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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炮灰与英雄

“诶,致虚,不是我说,合着我们这次不单单是临时工,根本就是炮灰。你们也没那么高尚的拯救世界,就是因为不知道是哪位大佬的后人,抽了邪风,进了地下室,被埋在阴眼,所以你们才会临时决定解决这个劳什子鬼宅的?怪不得宁愿跟这阴眼在这死耗,也不愿意按我的办法,不是我说,你们这狗屁组织到底是政府部门还是雇佣兵?这种滥用私权的情报我是不是可以向纪委反应?“张天道听完致虚描述的事情原委,顿时炸了毛,什么玩意儿?!请老子来助拳,拼命我也认,但是傻乎乎地让老子把脑袋拴在裤腰上拼命,九死一生的局面凭什么还要老子卖力!你们那大佬、你们那狗屁组织、又没给过老子一粒米!

致虚听着张天道的不满并没有生气,但是焦急地想要解释什么,却只是不停地吭着声,也不知道是因为这阁楼里面越来越重的阴气影响,还是实在对于欺骗蚩凡和张天道的行为感到愧疚。蚩凡也是气结,感受到了致虚求助的眼神却并不理会,任由张天道在那胡言乱语,“致虚,事到如今你还想说什么?你是想说你也守在这里没走,跟我们一起拼命?得嘞,你要是不说这话,我还不生气,你是组织的精英,也不知道你是事业编、还是公务员!但是我跟我哥算什么?就算俺们是临时工,一天的工资都没给过,上来就玩命?你说说有没有这样的道理?”张天道的每一句话都说到了致虚的痛处,这个时候他才想起人家两个不过就是自己半唬半骗拉上“贼船”的,说是临时工真的不为过。但唯有一点,张天道是真的误解了致虚,那就是在蚩凡和张天道刚刚抵达这里的时候,致虚也不过刚刚了解整个事件的原委,短短的几分钟里,孙老忙着阵法,他也没机会同孙老详谈,凭他自己的脑子又组织不好措辞,也是实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抱着侥幸心理,感觉蚩凡两个未必会关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情。

致虚这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在两个把撒谎当吃饭的家伙面前,演这种戏码,不是班门弄斧?真说起手上本事,“全废”的张天道加上“半废”的蚩凡加在一起都未必比得上他致虚一个,但是论起头脑、论起牙尖嘴利、论起鸡蛋里挑骨头的本事,他致虚横竖能赶得上这两个人中谁的一根头发丝儿?我看那都未必!真是忘了就在昨天,还是人哥俩配合着你,演了一出戏,转过角来,第二天,你就想自己单飞?

张天道看着致虚“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连眉毛上都凝结了一缕缕的白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叫道“怎地?致虚,你还不服气?来来来,你要是能说出个子午卯酉,小爷这条命白送你都无所谓!”致虚看着面无表情的蚩凡和吹胡子瞪眼睛的张天道,深呼了几口气,憋出了一句“说不出来!”张天道嗤笑一声“是说不出来还是不好意思说出来?哥,咱走!稀里糊涂地骗谁卖命?这年头谁的命都不贱!”别看张天道诈唬的欢,他现在都离不开蚩凡一尺的范围,蚩凡若是不走,就凭他自己,还想走到阁楼门口,早就冻成一座冰雕,去玩行为艺术了!

蚩凡想说的一切被张天道表达个差不多,当下也不废话,朝着孙老鞠了一躬以示歉意,而孙老对于蚩凡他们的临阵脱逃,并没有想象中的怒不可遏,而是微笑着点点头。蚩凡看着这个冒着身败名裂风险而出山的老人,他真的很想问问,难道以孙瘸子今日在四九城的名头也需要去在意那什么狗屁大佬?听致虚之前的描述,孙瘸子这次出山可不是同致虚一样,执行任务,而是完完全全受了致虚的领导拜托,蚩凡有时候真的想不通,为什么有些人会无缘无故地伤害他人,是因为快感?刺激?还是什么?可为什么还有些人,像孙老一样,以高龄冲阵在前,以高位冲阵在前,若说也是为了名利,但是明明已经身居高位,甚至已留下传说的他们还会义无反顾?难道就真的像长白山脚疯老头临终时所说?这世界上总得有几个虎玩意儿?蚩凡是真的很想问问孙老出山的原因,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原因什么的也已经不重要了。

