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五味杂陈,料想如今的世道,男子都会恋上姐姐形的女子吗?
可我的年龄已经不适合做他的姐姐了。
是奶奶。
虽然我也做得一副风流状,但一想到我在这世上活了十八万岁,他才打娘胎里蹦出来,便硬生生觉得,与他做亲密状,实是我在犯罪。可贸然抽出手显得我风范不够大度,如何是一天尊神呢?
思考再三,我太高右手去触他的发,情深且意味深长道:“当我于世十七万岁,你还未出世,转眼间也就这么大了,真是白驹过隙,沧海桑田,岁月这东西,着实不饶人啊。”
他楞了楞,我顺势将两手收回来,于他在点了一会头,就此抽身走开。
岂料生活处处有惊喜,我这厢不过走了三步路,方才大殿里那惊鸿一暼的西海神君,便堪堪从天而降,似一棵紫红紫红的木桩子,直楞楞插到我跟前来,三呼留步。
他这三声留步实在喊得毫无道理,唯一的那条路如今正被他堵了个严实,莫说本尊神现下是化了人形,就算化个水蚊子,也很难得挤过去。
我后退两步,由衷赞叹:“神君好身法,再多两步,老身就被你砸死了。”
他一张国字脸涨得珊瑚也似,拜了一拜子墨,才侧过身来看我。面露风霜,一双虎目几欲含泪:“您可是沧海桑田的花尊?”
我顿时汗颜,我于九天之上的神向来很少来往,更别说这西海了,他又是如何晓得我家地址的?
子墨轻飘飘瞟了我一眼,一双眸子潋滟晴光。
我也就十分坦然的点了点头。
他屏气凝神,神情肃穆:“尊神大驾,天君正在寻您和子墨殿下。”
我楞了一瞬,这西海神君官职不大,他的一场宴席点名让我出席就是为了还个人情,当初子墨这厮拒绝了人家的女儿,可如今他又亲自到来又是和道理?
正在我伤透脑筋的时候,子墨君走上前来,十分熟悉的握住我的右手,又十分安逸的对着西海神君道:“夫君来了?那你引路带我们去吧。”
西海神君瞧了眼我被握住的手,神色说不出来的古怪,我暗自苦闷,一定被误会了。
东海水君在前头引路,环儿一个人颤巍颤巍走中间,夜华拽着我的手垫在最后。
我也再顾不得尊神风范,干脆用了法术,要挣开他来。他轻轻一笑,亦用了法术来挡。
我与他一路斗法,他有恃无恐,我却得时时注意前头西海神君的动静,一心两用,斗到最后,竟是惨败。
不久前听道消息,如今这世道,真真比不上当年远古神祗时代,一众的神仙们只知成日里逍遥自在,仙术不昌,道风衰败,着实令人痛心疾首。不想子墨君的法道精进至此,真是他爷爷的仙术不昌,他奶奶的道风衰败啊。
西海神君转过头来,陪起一张笑脸,双眼却仍直勾勾地望着我与子墨相握的那双手:“殿下,尊神,前方便是大殿了,天君就在里面。”
那金雕玉砌的殿门已近在眼前,本尊神的头,此刻有些隐隐作痛。
若是用如此姿势进去见天君,以他那奇葩的性格指不定传出去个什么劲爆话题。
大殿里的空荡荡的,唯有那高高在上的金椅上卧躺着个人,见有人进来,才道:“是子墨吗?”
子墨殿下应了一声:“儿臣同夕儿一起来的。”
本尊神隐隐作痛的头,顷刻间炸开了花,就连天灵盖都被震得粉碎。
天君也不起身,只是爽朗的大笑起来:“夕珏,今日之后朕可就不用对你行那长辈之礼了。”
我还没有回过神来,只感觉被握住的右手又被握紧了几分,这才道了一句:“为何?”
天君抬起右手打了个响指,本空荡荡的大殿赫然间冒出了无数道身影,就连在门外候着的西海神君,玉锦公主也飞了进来,我直直感觉迷惑。
不等我做任何反应,就连想抽出手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也就只能静静的一位宫娥站在高台上高呼道:“今日喜庆之日,天君决定喜上加喜,将沧海桑田的尊神夕珏指婚给太子殿下子墨。”
我傻了。
彻彻底底的傻了。
满场欢呼起来,唯有玉锦公主满是不甘心的样子,和子墨君胸有成竹地笑容。
他含笑道:“谢父君指婚,儿臣一定会照顾夕儿一生一世,永远爱着她。”
我一个人两个大,内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这厮年纪不大说起情话来杀伤力太大了。
天君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十分得意的看了我一眼。子墨君似笑非笑,上前一步面对着我,松开紧握的我的左手,轻轻抬起我的下巴,就这么贴了上去。
本尊神的初吻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