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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卫山坐在大厅正中央的座位上,两旁是他的各头领,虽然只是一个小山寨,到也有几分气势。时间不大,那个喽兵领着一人进来,看样子三十来岁,一脸的精悍之色,到了大厅,面对众人,丝毫不惧,反而仔细地打量着卫山和周围的头领们。旁边的人看他这样目中无人,很不高兴,其中一人就大喝道:“大胆,还不拜见我家寨主?”只见这人看了他一眼,轻笑一声说道:“拜见?你们山寨顷刻即亡,有何资格让人拜见?”

卫山听了这话也不生气,他知道目前的形势,但仍然接口到:“你既然孤身前来相见,就说明我们还是有价值的,这是你的第一错;你进来后不通名报姓,也不说明来意,就先旁若无人的四处打量,不管是什么人,是不是都已经失礼了呢,这是你的第二错。难道这样你都不怕给你家大人抹黑?”

那人听了卫山的话,却是眼前一亮,心说:是个人物,看来这次能招个人才回去。然后便施了一礼,说道:“这位寨主说得不错,看来这次是我有些失礼了,这里先道个歉。鄙人姓青,乃是岳大人座下前军统领吉大人的一名说客,此次前来,就是想看看寨主有没有意向直接投降本军,毕竟我军势大,而且是堂堂的朝廷军队,寨主能够识时务,尽快招安对贵寨的属下是有好处的。不知寨主一下如何?”

卫山看着眼前的人心中一阵动摇,但觉得就这么直接投降很没面子,便回道:“我要考虑两天,先生可以等吗?”

不料这人二话不说,爽快地答应后转身向外走去,但在即将出门之前,却忽然扭头对着卫山问道:“寨主,你们是当年方腊起义失败后的残部吧?这些年来躲在这种地方生活的很快了吗?”

这句话却问道了卫山的心中,这些年快了吗,按理说每天好吃好喝,应该是快乐的吧?但怎么这快乐二字却是说不出口呢?几年来为了不连累父母,家乡都不敢回。每天提心吊胆,害怕官兵围剿,而且怎么说也只是个贼啊,好说不好听。当时上山寨时曾经想过要尽力给这些弟兄们一个好的出路,现在不正是时候吗?想到此处,心中一阵敞亮,急忙叫住了已经走出大厅的青姓人。“青先生,我们答应招安了。”看着周围的寨众长出一口气的样子,卫山心想:“这次我的路真的选对了。”

卫山被招安以后,山寨的人经过挑选后,大部分被送入了新兵训练营,剩下没被选中的发放路引和遣散费让其自行回家。卫山在进入新兵营后却是大开眼界,以前虽然也参加了起义军,可从来也没有专门训练过,那时是拿起武器就让你上战场了。虽然以前是没见过军营,但这里面训练的也太奇怪了吧?早上天还没亮人就被叫起先来一个负重越野跑,这跑步也能让人厉害起来?没听说过。接着什么障碍跑、往返跑,你要整整跑一上午。下午就是各种军械的应用了。最奇怪的是晚上,专门让你学习军规,这些军规都非常严格,如果犯规处罚更是严厉之极。到现在卫山听到军规二字都打颤。有一次轮到他站岗,轮班的人来早了一会,按理来说早下岗是好事,但卫山的第一反应是这样会不会犯军规。这些奇奇怪怪的训练方法听那些教头们私下里说是皇上教给岳飞的。看来这个皇上可不简单啊!连如何训练队伍他都知道。很快一个月就过去了,当从新兵营走出时,卫山有种逃出升天的感觉。

这些训练完的士兵就被分派到各军去了。而卫山报到的地方正好是当时招安他的前军。前军每次接收他们这些刚从新兵营中出来的士兵,统领吉大人都会他们发表一次讲话以资鼓励,这次也不例外。只是让卫山惊讶的差点把下巴掉下来的是那位招安他的青先生,竟然就是吉大人。卫山这才反应过来,早就听说这吉大人名教吉青,但以前一直没有想到那位青先生身上。