就像天道方才所说,这年头,谁的命都不贱!但是蚩凡的命真的不贱吗?至少他自己从不这样认为,如果早些年下山时没有淑儿,如果近些时日他没有遇见天道和安淳包括致虚,可能他早就没有勇气活下去,每次入睡时,他总是要蜷缩成一团,总是要在梦中瑟瑟发抖,总是、总是想起种种过往而悲伤不能自已,如果说今天的蚩凡只是一个人,或者说淑儿、安淳都已长大,或者说天道终于可以像自己一样为他们遮风挡雨,今天就是交代一条命在这里又如何?也许从天池爬下来的那一刻起,自己早就不该存在。试问像自己一样,处于自己一个不了解的世界或者不了解自己的世界里,每天又有多少人选择悄无声息、孤单地离去?

蚩凡拉着张天道一步、一步地走到阁楼门前,就在张天道已经能够感受到阁楼外面那虽然透着腐朽却温暖如春的气息,蚩凡缓缓驻足,感受着身上因寒冷而凝结的湿气,感受着背后依旧的森然肃杀。致虚的声音适时响起“蚩兄、张掌门,我像你们保证,就在你们引动阴气的时候,我也是刚刚得到信息,刚刚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我没有一点想要隐瞒的意思,但是确实是一直没有机会开口,我想说的是,不管今天被困在阴眼的是首长的后人还是平头百姓,我不知道别人也不管别人,至少我都会去救,而有可能伤害到这些普通人的办法,我也绝不同意,哪怕今天是用我的命换他们的命我也愿意!真的,蚩兄、张掌门,我没办法要求你们如何,但是我所说的一切,请相信我!“

张天道一听这话也停下了脚步,对着蚩凡说道“诶,哥哥,不是我说,这怎么又一个不要命的?咋整?”蚩凡还不了解他,反问道“你什么意思?非要我说出来吗?”张天道这会儿在门口缓解了不少身上的寒气,撒娇道“不过我可先讲明啊,哥哥,我最多交代半条命。”这话一出口,蚩凡笑骂道“拉倒吧,你交一条命还是累赘,谁他娘的愿意抬你身子?”张天道现在缓过了劲,又往蚩凡的身上蹭,嘴里嚷嚷着“哥哥,你咋这样说人家捏?”惹得蚩凡对着他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致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哥俩的变化,讶异地看着他们,问道“蚩兄、张掌门,你们不准备离开了?”蚩凡含笑地看着神色讶异却隐含欣喜的致虚点了点头,张天道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嘲讽道“不是我说,致虚啊,你是真不会撒谎!”致虚被这话说的一愣,“啊”了一声,却不明所以,蚩凡、张天道相识一笑,致虚也像安淳一样,嘿嘿地傻笑起来。

一直观察着聚阴阵的孙老突然喝道“小子们,闹完了就都过来,想接着闹就等此间事了,老子请你们喝酒再聊!”蚩凡等人闻言,赶忙凑上前去,才发现泥泞的阴气已经隐隐有了化形的趋势,张天道感受了一下阁楼里下降的温度,轻声问道“孙老,你这是准备把阴气压制到东楼?”孙瘸子点点头,神色肃然并不答话,张天道压着声音跟蚩凡解释,时不时还朝着聚阴阵那里指指点点,眼见着阁楼中的阴气只剩下中心的一团,阁楼的温度逐渐回升,孙老迅速地解下了腰间系着的红绳,出手如电地打了一个五方镇山结,为了保险还用右手小拇指的指甲刺破了左手手心,将镇山结朝着阴气团一搭,原本松松垮垮的绳结一接触阴气,竟如活蛇一般,盘旋缠绕,硬生生地缚住了没有实体的阴气,让人为之惊奇,孙瘸子看着在镇山结中肆意冲撞的阴气,左手一扬,淋漓的鲜血不偏不倚地洒落在红绳之上,一直不安分的阴气居然慢慢平静了下来。

孙瘸子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爽朗一笑道“小子们,现在终于能喘口匀乎气儿,你们几个娃娃,给我在这守住这五方镇山结,一会得到老夫的传音,张小子,你能看得明白吧?就你来给我打开,然后致虚小子,你就赶紧滚下去救人,救了人之后,再跟蚩小哥知会一声,你们三个速速离去,尤其是你,致虚小子,回去之后记得替我狠狠地抽老鬼那个王八蛋两个大耳刮子,能不能做到?!“话已至此,饶是致虚脑筋转的再慢,也知道孙老这一去基本就是一去不复返的架势,这让致虚如何同意?

