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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校外生枝

记不清从哪天开始,连续几天,总有一个高高瘦瘦、面容清秀、大眼中露着野性的黑衣男孩,时常在七班门口伫立,张望着教室里的学生。见着方老师,他还会有礼貌地打招呼:“方老师好!”方老师教过的学生多,同一层楼的学生在课间也经常串门玩耍,学生主动对老师打招呼的现象太平常了。方老师也没多想,礼节性地回应一声:“你好!”然后习惯性地笑着看看这位同学,再继续做事。可是这个学生却显得神秘,正常上课时,他有时会消失,有时又会出现在七班或者其他班级门口。方老师把这个疑问带到了办公室,其他老师也有同感。这样看来,这个学生不是本年级的。那他为什么要逃课呢?老师们决定逮个机会问问情况。

这天上午数学课时,黑衣少年又出现了。他先在七班门口徘徊了一会儿,然后退到楼梯口。紧接着,王鑫浩从教室里走出来,秦老师跟着他走到教室门口,看他进了卫生间,这才放心地退回教室上课。随即,黑衣少年也溜进了卫生间。方老师恰巧从办公室出来,看到这一幕,她迅速守在了卫生间门口。可是,等了将近十分钟,还不见人出来,怎么办呢?正好一位男老师经过,方老师招手让他过来,压低声音请他进去看个究竟。不一会儿,男老师出来,说:“两个人站在厕所聊天,我把他们抓出来了。”方老师连声道谢,然后把他们往办公室带。黑衣少年慌了,他哀求道:“方老师,我单独跟你认错,好吗?我不想被那么多老师说。”王鑫浩也求情:“老师,他不是我们学校的。他是被老师说怕了,才不想回学校的。”

方老师觉得有问题,心想:也是,小孩也没有在这里做坏事。再说,王鑫浩尽管调皮,但挺仗义。先了解情况再处理吧。于是,她与秦老师打了个招呼,把王鑫浩和黑衣少年带到了幽静的后花园。

“说吧,这儿没别人。”方老师善解人意,开始了解情况。

“方老师,你真好!怪不得王鑫浩他们都说你理解我们学生。”黑衣少年很是感动,“我是王鑫浩、范飞他们的小学同学。他们真幸运,到了这么有名的学校;又遇上了你这么好的老师。我和王鑫浩、范飞是好朋友,成绩也差不多。我们那里的老师就喜欢成绩好的学生,冷落我们差生,我受不了,才跑到你们这儿来的。”

王鑫浩也打抱不平:“是嘛,成绩差的学生哪见得就什么都差。”方老师表示理解:“确实是这样。我们王鑫浩就很仗义嘛。为了朋友,课都不上了。”

“老师,这个确实是我冲动,急着出来安慰他,就说我内急跑出教室,骗了秦老师。”王鑫浩不好意思地解释。

“知错认错能改错,这也是我们王鑫浩的优点。”方老师欣慰地说。她转而问黑衣少年,“你是王鑫浩、范飞的朋友,应该跟他们有一样的优点吧?”黑衣少年倒也聪明,检讨自己:“怪不得王鑫浩他们介绍说,方老师批评人也很有水平。我逃课是不应该,但我那老师总看我不顺眼,还叫我干脆转学算了,我才冲动的。”

方老师引导说:“谁没有个脾气呢?老师也不是圣人哪!你和你老师之间的争执我不了解,但我知道,你逃课影响学习,还会把逃课的毛病传染给一部分同学。老师肯定会担心,你的父母尽管暂时还不知道这事,但你已经愧对他们对你的养育和期盼了,对不对?”

“是的。”黑衣少年顺从地承认。

“记住,冲动真的是魔鬼,你们长大了,有个性了,但也要凡事三思而后行啊!”方老师语重心长,“你们这些老同学,千万不要在正常上课的时候串校来往,这也是违反校规校纪和《中学生守则》的,而且坑害朋友!知道吗?如果你们再这样,那可别怪方老师不保你们啰。”两个顽皮的孩子乖巧地保证:“谢谢老师,我们一定做个好学生。只是……”那个黑衣男孩欲言又止。

方老师友好地说:“你有什么想不通的事,如果信任我,你可以通过王鑫浩、范飞告诉我或直接找我聊,只是,不能是上课时间。好吗?”

