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居室阳台外,有一绿化带,茵茵绿草问植有雪松、香标、女贞、广玉兰等,真是四季飘香,引来了不少鸟儿,多数系麻雀、白头翁,偶尔有画眉以及一些我不知名的鸟。
鸟鸣是世界上最优美的自然音乐,是无法替代的天籁之声。静心聆听各色鸟儿的啼鸣,或委婉,或悠长,或急促,刚从这儿响起,又从那儿传来,此起彼伏,仿佛置身于旷野的树林中。我遂萌发养鸟的情致。
我想,通过养鸟可以陶冶性情,丰富精神生活;但我从未养过鸟,没有经验,只好作罢。
哪知舅舅特地从花鸟市场买回来一对虎皮鹦鹉,还配上鸟笼、水缸、食缸等,送给我饲养。舅舅介绍虎皮鹦鹉的优点是饲料简单,饲料费也省;既美丽,又热闹。
我们把鸟笼挂在阳台的晾衣架上,它们顿时成为家人的掌上明珠。我们一有空闲就站在鸟笼前观察它们,急切地盼望能为它们做点什么,譬如换笼底抽屉的垫纸,削苹果给它们吃,给它们安装会转的风车。
每天清晨,太阳刚从地平线爬起,一缕绚丽的阳光射进鸟舍,也射进卧室。这时,鸟儿清亮的鸣叫声,像泉水一样。空气变得格外清新,圣洁。每一扇玻璃窗仿佛让鸟鸣擦拭得格外纯净,似乎一下子透明了几分。不过这样叫MORNING,多数是让我们早点起床,别睡懒觉,催促我们喂食、眼水。
它们居然分辨得出我的脚步声,我来到笼子前,它们总是斜着脑袋,眼睛睁得圆圆地看我;吃我子上的东西时,会轻轻地取食,绝对不会弄疼我。很是讨人喜欢。
这对妓凤,夫唱妇随,双宿共食,十分恩爱。我深深地着迷于它们的彼此啄毛,亲昵,蹭来蹭去,一入夜就紧紧依偎,一天亮就?NP ?NP喳喳叫个不停的幸福生活。
然而一天,我们有事出门,等回来,只见雄鸟羽毛松散,头部血迹斑斑,早已奄奄一息了。雌鸟则蜷伏一角,不食不饮,不住颤抖,惊恐不已。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很无奈很小心地把雄鸟捧出来放在背风的花盆上,没一会儿它就咽了气。雌鸟抬头四面张望,寻寻觅觅,接着发出一声近乎悲怆的呼叫,似乎已领悟到夫君不能复生,自己还得振作的道理。于是开始正常进食,梳啄羽毛,逐步开始新的生活。
因为不清楚它喜欢怎样的对象,我们就没有给它招赘,又不忍心看它孤单寡居,于是,索性笼门大开,随它去自由选择伴侣。它跑出笼子,在阳台上遛了一圈,又飞回笼里。也许考虑到外面的世界虽精彩,却也很无奈,它觉得“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它终于没有走,留在我家里。
小鸟依人要感情投入。说白了,就是要拿宠物当人看待,无微不至地关心它的冷暖、饥渴、淋浴、卫生等。它喜欢与人玩,我就引导它在地板上蹦跳,跟着我走,用纸条在笼内外与其拔河。它会在我的手上,挑一根手指站着,然后在另一根手指上轻刮自己的嘴。我看书时,它特别喜欢站在我的肩膀上,一起仔细探究打开的每一本书籍。
我以为这虎皮鹦鹉养大了,自然会像八哥那样讲话。
我因脑瘫,讲话口齿不清,父母希望在我拿起对讲门铃的时候它能清楚地代问“啥人啊”,就教它“啥人啊”。
那小东西小脑袋扭了几扭,瞪着一双眼睛惊奇地盯着父母,退后几步,畏畏缩缩的样子,根本说不来人话。后来又试了几次,也是这样。我们明白了:虎皮鹦鹉不会说话。
尽管不会说话,但它实在是太机灵了,我们外出遛弯,它使飞到我的肩上,跟着我们一同享受大自然,到外面去看稀奇。它抑或在我们脚下散步,抑或欢快地啄食我们撒下的小米和面包屑。也有几只小鸟落下啄食我们撒下的食物。
小鸟们似乎也知道我们在观察它们,望望我们,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不失时机地啄一下,又啄一下。待我们走近,它们蹦蹦跳跳地散开。
我们真不忍心影响它们正常的进食,加快脚步,向前走去。走出一段路,回头看看,小鸟跳跃着,正忙不迭地啄食。
从此每到绿地,我们总要带点“小恩小惠”,款待这些不请自来的小朋友。一开始它们很警惕,环顾四周试探性地啄了一粒米使迅速飞走。时间长了,它们大概已知道这不是陷阱,使坦然得多了,尽情地享受我们为它们准备的美餐。
这些鸟儿也有灵性,知道我们厚待它们,对我们日渐少了戒心。发现有食物,有时用嘴一睬,吃下肚去,有时便高声鸣叫招呼同伴一起享用,还不时发出轻快、短促的叫声,就像小孩子得了喜欢吃的零食一般,开心着。
看着小鸟欢天喜地、无忧无虑的样子,也让人感受到一种快乐。对它们来说,快乐只需要简单的理由。在这一点上,它们比人要聪明。
鸟类是人类不可多得的益友,绝大多数鸟类,是害虫和鼠类的天敌,它们在保护农业生产,保持环境卫生和维护生态平衡中,起着相当重要的作用。
在人们的精神生活中,鸟类也是不可缺少的角色,那鲜丽的羽毛,活泼的体态,温顺的性情,动昕的歌喉,为我们的生活增添了生机和光彩。这样的好朋友,我们有什么理由去伤害它们,捕杀它们呢?
万物与人于大自然畅竞自由,体现生命的可贵。从这层意义来说,鸟类也应该是自由的,有权与人类和谐共处。
鸟类是大自然的小天使。有数不清的鸟儿陪伴着都市悠闲的老人、活泼的儿童,显出一派升平景象。
要知道,伦理不仅与人,而且也与动物有关。如果我们只是关心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那么,我们就不会真正变得文明起来。
第四章 异乡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