致虚苦涩地问道“孙老,我们一起不好吗?至于如此吗?您……我……”孙瘸子活了大半辈子,哪里会不知道致虚想说什么?曾几何时,自己不也是如这个心思淳朴、天资一般的少年一样,善良、愚钝、执拗,恍惚间,一生也走过多半!孙瘸子洒脱地说道“你这个傻小子,还一起?若说如起初那般,咱们还真有全身而退的可能,现在吗!就像张小子所说,这阴眼上面太多、太多的变数,东楼那里据我估计已是鬼影重重,说起来,也不能怨老鬼坑了我,活了大半辈子,老家伙知道我的脾气,玩了一辈子鬼,什么时候轮到它鬼物作乱,既然让我来,老家伙也是存了让这里一劳永逸的心思,我又如何离得开?“说到最后,蚩凡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孙老身上流露出的沧桑,和上一个时代的担当!

孙瘸子把左手的血迹在衣服上抹一抹,简单地包扎一下后,摆摆手,一晃肋下的双拐,朝着阁楼外面走去,一边走还一边玩笑说“蚩小哥,老夫若是还能剩个囫囵个,你可得好好跟老夫喝几杯,诶,多少年了,好久没见到你们这么有意思的小家伙了。”说完了这句感慨,孙瘸子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嘴里却哼着弘一法师的《送别》,只是哼到最后“问君此去几时还,来亦赴黄泉……”唱的致虚满脸泪水,张天道都收起了嬉笑,眼间隐隐有着泪花闪动,蚩凡看着丝毫不曾犹豫,只留下一片肃杀的微驼身影,依稀间,把孙瘸子当成了长白山脚的那个每天瘫坐在摇椅上好吃懒做的老头。

孙瘸子感到自己的双拐被拉住,愠怒道“小子们,怎么就不听老子的话,快点没时间了,若是等一会儿,镇山结镇不住阴气,爆发开来,还他娘的救人?老子跟你们这群小混蛋都得交代在这里!快撒开!”蚩凡不紧不慢地声音响起“孙老,若是我去挡住东楼的鬼物,你这面得多少时间才能倒出人手?”孙瘸子没想到蚩凡会有此问,有些不明所以,规劝道“傻小子,我这儿多少时间都没用?你那面只要一旦被鬼物冲了体,这面手忙脚乱、前功尽弃不说,根本来不及救你!听大爷一句劝,在这好好守着镇山结,今儿这事,只能大爷自己来!”蚩凡的拗劲一上来,执意问道“孙老,您就告诉我多少时间,我连阴气都挡得住,挡挡区区鬼物还不成问题吧?又不是硬拼!”孙瘸子这才想到刚刚阴气最重时,蚩凡并没有表现出一丁点不适,连准备好的棉袄都没有用上,迟疑了下,叮嘱道“小子,大爷告诉你,这面的镇山结,一会张小子来解也要三十几分钟,就算我亲自来,也要十几分钟,而这面一旦解开镇山结,东楼的鬼物绝对会不要命地冲破聚阴阵,那个时候,以致虚小子的腿脚,下到地下室的阴眼救人,至少还要十几分钟,说起来,至少要万无一失地挡住东楼四十分钟,这面才能够全身而退,这其中可是容不得半点差错,是吧?小子,说真的,你是好意,但是别给大爷添乱了啊!”

