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G市首届青年通俗歌曲演唱大奖赛上,一位名不见经传的业余歌手受人瞩目。他演唱的几首通俗歌曲,无论是嗓子、音质、唱功、唱法,均属上乘。特别是他加唱的那首自己创作、吆喝味特浓的《卖生煎包子歌》,更是倾倒评委和听众。那样的韵味十足,那样的气势雄浑,真可谓不听不过瘾,听了还要听。难怪有位资深评委会用“炉火纯青”来形容他的演唱。
自然的,这位名叫阿艾的小伙子歌手,荣获演唱一等奖的殊荣。
于是各路记者包围了阿艾,抛给他“毕业于哪所音乐学院”、“拜谁为师”、“家中还有何人从事音乐或声乐行当”之类的询问。
阿艾爽朗地笑了,露出一口坚实的白牙:“我是个个体户,做生煎包子生意的。父母都是劳动人民,家中尚有大哥、大姐和小妹。文化程度数我最高——初中毕业。抱歉了,先生们、小姐们。”
那些紧问不舍的记者们,终于还从他的嘴里了解到以下情况:
这位25岁的小伙子经历颇丰富。以前吧,他跟一位东阳籍的师傅学修棕棚手艺,走街串巷,一干便是两年。
5年前,阿艾跟一位白铁师傅学做白铁活计——诸如修水桶、脸盆,制作铁皮畚箕、煤炉烟囱罩筒等家什;由他外出去承揽生意——当然要亮声吆喝,一干便是三年。
7年前,他干过卖酒酿糟的活儿。那种味道特好的酒酿糟,是他母亲亲手制作的,由他推车去卖。那阵子,小巷深处时常响起他的如歌的叫卖:“酒酿糟要哇?又甜又香又醉的酒酿糟呵……”
在这7年其间,他还零星干过这些行当:收购甲鱼壳、收买桔子皮、收买旧钢笔,甚至还干过收购国库券和鸡蛋换粮票的活计。
总之,他所经历过的赚钱生涯,都需要吆喝,且吆喝得越顺溜越响亮越好听,经济收入也会相应提高。当然喽,每种吆喝的调门都有是迥然不同的,有的是师傅传授的,有的是他自己创造的。新近,他开了爿生煎包子店,“吆喝”的功夫得以尽情发挥,生意也因此特别的兴隆。卖生煎包子时他吆喝,在路上、在家里、在澡塘里,他也会有韵有味、有眼有板地吆喝几声。一个星期前,他的歌唱才情偶被一吃客发现,对他稍加训练,并推荐他参加这次演唱大奖赛。想不到,竟一炮打响。
唠叨完这一切,阿艾握住一位女记者的手,诚恳地说:“不过,我、我从小就喜欢唱歌,成为一个歌手,一直是我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