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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格里高斯和狗头人

有人把狗头人看作是这个世界上最丑陋、最肮脏,表面最阴险的家伙,但他们事实上却胆怯、孤僻而且对挖掘工作天生充满无限的热爱。通常狗头人的智商都不算很高,即使你当面这样评论他们,这些眼睛跟绿豆一般大小的家伙也不会因此而生气,因为“智商”这个词在狗头人的概念中是不存在的,仅仅有几个狗头人智者才能大致明白这个词的含义。

身为勤劳,从不言苦的挖掘工人,艾泽拉斯所有狗头人都十分小心地保护自己头上的蜡烛,在不断开掘的洞穴中,一支质量上乘的蜡烛能够帮狗头人很多的忙。首先洞穴的开掘有可能面临地下蕴藏的大量绿色沼气团,还有过量的二氧化碳,这个时候蜡烛能起到很好的警示作用,很多狗头人一旦发觉自己头顶的蜡烛渐渐熄灭,或者突然无节制的燃烧起巨大的火焰,狗头人都会尖叫着逃往洞外。

根据狗头人民间传说,他们头顶的蜡烛在工作中显示出的燃烧程度将代表着一个狗头人生命活力的能量多少,还有一种说法认为蜡烛连着狗头人的灵魂。“蜡烛,我的心!”很多狗头人都知道这句话,即使是几乎完全没有受过教育的狗头人,都会把右手放在心脏的位置,然后露出参差不齐的犬牙口齿不清地说。

自从格里高斯在静锤山发现了穴居的狗头人之后,地精女孩加西亚就一直嚷着要搬到洞穴里去住,很意外的是,整天紧绷着脸的地精工程师“木瘤”也没有提出反对。

“我也想去看看他们挖掘的洞穴规模,第二座‘黑影城堡’既然建造在地下,那么就需要用另一种方法来保证城堡的主体稳定……”“木瘤”这么说着,很快开始操纵着机械木腿灵活地在崎岖不平的泥石小道上行走起来。

“据说狗头人都很傻!”女地精加西亚紧跟在“木瘤”的身后,她的问题也紧接而来。

“这个世界上没有傻瓜,只有把别人当作傻瓜的人!”地精工程师毫不留情地反驳加西亚,“狗头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专业的挖掘专家,他们几乎不用任何图纸就能保证洞穴的力学安全。”“木瘤”转过头盯着加西亚看了看,继续说道:“听说你是航运业大亨巴林.勒库尔的女儿,但愿你能继承了一丁点你父亲的智慧!”

加西亚显然被这句话刺激很深,她不是一个天生对工程学感兴趣的地精,家庭的养尊处优让她陷入一种不学无术的境地,她不懂得和别人正常相处,也不知道整个世界的运行规则,在父亲的很多豪宅里,她很多时候只能看到仆人卑躬的脊背。

走在最后的格里高斯没有过多注意地精工程师和加西亚的谈话,他只担心渐渐成长起来的小牛头人阿齐,一个与自然之灵关系密切的牛头人子嗣,在这些混乱的冒险和关系交错的战争中,小牛头人逐渐已经忘记了他原本的归属——与自然的灵魂联系,就像被雨水混杂的甘泉一样,越来越混杂……

“阿齐,你还想念血蹄村和平静的石牛湖吗?”格里高斯并肩和小牛头人一同行走,正处于发育阶段的阿齐已经超过了黑暗术士的身高,他除了脸上依然稚气未脱,身形已经如同一个健壮的牛头人青年。

小牛头人阿齐没有出声,他依然专心留意着周围树林的动静,猎手天生的警惕感虽然已经随着他远离故乡和父亲而渐渐消失,但这个孩子已经习惯了在陌生之地进行沿途的观察。暮色森林的树冠厚重而浓密,枝桠之间相互连接缠绕,树下的行人如同被暗灰色的棚幕所遮盖一样,阳光很难透过树冠照耀在山路上,小牛头人在树荫下低低地说道:“是否能再回到莫高雷,这已经不重要了,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父亲也不太重要了……有时候我也怀疑自己不再属于原来的生活,看着矮人火钳死去的时候,我就觉得生命不像石牛湖水那么清澈,也不像微风四季吹过莫高雷草原表面那么简单。”

