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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他来农场快一年了,尽管听说过剿匪的事情,但却不知道这个宋明远跟政委和支队长有这么深的交情。既然这样,哪这个人更不能留,要是他把自己那点破事儿捅出去,这辈子政治生命就完了。本来,宋明远满刑走了,他心头那块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巨石也就砰然落地,满以为这辈子平安无事了,哪知这厮回去也不安分,公社告到县里,县里告到地区,地区公安处下令两溪口劳改农场将宋明远抓回去强制留场就业。这么一来,他就是个定时炸弹,指不定哪天就爆炸了。

干部继续说:“这个宋明远,枪法那个准啦,姚政委、吴团长和吴大队把三支枪都交给他,只要土匪一露头,他一枪一个,枪枪命中脑袋,几百号人的土匪硬是被他压制了三个小时,直到增援部队赶到。”

蒲国光显然觉得他有些夸大其词,笑道:“你就吹吧。”

“我可没有吹,不信你问吴大队。”

吴龙喜朝蒲国光点点头:“老蒲,我了解宋明远,这人吃软不吃硬,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可不好向姚政委交差。”

蒲国光拍拍胸口,大咧咧地说:“我大大小小也打了几十仗,可不是被吓大的,有我在,你怕什么怕。”

蒲国光走到他跟前说:“你肯定想知道我的底细,对吧?好,我告诉你,论资格,我不算老,48年参军,一路南下,解放了全中国;51年赴朝作战,多次负伤,团里的战斗英雄。”

“为什么抓我?”宋明远蹲在地上问。

“地区公安处命令,抓你回农场,强制留场就业。”

“我已经满刑,我是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的一员,不再是囚犯。”

“国家有政策,对于没有改造好的罪犯,强制留场就业。”蒲国光说。

宋明远又叫起来:“强制就业?根据《劳动改造罪犯刑满释放及安置就业暂行处理办法》,我不属于留场就业范畴。”

“啥?啥办法?”蒲国光显然不了解。

“《劳动改造罪犯刑满释放及安置就业暂行处理办法》,上面第二条说得清清楚楚,犯人刑期已经满了,有下列情节之一的,可以由劳动改造机关给以收留安置就业:(一)自愿留队就业、而为劳动改造生产所需要的;(二)无家可归、无业可就的。我都不符合,你们抓我回去是违反规定的。”宋明远讲起有关规定来头头是道,指着吴龙喜,“吴龙喜,你说,是不是?”

吴龙喜走过来,给他松绑,说:“宋大哥,你说的是这么个理儿。姚政委点名要我来接你回去,有什么想不通的,我们回到农场再说,啊!”

蒲国光叫起来:“大队长,你给他松了绑,要是他跑了谁负责?”

吴龙喜别了他一眼,不满地说:“我负责!”

不过,他并没有松绑,只是把绳子松了松,以免废了他的胳膊,趁蒲国光上车的当口,低声对宋明远说,“宋大哥,若你真想跑就跑吧。”

宋明远心里泛起一阵波澜,其实到农场就业也没啥,就是放不下二娘。但转念一想,他与这个姓蒲的结下了梁子,关乎他的政治生命,尽管姓蒲的不敢轻举妄动,尽管还有姚志海他们关照着,但暗箭难防,说不定哪天就莫名其妙地躺在哪个山沟沟里永远起不来了。谁来照顾二娘?

他抬头望望,母亲当年就是这个悬崖上跳下来的。

“巴山青杠哟发嫩苔,砍下一根哟长满岩。

一个红军哟倒下去,千万个哟红军跟上来。”

母亲朝着山神庙这边大声的唱,唱着唱着就纵身跳下了山崖。在山神庙的位置是看不见宋江河的,所以一直以来,母亲跳崖的身姿成了他和母亲诀别的影像。更令他困惑不解的是,红军并没有到过高坡子,为什么母亲会唱这首歌谣?以前为什么从未听母亲唱过这首山歌?

