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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大学往事

金发碧眼的女郎很快去而复返,送来了他们点的东西,欧美的用餐风格是各吃各的,杨小凡这才发现自己竟然点的两个都是汤,一时无语,心里悔恨万千,想当初要是好好学习外语,也不至于出那么大的糗。

好在杨小凡反应极快,发现卫翔和马娟都没有点汤,说道:“咱中国人吃饭怎么能够没有汤呢?这儿虽然是西餐厅,但我还是习惯吃饭有汤,看你们两个没有点汤我就要了两份。”

马娟把自己面前的一份牛排递给杨小凡,笑道:“小凡,姐和你换吧,你把你的咖喱鸡汤给我,我把我的牛排给你,你看怎样?”其实马娟在杨小凡点菜的时候就发现他点的都是汤,她知道杨小凡的性格,所以也没告诉他,自己多要了一份牛排,就是为了给杨小凡的。

杨小凡求之不得,心想还是马娟体贴,真是个好女人。卫翔道:“小凡,我也没汤。要不我和你姐喝这碗咖喱鸡汤,反正她一个人也喝不完,你看行吗?”

杨小凡很想给卫翔一个白眼,然后再告诉他不行,但是他却笑着对卫翔道:“卫大哥,亏你还是大学教授呢,难道不懂吃西餐的规矩?你要喝汤就自己去要一份吗?对吧,你又不差钱!”

卫翔无奈,只好又点了一份鸡汤。等到开吃的时候,杨小凡再一次出糗,他转头望了半天,真个餐厅都被他的目光搜索遍了,就是没有发现他急需的筷子。

“小凡,你找什么呢?要不要问问服务员?”卫翔善意地问道。杨小凡道:“你们说这地方也真是奇怪哦,开餐馆怎么连筷子也没有,难道筷子要自备吗?”

卫翔笑道:“小凡,人家这是西餐厅,你到哪里去找筷子?欧美人吃饭不用筷子,他们用刀叉,你面前不就有一对刀叉吗!”

杨小凡这才发现马娟和卫翔已经双手齐动,一手拿叉一手握刀地开吃了,脸皮一热,低声道:“娘的!这西方人就是野蛮,吃饭都又是刀又是叉的,简直不可理喻!”

杨小凡出了这次糗后,他开始认真地观察马娟和卫翔的动作,学着他们的样子在胸前挂了一块白布,然后右手握刀左手拿叉地开动起来,他上手极快,很快就已经学得有模有样,就像是个吃惯了西餐的老手。

马娟和卫翔一直在讲他们大学时候的往事,杨小凡这才知道起初先认识马娟的并不是王民,而是卫翔。马娟他们新生开学的时候,王民是家里人送去学校的,而卫翔和马娟都是坚持自己上学,他们买了同一列车的火车票,卫翔买到了坐票,而马娟因为票买的晚了一点,只买到站票。

两个人在火车上相遇,马娟提着沉重的行李箱,艰难地挪动在拥挤的过道中,她走到了卫翔旁边停了下来,想要把巨大而沉重的行李箱放到火车顶部的架子上去,可她一介柔弱小女生,哪里有力气举起几十斤的箱子呢?咬紧牙关奋力地往上举,最后箱子好不容易碰到了架子的边缘,马娟却再也没有力气让箱子再往前进一步了,她举不动那么重的箱子,那箱子就要砸到她的头上。

这惊险的一幕恰好被卫翔看到了,他迅速离开座位,双臂向上一伸,稳稳地接住了呈下落趋势的行李箱,几乎不用踮起脚尖就把马娟的行李箱稳稳当当地塞进了行李架上。马娟从惊恐中走了出来,这才发现刚才救自己的是一个高大帅气的男生,忙向卫翔道了声谢谢。

卫翔看马娟也像是上学报名的大学新生,就和她聊了起来,问马娟是去哪里上学的,马娟说是去西安,卫翔又问西安什么学校,马娟说是什么什么大学。卫翔兴奋地说他们的目的地竟然是同一个学校。

马娟不曾想还没到学校就遇到了校友,心里也很开心,心想着漫长的旅途总算是不太寂寞了,至少有个来自同一个地方又将去往同一个地方的校友陪她说说话,这种感觉真好。然后两个人像是相识已久的老朋友一般交谈起来,诉说离家的感伤,阔谈对新环境的向往以及对未来的展望。

那时的卫翔并不是个善于和女生交流的男生,高中三年他主动说过话的女生不超过三位,加在一起估计也不到十句话。他也没想到见了这个美丽的女孩之后,他竟然克服了自己与生俱来的见到女生就紧张地说不出话的毛病,顿时变得十分健谈。

聊了不久,卫翔这才发现马娟没有座位,连声说了几句抱歉,然后让出自己的座位,几乎是软硬兼施地把马娟按在了自己的座位上,马娟不肯,挣扎着要把座位还给卫翔,可卫翔就是不肯,说你要是再坚持不坐我的座位,我就从车窗跳下去,自己是个男人,怎么好意思在一个女生面前坐的安稳呢?

