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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凄凄复凄凄

姬容正站在原地。方才说话的那一会功夫间,慕容非已经同突然从林中蹿出的几个人战作一团,刀光剑影中,兵器相撞声音不绝于耳。

看了一会,确认慕容非足以抵挡住那三四个人的围攻之后,姬容便微微眯眼,转而注意前来行刺几人的手上路数。

简单,直接看了一会,姬容心头微动:这功夫不像是江湖武功,倒狠厉实用的跟军队里面出来的一样。

那么,会是哪一方的人?姬容暗自想着。依他的身份,碰见刺客根本不值得奇怪总有些人日日夜夜的巴不得他能早些一命呜呼但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碰见刺客,却耐人寻味了。

首先是他来紫榆山庄的事情本就绝少人知道;其次是在离开紫榆山庄时,他还临时改变主意步行,而知道他改变主意的,只有那几个跟来的侍卫以及。

就在姬容思索的当口,场中形势再生变化!

身处半空,慕容非被三个黑巾覆面的青年男子围在中间;同一时间,三把样式一摸一样的朴刀两前一后直朝慕容非砍去!持剑荡开前方两柄直刺胸口咽喉的朴刀,再借剑身传来的力道拧腰反身挡住最后一刀,但也正是这时,一道冷光宛如毒蛇,无声息的潜到慕容非后心处。

慕容非的剑,依旧和其中一个黑衣人的刀胶着着;慕容非的眼睛,也只关注方才那两个递刀的黑衣人。

正对慕容非后心的朴刀,更近了。

从沉思中醒来的姬容第一眼看见的,便是这一幕。

双手拢于袖中,姬容不声不响的提起内力聚于双掌,却并无出手打算。

泛着冷光的朴刀到了慕容非的后心,持刀的黑衣人甚至能看见刀尖在衣物上戳出的浅浅凹痕。

就快了。黑衣人想着,他的眼底,终于忍不住泛起一丝喜悦以及得意。

其他三个黑衣人也注意到这边的情景,没有丝毫犹豫,他们几乎同时把留下保命的三分内力全数灌注在刀上,刹那间,四把朴刀自前后左右砍向慕容非,围成绝杀之局!

依旧站在一旁,姬容注视眼前局势,眼底只带着惯常的冷静。

四把朴刀携着劲风扑向慕容非,最近的一把已经割开慕容非的衣服,并在慕容非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痕迹。

触到皮肤上的刀锋是冰凉的,这份熟悉的冰凉使慕容非脸上掠过了一丝笑意,很浅,转瞬即逝。

四个围着慕容非的黑衣人并没有看见慕容非面上的这缕浅笑,但他们看见了浅笑之后的东西一柄明晃晃的水样长剑。

一柄明晃晃的,穿透人心的水样长剑。

长剑是从慕容非腰间拔出来的,用的是左手。鲜少有人知道,慕容非左右手都可用剑;而在这鲜少的人之中,不止知道慕容非左手能用剑,并且知道他左手比右手快很多的,都已经被请去和阎王喝茶了一如此刻,在他身后持着刀的黑衣人。

黑衣人依旧保持着持刀递送的姿势,只是再没有力气将刀子往前递哪怕一毫厘的距离那柄薄薄的长剑,准确的刺入他的胸口,割断他的心脉。

突如其来的反击让其他三个黑衣人或多或少的有了些僵直走神,但刚刚割断一人心脉的慕容非却没有半分停歇,飞快的拔出长剑,慕容非手腕一转,横过长剑,顺势划过左边一人的咽喉。

亮盈盈的水光一闪而过,左边黑衣人的脖颈中,血线隐约而现。

退,飞快的退。

自走神中醒来的剩余两个黑衣人见慕容非短短时间便杀了两人,早已胆寒,再顾不得击杀慕容非,转身匆忙逃离。

此时方才自半空落下,慕容非看着分两边逃窜的黑衣人,弯了弯唇角,抬手就掷出一柄长剑,自背后射入其中一个人的胸口,旋即再足尖轻点,几步赶上最后一个黑衣人,不费多少功夫便拿下了对方当然,这中间所用的手段就不是那么温柔了。