蚩凡哪里会同意,看着孙老坚定地说道“我想试试!”张天道开始以为蚩凡不过是磨蹭一下时间,没想到是真的上来拗劲,偷偷地拉了拉蚩凡的衣角,却不敢有太多的动作。孙老看着蚩凡那张脸上不符合年纪的沧桑,有些心酸地问道“小子,可不可以告诉我一下原因?”蚩凡狡黠一笑,说道“孙老,等我回来,给我接风时再讲吧?”说着还眨眨眼,孙瘸子停下脚步给蚩凡让开了一条路,就在蚩凡走过孙瘸子身边的时候,孙瘸子缓缓从脖子上摘下一串黑黝黝的骨链,不容拒绝地说道“小子,这家伙陪了大爷多半辈子,既然你是替大爷出头,无论如何,大爷不希望你有事情,明白吗?戴着!“蚩凡无奈地哈下腰,戴上了那条黑黝黝的骨链,看着蚩凡漫步下楼的背影,孙瘸子不知道为什么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等听不到蚩凡”咚咚“地下楼声,才听到蚩凡的叫喊”孙老,主要是我没钱请你吃酒,所以不如让你请我!“惹得孙瘸子老脸一笑,高声骂道”混小子,你只要回来,老子请你喝遍四九城!“远远传来蚩凡的笑声”得嘞,擎好吧您内!“

蚩凡看着已经黑气汹涌的东楼,摇摇头,也不知道是后悔自己一时冲动的决定,还是有些无奈,当下义无反顾地朝着东楼走去,没有风萧萧兮的洒脱,反而多了些许螳臂当车的决然,就在蚩凡走到东楼的门口,驻足歇息的时候,耳畔传来熟悉的叫声,“哥哥,等等我啊,一个好汉三个帮,鹌鹑不在,最起码咱俩也不能拆帮啊!”蚩凡扭头厉声喝道“谁让你跟来的?滚回去!”张天道的脾气也是拧了上来,哪里服气“诶,哥,这回你可别想让我听你的话,你这冲进去玩命,咱不是说好了我也交代半条?所以你怎们也得让我跟你进去试试吧?”蚩凡听得张天道的说法,心里一暖,神态渐缓地说道“不是,我不带着你,现在里面是个什么情况,谁都不清楚,我自己都不确定,怎么分神照顾你?”张天道被蚩凡说的有些尴尬,想再争辩几句,一想到自己稀松的手段,还真是一个累赘,当下杵在原地,不走也不说话。

蚩凡循循善诱道“兄弟,孙老那面人手本就不够,多你一个,还能快点,我这面支撑的时间也就少一点。再者说,你除却动手,其他方面不比致虚那个憨子强上太多?你在孙老那里还能帮上大忙不是?记住,兄弟,你那里越快,我这里越安全,明不明白?”张天道的神色微动,似乎已经被蚩凡说动,摘下背后的包袱,解开就是一顿乱摸,一把掏出之前放起来的牛眼泪,又摸了一摸竟摸出一把符箓,朝着蚩凡的怀里一塞,嘟囔道“这些符箓都是普通的什么驱鬼符、至阳符、驱煞符,但是架不住蚁多咬死象,哥,咱可说好了,你可千万别脾气一上来跟那群小鬼拼个你死我活,太不值了,再者说,你要是没了命,我自己也背不动你啊!”蚩凡原本听到前面的叮嘱心里还暖洋洋的,听到最后一句,气的就要去揍张天道,张天道赶忙拎起包袱都顾不得扎上,一溜烟地跑回了西楼,还嚷嚷着“哥哥,千万注意安全啊,我可背不动你!”蚩凡听着这特有方式的关切,原本紧张的心情也略微松弛,藏好了天道的符箓,重新点了点牛眼泪,伸手就去推东楼破旧的屋门。

“吱嘎——”特有的木质大门摩擦着木质地板发出昭示着久远历史的声音,蚩凡看着东楼较西楼相对宽敞的格局愣了神,因为这东楼实在是太干净了,干净到连屋内本该正常存在的灰尘都没有,蚩凡摩挲着与西楼相似的楼梯扶手,上面并没有像西楼一样布满的裂痕与灰尘,纤尘不染的扶手上面好似新刷了一层红色的油漆,光滑、柔顺,在这夜色里显得熠熠生辉!配合着这静谧的气氛,红色的雕花护栏给整洁的东楼蒙上了几分诡异的气息。

