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给还是不给,这是一个大问题,尤其是我面前站的人还是柳子韵。
我甚至因为一时的紧张都忘记说话,只能眼巴巴看着那只放在我面前的手。
“林楚,你倒是说话啊!”电话那头的杨欣依旧说着话,只是她根本不会想到,这时候我内心的挣扎到底有多强烈!
我和柳子韵面对面的站着,没有一个开口说话,只是一直用眼神做着交流,直到我看到她伸出的手似乎在缓缓的收回去的一刻,我才心里猛然一惊,狠下心来把手机直接塞到了她手里。
杨欣,对不起……
我心里叹了一气,松开了手机,将全部注意力转移到柳子韵接下来的动作里。
柳子韵原先只是淡然的神色看着我,只是我一直没有把手机交给她,让她的神色多了些黯然,哪怕这时候已经拿到我手机了,脸上的那片阴云依旧没有散开!
“喂,杨欣么?”柳子韵用我的手机淡淡说道。
柳子韵似乎没有立刻得到回应,也难怪,杨欣估计也是被柳子韵这么突如其来的一下给震住了。
“恩……我现在和林楚在一起逛街,怎么,你现在也来杭州了?”柳子韵一边拿着手机倾听,一边用眼神不时朝我瞥上几眼。“听说你拿下斯伯导演的那部大戏了,恭喜你了,我还打算迟些时候打电话过去的呢。”
柳子韵拿着手机又听了一会,忽然说了一句:“既然你都来了,就一起吧,正好当面给你庆祝下。”
我这回是彻底懵了,一股微妙而奇怪的气氛,通过电话线的信号迅速传播了开来。
我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我不是傻瓜,柳子韵的心思,我大致也能猜到一些。也正因为这样,加上心里深处对柳子韵的那份歉疚,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我还有什么资格去说呢?
而且柳子韵发出这样的邀请,以我对杨欣的了解,今晚绝对不会平静度过。
果然,没过多久,柳子韵就说道:“那好,我和林楚等你过来,我们现在在天河大厦的购物中心这里,我们待会到五楼的咖啡厅等你……”
后面的话我已经没心情再听下去了,心里现在全在想着待会我该如何同时面对两个女人。
我略微有些走神,直到柳子韵叫了我两声,我才回过神来。
柳子韵把手机递给我,神色从容淡定,轻声道:“怎么?在头疼待会该怎么面对我和杨欣?”
柳子韵心思慎密,只从我的表情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想法,以至于让我更加心虚。
我深吸了一口气,刚打算说点什么,但是柳子韵却不等我开口,用像是开玩笑的口吻说道:“林楚,如果是什么沉重的话题,那你还是先别说了吧,我今天的心情难得还算不错,我可不希望因为某些事情影响了我的心情。”
柳子韵还是掩饰,从她发觉我在和杨欣通电话的时候,她的心里估计就已经很不好受了。而且她还让杨欣来找我们,虽然我还不清楚她到底是抱着怎么样的目的,但是我敢肯定,柳子韵心里绝对不会有半点好受的!
“先上楼吧,杨欣很快就来了。”柳子韵说了一句,就径直向扶梯走去,走了几步,忽然回头说道:“我那些刚买的衣服还放在柜台,你能帮我拿下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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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萌萌姐,你都听到了吧?”在一排衣架后面,柳子薇鬼鬼祟祟的说道。
宫晓萌抿了抿嘴唇,蹙着眉头似乎在想着什么,听见柳子薇这么问,低声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做?”柳子薇差点叫出来,一脸的愤慨,道:“杨欣想来破坏我姐的好事,我当妹妹的怎么能坐视不理?!叔叔可以忍婶婶都忍不下去了!”
“那你是打算……”
柳子薇‘嘿嘿’笑了一声,道:“正经事我做不了什么,但是破坏别人好事我可是最在行了,你等着看好戏吧,萌萌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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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梦的时候,曾经梦见过柳子韵和杨微同时在我面前出现,梦里的我依旧是两难选择,最后在矛盾的心态里,我把自己逼到了悬崖上面,最后狗血的失足掉了下去。
而现实里,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临了,虽然我不至于再去掉悬崖了,但是‘凶险程度’却一点都不低!
“想问就问出来吧。”柳子韵叹了一口气说道。
收拢起有些复杂的情绪,我苦笑道:“就算我心里有疑问,你难道还会不知道吗?”
柳子韵摇摇头,道:“我现在心里很乱……”
话很简短,反而胜似了千言万语,道出了柳子韵此刻的心境!
“那你还让杨欣过来,难道……”我小心翼翼的说道:“难道你心里终究还是不放心吗?”
柳子韵看了我许久,因为我还戴着宽大的墨镜,所以她也没法看清我的眼神,只能轻声道:“一半是因为这个,另一半则是我想乘着这个机会,把我们,还有杨欣,我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情彻底来个了断。我不喜欢去做一件没有把握的事情,在我观念里,任何一个可能的未知数都有可能让我背负一身的痛苦。所以无论你今晚的选择是什么,我都尊重你。”
她的声音,一字一字,那么清晰,仿佛是用锤子轻轻的敲进了我的心里。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咖啡厅里的人很少,一片幽静,随即柳子韵的声音继续忽近忽远的飘来:“林楚,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你可以诚实一些的回答我么?”
我愣了下,心里忐忑,还是点头:“你说就是了。”
柳子韵低头想了下,咬了咬纤薄的嘴唇,开口问道:“你是不是跟大部分男人一样,不喜欢太过聪明的女人,尤其是喜欢洞察别人心里意图的女人?”
柳子韵的声音很轻,轻得近乎是温柔的语气了:“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每次你心里有事情却被我发觉,你肯定都会满心不安,甚至我这段时间都会担心,担心你会因为这点本能去疏远我。真的,挺担心的。”
瞬间,我泄气了,好像全身的力气都随着这个问题一下被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