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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四月出游

这天汪精卫很罕见的带着一帮人到了李明的眼镜店里,通常汪精卫是跟风的,他总是跟在周忱等人的身后,今天的模样,显然他是老大一般。

到了李明的店里,汪精卫着实也不客气。

“小叶子,来份奶茶,还有上回做的那个雪泡奶昔来上几份”汪精卫吩咐。

“几份到底是多少份呀。”小叶子没好气,在她眼里,小叶子只有东家李明能叫别人都不能叫。事实上,国子监和太学里那帮人都很客气的称她为叶姑娘。

“某要奶茶,再上三份雪泡,三分奶昔。”汪精卫补充,“这天,呵呵,让你们尝个鲜。”

“汪大人,这奶茶、雪泡、奶昔又是何物,天朝不是以茶待客的吗?”有人问道,一听口音有福建两广一带的腔,言称天朝,想来不是大明朝人。

“你等又吃过几回好茶,好茶让你等吃了,那可真算是明珠暗投了。”汪精卫大声说道,另外那六人听了汪精卫的话,也不争辩。

李明到店里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有个手表就是好呀,李明的表还是机械表,只要手动就能自动上发条。别人说正寅时,卯时三刻,李明还是看自己的表。在旁人眼里,他的手表隐藏着,倒象是个大镯子。

“明哥儿来了。”汪清卫看到李明进店,起身打招呼。

“列位,这便是这茶楼这医馆的东主,大明朝第一号时尚人物,李明。”汪精卫这表情极为敬重李明,“明哥儿,这时尚人物可是这么解的?”这词他也是从李明那现学的。

“哪里,我哪算的上时尚人物。别乱说,这几位大人是?”李明看出这些人穿着不一般,但那衣料便知是有身份的人。

“这几位来自中山国,刚入太学。”

“噢,佩服!佩服!”NND,又是一帮外国留学生呀。

外国留学生,不杀白不杀。这帮人也上路子,真没让汪精卫费口舌,直接拿了单子过来点东西吃,结果一个不识,又只能让汪精卫帮着点些小吃。

汪精卫还真没客气,随口报了一长串,这下子,小叶子脸上才有一点喜色。

这已经是四月了,今年李明可是收了不少冰。全南京城象他这样吃冰块冰碴的也就他这么一家,加上兑了煮开冷下的牛奶,加蜜等手段,这些都是别家从没有过一吃法,让这帮外国留学生大开眼界。一个个吃的冻的要死,但还说新奇好味。

“列位,可不能小看了这些吃食,这青团,就是往秦淮河去,都没这么正宗。”

“切,你知哪正宗?”小叶子白了他一眼。

“当然,苏州府的数第一,京师也就这明记茶楼味道最好。”

“数你识相。”小叶子笑开了。

“呵呵,列位可不能小看明记茶楼,这江南府的小吃,一大半这里都有,还有的,呵呵,某也说不出是哪的。明哥儿在,诸位请教他即可。”汪精卫还知李明也算是主角之一。

“别听汪大人乱说。”李明说道,“若觉得还合口味,就时常过来坐坐。”

隔天,曾周等一帮人又过来,听他们一说,李明才知道汪精卫带来的那帮人故事,这里面还有个花絮。

永乐四(1406)年,琉球中山王遣寨官子弟六人入国学,同时还献上阉竖数人。这让朱棣有点意外,说实话,大明朝有这种习惯,在征讨敌人时,把敌方的男童阉割入宫,分给皇室。这一习惯不知怎么的居然传了出去,朝鲜、安南都献阉人过来,这次轮到中山国了。

朱棣倒也上路子,他表示:此数人亦为人子,无罪而受刑,于心何忍!这话有点作假,年年他真收了不少这种宦竖。

可这会他还真的便让礼部遣还,礼部那帮人却有别的想法:若不收阉竖,恐阻其归化之心。

看到没有,你不收还不行,这也是人家的一份心意呀。

礼部的意思是,让皇上赐敕止其再进。

皇上是个明白人,朱棣说:谕以空言,不如示以实物。今若不遣还,他们还会继续进献。天地以生物为心,帝王怎能绝人之后!

于是坚持让礼部遣还。

曾周等人是让笑话在讲,言谈间那种大国子民自豪感不言而谕,这让李明感到非常的痛快,他那前半生,好象只有美国佬才会有这种神态。不过又为那几位被进贡来的宦官而难过,为奴为仆也就算了,没想到还要受这种罪。

正说着话,店里又来了客人,一看还不普通,穿着官服。曾周那帮人都不认识,那人自我介绍,原来是鸿胪寺的官员。那家伙估计是与外国人打交道惯了,说话的口气一点都没改,而且面对着李明的时候,更是一种居高临下的仪态。

李明是习惯了,可曾周那帮人看着不爽,但听那人说的事情还真是件好事。

原来,皇上前些年派人去西藏把一位活佛请到了南京城,这位活佛在南京城里为朱元璋和马皇后祈福,这事让皇上非常高兴。一下子给了这位活佛很高的一顶帽子,此人被封为“万行具足十方最胜圆觉妙智慧善普应佑国演教如来大宝法王西天大善自在佛”。赐印、诰及金银等物,十分丰厚,随着这人来的三位僧徒亦受封灌顶国师。四月这位佛爷要回西藏了,临行前不知怎么回事知道了有老花镜这么个东西,腆着个脸问鸿胪寺要,于是这位官爷便过来李明的店里了。