蚩凡摸着扶手循着楼梯一步一步地上了二楼,手中传来胶着的触感,让蚩凡的心里产生了一丝怀疑“这扶手上的红漆居然是新刷的?”蚩凡揉搓着手指,感受着逐渐干涸而凝滞的油漆,几乎下意识地,蚩凡将右手贴近了鼻子,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传来,冲的蚩凡几欲昏厥,蚩凡摇晃着脑袋感受着逐渐清晰的神志,一种近乎本能的反应,促使蚩凡向后撤了一步,正是这一步,无形中救了蚩凡一命。

蚩凡看着面前若隐若现的身形,轻轻咬了咬自己的左手,算是缓解一下背后火辣辣的疼痛,虽然刚刚后撤的一步避免了冲体的风险,但是不可避免的还是被眼前这只怨灵伤到。蚩凡现在不敢触碰自己的后背,他生怕自己一个不谨慎的举动给了面前这只怨灵可乘之机,这一人一鬼就这样对峙,就在蚩凡感觉身后的疼痛越来越重,几乎不可支撑的时候,他不可避免地打了一个小盹,就在他出神的瞬间,耳畔响彻的一声“嚎叫”直刺他的心头,就在他重新睁开眼睛的刹那,眼见着一位貌美如花却不见下巴的长发女子朝着自己扑来,女子的眼中已经见不到人类的情感,存在的似乎只有“怨与恨”。

蚩凡的惶恐与不安和死亡降临前的恐惧,清晰地落入了女子的眼中,难得的女子还浮现出人性化的得意,“嗷”地一声,就在蚩凡感觉女子的半个身体都已沁入自己的躯干,白净面庞上渗出的丝丝血迹都已经沾满自己的面庞,而女子七窍流血的狰狞神色间充满了复仇的快感,她失去下颌的一张嘴眼看着就要与蚩凡进行一个亲密的接触,她才看到蚩凡眼中的嘲笑与怜悯,可能是见过了太多人死亡时的表情,这种不该挂在临终者脸上的笑容让女子格外厌恶,迟疑了一下之后,远胜之前的一声哀嚎“嗷”响彻蚩凡的整个心里,这一次女子前扑的速度掠过空气,发出“飒飒”地声响,蚩凡眼见着女子的残影抖动后缓缓褪出自己身体的愕然,她看着胸前贴着的符箓,眼神间透露着难以置信,蚩凡这个时候才有机会触碰一下自己的后背,当湿滑、刺痛、缓缓流淌的触感传来,蚩凡忍不住骂了一声“娘的,刚一上来就挂了彩,晦气”,说着还厌恶地看了看已经匍匐在地上抖如筛糠的女子。

