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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小艺

“轰隆!”县衙那两扇厚达数寸的朱红大门四分五裂,门洞两侧悬挂的大红灯笼,散发着血红的光芒,照映的下方两条大汉须眉皆赤,恍如杀神。

数头恶犬咆哮而至,张牙舞爪,分别向陆、金二人身上扑到,陆大平大喝一声:“畜生,活腻味了…。”语音未落,已伸手将当先扑到的一头恶犬前爪抓住,一发力,那恶犬四爪腾空,被他在提将起来,当作武器,抡了一个半圆,虎虎生风,将身前恶犬尽数扫了出去,随后将手中那头奋力一掷,“呼!”飞将出去,一头撞在院中一棵大树上,连叫唤一声都来不及,“咯咯”暴响,全身骨节碎裂而亡。其它几头恶犬甚为通灵,打了个滚,翻起身来,见同伴身死,呲牙咧嘴,悲鸣数声,又扑了上来,当真是悍不畏死,陆大平嫌一头头杀起来太过麻烦,斧光闪的几闪,那几头恶犬身形顿止,过得片刻,血光迸现,身体俱都裂成两半。

院内一群闻讯而来的护卫,刀光闪烁,做势欲扑,可见了陆大平的声威,那恶犬乃老爷重金购得,看家护院,视如珍宝,凶残异常,十分厉害,若非熟人,平常三条大汉也近不得其身,却不料两个照面,就被面前大汉尽数杀了。自己上去,岂不也是送死么,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僵在那里。只听其中一个头目打扮的人喝道:“大胆蟊贼,竟敢破门而入,夜闯县衙,眼里还有王法么,快快束手就擒。”陆、金二人虎目瞪圆,环视全场,众护卫为他们气势所迫,越发不敢上前,只是在那里虚张声势。陆大平一指适才说话那人,冷冷道:“什么狗屁王法,老子的拳头就是王法。你,带我去找那狗官。”那头目忽地想起中午当值的那两个兄弟所说之事,难道眼前二人即是他们口中的道士。不容他细想,陆大平晃动身形,众护卫只觉眼前一花,陆大平已现身在那头目身后,蒲扇般的大手抓向那人脖子。那头目还真有几分本领,刻不容缓中,斜插柳、倒弯腰,反手一刀,十分准确的划向陆大平脖子,正是攻敌之必救,深谙刀法之道。陆大平“噫”了一声,化爪为指,“铮!”的一响,弹在那刀背之上,那头目虎口一麻,手中腰刀脱手飞出,“咄!”的插入左侧三丈之外的大树上,刀身没入树身大半,刀柄兀自抖动不停。

刀虽脱手,可总算将陆大平挡得片刻,那头目情知不敌,就势往地上翻倒,一式懒驴打滚,滚入旁边护卫群中,还未起身,陆大平的大手又已当头抓到,那头目喝道:“你们看什么呢,还不快上……。”众人方才反应过来,那头目乃是老爷面前的红人,他若是有事,大伙也要跟着倒霉,众人发一声喊,数把钢刀,同时向陆大平砍来,陆大平“嘿嘿!”冷笑道:“人多就能救你么?”左手握拳,一拳击出,风声大做,“乒乒乓乓!”众护卫连人带刀,俱被击飞出去;右手成爪,原式抓下,那头目挡无可挡,避无可避下,两手撑地,力贯双腿,倏地使出一记“撩阴腿”,自下而上,后发先至,踢向陆大平要害。陆大平大吃一惊,他体质虽远超常人,但这等要害地方,恐怕也比普通人强不到那里去,当下变爪为拳,“砰”地一声,拳腿相交,陆大平仓促变招,又不曾想取他性命,拳上劲道连半分都不到,那头目痛哼一声,总算堪堪抵住,没被陆大平抓住。

