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智长者——艾勒里陛下治下的帝都奇库。呈现在我们眼前的是一派繁华绝伦的景象,艺术与自然完美的结合。
这里民风淳朴,军商和睦,就连机械兵们也有了谦逊的美德。
如果再用什么修饰来形容我所见所闻的美的话,那么既是代表我唐古是个愚昧无知的蠢货。大家好,才是真的好;自然和谐的美才是真的美。
几天了?这已经是几天了。
9天吧!赶了9天的路,经过了四处领地城堡,6月28,我终于来到了我梦寐以求的、英雄和仁者的故乡。
这是多么令人振奋的事啊!
在此之前的郁闷一扫而光,接连几天的风平浪静、只能借玩弄卡格里子爵来解闷的心情终于有了新的激情,不用再故意去记忆那些冗长难懂的东方法咒了,更不用为了防范邪恶的炼金术士而在灵雾的逼迫下、暗地里用道法去练习分析强化甚至重新构造物质的繁复工程了。
终于可以放开胸怀了,只要见到哈里·缪尔特先生,我就一定有机会证明灵雾的预知能力,更有机会完成自己的梦想和事业的。
“厉害,厉害!实在太棒了。仁德的艾勒里国王陛下,感谢您赐予的荣耀。祝您永生!”
站在南大门前,我仰头望去,振臂欢呼,忘怀的感受着这个全新的环境,希望能马上融入其中,成为这里的一份子。
远远的,在我的正前方处,是一座豪华而庄严的大型城堡,代表智慧的诺亚圣裁法杖、代表仁德的巴斯维尔圣剑、代表创造和征服的维奇巨锤还有十朵紫荆花,它们构造而成的硕大的国徽告诉我那就是帝国皇城,一个守护着我们许多人美梦的地方。
突然感觉到许多奇怪的眼光投射到我的身上,低头看来,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聚满了很多人,都纷纷向我指指点点的议论着什么。
我不以为然嘿嘿一笑,正色瞧向巴斯维尔皇城,朗声起誓:“我——唐德雷·古休斯在此向尊敬的艾勒里陛下发誓,这里——帝都奇库,将会是我扬名立万,成就梦想的地方。不久的将来,我会带上鲜花和美酒向您致敬!祝福我吧。”
说着,我又朝着皇城哈哈大笑起来,闭起眼睛妄想着事业辉煌时的美妙与尊贵,但围观的人们却不适时宜的报给我一阵鄙夷的唏嘘。
“什么啊!我还以为真有好戏看了呢。开始讲的不一样嘛!怎么又变成这话了,不自量力。”
“是啊是啊!他以为他是谁呢?扬名立万。舒舒服服的在这里享受一辈子不好吗。白痴,自讨苦吃!”
“怎么现在每个年轻人都一样呢?哎!世态炎凉啊。过不了几天,在这里你就只会懂得享受了!还是外面的世界好啊,老咯。再想出去闯也走不动了!”
我睁开眼睛,莫名奇妙的看着散去的人们向我投来的不屑的眼光,还有那句句不知所谓的打击的话传进我的耳朵里,转头望去,我的同伴们也都阴沉着脸,莉娅的嘴角还在不断的抽搐着,只有修露捂嘴浅笑,颇为赞赏的看着我。
“无聊!”卡格里蔑视的冷哼一声,向吉迪恩看了一眼。
我咬牙瞪着他,却听到修露露齿笑着说:“我相信你。你和别人不一样!”
“谢谢!”
我由衷的鞠了个躬。马车前进时,吉迪恩突然拍了下我的肩膀,看着我的眼睛里闪烁着怀疑的光采。
“小伙子!你是和别人不一样。但是……每一个刚踏进这里的人都会有一个梦想或者抱负,希望能在这里得到实现。可繁华和安逸却消磨了他们的身体和灵魂,真正坚持不变,能实现抱负的并没有几个。”
他顿了一顿,抬头望向皇城:“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为你祈祷了!”
“不!祈祷?怎么能是祈祷呢。应该祝福才对!敬爱的狗熊……”我兴奋得语无伦次,竟然把平时在心里给他起的花名就这样脱口说了出来。“对不起!你永远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意识自己犯下大错,我马上改口道歉,低下了头,不敢再面对他。
接近半个月来在旅途中的交往,虽然我们并不能成为患难与共的知交,但已经能够做到彼此尊重和谅解对方的一切。然而,今天的我却……哎!