从老花25度开始到1000度全都配上,而且还都是各两付,哈哈,这可真是个大单子。朱棣充分发挥了中国人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作风,对活佛提的要求一口答应,让鸿胪寺好好的承办,这下子让李明大发了一笔。

难不曾是达*赖吗,李明就知道这个名字的喇嘛是西藏的老大。NND,可不能便宜了这个老小子。

李明毫不犹豫的把宋德福加工过的带珍珠的、镶宝石的、配金边的那些老花镜全都高价卖出。

这可真让那位官爷倒抽了不知多少冷气,大明朝独此一家,皇后娘娘曾经在这里采购过老花镜送命妇,皇上戴的也是这里出的太阳镜。就这价,你不行也得行。李明在曾周面前找回了这个面子。

曾周等人如今帮着解缙籍书忙的不亦乐呼,李明知道这个《永乐大典》是了不起的书。至于多么了不起,他也不清楚。

这些才子们时不时的也会在李明的店里就诸家之言而辩论一番,李明一句也听不懂。他也不插话,只是静静的坐一边听和看,全当是在看电影看表演。久而久之,这帮人也习惯有李明这么一位看客。在他们眼里,李明肚子里是有点墨水的,要不怎么能做医生呢。而且李明对于格物一道的知识显然高过这帮人,可在大明朝,格物牛B也就是去做个匠师,不会有太大的出息。

汪精卫也会带上琉球三国的留学生混在他们其中,不过他与李明一样,大多也只是听。这帮人在本国国内时接受的也是大明朝的文化教育,都是从大明朝过去的。相对来说,那些老师的水准不是很高。让李明意外的是,在琉球三国中,中山国实力最强,他们不大清楚的台湾却引起了李有很大的举起。

琉球三国在造船业方面得了朱元璋的支持,大明朝不只是提供技术,更是直接移民了很多船工到琉球国。琉球的造船业要比日本和朝鲜发达,尽管如此,他们还是不大清楚被称为小琉球的台湾岛。在他们嘴里,那里只有番人,殊不知,琉球人在大明朝人眼中也是外番。

这天多少也是个小节日,李明回家吃午饭的时候,看到李福在收集剩饭剩菜,平时这事不是他在做。

“你弄这干啥?”李明不解。

“猫狗饭呀。”

“噢,就那几条猫狗,要弄这么多吗?”

“这!这是给孩童准备的。”

“啊?!~?!”

“寻常人家今日以猫狗吃剩的饭食喂小儿呢。”

“啊?!@”

“猫狗饭疰夏。”

又是一个李明不知道的风俗,原来春秋变季人容易生病,冬季进补,同样人们对炎热的夏季也是怕不能适应,担心影响到身体,因此在吃的方面,玩了些花样,这猫狗饭便是专门给小孩子吃的。

“过几日又是浴佛节了,我们家不同别家,往来的和尚道士尼姑多,李福你要多准备点斋饭。”

“晓得。”

自家的七家茶,李明又准备了一份亲自送去了徐辉祖的菜园子,在那里李明又碰到了徐妙锦。立夏日要尝新,这天会有很多新鲜的食物上市,最有代表性的便是立夏见三新的樱桃、青梅和稷(左禾右三个田字,打不出这字,乱写一个,呵呵)麦。

今天徐辉祖的心情大好,特别留下李明晚饭。晚饭有新摘的蚕豆,还有笋鸡和白煮猪肉,这都是立夏的传统食品,李明中午已经吃过一次了。可不同的事,晚上这蚕豆是徐逃祖自己种的,笋也是他自己挖的,鸡也是他自己养的。有意思的是,蚕豆的煮法是学了李明那茶楼的路数,笋呢也有多种,细细长长的鞭笋,手指般细长的指笋煮法各不同,鸡呢则是听了李明的说词,阉过的,这阉过的公鸡长到十多斤重,可以看家护院,晚上喝的酒也是徐辉祖自己酿的。

与往常不同的是,徐辉祖居然让徐妙锦也同席作陪。徐氏兄妹如今与李明相熟,知道李明是个不大懂礼节规矩的人,也不避他。饭桌上又提到了散在各地娶了宗室女子的兄弟们,说到了染病的徐后,本来气氛不错,一下子又都有点沉重。

初八浴佛节,李明请徐辉祖一起出去走走,徐辉祖答应了。他虽然答应了,可并不作数,他算是被皇上禁足于徐府的,这菜园子也在京城里,也是徐府的产业,他这么走动不为过。真要离开去别的地方,那还得要向皇上申请。

隔天徐妙锦入宫,向徐后说了这事,他们说是去茅山。不只是徐辉祖要出去走走,也顺带着给徐后去做点什么法事祈福之类。徐后便把这事与朱棣说了,朱棣再三考虑,一直到初六才同意。

初八那天,三两大车出了聚宝门往茅山而去,打头骑在马上的是李虎等三位着常服的锦衣卫。喜欢骑马的徐辉祖老老实实的坐在了李明为他安排的马车里,这几十里路,徐府的驴车拿不出手。

平时李虎都是常服,今日出来却是怒马鲜衣的锦衣卫作装,好不威风。徐府那帮人更是兴奋的很,很少有机会出南京城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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