陆大平连续两次没有得手,大感丢脸,暗施法力,当空虚抓,那头目身上一紧,好似被捆了五道绳索,动弹不得,就那么飘在空中,向陆大平手上飞去。

陆大平将那头目抓到手中,掐住脖子,命道:“快些带老子去寻那狗官。”那头目横了他一眼,毫不示弱道:“有本事你就将老子杀了,要老子听你的,休想。”语气竟比陆大平还要横几分。

陆大平一楞,心道:“此人还有几分骨气。”手上加了几分力气,那人呼吸一紧,过得片刻,脸已憋的通红,但眼神依旧恨恨盯着陆大平,没有半点屈服的意思。陆大平看着他,眼中慢慢流露出钦佩的神色,他对不怕死的好汉最为尊敬,不忍杀他,将其一掌击晕,丢到地上,转身又寻了一人,抓住脖子,提将起来道:“带老子去寻那狗官。”那人以为先前那人不肯答应,已被陆大平杀了,全身哆嗦不止,脑袋小鸡啄米般的点个不停,结结巴巴道:“好…好的…。”陆大平松开他脖子,鄙视道:“脓包!”其他人等,也被金虹一拳一个,击昏过去,躺了一院。

二人随着那护院,穿堂过庭,走过两重院落,那人心里害怕,腿脚不听使唤,走的甚慢,陆大平踢他一脚,训道:“你哆嗦个什么劲儿,老子又不杀你,快些走。”那人打个踉跄,听得性命无碍,内心稍定,腿脚也不那么抖了,果真走的快了许多,三人走到一处回廊,迎面碰上一个道士,正是适才与县官饮酒那位。他得县官允诺,色心大快,飘飘然着急赶回房中,不意与陆大平等人碰个对脸,瞧着对面两个小道士面生,前面那人又一脸惊惧之色,情知有异,仔细端量下,登时想起县官所言,面前两个道士样貌不正是与他所说一般无二。那道士暗道:“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闯进来,到省得道爷多费手脚去寻你们了,甚好。”他****熏心,只盼快些将二人了结,回房中享用那美女。陆、金二人虽也奇怪,县衙里怎么会有道士,可见他眼神带着一股阴邪之色,想必不是什么好人,也不答话,只待走到近前,一掌打晕便是。三人各怀心事,还有几步距离,便要擦肩而过,那道士不声不响,抢先发难,双掌举起,向二人当胸印到,好在陆、金二人已有防备,一拳一掌,与那道士两掌碰在一起,“砰、砰”两声,劲风四溢,那道士只觉两股大力顺着胳膊传来,蹬蹬向后退了两步,又打了个转,方才将其化去;陆、金二人臂上衣服片片碎裂,只觉有一股阴柔至及的真气沿着手臂经脉直冲心房,大骇之下,急运本身真气,转的数转,方将那股侵入体内的异种真气驱逐出去。比较起来,那道士以一敌二,还是略占上风。

三人均知碰上了对手,“唰唰!”寒光闪的两闪,陆、金二人已分别将六丁神斧、开阳巨剑取在手中,并肩扑上。不料那道士忽地举手道:“且慢……。”他为人狡诈,试过一招后,惊于二人年纪轻轻,却功力深厚,又见二人所持兵器,亦非凡品,恐怕是出身名门,自己法宝修炼正值紧要关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登时将****之心收起大半,有心问清再做打算。