倏然而至的战斗至此结束。这一场战斗时间并不算太短,但胜负却在雀起鹘落之间有了定论。

制住了人,慕容非并没有立刻把人带着回去见姬容,而是自己先问了几句,这才神色微沉的转回身来到姬容旁边。

“肩膀怎么样了?”见慕容非回来,姬容率先开口。

正准备开口和姬容报告的慕容非没有预想到姬容竟然会这么问,一时有些怔住,但转瞬便明白对方定是从刚才打斗中看出了什么。

方才飞快的回忆了一遍方才的情景,慕容非确信自己只在一开始用左手反手刺人的时候停了那么一瞬。

只有一瞬眼力确实老辣。这么想着,慕容非虽还是觉得对方这么问有些怪异,但已然露出的微笑,带着些感激的:“谢殿下关心,小人无碍。”

姬容点了点头,他本待就此打住话题,但看着慕容非,不知怎么的话便接了下去:“回去找梁大夫看看,要什么东西自己去库房提。”

话刚出口,姬容便有了些后悔,不由微皱起眉。

至于慕容非,耳听着姬容的这一席话,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便心头暗喜自然,他面上只是越发的恭敬和感激。

“殿下。”姬容的问话终了,慕容非便开始说正事,“小人方才问了几句,对方言辞闪烁,说出的东西有一半以上是假,只有口音大概做不了假。”

散去始终聚在双掌上的内力,姬容微微点头:“口音是哪儿的?”

“叶国那头的。”慕容非低声说。

“还有”慕容非有些踟蹰。

“还有什么?”姬容开口问。

“还有其中一个人的路数,我看着有点像是”稍顿一下,慕容非低声道,“赫连皓的。”

眸子在一瞬间转厉,旋即又淡去,姬容沉吟片刻,问道:“你确定?”

捉摸着姬容的心思,慕容非想了想,斟酌词句道:“小人之前也只过一次赫连皓出手,却无法肯定,只是隐约觉得相似。”

能恰好堵在他临时选择的路上,又有叶国口音,招式间还隐约有赫连皓的影子事情其实已经大致明了了:要么有人想陷害姬振羽,要么。

就是姬振羽做的。

会是哪一种?

静静站了一会,姬容没有再深想下去,只闭了闭眼,对慕容非道:“回去吧。”

慕容非应是。

紫榆山庄虽在城外,距离城内却并不算远,加之两人脚程又快,故而大概一个多时辰后,姬容和慕容非便回到了绿芜别院。

从绿芜别院中出来迎接的是付冬晟。

“殿下。”快步走到姬容面前,付冬晟先行了一礼,便急急说道,“帝都有人过来了!”

“是谁?”脚步大小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只是听见最平常的问候,姬容一面稳稳的向内走去,一面问道。

“巡察使裴青。”感染了姬容的镇定,付冬晟也随之冷静。

点点头,姬容又问:“人在哪里?有没有说来做什么?”

“正在前厅等候殿下,没有说来做什么,只是”付冬晟稍停一下,随即压低了声音,“只是来的时候,裴大人的车驾被刺客袭击,险些伤着了。”

姬容脚步略缓:“人抓到了没有?”

“抓到了。”付冬晟点头,“正在地牢里用刑,说是”

“说是什么?”听出了付冬晟话里的迟疑,姬容停下脚步,沉声问。

“说是姬振羽指使的。”付冬晟垂下了头。

站在姬容身后的慕容非看见对方垂在身侧的手轻微颤了一下,极轻微的。

静默并没有保持多久,不过几息的功夫,姬容便再次迈开脚步,边走边说:“把人看好了,再问。还有,”微停一下,姬容道,“不准其他人见他,包括那位被行刺的裴大人。”

已经差不多走到前厅了,付冬晟也不多话,只干脆利落的点头应道是。

前厅就在眼前,没有再说什么,姬容摆摆手示意付冬晟退下,自己则迈步跨入前厅。

绿芜别院的前厅较之帝都的标准来说十分简单,并无太多花样,只有些须必备的东西和装点物。

前厅主位的左手下坐着一位四十上下的中年,中年蓄着长髯,神色严肃,正自翻看着什么东西。

姬容将脚步放得重了些。

蓦然清醒,中年抬头看见姬容,连忙肃容起身:“下官裴青见过殿下,殿下千岁!”