吉青当然也看到他了,而且对他的期望还很高,直接调到了前军中战斗最激烈的一个营中。因为只有这个营出来得人才有机会编入吉青的亲卫队,而只有亲卫队中的人才有可能进入到岳飞的背嵬军。

卫山也争气,不到一个月,就已经被任命前往山寨去作说服工作了。随后卫山屡立战功,终于有一天,吉青笑着对他说道:“好小子,你的大名岳将军可是知道了,要把你调到背嵬军去。”

卫山已经记不起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的感觉是什么了,只觉得很是迷糊。等迷糊过去了,才发现自己正躺在背嵬军的大营内休息呢。

“岳将军说了,这是将是人生的一个新的开始,为什么是新的开始呢?”卫山忽然想起小时候自己对别人说过的话:“我叫卫山,长大后要保卫祖国的江山,做一名大将军。”心想:“从今天起就开始为成为一名保家卫国大将军而战斗吧。这算一个新的开始吧!”

中军大账内

岳飞面色严峻地把手中的信看了一遍,这是刚刚接到的皇上送来的加急信。北方的金国已经开始调动军队了,估计最迟在明年一月就要开始再次南侵,让岳飞把手头的事情料理完毕,把上带着军队赶到前线去。

皇上的命令是没有违抗余地的,而且岳飞也早就想跟金兵大战一场了。虽然这几个月岳飞横扫大宋的东南部,但真正的硬战却没有几次。大部分都是岳飞能过派人游说、收买人等非战场外的手段来战胜对手的。

在刚刚出了京畿路的时候,在徐州附近碰到了原高阳关路安抚使黄潜善、总管杨惟忠率领的五千人,由于以前对赵构见死不救,所以根本不敢到东京去见新皇,靠着手中的五千人成了流寇。岳飞一战没打,派人去鼓动下面士兵的抗金热情。黄潜善手下的这五千人大部份是义兵,当初主要是冲着能跟金兵战斗才跟着黄潜善的,后来见黄潜善只知逃跑已经相当不满了,只是黄潜善在军中散布谣言,说新皇恼怒当初黄潜善没有去救他,现在只要是黄潜善的手下一屡处死,所以这些士兵才跟着他。现在一听到岳飞的招降,没几天军中华变集体投降了,而黄潜善和杨惟忠也被乱军杀死。

几个月来,由于战斗总体并不激烈,士兵减员不重,而且每次战斗后都会有大量的士兵加入军中,现在岳飞的军队已经达到三万五千人,岳飞也已经升为前军的一名统制了。虽然如此,但这里面的每个士兵都经过了严格的训练。在这一点上岳飞是非常佩服皇上的,现在他军中的训练计划就是在岳上给的那些意见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士兵们即使不经过战斗,但单是训练就已经让这些人脱胎换骨了。

既然金国要出兵,那就让他们尝一尝我岳飞训练的新军吧。想到此处,大喝一声:“来人,把几位统领立刻找来,说有要事相商。”

时间不大,先后走进四个人。最先到的正是岳飞军中的副统制兼左军统领张宪,然后就是右军统领牛皋、前军统领吉青和后军统领杨再兴。

岳飞看着陆续进来的四人,心中有几分得意,这四个人都是在这几个月的扫匪过程中招抚的,个个都是人中之杰,但张宪少年老成,做事认真严谨,所以才被任命为军中副统制。而杨再兴虽然年纪最小,但在战场上却是一员万敌莫挡的勇将,虽为后军统领,但在战场上每到关键时刻只要派杨再兴上场,总能克敌制胜。

一进大帐,牛皋便用他那特有的大嗓门说道:“大帅,是不是又发现流寇了?太好了,这几天可把老牛我憋坏了。”岳飞看着牛皋轻轻摇了摇头,牛皋的脸色一苦,双肩立刻就耷拉下来了。岳飞看着牛皋的样子心中好笑,这个牛皋啊,真是个活宝。