马娟对他的热情无可奈何,也就不再推辞,但她只坐了一半的座位,空出一半的座位留给卫翔,说如果卫翔不坐下,她就陪卫翔站着。卫翔对马娟也无可奈何,只好在马娟的身边坐下,第一次如此接近一个女生,他心里有些紧张,还有些莫名的兴奋。

漫长的旅途,两个人不知疲惫地说着话,像是好久不见的老朋友尽诉别后之事一样,直到火车到站,他们仍然意犹未尽,似乎还有很多话没有说。下车的时候,卫翔主动承担了马娟所有的行李。

两人打车到了学校,卫翔一直把马娟的行李送到了宿舍里面,马娟看着卫翔满脸是汗,心里觉得很是不好意思,说等安定了下来一定请卫翔吃饭。那时手机还不像现在那么普及,大学生里有手机的是非常少的,幸好每个宿舍都有一部电话。马娟把她们宿舍的电话号码抄给了卫翔,让卫翔一定联系她。

那是卫翔第一次进马娟宿舍,也是她最后一次进马娟的宿舍,若干年后,他依稀地记得,当时的那个小女生拿自己的毛巾给他擦汗的情景,回忆起来竟然是那么的甜蜜。

卫翔到了自己宿舍的时候,王民已经到了,两个人竟然被分到了一间宿舍。王民的父母已经走了,王民和卫翔聊了起来,聊到了卫翔从家里到学校这一路发生的事情,马娟自然成了他们聊天的重要内容。

王民一边笑一边听卫翔描述马娟,心想这小子是不是吃错药了?以前卫翔可是公认的唐僧,对女色一向不感冒,这次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样的妖精,竟然能让这小子那么着迷?不过,从卫翔嘴里说出来的马娟的确与众不同,王民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女生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过了几天,卫翔洗衣服的时候发现了马娟留个他的电话号码,小心地收了起来,洗完衣服就给马娟宿舍拨了一个电话,马娟听到是他的声音,显得极是兴奋,两个人聊了半个多小时,聊得电话都发烫,这才挂了电话。

电话里马娟说要请卫翔吃饭,以答谢报名途中卫翔对她的照顾,卫翔没有拒绝,几天没见,他发现自己很期待见到这个女孩。王民坐在床上听完了卫翔的电话,说他也要去,非得要去见见这个老乡。

卫翔拗不过他,又给马娟拨了个电话征求了意见,马娟听说王民也是东州人,而且和从卫翔初中开始就是同学,让卫翔把电话给王民听,然后郑重地邀请王民一起聚餐。

王民挂了电话,神色痴然,默然良久,若有所思地道:“妖精!绝对是妖精!”晚上的时候王民第一次见到了“妖精”,发现妖精比他想象中更美丽,不知不觉动了心思。

卫翔的任务好像就是给王民和马娟牵头搭线,自打那次王民见到了马娟开始,这小子就开始频繁地出入马娟宿舍的周围,王民开始偷偷地给马娟打电话,最后偷偷地和马娟约会送情书,而那时,卫翔正醉心于四处奔走,加入了不下十个学校内大大小小的门派。

等到他发现苗头不对劲的时候,王民已经开始牵着马娟的手在校园里荡悠了,悔时已晚,卫翔第一感受到了巨大的失落感,他这才发现看到别人牵着马娟的手他心里的感觉有多难受,即使那人是自己最要好的哥们,那样只会加深他心里的痛苦。

“哎,卫翔,我听说你在大学的时候收到了一抽屉的情书,是不是真的?”吃完了饭,卫翔要了三杯果汁。

卫翔笑道:“哦,想我当年,意气风发,风华正茂,不仅是院学生会主席,后来还干上了校学生会主席,崇拜我的女生当然不少,所以收到一抽屉的情书也不算稀奇,我还嫌少呢!”

马娟问道:“当时我们学校那么多漂亮女孩子,难道就每一个入你法眼的?怎么也没招一个,你这眼光也太高了吧!”

卫翔叹道:“我爱的人名花有主……”杨小凡警觉地发现卫翔眼神中流露出的如水的温柔,这小子的目光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表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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