镇子,派几个人多处联系,由宋头领等人在镇子里等候。

此时时迁、韩伯龙、朱富还是暂时跟随,先不回转梁山;他们很快收拾齐备,准备上路了。朱富、晁忠大模大样的去结账,去的时候挺胸叠肚,一脸的牛气。

要离开金莺楼了,可以看出安道全还真有点依依不舍的样子。看来他自加入义军以后,他对风月美景的爱好还真是久违了。

石秀、燕青久历江湖,对市井交往很是熟悉。他们坐在车上,指挥朱富等前后跑动下,众人很顺利出了南乐。时迁也联系安顿了昨晚帮忙的道众,他们这才一起踏上了北去大名府的大道。回首南乐,这个雷三郎第一个认知的大宋县城,他还真是感慨万端。

宋代的奢华、享乐之风,即使在这个弹丸小城也已经有了深刻的体现。再对比一路上百余里村镇的贫苦破败,他对这社会的官僚腐败和贫富差距的巨大有了初步的认识。

昨晚交会婢女妍儿的情景似乎还如怪异梦境一般,虽然为那所新知道的事情还震惊不已,但似乎也为自己的缩手缩脚有些失落。唉,以前怎么就把柔美的仙女跟丑陋恼人的马面搅和到一起了呢?伤痛和失眠使他直到现在他的情绪都不高。

不过,从另一个角度往好处想,以往那些“梦境”也许是一场心灵的对话似乎更为贴切一些。

妍儿是真的,那马面却是不可能的吧。那应该只是他面对现在的一些难题,做了的正反两个方面的分析。毕竟有时间思考一下该怎样面对眼前的诸多问题,采取什么样的措施,还是有所裨益的。

此刻行走不久,他又渐渐感到自己的浑身充满了力量,把那些什么马面啊、仙女啊抛到了脑后。

大宋朝的道路比较发达,中原一带各种道路交错纵横,很是便利。南乐地处大宋北京交通要道,也算是数省通衢,官道很宽敞;几十年的不断修缮,早已将路面夯压得很是硬朗。现在时间已是初秋,虽然雨水不断,但路面通行情况还是不错。

雷三郎一行几人走在前边,他们雇来的那辆马车,缓缓在后面跟随。车上做的是伤员燕青、石秀和秋菱、妍儿那两个妇兵,这是“宋头领”要求的。开始众人很是不解,秋菱、妍儿两人更是摇头反对,哪有主子不坐车,仆妇却坐在上面的道理?可这位“宋头领”板着脸捣鼓了几句话,秋菱发了发愣就无言的躲到车里去了;那个妍儿犹豫了一下,也钻了进去,从此就再没露面。

李逵看着帘子垂下挡的严严实实的马车,疑惑的问雷三郎这位他崇拜的“宋头领”说了什么?雷三郎一脸诡笑,并不回答。

路上雷三郎问小边昨日酒宴上如何失踪了一段时间,小边规规矩矩的解释:还不是跟时迁头领****的老本行去了!时头领言道宋头领演说自己请客,当然自己掏腰包为好;此地花天酒地的人无数,不违反与宋头领约定的“三不伸手”的规矩,于是拉我去给宋头领凑酒钱。

呵呵,这一趟下来,恐是十顿酒钱也早出来了。实际上,众人敢于慷慨的包下一层角楼,这里边的费用大概也是这里出的。

原来是这样,这是干那种“盗圣”的勾当去了。雷三郎对时迁的认识又加了一层,不过,那个什么“三不伸手”的约定是什么,以后到得想法了解一下。

早日凉爽,众人行的迅速,不到一个时辰,已经走出二十余里,前面是一个土岗,上面林中,几个酒晃闪出。这里正是行人歇脚的地方,过了这道土岗,就出了南乐,进入大名地面了。

李逵嘴馋,见到酒晃子,就忍不住了,一个劲的催促前行。将上土岗高处,正来到一个还算像样的酒家门前。李逵跑在前面,看得真切,正要回头招呼众人在这里歇息。忽然只见酒店门帘一挑,一人从里边昂然而出,口中说道:“燕北雷员外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贫道等候多时了。”

众人一看,又惊又喜,来者非是别人,正是他们一直追寻着的入云龙公孙胜,道人打扮的公孙一清先生!