只是陆大平与金虹都是冲动之人,又着急去杀那贪官,哪里有心情和他废话。陆大平骂道:“奶奶的,你偷袭老子于先,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先吃老子一斧再说。”气贯双臂,“嗡!”一式“力劈华山。”大斧带着一溜寒光,向那道士当头劈下。金虹的开阳巨剑从左至右,一式“铁锁横江。”拦腰砍到。那道士并不慌乱,不知从那里变出一件两头尖,中间细,通体黝黑,长约四尺,白气缭绕的兵器,手握中间,身子一侧,陆大平的大斧与那道人仅差一线,劈了个空,端的是险到极点。那道人右手兵器觑准一点,“叮!”点在金虹巨剑背面,身子借力而起,斜斜飞向一旁,恰好又躲开了陆大平变直劈为横砍的一斧,落在回廊外。陆大平一斧无功,怒喝一声,斧上火芒暴涨数尺,挥舞处,数朵斧牙形红色火焰脱斧而出,激射廊外道人。金虹开阳剑被那道人点中,手上倏地一沉,又是一股寒气传来,比先前那道竟强了许多,金虹不及变招,运气化解,口中提醒道:“师兄小心,他手中兵器有古怪。”

那带路之人趁着三人打斗,陆、金二人顾不上他,慌忙逃了开去。

那道人见陆大平又出杀招,一副要将自己杀而后快的样子。叱道:“小辈,你若是再不停手,报出师承,道爷可要下杀手了。”他口中说着,手上可不闲着,兵器转动间,寒气大做,白茫茫一片,护在身前,陆大平的斧芒与那白气两下里一接触,“哧哧…”数响,白雾弥漫,消散无形。

“当!”陆大平将大斧立在身侧,说道:“老子师承何派,关你鸟事,老子瞧你贼头贼脑,那个…头…目。”说到这里,怎么也想不起那四字成语来,金虹低声道:“獐头鼠目!”陆大平“当!”又顿了一下大斧,接道:“你奶奶的,獐头鼠目,一身邪气,定然不是什么好人,废话少说,再吃老子一斧。”

陆大平开口老子,闭口老子,兼之问候那道人的奶奶,那道人听的格外刺耳,眼皮直跳,他本就是瑕疵必报、心高气傲之人,只有他再别人面前称爷,那里有人敢在他面前称爹。怒及反笑,面色倏地一变,一团和气道:“道友器宇轩昂、道法高强、谈吐不凡,当真是少年英侠,佩服,佩服啊。”陆大平从小到大,被人不是称为蛮牛,就是酒鬼,最好听的也就不过三字:“好壮实。”今日乃是头一遭听得自己不但器宇轩昂,还是什么少年英侠,心中窃喜,瞧那道人顺眼了许多,停手说道:“你蛮会说话的么,老……。”“老子”二字差些脱口而出,可“谈吐不凡”者好象是不应该将这二字作为口头禅的,一念至此,硬生生将“老子”改为“老弟”,总算将那道人由晚辈升格到同辈了。

那道人心道:“臭小子,论岁数道爷我做你爷爷都富裕,你还敢和道爷称兄道弟,也罢,反正你也死到临头,就再让你占一次嘴上的便宜。”他杀意大起,蓄势待发,只待时机成熟,让陆、金二人避无可避,一击得手,将其搓骨扬灰,自然就不怕走漏风声,以至有人寻仇了。

那道人又道:“道友客气了,贫道所言句句属实,实乃是见了二位此等人才,定非那狗官府内之人,喜不自禁,出手相试,果不其然,二位道法之高,平生仅见,肺腑之言,不吐不快……。”

那道人口若悬河,滔滔不绝,说的天花乱坠,听的陆、金二人晕晕忽忽,纷纷感慨自己怎么就不知道自己有如此多优点呢,金虹疑道:“道长为何会在这里?”

那道人淡淡笑道:“贫道听说那贪官种种劣迹,特来此取尔狗头。”他既已认出陆、金二人就是县官口中之人,自然知道他们来意,一句话,说到了二人心眼里。

“哈哈,原来道长也是同道中人。”陆大平大喜,收回大斧,再无戒心道:“奶奶的,原来是场误会,我兄弟二人也是为那狗官而来,道长不如与我兄弟同去,待杀了那狗官,找个地方痛饮几杯可好。”

