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河市是个县级市。新来的市委书记叫陶天成，不到四十岁，有魄力！上任“前三脚”是：打开一条路，砍倒两排树，发展三千个体户。
打开一条路，就是从市中心通过的那条809国道上，向两边各扩宽60米，一下子解决了过往车辆进城堵塞的难题，并沿街开发了商品楼，让拆迁户住进楼房不说，还美化了城市的景观；砍倒两排树，就是把原来老街上的两排法国梧桐给砍了，主要是因为这些树影响了道路的扩宽工程；发展了三千个体户，就是沿街住户，一律破墙开店。沿街的门面房，自家能经营的，尽量经商；自家不能经商的，可以搞出租也可转卖给温州一代来的小商人。
这几件事打开局面以后，陶天成在淮河市就叫得响了！不少人出于对新来的市委书记的信赖，心里有冤屈，都愿找市委书记亲自说。
这天早晨，陶天成仍然像往常一样，七点半准时踏进办公室，第一件事是处理秘书送来的文件和比较重大的信访事件。
打开文件夹，放在首页的一封信件，让陶书记不由得眉头紧锁。信上说，写信人知道六年前东方花园6号楼九单元303室奸杀案的凶手是谁。他手中掌握着罪犯的重要证据。还说，考虑到罪犯有一定的地位，他不便过早暴露身份。条件是，请陶书记亲自过问此案，并与省公安厅或北京公安部联系，一旦上级公安机关来人过问此案，他一定出面作证。陶天成思谋了半天，感觉这事情该转给分管政法的书记郭连明来处理，便随手在信件的眉头批示了一行小字“请郭书记阅处”。
哪知，半月过后，那封信又来了，这一次，内容与上次一样，但举报人是咬破指头，用自己的鲜血写的。
这不能不引起陶天成的重视，当晚，陶书记接待完省里的卫生检查团，回到他在市委招待所的住处，已经是九点多了，他又想起白天装进包里的那封“血信”，随手摸过手机，叫郭连明现在就过来。
陶书记午夜交办案件
十分钟后，郭连明来了。
郭连明是陶天成的一员虎将，他是当地人，公安局机关内部培养起来的干部，从基层派出所的内勤，升到公安局的刑侦科长、副局长、直至局长。县改市以后，他便进了市委班子，挂了个市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的职务。
陶天成来淮河踢出的“前三脚”，全都是他郭连明一马当先！拓宽道路搞拆迁，他郭连明不光是坐镇指挥，推土机开过来的时候，他就站在驾驶员身看着，哪家钉子户想出难题，他就选推倒哪家的房子；砍倒那两排梧桐树也是一样，市委、市政府这边正在打报告向上面请示，他郭连明却把沿街的树实行了“门前必包”，市民们一夜醒来，满街的树全都放倒了。
郭连明在当地有威信，也是实权派，就连那些监狱里放出来的主儿，都不敢跟他撒野。听说他家小孩过十周岁生日时，好多宾馆里的“三陪女”都出了份子呢。
陶书记到淮河市后，直接起用了他。他郭连明对陶书记更是肝胆相照，只要是陶书记安排下去的事，在他郭连朋那里，从来没有说过“不”字。
就说这次，陶书记批转给他的那封举报信，他郭连明可真当作了事情来落实了，已经派下去几拨人，明察暗访寻找举报人，却一点也没结果。
郭连明在陶书记对面沙发上坐下时，陶书记单刀直入地问他，六年前东方花园是否真发生过一件奸杀案？
郭连明递上一支烟给陶书记，自己点上一支，拍着大腿说：“嗨！别提啦。一提这事，我就感到窝囊。”
郭连明说，六年前，东方花园发生那起奸杀案时，他正在公安局当副局长，亲自坐镇指挥了三个月，还向市民提出悬赏三万元大奖，以此来寻找案件线索，但是，案情太复杂，丝毫没有理出头绪来。也正是因为那桩案子，在提拔他当公安局局长时，还有人投了他反对票，说他工作不得力！
