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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路途

四岁小孩的体质,再加上一片漆黑无法辨别的道路,也是无法跑得多远。十三的奔跑速度石磊是见过的,那些来追杀自己的人估计也和十三也差不多。单纯靠跑,是跑不过他们的。石磊选择利用黑夜就地躲藏。

在这个大荒原上,没有固定的目标,漫无目的的搜寻,所需要的人手是无法想象的。至少他不认为追杀自己能有这么多人。与其无目的的乱跑,留下痕迹被人追踪。不如就在这里如同石头一般的躲藏。

接着,他就真的如同石头一般的趴在一个小坑中,再加上旁边齐腰高的草丛,很容易就将他幼小的身体隐藏。

黑夜中无法感知时间的流逝,石磊只是紧紧的趴在小坑也不会去理睬时间的流逝。

有人的脚步声,他不理会。有昆虫在脸上爬来爬去,他不理会。再次传来人的脚步声,呼叫他的声音,他不理会。口渴了,舔舔草丛上的露珠。饿了,咬着牙挺住。

两天两夜的时间,他没有挪动过一步。当他终于开始准备活动手脚的时候,却发现四肢如同灌铅一般的沉重。

并不是因为知道危险过去,而是饿得实在受不了。胃已经被饿得扭曲了无数次,就像有人拿刀在刮胃壁一般。那种如同火烧一般的饥饿感,让他有种快要死去的感觉。这个时候,就算明知道外面有危险,也必须吃点东西充饥了。不然就真的会被饿死。

虽然成人一般情况下,饿几天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一个四岁的小孩子却无法做到这一点。

适应了好一会,才艰难的盘膝坐了起来。抬眼望去,却是一片草海。一阵微风拂过,整片草海如同波浪一般。在这种环境下,石磊甚至无法分辨出,十三到底是从那个方向将他抛过来的。

想想十三,估计已经死去了吧!又欠了一条人命呢!打开一起被抛过来的包裹。发现里面只有三个冷馒头,一个水袋,外加一些奇怪的瓶子。

这些瓶子上面都有红色的文字标注,不过并不认识。他只会一些简单的常用字。生僻字却不会。而这些瓶子上的字恰好就是生僻字。至少是他不认识的字。

馒头也只有三个,对于胃口极大的石磊来说,三个馒头不过是一天的食物。但是在这个荒野之中,却不知道到哪里去寻找食物,只能节省着吃。

不敢生火,怕被人发现,只能喝着凉水,慢慢的吃着馒头。也不敢多吃,将一个馒头分四份,每一顿只吃一份。

吃完这一次的馒头之后,将其余的馒头和水袋又细心的放进包裹,然后打结背在背上。站起来,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四岁的孩子,走在这片齐腰高的草丛之中,远远望去,根本就看不到。

他没有什么想法,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打算。他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的母亲,所有的饭食与衣物都是有母亲提供,每天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周而复始的,无休止练功。但却没能提升一点灵力,他是一个废物,被母亲抛弃的孩子。

朝着一个方向,一连走了七天,幸运的是,这几天一直没有人来找他,至少他是安全的。但食物和水都基本消耗一空,如果还不能从这片荒野中走出去,那么他迟早会被饿死。

七天的风餐饮露,就算是对成年人也是一种折磨,更何况是一个四岁的小孩。脸色蜡黄,眼睛却布满了血丝,原本白净的脸也覆盖了厚厚的灰尘。现在就算是母亲看到他,都不一定能认得出来。衣服也已经破破烂烂,但却出奇的硬,就像是一副铠甲。如果再给他一个破碗,就是一个标准的乞丐。