“裴大人客气了。”这么说着,姬容走到主位,随即伸手虚引,让对方坐下。

又一次行了礼,裴青这才端正坐下。

下人自偏厅而出,重新上茶。

端着茶杯啜了一口,姬容问:“不知裴大人此次前来有何要事?”

听见姬容的问题,裴青严肃的脸上有了些许的笑意:“是这样的。殿下在澜东所做的一系列成绩圣上都知道了,十分高兴,所以特地吩咐小人日夜兼程,来澜东褒奖以及帮助殿下。”

褒奖已经帮助?姬容未置可否,只道:“幸苦裴大人了。”

“殿下说笑了,”裴青嘴里说着‘说笑’,面上却没有半分笑意,“为国分忧乃我辈职责,澜东为我国疆域,却久不服管束,此时有机会收回,裴青只有欣喜的份,哪有什么辛苦可言?”

对任何一个英明的统治者而言,有一种人不会讨厌至少不应该讨厌如裴青这般虽有些迂腐,却忠心为国的。

姬容的神色缓了些:“裴大人所言极是。”

脸上露出极短暂的笑容,裴青随即道:“不过虽说澜东势力已经有所收敛,但依下官一路看来,百姓生活却依旧艰辛只怕殿下还需要在这方面多花精力才是。”

裴青继续往下说:“还有,下官来到时候曾遇刺客袭击,幸得付将军及时赶到擒住对方,这才幸免于难不知眼下可否问出些什么了?”

姬容神色不动:“裴大人且宽心,本王会给大人一个交代的。”

听见姬容的话,裴青微有错愣。沉吟片刻,他道:“下官曾学习过炎叶二国语言如果没有听错,那刺客是叶国来的吧?”

姬容眉心微微隆起。

“下官还听说从前的八皇子,现在的叛徒姬振羽也在澜东?”仿佛没有看见姬容的表情,裴青继续沉声道。

“裴大人想说什么?”姬容眼神沉了沉。

裴青看了姬容一会,突然站起对姬容拱手:“不知殿下可听过一句话?”

“裴大人但说无妨。”姬容语气平静。

“古语有言‘仁不行商,慈不掌兵’。”裴青说道,“还望殿下千万不要感情用事。”

姬容脸色有些沉。

站在姬容身旁的慕容非瞧一眼神色严肃的裴青,又瞅了一眼姬容,在心中暗自叹服。

“裴大人说完了?”片刻,姬容开口。

多少还是能看眼色,裴青也不再纠缠方才的事,只道:“说完了,不过圣上还吩咐我告诉殿下一件事。”

“裴大人请说。”眉间松隆了些,姬容道。

裴青仿佛在一个字一个字的念着:“瑾王殿下已于上月十五纳李氏、杜氏为侧妃,翌日同游岚湖,琴瑟和谐,举案齐眉。”

前厅倏然静寂下来。

站在姬容身旁的慕容非下意识的看向姬容,却什么都没有看见姬容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而在这的下一刻,慕容非听见了姬容的声音:“裴大人还有事吗?”

依旧懵然不觉,裴青弯腰道:“下官无事。”

点了点头,姬容道:“下去吧。”

“是。”再弯了弯腰,裴青低着头退出了前厅。

依旧坐在椅子上,姬容靠着椅背休息一会,方才开口:“走吧。”

听着那仿佛暗哑了些的声音,慕容非垂头应是,却半晌不见姬容起身。

微微抬起头,他看向姬容,只见对方用手支着额,半边脸藏在阴影之中,晃然间竟似有几分说不出的脆弱。

兄弟和情人同时的背叛是么?

慕容非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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