当陶书记问到死者的身份时，郭连明详细地向陶书记作了介绍——
死者生前是淮河歌舞厅的女老板，死时二十七岁，离异，没有孩子，人长得非常漂亮，个头也高，外号叫大洋马，也就是谁想“骑”就“骑”的意思。
案发时，她死在自己家的卧室里，现场勘查，是先奸后杀，并初步认定是熟人所为。因为，死前她还与凶手在家中喝酒，并自愿上床。
陶书记听到这里，随手把他事先放在茶几上的那封“血信”递给了郭连明，陶书记一边，晃着那封“血信”，一边说：
“看来，这个案子还有复活的可能。”
郭连明秘查举报人
郭连明根据陶书记的批示，当天晚上就成立了专案组，拿出侦破方案并与具体办案人签订了责任状。
第二天全市各新闻媒体，重发了六年前悬赏三万元寻找线索的消息。公安局在死者生前居住过的东方花园布置了“便衣”，增加了警力，尤其是对死者生前的左邻右舍，逐一盘查，让他们重新回忆前的情况，并让他们签字画押，以便核对字迹，尤其是对划破手指者，更是盘问得仔细。
这其间，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切菜时，把手划破了一道口子，有“便衣”向专案组汇报，郭连明还亲自跑到老太太家里查看刀口呢。
用郭连明的话说，那起案件就像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在他胸口已经六年了，一天不破案，一天是他的心病！何况新来的书记又如此重视此案的进展的情况。郭连明说，若真是通过那封血信，能揭开那桩悬案的谜底，他郭连明也算是没有愧对组织上的信任，将来去见马克思时，心里也坦然啦！
就在这时，省公安厅也来人了。
洗尘宴安排在淮河口大饭店，郭连明亲自作陪。
省公安厅来了一老一少。老的是刑侦处的一个副处长，不到五十岁，满脸的络腮胡子，人们都叫他大胡子处长。年轻的那瘦筋筋的，刚出校门，大伙都喊他小钱。
酒桌上，郭连明频频举杯，一再说省厅来人，他心里就有底了。宾主尽兴，喝了不少酒。
午夜来访者
大胡子处长和小钱被安排在市委招待所，和陶书记住在一个楼层，几乎是门靠门。也就在当天午夜，那个举报人果然把电话打到了大胡子处长和小钱的住处。大胡子处长酒喝得多了点，一到宾馆就睡下了。电话是小钱接的。对方说，现在就要见他们。
小钱晃醒了大胡子处长，他紧捂住话筒，声音有些激动地说：是那个举报人，她现在要来见我们。
大胡子处长一骨碌坐起来，问：“男的女的？”
小钱说：“是个女的。”
大胡子处长犹豫片刻，忽而冲小钱一挥手，指着电话机，说：“叫她来！”
随后，大胡子处长和小钱全都穿戴整齐，严阵以待等候着那午夜来访的举报人。
半个小时后，一辆红色的“夏利”开进淮河市委招待所的后院，但它并没有在后院贵宾楼的廊檐下停车，而是不紧不慢地围着后院的花坛一圈一圈地转悠，像是在犹豫，又是在观察。
楼上，站在窗帘后面的大胡子处长和小钱看得仔细，料定那车上的主人就是来访者。
小钱问：“要不要我去接她？”
大胡子处长沉默片刻，说：“等她的电话。”
一语未了，屋内的电话果然响了，大胡子处长让小钱去接电话，他仍在窗帘后面紧盯着，并告诉小钱：“让那个女人下车，告诉她我们的房间号码。”
小钱按大胡子处长的指示，与车上的女人对话。
这时，就见那辆红色“夏利”在花坛边一处灯光很暗淡的地方停下了。
打开车门后，先是一条女人白亮亮的腿伸出来，随后闪出一头飘逸的乌发，紧接着一个女人修长的身子就展现在大胡子处长的视野里了。
