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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清晨漫步

听着这个世界上最醉人的声音,看着世界上最温柔的眼神,还有一个摄人心魄的早安吻,彭蕊儿整个人的魂仿佛被他牵走了。

此刻,被吻得瘫软的她无力地靠在高晟杰的怀里,气息紊乱。她的鼻尖紧挨着他的胸膛,她的手紧紧环住他的腰身,他的体温和心跳离她是那么近,似乎他们早已经融为一人。她羞涩地抬起头,发现高晟杰正在看她,好看而幽邃的眼眸一眨不眨,也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

见她望过来,他笑意更甚。

彭蕊儿从他怀里挣出来,低下已经烧红的脸,喃喃开口:“……你这是耍流氓。”

声音是软软糯糯的,没有丝毫威慑力。然后就感觉自己的双手被他牢牢握住。

高晟杰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语:“我们走走吧。”

声音是道不尽的很温柔。只一句话,却奇异地让人心安。

“嗯。”低不可闻的回应。

于是,彭蕊儿乖乖地任由他牵着走。相携的两人走的很慢,彼此不用说话,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心情,甜蜜而柔和,如沐春风。

天空开始微亮,像龙舌兰日出一样,给人新生和纯净的感受。微风吹过,摇动几片绿叶在空中飞舞,漫步到曲径通幽处,林阴夹道,荷塘涟漪,更是好鸟相鸣。浓郁的绿色染绿了鸣鸟的羽翼,染绿了清洁的空气,也染绿了心情。

他们纷纷停下脚步,驻足观赏。彭蕊儿微微侧着头笑,脚边的荷塘里荷花色艳,清香远溢,凌波翠盖。偶尔有鱼群游弋而过,水纹轻漾,衬得她的脸颊胧光明灭。

也许是此时此景感染了心情,高晟杰的声音适时响了起来:“我给你唱歌吧?”

唱歌?

想起梦里的他,也经常对着她唱情歌呢。只是他的歌声~~~

彭蕊儿唇边的笑容逐渐扩大。其实,住在大漠里的游牧民族,多半能走路时就会跳舞,能说话时就会唱歌,这种艺术天分与生俱来。他们在野外劳动中,日常生活中,只要感觉对了,高亢嘹亮的曲调随兴即来,这是他们直畅而自由抒发感情的特点。

而梦境里的她虽然容貌不是最出挑,但是她的歌喉,她的舞技,是整个沙漠里最耀眼的存在。曾路过他们部落的旅行商人,在看过她的表演后,都会流露出惊艳的表情。相对的,梦里的他,是个五音不全的家伙。但是他从不介怀自己的歌喉,只要在她身边,他就会含情脉脉的对着她唱出心里的情意,而她陪在他的身边,言笑晏晏。那是他唱给她一个人的情歌,虽然不堪入耳,却是真情流入。

不知道被誉为天才的高晟杰,他的歌声如何呢?

彭蕊儿唇角轻轻勾起一个弧度,满脸期待:“好啊。”

于是,高晟杰看了眼池塘里的荷花,应景的挑了一首歌,开始哼唱起来。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

你对自由的向往

天马行空的生涯

你的心了无牵挂

穿过幽暗的岁月

也曾感到彷徨

当你低头的瞬间

才发觉脚下的路

心中那自由的世界

如此的清澈高远

盛开着永不凋零

蓝莲花

这是许巍《时光.漫步》专辑里面的《蓝莲花》,彭蕊儿曾经听过。它讲述的是一种坚定不移追求梦想的宝贵精神。这首歌曲的歌词没有豪言壮语,曲调亦无跌宕起伏之处,整首歌以一种平静祥和的口吻唱出来,但却可以震撼了千万人的心灵。

只是……

高晟杰唱的,和她听原唱唱的,真的是同一首歌吗?

如此简单的歌曲,从他嘴里跑出来怎么就变成了荒腔走板,调子也不知道跑到哪个爪哇国去了,简直和梦里的他如出一辙,彭蕊儿也是给跪了。

这哪儿是唱歌,分明是唐三藏在给孙悟空念紧箍咒嘛!

