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后,在清幽舒适的小楼边,一座开阔别致的小武场上,一串串晶莹剔透的露珠,打湿了铺在周边的鹅卵石。透过晨曦,我们看到湿润的大理石上,二个人影在上面,踢打转腾,斗得难分难解。
只见其中一方,拳势舒展大方,势正招圆。劲发拳打间,拳出似流星,回眸犹如电,扭腰似蛇行,踢劲脚如钻,行进快如风,站立稳如钉,把一手查拳打得可是神形俱备。使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对面的陈成和真的是得了查拳的真粹。
而另一方苏全,也不弱于他,只见其行走间,拳势如大海,滔滔而不绝。
你来我往,最后在苏全,伸手一捋,一掤间,就轻描淡写,游刃有佘的化解了陈成和猛然而发的弹脚杀招。不过还没完,他又突然用别一只脚,状似奔雷般,发出一记掏心腿,如箭似的向苏全弹来。
苏全忙而不乱,镇定自若的用手掌发力,顺手一引,一拉,一采,合住陈成和脚上的来力,用出太极掤劲中的弹簧力。好像轻轻一挥般,在苏全形似随意的动作间,就把陈成和扇飞般,把他抛飞出去。抛飞的陈成和,最后刚好不巧的落在黑白太极图案中的黑色鱼眼处。
陈成和当时只觉得一股大力,从腿上传来,感受到击入的劲力,如缠丝,一转一转的直冲而上,使得他体内血气乱冲,直觉得天旋地转,好不难受。让腾空的他落地时,险些没站稳,而跌倒在地。还好他根基不错,急而不乱中沉气坐胯,稳住血气,才不至于出丑。
站稳之后,抬头一看,发现对面的苏全并没追击,而是双手虚张,站在对面。那经典的姿势,一眼就看出苏全用的是太极拳。为什么苏全会在在刚才的对打中,不使用他最善长的八卦掌和形意拳中的其中一样,而是使陈真所教的太极呢?
这就要把时间推回到二天前,那时苏全刚住下,想到自己刚突破到化劲,急需时间,来稳固提升境界和吸收突破时宝贵的感悟,此外他还想借此机遇,好好总结以前学过的武艺,期望能让武艺更上一层楼。于是就找上刘华,打算告诉他在此小住七天左右。不曾想还没开口,就从刘华口中得知,帮他定的车票的上车时间,刚巧是七天之后,日子刚好是他上次所说的最后期限上。
让苏全即高兴又意外,回去仔细一想,却又觉得不对劲。当时就沉思着,以刘老头这地头蛇的能力,弄一张三天以内的火车票,想来应不难的。就不知他,是真的是有意这样做,还是刚巧事实是这样。不过最后苏全深思的想了想,发现就算是有意,那也对自己没有什么损失,就再不去多想他了。
如是在接下来的这二天里,除去第二天晚上,去参加那个晚宴外,其他的时间都用在整理武学上。这个过程中,苏全回想起一路走来的曲折,就想到既然要以新的身份示人,就不可能再用以前善长的宫氏八卦掌了。因为宫氏八卦掌在北方太过出名,很多名家只要一眼就能认出来。而以苏全现在的身份,又不好解释自己武艺的来历,很容易就重新引起宫家人的注意,那到头来不是白忙一场了吗?
于是就把主意打在陈真所教的太极拳上,以陈真所教的太极做主骨,想结合后世所知的太极,而创出了一门有着自己特色太极拳法。然后打算凭此太极拳为主武艺,以此来人前示人,从而打造出一个善用太极拳法的太极宗师的新身份。想来在民国中流传很广,流派更是多如繁星的太极流派中,出现一二支名不见传的流派,想来也不是什么特别显眼的事。
不过,不做不深挖不发现,凭他现在化劲的境界重新审视,陈真所教的太极拳的拳理。发现以前所练的过程中,苏全自己把其中很多细小重点,都练得有点不达意境。等苏全以现在的武学意识,把它们一一修整过来后,最终才展现出,这门太极的真面目,是那么的不简单。到此,苏全再花因果点,把以前看到过的所有关于太极的记忆,都一一提取出来。再结合所学的太极拳理,发现这些现代所看到过,很多太极书本中的拳理和影像,都有不小可取之处。
以前莫明其妙之处,都忽然而通。让其没想到的是,他凭此意外,从那些感悟中,把他本不稳的根基,一下子就打结实,境界还向前进了几分。凭此机遇,苏全还把所有记忆中关于太极拳的拳理和拳法,以这门太极为主,通通都溶为一炉后,居然给他创出了一门新式太极拳。
此后还发现,他现在就凭这一手,脱胎于陈真所教的新太极拳,都可以持之纵横捭阖。对此他并没有就此满意,又把八卦掌、形意拳、太极拳这三门绝技,在初步相合之基础上,再进一步,达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之地。不过他想再进一步,达到你我不分,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就不是他现在境界的能办到的了。
刚巧这时武痴陈成和,每天都会来他这里请教。一开始给他烦得不行的苏全,一狠心,索性就想到,不如用他来做人桩,熟练这新出炉的苏式太极拳的威力,再看一看还有什么自己没发现的缺点。如是就出现了,只要陈成和来找他,苏全就借口,“百辨不如一做”,真接就用拳脚指点他。不过那陈成和也是个不屈之人,虽然总是给他打得满地找牙,不过他还是乐此不疲的,天天过来找苏全指点。