当时，尽管楼上楼下隔着一段距离，对方又站在暗淡的灯光里，大胡子处长还是感觉到，来访者是个三十五六岁的漂亮女人。从她身上背的那个奶白色小包，到她走路时的那种目不斜视的样子，以及她衣着的反季节化，不难看出，这是一位气度不凡的女人。
大胡子处长看她在下车的瞬间给司机付了“打的”钱，知道她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立马吩咐小钱：“你快去迎她一下！”
进屋后，那女人摘下墨镜，小钱忽而感到面熟，问她“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那女人把身上的小包往胸前一揽，说：“不错。”
小钱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可那女人记得真切，就在郭连明为他们洗耳恭听尘的淮河大饭店，她趁小钱从包厢出来去卫生间时，与他走了迎面。
也就是说，省公安厅一来人，这个女人就在后面跟上了。
大胡子处长问她：“你是本地人？在哪儿上班？”
可那个女人急不可耐了！她说，若是今晚不来，很有可能以后就没有机会了。她在淮河路大饭店盯了一晚上，小姐们一连往他们包厢里送了六瓶“淮河大曲”。也就是说，凡是参加“洗尘”的人，今夜都沉浸在酒的梦乡里，不会有谁去考虑工作的事情。这正好给了她一个“登门”的难得机遇！
那女人自报了家门，说她是六年前那个被害人的新姐姐，叫徐梦丹。还说，她死去的妹妹叫徐晓丹。
徐梦丹说，她妹妹比她小四岁，个头比她还要高一点，皮肤跟她一样白，只是头发稍微有点黄。与她不同的是，她徐梦丹考上了大学，读了研究生。小妹却因0.5分之差，而过早地走向社会。说到这里，徐梦丹“吱啦”一声，拉开胸前的小包，拿出了她妹妹当年的照片。
坐在一旁记录的小钱，伸手把照片接了过去。
那些光彩照人的照片，大多是徐晓丹在灯红酒绿的歌舞厅里拿着话筒照的；有的是在海浴场，穿着三点式泳装照的。徐晓丹确实长得漂亮，乍一看，真有点像电影明星巩俐呢。
大胡子处长问，可真有“证据”要提供？
徐梦丹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大胡子处长和小钱，心平气和地说：“我想斗胆问一句，你们能不能请来我们的陶天成书记？”
捧出双胞胎照片
陶天成书记起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晨两点多了。
在这之前，大胡子处长和小钱已经把徐梦丹的个人经历，以及工作单位都一一作了笔录，并就陶书记到场后，她将如实说出案件真相等情况对都对陶书记作了交待。
还好，陶书记得知这一情况后，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决定来见见这位举报人。好在他们都住在一个楼上，又是门靠门。陶书记起来后，披了件大衣，捧着茶杯就过来了。
徐梦丹不声不响声地拉开她的小包，拿出一个小影集，捧给陶书记和一旁的大胡子处长，说：“我要提供的证据，全在这里面。”
大胡子处长欲接影集，徐梦丹没有给他，她翻到后面一页上，指着一对天真可爱的小男孩的合影，告诉陶书记：“这就是那个杀害我妹妹的恶魔留下来的证据！”
小钱和大胡子处长都围过来看那一对双胞胎男孩。
一时间，他们都被眼前这个女人的的话给愣住了。那一对胞胎男孩怎么成了凶手杀害她妹妹的证据？