想到这里,他情不自禁地哼起来。

“嚎啥嚎?弹棉花呢?”蒲国光探出头来吼,“上车,上车!”

宋明远不再理会他,钻进了吉普车,冲着他说:“都在车上了,不就要我回去就业吗?至于像对待阶级敌人那样绑着我吗?解开。”

随行的另外一个干部陪笑着说:“宋老红军,你本事我们这些小辈都知道,你要是跑了,我们可没法交差啊,所以还是委屈你一下,明儿个,我给你送一斤挂面,算是赔罪。”

跑?宋明远心头又一闪,但是他又不想连累吴龙喜,眼角的余光瞟了一眼蒲国光,心里顿时有了主意,于是故意激他说:“这还差不多,一斤挂面,你说的哈,哈哈……值,值,那就绑着吧。”

蒲国光果然心里很不畅快,冷笑一声:“给他松绑。”

那位干部不好意思地笑笑,讨好地说:“哎呀,瞧我这记性,我们蒲副大队长也是身经百战……好,好,松绑,松了。”说着,便解开了绳索,“老宋,一斤挂面没了,你可别找我麻烦。”

蒲国光喝道:“哪里那么多B话?”

吴龙喜沉声说:“大家都少说两句?行不?”

车内气氛紧张起来,大家都虎着脸不说话了。

宋明远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抄手靠着打盹。

等白匪军走了后,他扶着女红军又回到了山神庙。

女红军流泪满面地说:“丑牛弟弟,等到天黑,我们下山过江找红军,给你妈妈报仇。”

他没有哭,眼睛里都是仇恨,他要找红军。终于等到天黑,可是山路太陡太滑,女红军根本下不了山,他试图背着她走,两个人差点都跌下山岩。他只好把女红军送回山神庙,自己一个人下山过河,寻找红军,然后再来救她。第三天傍晚,等他带着几个红军战士来到山神庙,女红军不见了。

从此,他随红军北上,离开了高坡子。

在他的心目中,母亲是穿着红军的军装跳崖的,母亲就是一个光荣的红军战士,每当战友们问起她的母亲,他都会说是红军。红军出身的人说自己的母亲也是红军,没有人怀疑,久而久之,这个善意的、以表达对母亲追思的说辞变成了英雄故事,在人们的心目中宋明远就变成了红军遗孤,无形之中也就变成了党对他绝对信任的政治资本。但是他从来不提他的父亲,有人问起,他只是简单地说死了,对母亲的思念化成了对父亲的怨恨。

直到1950年他随军南下,解放了他的家乡。他不是没有想过回高坡子看看,一则任务重,实在不好向组织上提出来;二则眼看要解放全中国,对父亲的怨恨越来越深,要是当年父亲不抛弃他们母子俩,母亲一定还活着,还能在他和战友们用生命和鲜血拼杀出来的社会主义社会过上美好的生活,安度晚年。而且父亲是不是还活在人世,也是个未知数。就算还活着,他如何面对?抛家弃子去贩私盐,连国民党反动派都不如,这样的人就应该被革命掉,也就打消了回去看看的念头。

在两溪口农场劳改期间,他遇到了一个叫宋明义的国民党年轻军官,宋明义是国民党133师的,他恨133师,冲上去就打。宋明义也不示弱,两人你一拳我一脚缠斗在一起,引来很多囚犯围观。带班干部本来想制止,姚志海恰好来检查工作,嘻嘻哈哈地高喊加油。干部犯人们见政委这样,更加兴奋,更加放肆,手舞足蹈,围着两个人也高喊加油。两人谁也捞不着便宜,十几个回合下来,都鼻青脸肿,灰头土脸的,瘫在地上喘气。姚志海见没有看头了,就叫犯人们散了去干活,吩咐干部给他俩放半天假。