格里高斯一直在担心自己在小牛头人身上设下血祭烙印的影响,看来黑暗力量对人心的扭力,还不如这个世界突如其来的变故给人心里投下阴影那么强烈。

静锤之山的狗头人洞穴就在眼前了,但是洞穴里寂静如同坟墓,甚至听不到狗头人杂乱的交谈声,也听不到他们挖掘时铁锹碰撞声。

“他们都死了吗?”女地精加西亚忍不住又弄出来这么一句,话刚出口,她就马上紧张地捂着嘴,小心翼翼地看着地精工程师紧绷的表情。

“木瘤”没有责怪她,而是直接迈出机械木头腿进入了洞穴之中,他随身携带的转轮发火石,开始在他手中咯吱咯吱响动着发出明亮的光芒。

洞里确实什么人也没有,一百多个狗头人不知去向,只留下表面光洁的洞穴岩壁,还有偶尔滴下的地下水敲打地面的声音。

“我在北部方向听到了奇怪的嘶叫声,那声音很奇怪,不像我所遇上的任何生物,或许是狗头人发出的声音……”在洞穴外逗留的阿齐跑进来告知格里高斯,小牛头人的声音在洞穴中回响放大,狗头人挖掘的洞穴看来已经深入了静锤之山的底部,说话的声音沿着洞穴岩壁传播到更深的地方。

“走吧,阿齐,我们去看看。‘木瘤’和加西亚留在洞里就行了!”格里高斯将遮盖在手中魔杖的蓝色绒毛布取下来,魔杖的顶端显露出一颗内部滚动着暗蓝色气流的龙珠,这是恩师阿米尼留在术士工会的物件,在格里高斯返回暴风城之前,黑暗术士统领就已经同意让爱徒去使用这颗罕有的龙珠——当然这对阿米尼来说并不算什么。

狗头人的声音从北方的静谥墓地中传来,很多像是狗头人死亡前的嘶叫,但是其中很少有痛苦而绝望的味道,而感觉像是临死前的愤愤不满。

这可能是怯弱的静锤之山狗头人第一次做出全体出洞反击墓地僵尸的决定,要促使胆小的狗头人如此拼命地向比他们强大得多的敌人蜂拥而去的原因很简单,一个可怜的狗头人在走出洞穴之后被静谥墓地的僵尸击倒在地,但是导致这名可怜的狗头人死亡的原因不是僵尸的利齿,也不是那腐烂的毒液。而是那个行为奇怪的僵尸竟然直接把脚下还活着的狗头人头上的蜡烛给拔掉了,灵魂已经死亡的僵尸把玩了一下手中的米黄色蜡烛,然后好奇地把它折成两节,于是它脚下的狗头人发出悲伤的痛哭声,僵尸将断蜡烛再折一节,狗头人的哭声就更加强烈。

这么一来,那个残酷墓地僵尸很快把这种方法当作了有趣的游戏,而它脚下的狗头人哭得生不如死,那种悲天抢地的哭声震撼了所有躲在洞穴里瑟瑟发抖的静锤之山狗头人,他们感受到了无比的屈辱,但是一时的畏惧仍然没让他们下决心做出任何反抗。

直到墓地僵尸手中的蜡烛已经像粉齑一样破碎,它才从气若游丝的狗头人身上离开,洞穴里的同族在确定没有危险的情况下连忙冲向躺在地上还留有一丝气息的受害者。

“蜡烛!蜡烛!蜡烛!”被残踏过的狗头人挣扎着使眼睛睁开一条缝,本来就细小的眼睛现在就剩下微小的一个小点。受害者握紧了瘦弱的拳头,在自己的心脏旁晃动了几下,然后带着愤怒的表情咽了气。

看来很多吟游诗人所说的,“拔掉狗头人的蜡烛,正是剥夺他生存的尊严”确实不是无稽的传言,这些弱小的家伙也有不可想象的崇拜虔诚。

为此,静谥墓地的僵尸们头一次迎来了一百多个狗头人的袭击,矮小的家伙们点燃了他们头上的蜡烛,一边哭喊着尖叫着,一边冲向压迫了他们多日的敌人。很多狗头人使用的是挖掘的铁锹作为武器,更多的则是尽力冲到僵尸们的身边,用细小的胳膊抱住墓地僵尸空荡荡的裤腿,然后几个人把一个僵尸绊倒在地。

绝对不要小看狗头人的战争,即使是以蠕虫的力量,在不计生命的搏斗中狗头人也能勇敢面对这些强大的敌人!