见几人都已经坐下,这才把脸色一正,严肃地说道:“各位跟随岳某也有一段时间了,就是再兴来到军中也已经两个月,而且还成为一军的统领。大家平时经常说跟山匪流寇打起来没劲,全是自家人,要打就跟金人打。现在这个愿望可以实现了,皇上已经发出诏领,要我等立刻北上,准备迎战金兵。”说到此处,拿起手中的信一扬,便含笑看着几人不再说话。

这话一说完,只见牛皋大嘴一咧就笑开了,杨再兴着一下子窜到岳飞的近前直问:“这是真的?太好了!”张宪却是脸色不变,只是那双眼睛中却闪了几闪,透露出心中的激动,而却懒懒地坐在一边,并不为之所动。

等过了一会儿,岳飞才一挥手,道:“好了,安静一下,各位都回去带动军马,明天一早咱们就北上抗金。”

第二天早上,岳飞率领着三万五千人浩浩荡荡地出发了。与岳飞相差不过一天的时间,在梓州路的泸州,张俊也接到命令后领着三万人出发了。

兴华元(1127)年十二月二十五,金军兵分三路,再次南侵。

这半年多,虽然金国大军自从汴京返回后就没有大的行动,但却有两员重臣相继因病去逝。一名是原东路军元帅完颜宗望,另一名是为金国镇守西北的大将完颜斡鲁。这两人一死,对金国来说是极大的损失,特别是完颜宗望,乃太祖完颜阿骨打的次子,是金国内有名的文武双全之人。他死后便由其副元帅完颜宗辅接替了元帅之位,而完颜宗弼任副元帅。虽然这次完颜宗翰并没有把其西路军中的人安插到东路军来,但由于完颜宗望一死,却使得完颜宗翰在金国南面的地位大增,无人可比。

金帝完颜吴乞买为了振奋由于两位大将之死而降落的士气,也是为了缓和下面几位大臣之间的矛盾,所以决定出兵。开始时,吴乞买是决是集中兵力南下一举攻下汴梁把宋朝彻底覆灭的,东路军的大臣们也同意这一方案,但完颜宗翰却认为对宋朝的河西山陕一带也不能放过。所以最后决定兵分三路,由完颜娄室率西路军中的三万人马由河东路的晋州出发,向河中府方向进发;而完颜宗翰率西路军剩余人马与完颜宗弼的一万人直奔东京汴梁方向而来,剩下的东路军则在完颜宗辅的带领下向淄州、青州方向进发。

岳飞接到皇上的命领,要其率本部人马前往开封府,与开封府尹宗泽配合,共同阻挡向汴梁逼近的两路金军。

到了京城见过皇上后,岳飞便一刻不停地来到开封府找到了宗泽。岳飞看着这位满头白发的老将心中非常敬佩,一见面便深施一礼道:“宗大人,一向可好?岳飞给您有礼了。”

宗泽正忙着布置兵力呢,一见岳飞进来见礼,笑着道:“鹏举是刚回京城吧?见过皇上了?那就好,让我好好看看,嗯……半年不见,增添了不少的威严啊!来,先认识一下。”说完指着旁边的一个人说道:“这位是河东路招抚使司副使傅亮傅大人,这次前来就是商讨如何对付金兵的。”

岳飞赶紧上前恭敬地施了一礼道:“末将岳飞见过傅大人。”

傅亮对岳飞的彬彬有礼非常满意,笑着起身说道:“岳将军太客气了,我可不敢当啊。”

等旁边的人上茶后,宗泽才严肃地说道:“既然已经见过皇上,想必也知道一些情况了,这次向汴梁进攻的人是以完颜宗翰所领三万人为主,另外还有完颜宗弼的两万人在侧翼配合。我们的任务可不轻啊。所以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才好,不能因为这半年来扫匪顺利就忘乎所以,明白吗?”岳飞谦逊地点点头道:“末将明白,刚才见皇上时也曾经提醒过,让末将在此次全听宗大人的指挥,末将一定不会大意的。再说我以前也跟金兵打过仗,所以老将军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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