彭蕊儿真的很想打断他,但是看见高同学唱的那么用心,她怎么忍心开得了口。所以她只能委屈自己忍住恶寒,不让自己抖的太明显。

终于,一曲终了。

“喜欢吗?”某人显然自我感觉良好,并未发现彭蕊儿脸上僵硬的笑脸。

只是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呢?好,太昧良心,好不,太伤人心。所以,彭妹妹拧着眉,眼角眉梢全是纠结。

高晟杰本来还自信满满,但是等待许久都没有听见彭蕊儿的答复,所以他疑惑的转过头,就看见彭蕊儿咬着唇角,噙着一丝萌态,就那样看着他,不言不动。

“?”

看来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魔音的摧毁之力啊~~~~~

彭蕊儿顿时觉得上天是公平的,天才也不是万能的嘛。

“恩,唱的还满用心的。”于是彭蕊儿避重就轻的回答。

对于彭蕊儿的敷衍回答,高晟杰怎能没有发现,他联想起小时候在家族聚会里,他唯一一次的展露歌喉,得到的是全家人不敢置信的眼神,而后母亲就委婉的建议他以后不要再唱歌了,说是对嗓子不好。

他照做了。

此后,他只有在梦里,会听见过去的他对着她唱情歌。梦里的她似乎对他的歌声也是不置可否的呀。

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问题,高晟杰假装咳嗽几下掩饰尴尬。他有点不自然的别过脸去,耳朵和脖子上,分明染上了可疑的红晕。

彭蕊儿眼角余光瞥见他的模样,忽然间心就软化了。她带着一丝笑意伸出手去,轻轻地拉住了高晟杰的衣角开始摇晃,两个眼睛忽闪忽闪。

“天才宝宝,如此良辰美景,你要不要吟诗两句,让我再见识一下?”

这一系列小动作,她做得极其自然,而她脸上的表情也是如此期待,专注,就像真的在撒娇而非转移话题,一点杂念都没有。

美女相邀,怎可婉拒?更何况,高晟杰也需要个阶梯往下走啊,所以他静了几秒,然后开口说道:“在‘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的夏天,散步于‘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的荷塘边,望着‘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景象,吮吸着‘古来曲院枕莲塘,风过犹疑酝酿香’,你是否会‘沉醉不知归路’,而‘误入藕花深处’呢?”

说完,他带着些许紧张,静静地看着彭蕊儿。

“如何?”他询问的声音如此平静,天知道,他此刻的内心有多少忐忑。

静默三秒,而后彭蕊儿用她的一脸崇拜回答了高晟杰的问题。

开口成章,有木有?

不是简单的吟诗一首,而是把几首诗词融会贯通,彭蕊儿顿时被折服了,似乎忘记了前面的魔音贯耳。

高晟杰终于扬眉吐气了一回,他有些得意的伸出手臂微微弯曲,示意彭蕊儿挽住他。他那双幽邃泛着墨绿色森林的眼眸看着她,带着些希冀和讨好,就像在说,看,我多乖多听话啊,你是不是应该给我点奖赏?

彭蕊儿被他的表情逗笑了。

其实他还是个孩子吧,纵然有着天才的美誉,纵然他已经不再年轻,但是那不可告人的数年岁月,留给他的又何止是伤痛和无助?所有外界给他的评判,譬如高清冷,都只是他给自己的保护****。

想到此,彭蕊儿的鼻子有些发酸,心底深处的某个角落,沁血般的疼。

她伸出右手挽住他的左臂,另一个手与他十指交握。

记起不知在哪里看到过的一个说法,如果一对恋人用这样的姿势牵着手,那就表示永永远远也不会分开。她不想与他分开,她想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都在一起,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

不管他是谁,有着什么样的过往,这些她都不在乎,她唯一在乎的,只是他。

冉冉升起的光芒映在他俊美的容颜上。

她仰头看他,他亦看着她。

握紧了相交的手,就像是拥有了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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