自古以来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又有谁不爱听好言好语。陆大平这等直肠子人,尤其耳根子软,最爱听好话,被那道人一通迷魂汤,灌的只觉面前道人实在是生平难得的知己,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那道人面露难色道:“甚好,只是贫道已在宅子里寻了半晌,始终不曾寻得那狗官。”金虹本尚对他为何会从宅子里面出来有几分怀疑,闻言恍然大悟,又记起他一个劲打问二人师承,现今看来,确实是有相试之意,亦象陆大平般,又少了几分防备之心。

那道人见二人中计,心中冷笑道:“无礼小辈,等会叫你们知道爷爷的手段。”他实在是被陆大平气的够戗,定要设计周全,取了二人性命,方泄心头之恨。

陆大平笑道:“无妨,待我再去抓他奶奶的一个狗腿子,让他带路便是。”那道人一拍脑门,又灌一碗迷魂汤道:“哎呀,还是道友脑筋灵活,贫道怎就转了半天,偏偏就不曾想出去抓个人问问,实在是…是汗颜啊!”陆、金二人强忍笑意,暗道:“你还真是笨的可以。”

三人并在一起,想抓个人来带路,可先前府中护卫都已被金虹打晕,一时半刻,那里醒得过来,没有被打晕的,见识过二人神威,也早就躲了起来,匆忙间,却是到那里找个清醒之人带路。乱冲乱撞下,来到一重院子,迎面正房窗纸之上一片通亮,陆大平喜道:“那里定有人了,待我去抓来问路。”赶紧两步,抛开金虹与那道人,迈上台阶,到得门前,右掌向门上推去,尚未使劲,“吱呀!”一声,屋门已经向两侧张开,竟然是虚掩着的。

那道人面上露出一丝诡笑,心道是时机了,倏地出手,转眼间,连封近前金虹身上十三处大穴,他功力本就高过金虹,距离又近,兼之金虹不曾提防下,岂有不着道之理。可怜金虹体不能动,嘴不能言,双眼好似要冒出火来,眼睁睁瞧着那道人向陆大平身后摸去。

房门大开,陆大平迈步而入,顿时一阵冷风灌进房内,吹的房中烛火明灭不定,光线为之一暗,两名趴在房中檀木方桌上下人打扮的妇人被冷风一吹,打个激灵,醒转过来,睡眼惺忪抬头向门外望去。只见一尊凶神,手持大斧,傲立门前,几疑梦中,抬手揉揉眼睛,方才回过神来,不由“啊!”一声同时惊叫起来,其中一妇人颤抖着嗓子道:“大爷…大爷要做什么?”

陆大平万万没有料到房中竟会是两名妇人,大感尴尬,心道:“奶奶的,怎的是女人。”当下咳嗽一声,嗫嚅道:“这个…这个不做什么,你们继续休息、休息。” 擦擦额头冷汗,转身正待将房门关好,退出房去,异变突生,一件锐器无声无息,带着一股寒冰刺入体内,登时顺着血脉传遍全身,血液几乎象凝固一般,“嘎嘎……!”瞬间身上竟然结了一层薄冰,陆大平再笨,也知是有人偷袭,强提真气,用尽全身力气,反手一斧向后劈去。只听一人“咦!”,又是一掌拍在陆大平背上,掌力浑厚,陆大平身行顿时有如断线风筝般向前飞起,嗓中一甜,不由吐出大口鲜血,位置既失,那一斧自然失了准头,“轰隆!”,灰尘弥漫,烂石碎砖,四处飞溅,将身后地下犁出一道大坑来。

陆大平一口鲜血吐出,身上麻痹感稍缓,十分费力的自空中侧头向后瞧去,只见那道人面露狞笑,手中刺形兵刃一头已被染红,鲜血一滴滴滴在地上,他偷袭陆大平,本是打算一刺即了结了陆大平性命,不料陆大平突然转身关门,差之毫厘,谬之千里,避开了命门要穴,虽伤势颇重,但还不至于立即丧命,总算反应甚快,回手一斧,那道人不曾想到他竟然尚有还手之力,不由“咦”了一声,又给他补了一掌,连打带消,化解了陆大平的仓促一击。