闲话不说,苏全看着前面,摆着拳势的陈成和,苏全赞了一句:“不错的弹腿,再来。”接着苏全就改变了刚才以静制动的打法,双手虚握,如手拿二个大锤,使出太极中,极为刚猛爆烈的太极炮锤打法,连式炮拳。只见苏全手上的二只拳头,“啪啪”不断的,从中宫,对着陈成和,猛打猛进,让他无力再发弹脚,只能边让边退。此时,对面的陈成和,只觉双手交击处,劲力大得有如给重锤锤打。虽然明知苏全留手,并没有催足劲力,但也渐渐觉得双手发麻,最后在一口气没跟上,让苏全破开中门。
双眼看着,那可碎石裂金的铁锤,向着他胸前打来。通过胸口的毛孔,他能感受到拳压临门时,那恐怖的风压,压得他犹如巨石压胸一样的难以呼吸。在他满脸发白,似乎看到最少也要断上几根胸骨时,他认命的闭上双眼。几秒后,发现意料中的剧痛并没有降临。而是只觉胸前一凉,睁眼往那处看去,看到苏全那可开碑裂石的拳头,正收放自如的停在他胸前的一寸处。
自觉死里逃生的他,下意识的用右手摸了摸那,其实并没有受一丝伤害的胸口。当他抬头看到,对面的苏全,正一脸笑意的看着他。让心中害怕,又觉失了勇气的表现的他,觉得有点羞愧,脸不自己觉的就红了起来。苏全看着他如变脸的表情,就安慰鼓励道:“不错,手上的功夫又进步了。”
陈成和听到苏全的话,立刻就把刚才的小尴尬忘掉,高兴的道:”是啊,我也感觉到了,多谢修文指点。”他说着说着,好像想起什么,就转身,走到外围鹅卵石处,拿起一个灰色的小袋。再快步的走到苏全面前,爽直的把袋子递给了他,道:“拿着,这就是你叫我弄得东西。”苏全伸手接过,称了称,觉得重量比自己想像的轻,心中一转,就猜到,可能是陈成和他们花大价钱而造成的。
苏全面现犹豫之色,道:“这让立业兄弟费了不小功夫吧,我怎么好意思.....。”苏全还没说完,陈成和就打断道:“修文还当不当我是兄弟啊,先不说传艺指点之情,这点小事,对我来说只是举手之事,再多说就见外了。如果真说出来,要回报,那我以后就不敢再来打扰你了,你就算我这段时间的学费吧。”苏全听着他这斩钉截铁之言,知道这事并没有想像的那么简单,不过看他这态度又不好再说什么。
苏全感概,都是耿直的好汉啊!于是就慎重道:“既然你这样说,那兄弟我就不骄情了,不过这个情我记下了。”说完二个人聊了一通各自武艺上的心得。日子就这样,在刘老头的各种极尽奢华的讨好和各种或明或暗的招募示意中,时间就一天一天的流走,很快时间就来到七天后。
这一天的晚上,只见在满天乌黑的布幕下,四周一片漆黑无光的小武场上,苏全正孤身的站在,四周围着一圈,燃着三十六支小红烛,影得通红一片的小武场当中。只见这些蜡烛分布得参差不齐,没有一点规律。而这些蜡烛都点在一张一张,有一米半高的高凳上。一点点闪着豆焰的小红烛,身后都竖着一个个不大的小木杷,不知道是别有用处,还是用来反光的。
只见身处其中的苏全,双眼微闭,双手自然下垂,全身放松。好像感受着什么,忽然一阵微风吹过,把焰心吹得,一摇一摇的。同一时,本来一动不动的苏全,双手连挥,只见一道道反着烛光,如银色流星的东西,在苏全灵动的双手下如爆雨般,打向烛群。本来满是烛光的的小武场,好像同时给黑暗中的魔蛇一一吞噬掉,场地立时陷入黑暗中。
此时在不远提着一个灯笼的陈成和,“啪啪”的拍着手掌,一脸佩服的漫步从亭子走来。同时嘴上说道:“好手锻,利害利害,要不是我一路看着修文兄弟修练,打死我也不相信有人能在五天内,达到这个高度。”说完,走到那些熄掉的蜡烛处,把它们又一一点燃。
苏全心虚的解释道:“如果你能达到化劲境界,以那时对体内肌肉的掌控,想做到我这样,并不难。”虽然嘴上这样说,不过只有苏全明白,如果没有报纸晚上梦中修练,想达到这种高度虽不难,但要在五天里达到,就非人了。就算以金丹境界的高人,以其高超的肉体的掌控基础来做,如果要他在没有练过投掷暗器方向的基础下,而从头练起,想五天达到,也几乎不可能!
对面的陈成和不明其理,感慨到:“听修文这样说,我对于你说的这种境界,更加向往了,不知以我的资质,在有生之年能不能达到。不过我看修文兄弟好像对于现在效果不怎么满意啊。”说完就开玩笑的指了指他,再指了指蜡烛。苏全辨道:“你看,这三十六发,足足有十发是打在烛身上,离我想要的全中烛蕊差远了。”
陈成和顺着他所指,就看到这些高凳上插着一枚枚,泛着银光,形似这个时代的袁大头,只是周边是开锋的小暗器,正入木三分的钉在木杷上。而被苏全所指的那些,前边的红烛,正是被它削去四分之一的样子,达不到其他不伤烛身分毫,只是打掉烛蕊的地步。
陈成和看着这威力,嘴角一抽,没好气道:“你是故意的吧,肯定是故意的!就五天都不够,有这成就,还想怎么样!再说我可要回去拿枪了!”苏全听了,连忙高举双手,表示求饶。最后在二人大笑中,苏全又开始了他的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