他俩就坐在田边休息,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交锋。宋明义问你为什么打他。他说133师的,我见一个打一个。宋明义把他端详了又端详,终于把他认了出来,说你杀了我们师部400多人,我中了两枪,也差点见阎王去了,你还要怎么样?宋明远一下子沉默起来,是啊,还想怎么样?又能怎么样?沉默了好久,他问你怎么也进来了?宋明义说他们说我参与策划了叛变。两人说着说着,居然都是高坡子人,因为是老乡,所以一下子又变得亲热起来。在宋明义那里,他知道父亲不仅活着,还娶了二房,眼前这个宋明义就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他们一家子依旧住在高坡子那再熟悉不过的祖屋里。一想起母亲,他感觉不到一丝惊喜,相反,内心的怨恨变成了怒火。

他没有与宋明义相认,宋明义直到死也不知道他就是母亲给他讲过的、那个当红军的哥哥。但是,就在弟弟咽气的那一瞬间,他后悔了,泪流满面,抱着宋明义,歇斯底里地叫喊我就是你哥哥。之后的几年里,弟弟时不时出现在他的梦里,但始终没有叫他一声哥哥。

今年九月,他终于满刑,被遣送回原籍安置,回到了阔别二十三年的家乡。从内心深处讲,他不愿意回去,不愿意面对父亲,尽管十余年的牢狱之灾磨砺了他的心智,对父亲的仇恨随着弟弟的死去而消减了不少。但是按照规定,他必须回原籍;从情理上讲,他也不得不回去,毕竟弟弟的死跟他有关,他得把弟弟的遗骨带回去。

弟弟跟他不一样,弟弟一直记挂着高坡子,一直记挂着父亲和生母,也就是他的二娘。在农场干部的押送下,他到公社登记备案,公社叫大队书记来把他领回去安置。大队书记来了,年纪跟他差不多,可他不认识,却不愿意领他回去,说宋家现在就剩下一个地主婆,就一间房子,拉屎拉尿做饭吃饭都在里面,怎么住?宋明远问,我爹呢?书记说早死了。他又问怎么死的?大队书记看着公社书记不说话,他也盯着公社书记。公社书记瞪了大队书记一眼说,土改时死了。毕竟是他爹,他急了,质问公社书记,究竟怎么死的?公社书记说,斗地主斗死了。他说我家是地主?大队书记说,你们宋家有两千多亩田地,你说是不是地主?他叫嚷起来,什么两千多亩,我怎么不知道?大队书记说,反正你家有两千多亩,怎么发的财,我就不知道了,你去问问你二娘。

他扭头就走,他要回去问问二娘,宋家哪里来的那么多田地。

大队书记连忙紧跟过来,这是高坡子第一个刑满释放的犯人,上级反复交待大意不得,要监视,每周向公社汇报他的行踪和表现。

“喂,劳改犯……”

宋明远走得一阵风似的,连他这个常年在山路上行走的人都有点吃力,便在后边喊。

宋明远身体像触电一般停下来,转身,阴着脸看着他:“你说什么?”

大队书记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忙说:“不是……我是……你叫宋什么……”

“宋明远。”

“宋明远,不是我不想安置你,可房子……”

“不要你操心,我自己解决。”

书记一下慌了:“你可别乱来,公社反复交待……”

“我住山神庙……”宋明远又好气又好笑。

书记用手抚了一下胸口,长舒了一口气,跟了上去。

高坡子回来了个劳改犯,这个消息像风一般刮过小巷山野。当时男子壮劳力都去大炼钢铁去了,留下来的大多是老人、妇女和儿童。人们面露怯色,神神秘秘地议论着,就像当年“避红”(躲避红军)一般。当他们知道这个劳改犯就是当年失踪的宋明远,才稍微松了一口气。他们不顾生产队长的吆喝,放下手头的活计,不约而同地来到后山的山神庙附近,远远地站着围观,一些年长的本家有些不信眼前这个人就是宋明远。宋明远再老,也不会像五十岁的老人。而宋家那些本家没显示出什么热情,冷漠地看了他一会儿,也各自散去,回到地里干活。倒是那些不是本家的老人连连叹息,这娃儿命苦,当年娘儿俩被赶出去就是在这山神庙出的事……

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壮着胆子问:“你真是宋明远?”