屋中那两名妇人尚惊魂未定时,又被陆大平鲜血喷了满脸,身上斑斑桃红,鼻端血腥刺鼻,她们几时见过这等阵仗,惊叫一声,登时晕了过去。

陆大平身形飞出,越过两名妇女头顶,余势未衰,手上大斧不知挂住了什么,“呲啦!”将正面一大块帷幕给撕了下来,向帷幕里面的一张木床落下,陆大平偌大的身子砸在床边,“噼里啪啦”,那床登时向一边塌陷下去,陆大平骨碌到地下,半昏半醒间,眼前倏地一亮,就像黑暗中乍现的亮光,由那床上滚下一个女子,恰巧落在他身上,与他面对着面,眼对着眼,一股少女特有的清香,若有似无,飘荡在他的鼻端,几绺青丝散落在他的面颊上,脸部象牙般白皙的肤色上,浮现着一层淡淡的红晕,清澈如小溪的眸子中满含羞愤,泫然欲泣,极力避开陆大平的眼神,却又好似力不从心。

陆大平神智更加模糊,偏偏心脏却是怦怦跳动的厉害,他平日里与女子说几句话,也觉得头疼,但今天却与一个姑娘如此接近,实在是亵du了人家,凝聚起最后一点力气,伸手推那女子肩头,想将她推到一边,入手处滑如凝脂,柔弱无骨,只听那女子嘤咛一声,语中说不出的娇柔,翻滚到陆大平身旁外侧。

烛光抖动,淡香宜人,陆大平体内寒气一重强过一重,不断冲击他心房仅剩的一点暖意,陆大平强打精神,沙哑着嗓子断续断续道:“姑娘,对……!”话未说完,心房一冷,终告失守,一会功夫,全身尽数被一寸厚的冰块所包裹的严严实实,烛光投射在上面,蓝光闪烁,好似一块蓝色水晶。陆大平静静的躺在里面,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遗憾。

乌云飘过,月牙初露,朦胧月光洒将下来,给大地披上了一层银色轻纱。

道人骤然瞧见那女子,细观其容貌身姿,稚气未消,正是前日被县官掳掠来的女子。

那道人咽了口唾沫,良宵美景,四下无人,美人在前,按捺不住胸中欲火,反正两个小贼已被制住,事后慢慢料理不迟,一个箭步,来到那女子近前,伏下身去,只见那女子眼角一串珠泪盈盈悬挂,将落未落,如露珠凝结,月光、烛光交映下,竟是如此的纯洁而美丽,楚楚动人。道人越发亢奋,一边伸手在那女子脸颊上摩挲,一边淫笑道:“好柔滑的皮肤,小美人,莫哭,道爷再此,保证让你********,受用无穷。”

那女子本名小艺,自从被县官掳来,宁死不从,若非尚有心事未了,早就咬舌自尽了。今日一早,那狗官不知从那里寻来一剂奇药,服者神智清醒,去偏偏口不能言,浑身酥软无力,便是要咬舌自尽,也做不到。那狗官命人偷偷下在她饮食内,本待夜间享用,不料半路杀出个陆大平来,惶恐之下,一时忘了此事,想不到却便宜了这妖道。

小艺心中羞愤难当,鼻息急促,极力扭动娇躯,想躲开那淫道的禄山之爪,只是药性发作,徒劳无功,眼角珠泪涟涟,将地下洇湿了一块儿。更增淫道兽性,也不顾及大门四开,尚有旁人,禄爪连挥,“呲呲!”数声,小艺外衣撕成片缕,露出里面粉红肚兜来,更显身材凹凸有致,淫道双目通红,脸泛红光,喘着粗气,将手拽住小艺圆润肩头的兜带,就要剥去这碍事的东西。