用手不断的拨开面前的草丛,一层一层,就像是永远没有尽头一样。拨开一层,看过去还是一片幽绿的草丛。当再一次拨开眼前恼人的草丛时,一片刺眼的光亮差点将他的眼睛晃瞎。

终于走出来了!石磊揉了揉眼睛,心中一松。整个人就直直的躺了下去。长时间的食物摄取不足,再加上突然放松的心理,让他整个人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耳边传来‘嘎吱嘎吱’的奇怪声响,眼睛里面的天空也在上下起伏,身体也不断的在颠簸,这一切让他很不舒服的发出了呻吟。

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正躺在一辆牛车上面。牛车上放着一些水桶,散发出一股子刺鼻的味道。很香,但多闻几下就觉得有些头晕。前面赶车的是一个老人,从他花白的头发就能看出年纪不小。挣扎着扭动了一下身子,嗫喏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话。

“你醒了啊!”石磊扭动的动作虽然很轻,但是在这么小的牛车上面,还是让前面的老人察觉到了。

“嗯!谢谢!”虽然不太习惯和陌生人说话,但是必要的礼貌还是有的。

“不用,小家伙,你的亲人呢?”老人在前面扬了扬手,不在意的问道。

亲人?老人无意中的一问,却让石磊有口难言。

老人等了半天没听见石磊说话,忍不住回头看了看。他在赶牛车回镇上的时候,无意间看到这个小孩子晕倒在路边。喊了半天也不见醒,周围有没人。要是让他一个人呆在那里,估计半夜就被野兽给叼了去。好心之下,就把他搬上了牛车。看他的样子,就像是个乞丐一样,估计也是没亲人的。这么小的孩子,谁家父母舍得让他乱跑?兵荒马乱的年头,这样的孩子见多了,也不奇怪。老人轻轻叹了口气,不再问话,回过头继续赶牛车。

一路无话,牛车颠簸的走在这条小路上。等赶到小镇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到小镇口的时候,老人让石磊下车。他家里也不富裕,也没有多余的能力去养个小孩。

石磊抱着包裹四下看了看,茫茫然也不知道该到哪里去,就这样站着发呆。彷徨、无助的感觉让他很累,只能无奈走到墙根,枕着包裹。带着对母亲的想念,慢慢睡去。

长期早起练功的习惯,让他很早就醒了过来。天才蒙蒙亮,但小镇上已经开始有行人。

摆摊做早点的,挑着担子的,形形色色的人已经出门。

包裹里的馒头早就吃完了,昨天晚上因为已经饿过了,所以还并不觉得难受。但现在一醒过来,就闻到路边摆摊的早点香味,腹中的饥饿感一下子就爆发出来。

看着蒸笼里面一屉屉散发着热气的馒头,口中的唾液自然分泌出来,让他连吞了几口口水。这些馒头在以前,他是不喜欢吃的。但现在却像是最可口的美食,让他眼睛都不能转动。

但就算再饿,他也没有傻乎乎的走过拿。至少他看到所有能拿馒头的人,都丢给了哪个笑眯眯的老板一些东西。而一些和自己一样的孩子,只能咬着指头发呆。稍微走近一点,就会被老板一阵骂。

他从小就和母亲一起呆在深山,至少有记忆以来就一直生活在深山里面,没有和人打交道的经历。他只能用双眼来看,仔细的观察每一个人的行动。然后来套用在自己身上,这样他才能融入到这个社会。

幸好他很聪明,马上就知道了在这个地方,想要吃东西,需要用东西来交换。不然别人就会揍你。

不过聪明不能当饭吃,知道了想吃东西需要交换也没用。他没有那种可以交换的物品。所以只能继续饿肚子。

他漫无目的的走在小镇上,其实小镇上的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是新鲜的,不管是卖糖葫芦的,还是卖各种小饰品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新奇的。但是他却没有时间去感叹,他的肚子实在是太饿了。直到他看到一群人,衣衫褴褛的坐在墙根上,目光呆滞的躺在地上,前面放着破碗。

他很好奇,用了很长的时间来观察。这群人就在那里坐着,但来来往往的行人中不时会有人往碗里丢上一些小东西。那里面,有他最需要的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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