宋明远仔细打量着他。

“我是小五哥呀!”那人说。

宋明远记起来了,他就是精屁股朋友宋安书,他在家里排行老五,小名就叫五娃子,比宋明远辈分高两辈,宋明远应该叫他“五爷爷”,他爹就是当年逼他们娘儿俩搬出祠堂的族长。宋明远与他同一年出生,打小就在一起疯耍,尽管辈分很悬殊却情同手足,宋明远不仅不叫他“五爷爷”,反而叫他小五哥。

“五娃子!”宋明远猛喝一声,上前一把封住他的衣领,指着悬崖,“你****的睁大眼睛看看,我妈就是从那边跳下去的!”

五爷一下子慌了神,连连摆手,哆哆嗦嗦地说:“丑牛弟弟,我……”

“谁******是你弟?老子早就被赶出宋家祠堂了。你老爹逼死我妈,这笔账怎么算?”宋明远冲着他的脸直吼,唾沫星子溅了他一脸。

“你娘不是我爹逼死的,是白狗子逼死的啊……”五爷哭丧着脸,哀求说。

宋明远一惊,当年母亲跳崖后,所有人都以为是一个女红军,压根儿没有人会联想到是他母亲,他是怎么知道的?

五爷继续说:“丑牛弟弟,我当时就在场啊,我亲眼看见的啊。还有,你们没有米了,是我把米,对了,还有一块腊肉埋在附近,故意让你娘找到的。”

宋明远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把他推到在地,吼了一声:“滚!”

五爷吓得连滚带爬,一溜烟地跑了。

他冲着五爷的背影喊:“我爹葬在哪里?!”

五爷边跑边指了指,极为简单地吐了两个字:“就……那……”

其他人见宋明远就像一头发疯的野狗,都吓得跑开了。

父亲的坟就在山神庙西侧不远处的一个山坡上,按照风俗应该是长条形的,可父亲的坟是圆锥形的,像一坨牛屎,在一片茂密的野草中显得那么孤单和另类。要不是有人把坟头周遭的野草拔掉了,恐怕早已被野草覆盖了。

宋家是有专门的坟地的,父亲没有进宋家坟地。

他心里陡然增添了几分悲凉。

坟头对面就是母亲跳下宋江河的悬崖,这让他心里多少有些宽慰,父亲在这里可以看见母亲。

他在父亲的坟旁边挖了一个坑,把弟弟的遗骨放进去。正要掩埋的时候,他发现身后有一个老妇人盯着他。老妇人年纪似乎并不是很大,看上去跟他差不多,甚至比他还年轻一些。他也盯着她,他想,八成这就是二娘。

二娘端着一只缺了边的碗,里面放了两块不大的白面饼,直流泪,颤巍巍的身体像风中的浮萍,摇摇欲坠。

“丑牛!”二娘突然干嚎起来。

尽管他看在弟弟的面子上已经原谅了她,但是他觉得她没资格叫他“丑牛”,在这个世上,只有母亲才有这个资格。也许就是老爹迷恋这个女人才那么久不回家,以至于母亲和他被赶出宋家祠堂。这么一想,他心中的怒火一下子爆发出来,抡起锄头狠狠的挖父亲的坟,边挖边叫:“你个老狗,就是死了,我也不让你安生,我要你喂狗,喂狗……你睁眼看看,我妈是怎么死的……”

“姐姐啊……”二娘嚎哭起来,跪在地上叩头,“姐姐呀,请你给丑牛托个梦吧,他爹没有抛弃你们啊……冤孽呀……”

宋明远停下来,吼道:“你说没有抛弃我们就没有抛弃我们?!”

二娘突然停止了嚎哭,用袖子使劲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猛地站起来走到他面前,直视着他说:“你看看我是谁?我就是当年被你娘救的女红军啊!”

宋明远愕然地看着她,继而,脸上涌动着惊喜,指着她张大嘴巴:“你……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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