徐梦丹说，六年前的农历八月十四，她正在上海人民医院进修，当天是回来过中秋节的。找到小妹的住处时，发现她已经死在床上了。她出于一个妇产科医生特有的敏感和职业习惯，在断定是先奸后杀后，顺便用小妹床头上一个太太口服液的小瓶子，提取了那个恶魔的精液。当时，她在上海进修的就是男女不孕症和人工体外受精的技术。
回到上海后，她利用职务之便，悄悄地把自己精心保存的那个恶魔的精液，与一个丈夫不能生育的农家妇女的卵子结合在一起，培育出胚胎后，直接放入了那个农家妇女的子宫里。十月分娩，那个农家妇女生下了一对双胞胎。
说到这里，徐梦丹一张张掀着影集，说她六年来，一直回访着那一对双胞胎。她告诉陶书记，那个农家妇女是江苏盐都县人，她随时都可以带人去辨认。
在场的陶书记、大胡子处长和小钱，都为徐梦丹的举动感到吃惊！
有着多年侦查经验的大胡子处长说：“你只知道那对胞胎与这人有血缘关系，可到哪里去找这个犯罪嫌疑人？”
徐梦丹又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慢慢打开后，是一张一寸的儿童黑白照片，她把那张照片与双胞胎男孩的合影放在一起，问：“你们看，他们长得像不像？”
还别说，那张照片，活脱脱就是那对双胞胎的化身。
徐梦丹说：“这个人，十有八九，就是那个罪犯。”
陶书记看过照片，默默地点了点头。
徐梦丹介绍说，六年来，她每年都数次下乡去给这对双胞胎拍照，反复推敲那个罪犯到底是谁，并与当初跟小妹来往密切的人一一对号。在她确认此人与那对双胞胎面貌相似时，又通过她一个当中学教师的朋友，在那个人的儿子的学校，开展了一次“我与父亲比童年的活动”，从而得到了那张初步认定为犯罪嫌疑人12岁时的黑白照片，也正是有了这张照片，她才有信心，有胆量给市委书记写“血信”。
当大胡子处长问起那个人是谁时，徐梦丹没说。但她反问了一句：“你们看呢？”
谁是双胞胎之“父”
陶书记已经辩论出那个人是谁了。但他不吱声，却静静地看着徐梦丹，问：“你有十分的把握吗？”
徐梦丹犹豫了片刻，说：“有。”
徐梦丹说，根据她掌握的照片，不会有多大的出入。
大胡子处长摇头说：“法律上要的是证据。”也就是说，凭手头的照片，不能确定那双胞胎那个所谓的“父亲”是谁。并说，现在要确认的是一个杀人犯，而不是单单在找一对双胞胎的父亲。它事关法律的严肃性和正义感。
小钱也说，没有证据，是万万不能的。
陶书记问徐梦丹：“你还能拿出更为科学的证据吗？”
徐梦丹说，可以通过亲子鉴定的办法，准确无误地确定双胞胎的“亲生父亲”。
陶书记沉思良久，他安排徐梦丹在小钱和大胡子处长的房间里休息，他领着小钱和大胡子处长，转移到对面他自己的房间里，继续商讨此案的下一步措施。
此刻，大胡子处长已经想到案情的复杂性了。
陶书记抽着烟，来回在屋里走动，半天也不说一句话。
大胡子处长和小钱虽然已经猜到双胞胎的“父亲”是谁。但在陶书记没捅破真相时，他们都在装糊涂。
其实，所有看过照片的人，都会联想到，那对双胞胎的父亲，就是郭连明。因为，郭连明童年的那张小照片，太像那一对双胞胎兄弟了。
调虎离山
大胡子处长和小钱在市委招待所住了一个多星期，每天游山玩水，玩得很开心，可案情却没有一点进展。就在他们准备要撤回省里时，郭连明忽然接到省委党校学习的通知。
通知上要求，学习期间要安排好分管的工作，一心一意参加学习，除重大事件，不要过问本部门的工作。陶书记在为他送行时，拍着他的肩膀，说：“老弟呀，这回可要高升了！”