当格里高斯和小牛头人阿齐看到这场颇为滑稽的战斗时,他们也不知道如何帮助这些被墓地僵尸像纸片一样从身上撕下来的狗头人,很多被墓地僵尸扔在一旁的狗头人,很快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抹眼泪准备继续冲向敌人。

格里高斯身边的一个小个狗头人很快就要死去了,他的胳膊几乎被僵尸奋力撕掉,身上的狗头人露肩小马甲也被扯得破烂不堪,显露出来的瘦弱胸膛上还有几道深深的爪痕和泛着混合了毒液的鲜血。这个失败的狗头人临时前依然像孩子一样哭泣,他脸上留下的泪水和血迹融合一体,把扁长的脸颊弄得更加肮脏。

黑暗术士决定让这个狗头人生命弥留之际和藏匿于黑暗空间的恶魔们签订血的契约,于是格里高斯把镶嵌着暗蓝色龙珠的魔杖抵在狗头人的胸口,被毒液污染的血迹很快被光洁的龙珠吸收,暗篮色珠子里开始剧烈地沸腾,就像海啸前的潮水涌动一般。

由龙珠和黑暗术士的咒文中释放出来的黑暗之灵开始穿越了空间的限制,随着狗头人裂开的伤口进入他的体内,濒死的狗头人身躯开始剧烈的颤抖,他本能地抵抗黑暗之灵侵入他的血脉各处,但是他已经没有更多的意志去完成这种想法。这个狗头人的苍白肌肤变得犹如血液要从毛孔中喷薄而出一样血红,他的肌体开始因血液运行和蕴藏力量的改变而膨胀起来,虽然接收血契约的狗头人骨骼上面没有多大变化,但仍看上去变得高大和强壮了。

“血牙狗头人诞生了……但是以我的法力只能让狗头人获得这种与黑暗之灵的混杂,他形成了一种新的物种。”格里高斯看着阿齐惊讶的眼睛向他解释道:“无论如何,这已经不能称之为纯粹的狗头人了,除了拥有自己的灵魂外,他和黑暗之灵共同享有一个血肉之躯。”

被称之为血牙狗头人的家伙第一次睁开了滚动着血液的眼珠,狗头人原有的细小如颗粒状的眼睛随着鲜血契约在心脏中赋予的强大起搏力而微微鼓动,血牙狗头人舒展开结实的四肢,他的力量如同吸收了阳光和雨露的树妖一样源源不绝,新产生的怪物裂开长长的嘴打了个哈欠,然后仰头发出浑厚的嚎叫声。

很多依然陷入战斗的狗头人暂时停止下来,他们好奇地看着这个长相酷似同类的家伙,血牙狗头人拥有健壮曲线的身躯让其他疲于苦战的狗头人羡慕不已,虽然大多数狗头人的思维水平一辈子都处于低幼阶段,但是他们对力量的崇拜和渴求仍然喜形于色。

血牙狗头人大步冲向摆脱了身上所有狗头人缠绕的墓地僵尸,失去灵魂的僵尸毫不犹豫地向眼前这个奇怪的物种做出攻击,它首先迅速伸出了右臂,染毒的爪子狠狠地划出一个弧线,刺向血牙狗头人的咽喉。可是血牙狗头人轻而易举地搭上了僵尸的手腕,并且用力一拽,力量不俗的墓地僵尸立刻手骨折成了两段,同时血牙狗头人也弯起从不穿鞋的兽腿,一脚将墓地僵尸踢飞而去,最后沉重地撞击在经过长年而腐蚀的墓碑上。

格里高斯和小牛头人也同时协助起其余奋战中的狗头人,黑暗术士用剩余的法力制造出能贯穿敌人的暗影箭,小牛头人吼叫着用格里高斯送给他的佩剑战斗,至少阿齐能够帮助很多狗头人将战斗的劣势得到回转。

剩余的狗头人已经没那么紧张和悲愤了,他们的小脑袋开始预测着这次战斗的胜利,而且血牙狗头人的吼叫声更加暴烈了,不少未经血契约转化的狗头人也用尖锐的声音模仿这个新生的物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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