蚩凡看着女子无奈地摇摇头,叹道“唉,算了,算了,老子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跟你一个灵智未开的家伙为难,走吧,走吧!别在这让老子看着碍眼!”说着蚩凡摘下了女子身上,天道留下的一堆不知名符箓的其中一枚,摘下了符箓的女子并没有如蚩凡预料的那样不知好歹,而是起身朝着蚩凡盈盈下拜过后,闪身不见了踪影。蚩凡不由得暗暗称奇“真是和谐社会,连他娘的女鬼都这么懂事,也真是,我这现在跟鬼都能废话两句,难道还真应了老头的那句话?老子天生就是嘴硬心软?”说着,蚩凡还忍不住摇摇头,不知道是表达肯定还是否定。而几乎近在咫尺的西楼内,张天道正拉着孙瘸子,东一句西一句地扯着有的没的,“孙老啊,您身体倍棒,平时都吃什么保养品啊?孙大爷,咱大娘呢?啊?不在啦?不好意思啊,孙大爷!这些年想没想再找一个人搭伙过日子?不是我说,您毕竟上了岁数,有个人伴着还是好的,对不?我这面正好有个大姐,就崇拜您这种世外高人,用不用……”张天道一旦开始胡言乱语,那是真的没完没了,从孙瘸子光腚的时候一直扯到孙瘸子的死后,开始孙瘸子还有一搭无一搭地陪着他扯淡,后来发现这小子干脆蹬鼻子上脸,拉起了皮条,这才不搭理张天道,张天道却依旧喋喋不休地自言自语,说个没完,孙老头的镇山结解到最后,忍不住停下来说“张小子,就算你在这儿废话连篇,这西楼的阴气不还是得灌进东楼?你废话的时间越多,蚩小子那里就多一分危险,你知不知道?”张天道被看出目的,也不尴尬,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孙大爷,不是我说,我不是想让我大哥多适应适应环境吗?东楼那面我估计现在干净的像个白纸,只要我哥现在不到东楼的聚阴阵,保证嘛事没有,所以我这不就动了点小心思吗!但是没关系啊,孙大爷,之前咱说的都算数,那大姐回去我就给您联系,放心吧您内!”孙瘸子并不理会张天道继续的胡言乱语,已经解开了最后一道镇山结的孙瘸子,手结五行印,一声怒喝道“开”,张天道和致虚二人面面相觑,目瞪口呆地看着刹那间消失殆尽的阴气。孙瘸子现在也不客气,一声怒吼“还不滚去救人?想让蚩凡死在东楼吗?现在老夫亲自坐镇阴眼,你们最多有二十分钟!还不快走?”致虚和张天道这才反应过来,迅速地朝着楼下跑去,耳畔清晰地传来东楼方向一声又一声“嘭——嘭”地闷响,致虚和张天道几乎同时回头,面露关切之色,相视一眼后,再次加快了向下的脚步。张天道口中喃喃道“哥哥,可千万要撑住啊!”而坐镇阴眼不住抵抗着阴气回流的孙瘸子,望着东楼的方向,祈祷道“甭管你他娘的是谁管这一摊儿,都开开眼,保佑保佑蚩小子吧!这年头,像点样子的年轻人不多了!”

蚩凡在赶跑女鬼后,上下转了半天,才发现这一二楼是真的彻底干净,他上下转了半天,竟然没有发现一丝一毫的问题,蚩凡忍不住自言自语道“这一二楼没有问题,剩下的问题就一定出在三楼。刚才孙老也讲了,东楼也摆了半个聚阴阵,现在看来,这半个聚阴阵也是放在了三楼。得嘞,我还是先上去看上一眼,这左一间房、右一间房的一会儿再跑错了地方,惹得这众鬼冲出去,我可真就得自刎以谢天下了”,蚩凡本着说干就干的原则,朝着三楼“蹭蹭”地窜去,蚩凡倒也聪明先用脚踢开最西边南北两间屋子的房门,看不出什么情况的时候,再进去仔细的探寻,就这么两间,两间地探过去,不多时就到了最东边的两间,蚩凡的心里充满了欣喜和紧张,复杂的情绪凝聚在蚩凡的身上,形成了连成一道线的汗珠,蚩凡先把身子撤到楼梯附近,做好了出现情况,第一时间先退到二楼的准备,又把种种天道留下的不知名的符箓贴满全身,再重新点好牛眼泪,掏出孙老送给自己的骨链,等到再三确认已经武装到牙齿的时候,蚩凡助跑腾空迅速的两脚踢在了东边最后的两扇房门之上!

当蚩凡发现最北面的房门没有应声而开的时候,他就已经确认,所有的问题都出在了这最北的房间。就在蚩凡又是用尽蛮力的一脚踢在腐朽不堪的房门上时,明明破碎不堪的房门竟然再次承受住了蚩凡的一脚,但唯一让人安慰的是,那就是蚩凡的第二脚并不是完全没有效果,他的右腿非常严实地紧紧卡在了木门里。与此同时,蚩凡听着耳畔呼啸的风声,不用想就知道,西楼孙老那里已经解开了镇山结,蚩凡苦笑着使劲活动一下卡住的右腿,发现并没有作用的时候,蚩凡有些无奈地看着清晰可见、席卷而来的阴气,这种面对生死时的无力感那么的似曾相识!蚩凡再也压抑不住长久以来隐藏在心底的怒意与恨意,狂吼道“有胆这次就杀掉我!”仿佛往昔天池那个冷笑着面对一切的少年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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