郭连明也沾沾自喜。他跟着陶书记这一年多，从修路到砍树，以及后来发展三千个体户，每一件成功的事都有他郭连明的功劳在里面。安排他到省委党校学习，给他一个高升的机会，这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是专案组通过省委批准，给他郭连明设得一个调虎离山的圈套。
郭连明是省人大代表，要想对他进行立案侦察，没有省人大常委会的同意，不能对他采取任何强制措施。再者，郭连明在淮河市，可以说是权倾一方，掌管着整个淮河市的政法大权。对这样的人物采取法治手段，没有点花花道道哪行呀。正因为如此，专案组采取暗度陈仓的策略，在送郭连明去省委党校学习之前，先行一步打道回府了。他们在离淮河市的时候，一再强调，若是案件有了新的进展，打一声招呼，他们就会赶过来的。
郭连明说，一切等我学习结束再说吧。
送走了大胡子处长和小钱，郭连明拿着组织部发给他的体检表，到人民医院作了一次全面检查后，就兴高采烈地到省委党校报到了。
也就在那次“体检”中，郭连明的血样被悄悄送往上海血检中心。这期间，大胡子处长和小钱也化装成医生，与徐梦丹一道，去了趟江苏省盐都县，找到那对双胞胎男孩，以检查孩子的健康为理由，采来了那一对双胞胎的血样，并与郭连明的血样一起，同时送往上海。
两周以后，鉴定结果出来了，郭连明果真是那对双胞胎的“亲生父亲”。
真相大白
逮捕郭连明的时候，对他还算是客气的。大胡子处长和小钱全都换上便衣，在省委党校的在教室里，好不容易才找到郭连明。
当时正是下课时间，郭连明和两个胖乎乎的男人刚从厕所出来，大胡子处长和小钱迎上去时，郭连明可热情了。
大胡子处长很勉强地笑了笑，小钱可是一点笑容都没有。
大胡子处长说：“郭书记，有点事情，想跟你单独谈谈。”
郭连明一个“好”字还没说出口，就看到大胡子处长的表情不大对劲了，再看前面不远处有警车等着，心里就有点发毛。等小钱给他拉开车门，把他“请”进警车时，大胡子处长这才掏出逮捕证，说：“郭连明，你被捕了。”
审讯室里，郭连明拒不认罪，一口咬定他是无辜的。
大胡子处长告诉他，这里不是淮河市，是省公安厅，你说话已经不算数了，还是配合一下吧。
大胡子处长先把他12岁时的照片拿给他辨认，问他，那张照片是不是他郭连明童年时的照片。
郭连明说是。
大胡子处长又把一对双胞胎男孩的照片拿出来问他：“像不像童年的你？”
郭连明看看照片，看看大胡子处长，半天没有吱声。
后来，等大胡子处长把那张亲子鉴定表亮给他看时，他这才知道在他去省委党校学习期间，省公安厅和当地公安机关已经做了大量的工作。
事实面前，郭连明不得不认罪伏法，在他的供词里，有这样一段交代——
我与徐晓丹的来往，一直是秘密进行的，我曾答应与她结婚。但，那不是我的心里话，我只不过是看她长得漂亮，想占有她罢了。
谁知，徐晓丹却当真事办了，先解除了自己的婚姻，又让我也解散家庭，在她等我离婚的一年多时间里，我多次哄着她，也曾多次跟她商讨重新组建家庭的具体事宜。但我压根就不想娶她，我了解她的底细，知道她跟很多男人上过床。所以，我跟她一直是逢场作戏。
1994年中秋节前夕，正是我要竞选公安局局长的时候，她偏偏在那期间想拿我一把，逼我给她一个说法。否则，就要闹到市委去。我出于无奈，在一天半夜里，趁与她床上合欢时，将她活活掐死……
案件至此，已经真相大白。等待郭连明的是法律的严厉制裁！而那一对双胞胎，始终蒙在鼓里。用徐梦丹的话说，孩子是无辜的，要说有罪，那就是她徐梦丹错误地把他们领到了这个世界上。
原载《山海经》2001年6期
入选《2001的中国年度最佳故事》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