金虹在院中双目尽赤,好似要滴出血来,青筋突起,头上冒出丝丝白气,陆大平生死不知,那少女即遭侮辱,他却误中奸计,为人所制,空负一身所学,心中好生悲愤。

天空弯月好似也不忍目睹这人间惨剧,又藏到了乌云背后,夜色沉沉,晚风冷冷,房中烛火愤怒的跳动几下,冒出一缕青烟,终于熄灭。黑暗中,小艺的嘤咛声,听来是那么无助、那么凄痛。

蓦然间,光亮划破黑暗,两道淡蓝光华,射向那淫道。那淫道好事将成,早将诸般心思抛到九宵云外,突然遇袭,闹了个手忙脚乱,百忙中,竟就地一滚,将那女子抓起,拦在身前。

只听一少年怒叱:“无耻!”那两道淡蓝光华,似通人性,在空中倏地打了个转,速度更加见快,绕过淫道手中女子,从左右袭到,淫道吓的亡魂皆冒,电光火石间,松开那女子,用两手楞生生将那两道光华抓住,入手炙烈难当,刺痛传来,一时拿捏不住,穿手而过,“哧哧!”,射中淫道两肩,透骨而过,又向屋外飞回。总算那淫道曾用手阻得一阻,改变了那光华方向,没有射中要害。纵然如此,也疼的直冒冷汗,尚未缓过气来,人影一闪,先将那女子、陆大平踢将出去,接着五道爪形暗金光华,带着风声向淫道当头抓下,白光微闪,淫道的刺形兵器已取到手中,“叮叮当当!”,爆米花般响个不停,也不知交换了多少招,忽闻两声闷哼,人影各自向两边抛去,那淫道后背撞到墙上,“轰隆!”撞开一个人形大洞,掉出屋去。跌跌撞撞中,先前两道淡蓝光华再次电射而来,蓝光夺目,隐隐有风雷之声,声威远超上次。

那道人适才黑暗中被那突袭之人抓中背部,连皮带肉,抓下了一大块,露出森森白骨来,好不疹人,连受两次重伤,便是铁打的人,也禁受不住,何况血肉之躯。

修道之人,对自身躯壳最为爱护,尤其那道人自负风liu倜傥,保养甚为精细,今日连遭重击,披头散发,鲜血淋漓,形如鬼魅,那里还有半点仙长的模样,顿生拼命之心,冷风中只听他惨嗥道:“九幽苍冥,嗜血魔魂,六道无回,皆听我令, 敕!”。

阴风四起,寥星无光,鬼声啾啾,大地震动,那道人周遭三尺之形成一道龙卷风,风眼一道白色光柱,寒气逼人,乃是那道人刺形兵器所化。

那两道淡蓝光芒碰到旋风上,“铮铮!”两声,有如碰到一堵铁墙,竟穿不进去,箭势顿止,光芒黯淡许多,现出本体来,原来是两只浅蓝长箭,尾部刻着两个古篆,乃是“穿云”二字。

原来那两名夜行人正是卫离与邓环,卫离心知如果明言,必遭陈忠等人反对,故此等众人安睡后,去偷了两件店中他人的衣裳,与邓环换上,掩饰了身份。他们去那县衙,本意乃是一要与那狗官谈谈,劝他弃恶从善,捐出贪污所得来赈灾,当然那狗官实在死性不改的话,也不排除用些非常的手段。其二便是要探探那妖道的底细,究竟抓那么多童男童女做什么,反正想来那妖道肯定不是想过过做父母的瘾,才弄这么多孩子。

二人制住那狗官,提将起来,搁在椅子上,那狗官面露骇色,两粒绿豆大小的眼珠滴溜溜乱转,在二人身上扫来扫去,瞧着二人身与日间那衙役所说之人差别甚大,又非身着道装,暗自嘀咕道:“还好,看来不是那两个家伙,可他们又是谁呢?”