可他好像并不介意我的错误,反而豪迈的仰天大笑起来:“不!你没有说错。我确实是狗熊!运筹帷幄千里,一人能敌万人又能怎样?还不是被时间和流言磨光了心智。得到了荣誉和英名又能怎样?到现在,还不是连养家糊口的能力都没有。”
我感觉到吉迪恩的狂笑声中带着的痛苦呜咽,一种对世俗转变的无奈,周围的人们像躲避疯子一样惊恐的从我们身边溜走,就连巡城的机械兵队们也习以为常的看了吉迪恩一眼,从马车旁齐步走过,向子爵恭敬的点了下头。
面对吉迪恩的反常,卡格里却毫不掩饰的冷哼一声:“对!狗。你就是狗,我们卡卡罗特家族的看门狗!一只没事只会伸着舌头抱怨的狗,卑劣的贱民。”
我瞪了这只地精少爷一眼,心中装满了疑问,难道这个帝都繁华安宁的表面之下,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痛苦和糜腐?外表看似朴实谦逊的人们,其实已经到了失去灵魂的麻木境地?
“其实不用我多说,你自己慢慢就会有感受到的。走吧!”
吉迪恩嗟叹一声,鼓励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望了一眼,随后大踏步领头向前走去。
我也无奈的叹了声,注视着吉迪恩,随他的引领跨步向前。一路上车队沉郁的气氛渐渐被这帝都的喧嚣所取代,接近皇城外浮士大门前的集市口,外表华丽的宠物店前似乎有人在贩卖着什么好魔灵,拥挤的人群中传来阵阵惊艳的赞叹。
车队在卡格里的指示下停止前进,我好奇的瞥了人群一眼,却见到地精少爷已经借着马车高高的站起来,望着那方向,惊赞睁圆了眼睛:“真是美妙啊!怎么可能?这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奇怪的马。感谢造物主维奇上神!吉迪恩……”
他指着人群向隆夫队长下令,模样看上去像个只有十岁的弱智孩子:“我要那匹长银角黄色小马!现在、马上……”
“银角、小黄马,难道是亚格丝特?不可能!”
子爵的怒吼让吉迪恩倍感疑惑,他向我投来一个眼光,像在邀请我同行,见我点头会意,随后便向人群那边走去。
还没真正接近人群外围,我便看到有道道奇怪的光亮从人群的缝隙中穿透出来,仿佛微起鳞光的湖面一样,罩着我的眼睛,更感觉有一种油然而来的亲切感在召唤着我向人群逼近。
吉迪恩·隆夫轻咳一声,推开人群,我随着他走了进去,眼前的光亮更加刺目,我难受的将右手遮挡在额前,这才稍稍缓过了劲来。
定神望去,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匹通体荡漾着亮黄光芒、活像一头没有实体的幽灵一样的银角小黄马,四蹄踩着哧哧燃烧银白的火焰。看样子马龄只有一岁半,可爱的小模样和清翠的马嘶声惹人怜爱,更有一种让我想专心庇护它的想法。
而贩卖它的人看上去也是一个年龄只有16岁的黄毛丫头,晃着两条长长的浅褐色辫子奇怪地看着我们,身上穿着的衣服布料看上去也是出自名家的手法,小短裤下露出一双洁白的小嫩腿,脚下套着一双小红布靴,向我们走来时发嗞嗞的细小声响。
这个个头只到我胸前的可爱小女孩,本应该说出一些令人舒服的话,可是她一出口,便是指着吉迪恩喝责起来,俨然一副久经商场的架势。
“喂!老头。干嘛打扰我的生意,这可是身价100金币的小亚格丝特,误了我的生意,你赔得起吗?如果想买的话,算你便宜,199枚金币。马上付钱……”她挡在了银角小黄马的身前,向吉迪恩伸出了小手,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狗熊的老脸。
在吉迪恩这1.9m的身高看来,这小丫头完全可以一只手把她吊在半空中,可老狗熊却谦逊的弯下腰,望着这小丫头笑了笑说:“小妹妹啊!你这小亚格丝特是从哪里弄来的,这么好的魔灵,为什么不自己养着呢?卖掉了多可惜呀。”
呃?我可以认为。吉迪恩好像也被这匹漂亮的小黄马迷住了,根本忘记了自己原来的目的是来为地精少爷抢走小亚格丝特的,而不是来劝女孩不要随便卖掉高阶魔灵的。
果然,听到吉迪恩的话,卡格里子爵气冲冲叫吼着,随着人群惶恐的让开的路,在莉娅的护卫下来到我们身边,怒目瞪向吉迪恩。
“该死的老东西!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啊。我是叫你来拿东西,不是让你来教别人东西的。还不快给我动手!”