黑衣男孩瞪着大大亮亮的眼睛,开心地说:“太好了!方老师,你真是钻到我们学生心里了。”

“方老师,再见!”

“再见!”放学后,同学们涌出教室,方老师收拾好东西,也准备回家。

张怡妈妈突然出现在教室,神秘地说:“方老师,我找你说件事。”

“你好!张怡妈妈,今天怎么有空来学校?”方老师客气地问。

“接张怡。哎,你过来一下,张怡!”张怡妈妈招手让张怡进教室,“别让大家听见了。”方老师有些奇怪,问:“发生什么事了?这么神秘。”

张怡妈妈快言快语:“张怡和她一个小学同学遭抢劫了!”

“什么时候?在哪里?”方老师关切地询问。

张怡妈妈激动地回答:“这个星期天!就在公园!”方老师也义愤填膺:“那可是光天化日,明目张胆啊!张怡,当时什么情况?”

张怡吞吞吐吐:“我,我不敢说。”张怡妈妈接过话题,开始控诉女儿的遭遇:“可不是嘛!我来说吧。那天,她和同学在公园里打羽毛球,打累了,就坐在椅子上休息。这个时候,过来三个可能是高年级的女生,说什么‘小妹妹,跟姐姐到边上谈几句话,好吗’,也不管她们答应不答应,就把她们挟持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问‘有钱吗?’我女儿说没有,那女的就变脸,威胁说:‘不主动交,我们可就搜身了,不老实,就打你。’我女儿吓得赶紧交代说‘我有一块五毛钱’。我女儿同学的小灵通也被她们抢走了。唉,还不让声张,说如果让人知道,她们就会找我女儿她们的麻烦。”

“这是哪个学校的学生?太不像话了!”方老师很气愤。不过,她知道,很多学生都在校外受过小混混的讹诈,这可是个社会问题,学校也无能为力。她提醒道:“你们两家可以报警啊!”张怡妈妈解释道:“我们偷偷地到派出所备了案。但派出所说了,对这种未成年人犯小事的情况,他们也只能教育。都三天了,他们也没有给我们答复。我只有天天接送张怡才放心啊。”

“是哦,那就只有你们家长辛苦一些了。”方老师安慰张怡妈妈。张怡妈妈又叮嘱起方老师:“方老师,我跟你说这件事,是想让你在班上提醒一下学生,让他们在外面注意点。

只是,你可别说是我家张怡出了这事啊。”

方老师点点头,说:“放心吧,张怡妈妈。学生的安全教育,也是我们的一个教育内容。我会强调这个问题的,真的很感谢你。”

方老师又想起了一件事,她征求张怡妈妈的意见:“张怡妈妈,我有个问题想与你沟通一下,好吗?”张怡妈妈爽快地说:“说吧,方老师。”

“那我就直说了,张怡是个很漂亮的孩子。”

方老师旁敲侧击。张怡妈妈很高兴:“对对对,老师好眼光!”“张怡的衣着打扮也很时尚。”方老师接着说。

张怡妈妈僵了笑容,听出了话外有音:“这……方老师,你这是什么意思?”方老师让张怡妈妈自己回忆:“上个学期,我们就张怡的服饰交流过,对吧?”

“是啊。上次张怡画眼影,被你看出来了。我注意了啊。”张怡妈妈恍然大悟。方老师解释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作为家长,也都希望孩子能漂亮些。张怡是个好学生,很活泼,又有艺术特长,气质已经很好了。她在学校是很得体的。可是,在校外呢?有一次,我在商场碰到她,穿着很社会化、成人化,我当时就暗示了她,中学生要有中学生的本色。张怡当时已经听出来了,也表示接受,是吗?张怡。”

张怡红了脸:“嗯。”又转向她妈妈说:“妈,我上次不是同你说了吗?”张怡妈妈忙辩解:“哦,是的,不好意思,我没放在心上,我总以为不在学校就可以随便穿呢。难道张怡是因为穿着惹眼才遭打劫的?”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这回又轮到方老师解释了,“坏人要找你麻烦,会观察你的外表,但又不会光看你的外表。我只是觉得凡事低调点为好。”张怡妈妈点头称是,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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