只见那公孙胜,双手抱拳,笑容可掬。刚出来的时候本是做出一副轻松的样子,可见到雷三郎时却是微微一愣,当然只有片刻随即就掩饰过去了。这个细节别人没有注意到,雷三郎可是上了心。

接着后面又出来了四个人,前边两个是活闪婆王定六和锦豹子杨林,后边陌生人的像是一对夫妻,应该是这酒店的老板和老板娘。原则上说,锦豹子杨林也差不多可算是陌生人,以前在山上的时候,接触也是很少。前边有了燕青等的介绍他也特别关注了,这人皮肤黝黑,中等身材,一副干练摸样。尤其是那一双手脚,给人一副钢筋铁骨的样子。

杨林见到雷三郎众人并没有多的表示,只是走近石秀,两人耳语了一会儿。

众人见礼,雷三郎对公孙胜笑着言道:“公孙先生一路北行,莫非考验我雷某人敢不敢进大名府乎?

“岂敢岂敢,”公孙胜连忙答道:“一清只是着急来会个朋友,而杨林兄弟找到我时,已经到了南乐地面,某一想还是这里与雷员外见面较佳。员外请看,此地山川开阔,地扼咽喉,青松翠柏,,碧草无边,可是个好的去处?”

“公孙先生好眼力,此地山虽然不够高大,但却仍给人眼界豁然开朗之感。沃野千里,粮油之乡,真是中原好风光。”雷三郎应道。

两人相视一笑,却也都没提昨天的事。兄弟之间只要能坦然相聚,以前的事再是轰轰烈烈,那也是过去了。

雷三郎转身对李逵和小边悄声说:“去车那儿告诉她们,就说前边没有无耻之徒了。”李逵不明白还要问,雷三郎微笑着道:“去说吧,准保像上车一样老实下来,估计憋得也够呛了。”李逵点头却不愿动,最后还是小边跑去了。

这边公孙胜拉过身后的汉子,言道:“这是贫道结识的一位朋友名唤张青,江湖人称菜园子,呵呵,如此绰号倒是有趣。”

那张青连忙抱拳:“欢迎雷员外光临敝小店,张青有礼。”

菜园子张青竟是在这里?雷三郎瞥了一眼张青旁边的妇人,这位就是孙二娘么?只见那妇人身材高挑,胖瘦适中,举手投足现出豪爽之气,正上前招呼刚从车上下来的秋菱和妍儿。看到下来的竟是两个仆妇,她眼光流转看了眼雷三郎,笑盈盈的说:“各位都别在外边站立了,请到店里歇息。”

“张兄请了,”雷三郎也是一抱拳,说道:“想不到闲伉俪竟是在这里相见,此地可是十字坡?”

“此地名唤十字岭,我夫妇来此开店已有一年有余,往日多得晁头领、一清先生看顾,今日‘雷员外’驾到,小的三生有幸。”张青会说:“雷员外请吧,小店后边很是敞亮。”

张青酒店还真是有特点,后院极是宽敞,能放下几十张桌子。此处视野更是开阔,正是金秋季节,下面田野一片金黄。露天宴客,别有一番风味。

“今年倒是个丰收景象,这里的百姓今年日子好过了。”公孙胜感慨道。

他们这桌立在一个高起的土台上,视野更是好,这大概是张青的十字岭酒店招徕顾客的方式之一。

这桌上除了公孙胜和雷三郎、安道全以外,还有石秀和燕青在座。宋三郎对他们这几日的表现很满意,有意提携,谈话并不避讳他们。李逵也本要过来,被公孙胜耳语几句,连忙跑开,再也懒得朝这儿看了。

公孙胜虽然是对李逵耳语,但雷三郎也听到了“商议大事”四个字,看着李逵急急跑去的背影心中暗笑。这个莽汉,一提起动脑子的事情就要跑路了。

“雷某此次出来,一为专程来找寻公孙先生;二来也是要重新睁开眼睛,看看这大千世界。”酒菜已上,雷三郎端过酒碗,他开诚布公的言道:“当着众位的面,雷某并不避言,无论以前做过何等决定,现在皆可畅所欲言,再做述说。人在变,天下情形也在变,与时俱进方是我等立足之本。雷某在这里先做个表示,兄弟们今后的着落少不得还要多多仰仗公孙先生参与指点。”说了一通耳熟能详的现代语录,完了一饮而尽。他却在想:唉,这酒可不怎么样。

“万物在变,与时俱进”安道全又开始痴迷的记录起来。

众人也端碗饮来,石秀燕青参加这类高层事宜较少,显还不能理解,也一时搭不上话,但已被吸引也很注意倾听。

只有公孙胜沉吟了一会,他认真的看了看石秀、燕青的庄重神情,更注意到了安道全痴迷沉思的样子,他也放下了仙风道骨的架子,道出一番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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