那狗官壮着胆子,媚笑道:“二位好汉,深夜光临寒舍,令下官篷壁生辉,不知有何吩咐,只要下官能够做到,必然竭尽所能,务必使二位不虚此行。”

卫离嘻嘻笑道:“这位大人,我等要求其实也简单的很,流星河水灾,大人想必也知道了?”。

狗官点头道:“下官知道。”

卫离又道:“众多百姓流离失所,饥劳交迫的事大人也应该知道了?”狗官又点了点头。

卫离突然眼中寒光一闪,伸掌将狗官面前檀木案几切下一角,握在手中,木屑从指间簌簌而落,冷冷叱道:“大人既都知道,那为何还要不顾百姓死活,贪污朝廷所拨赈灾银两,就不怕遭报应么!”那狗官见卫离掌若利刃,语中充满威胁之意,眼神在自己脖子上扫来扫去,只怕自己若是不答个清楚,他那手掌立即便要在自己脖子上来那么一下。

那狗官被他这么一吓,不敢狡辩,颤声道:“下官知…知错,明日将银两发还百姓就…就是。”卫离拍拍他肩膀,笑道:“大人果真是个明白人,倒省的在下多费口舌,只是还有一事相求。”

狗官得他夸奖,心中虽然肉痛好大一笔银子,可命在他手上,怎敢不从,咬牙道:“好汉言重了,但说无妨。”

卫离叹了口气,眼露萧索之意,说道:“只是灾民甚多,恐怕仅靠朝廷拨的那点银子,还是不够,说不得要大人出些血了,就当在下借大人的,日后在下有了银子,定当奉还,绝不赖帐。”

那狗官嗜钱如命,先前那笔银子,余痛未消,听他又要银子,虽说是借,到时却是找谁还钱去,实在是难以接受,苦着个脸,期期艾艾道:“这个…这个么,下官这官位本就是买来的,买官时,已花了一大笔银子,平日里又迎来送往,应酬甚多,故此实在是没有钱了。”

卫离闻言哈哈笑道:“真的么?哎,甚憾,甚憾啊”。”狗官见他眼神又在自己脖子上扫来扫去,思来想去,终究是性命重要,狠下心来,垂头丧气道:“罢、罢了,下官答应就是。”

卫离击掌赞道:“在下早说大人是个明白人了,在下信的过大人,我们也不取银子,明日大人只需张榜,告示受灾百姓到县衙领银子即可……。”那狗官听到这里,精神一振,心道:“只要你不是现在要银子就好,反正我的县官也是花银子买来的,捞了几年,也早就够本了,官位不要也罢,只待你们一走,立即卷银子而逃,看你们到哪里寻我去。”

只听卫离又道:“在下虽信的过大人,可事关重大,还是谨慎些的好。”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丸药来,递到狗官嘴边。

那狗官哆嗦道:“这是什么东西?”。卫离笑道:“不是东西,不过就是一丸‘催心烂肚,断肠腐蚀十日夺命丹’罢了。”那狗官听他说了这么一大串骇人的药名来,肯定不是大补丸了。如何肯吃,紧闭嘴唇,摇头拒绝。

卫离也不废话,伸手将他下颌捏住,“嘎嘣”,那狗官下颌脱落开来,大张着嘴,卫离将药丸投到他嘴中,拿起酒壶,咕噜咕噜给他灌了下去。又给他将下颌复原,安慰道:“大人无须担心,十日之内,只要您将银子按数发到百姓手中,在下定将解药给大人送来。”

狗官哭丧着脸,只觉肚中隐隐做痛,沉默不语,良久方忍痛道:“好,下官照做就是,还望好汉不要食言。”

邓环道:“你抢来女子在那里,我们要带她走。”狗官眼看银子就要没了,性命也堪忧,心丧若死,再无心考虑什么美色,乖乖答了,卫、邓二人依言寻去,正好碰到那淫道施暴,歪打正着,救了陆、金二人及那女子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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