“这……”
“拿?!你们确定要它吗。”看着吉迪恩为难的模样,小丫头恨恨瞪向卡格里,毫不客气的伸出了两双手。“要就拿去,400枚金币,一个都不能少!不然它会咬你的。地精!”
地精?!
我忍不住想大笑出声,却因为身份关系,只能捂着嘴强憋住气,可是周围的人们已经哗的一阵大笑出来,指着卡格里怪模怪样的观摩了起来,好像是在马戏团里看耍杂技的猴子一样,全都忘了这家伙还是个子爵身份。
我真的有点欣赏这个小女孩了,够强悍的!快人快语,实话实说,不像我们一样虚伪,就连价钱开得也是够地道的。
地精子爵的晦气脸顿时涨成猪肝红,摇头晃脑的扫视着讥笑他的人群,咬牙切齿的蹦跳着,活脱脱像一个跳梁小丑。
“你们……你们……你们这些该死的贱民。我,我是卡卡罗特家族的优良血统,我不是什么地精,我是二等子爵。该死的!你们竟敢嘲笑我。”
“恩?”看到卡格里暴跳如雷的模样,小女孩以更为专业的眼光打量起他,最后正经八百的做出总结。“是子爵,尊贵的血统。地精子爵,贪婪,暴躁,应该还有好色吧?我想也是有的,买小家伙的话,诚惠,600枚金币。”
“600枚金币?!”卡格里大怒了,赶上几步就要强行推开小丫头。“我一个子儿也不会付,这是我的地盘,什么东西我都有优先占据权。莉娅!给我抢了。”
“不是吧!这种梦魇模样的高阶魔灵,要我动手。我看你还是自己效劳吧?我只负责护送你到这里而已。”
莉娅退步一跳,从卡格里身边缩到了吉迪恩身旁,却暗地里向我投来一个目光。
“抢是吧?”(“抢是吧?”)
我和小女孩不知道哪来的默契,突然就异口同声向卡格里诡异的笑了笑。
子爵莫明其妙的瞪大了眼珠在我们身上扫荡,张大着嘴巴却只能迸出两个颤抖的字来:“是……的。”
“那好!傍晚诺亚教廷会打上一份1000金币的订货单送到宰相府上的,谢谢您的光顾。”
“什么,什么?1钻的价钱。你小丫头光天化日抢劫啊你,这可是我一辈子都领不到的薪俸啊!”
卡格里子爵打着牙颤退了几步,顶着高高的夏天,他的额头却已经渗出了涓涓冷汗,还有丝丝难闻的凉气透来。
小女孩奇怪的眨巴着眼睛:“是你说要抢的呀!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的。我只不过遵循你尊贵的命令而已。”
“不想出钱也可以,直接抢啊……”我接过小女孩的话继续说,却感觉到吉迪恩不允许的目光,但我现在根本没把他当回事,只想好好教训一顿那只猖狂的地精。
修露已经走进人群里,挨到了莉娅的身旁,今天她虽然穿着一身高贵的白裙套装,但因为有面纱掩住脸庞,她的出现只给热闹的人群加上一份点缀,却失去了惊世骇俗的美感。
我接触到她期盼的眼光,玩味的轻咳了声,向卡格里提问:“不过!先说好了,是不是谁抢到这匹鬼马,它就属于谁的?”
“那……那是当然了。还废话那么多干吗?快抢啊,我会好好奖赏你的。”
卡格里明显已经被气得失去了理智,不知道说出的话早就陷进了我的圈套里。^
“大家都听得清楚了哦!尊敬的子爵说了,谁抢到这匹鬼马就是谁的?这可是1钻的价钱啊,荣华富贵就会随着它滚滚而来的。谁要动手,赶快啊?”
我高呼一声,伸展双臂引导人群起哄,可是他们虽然有心让这仗势欺人的家伙难堪,却不敢真正出手对付这只地精少爷,所以一时间大家都跟随我叫嚣着,除了引来更多的围观的人外,根本没有人敢上前去抢小亚格丝特。
“既然没有人敢动手,我就为子爵大人出出力吧!”
我绅士般的向卡格里鞠了个礼,见他还蒙在鼓里似的投来感谢的微笑,不由得露出奸滑的笑脸,跨出一步面向着小女孩。
正想出手时,却听到人群中有大声喝止,高高举起了苍白的手。
“请稍等一下!各位。”
一个穿着黑色魔法斗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