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集:法蒂的守候12:
这里是揭柯之镇西南边的圭亚那营地,因为“忙于政务”的关系,我们并没有直接接触到这八百亚人类的地方营主,只是在他的执事的指引下,做了些简单的入境手续,以致于莉娅和我都以为是不是走错了地方,这里根本不是亚人族的地狱,因为带领我们过来的那五个人物都表现得无拘无束,和执事的关系看起来就像老朋友碰面喝酒聊天那么平常。
执事是个人类,和法蒂差不多一个性格,是那种严肃到不该说的话就半个字不提的人物。
了解了这五个家伙并不是什么奸诈小人,磨蹭了一会,向执事探听不到禁忌之阵产生的原由。等到修露醒来时,在执事的允许下,我们答应了那些家伙的请求,向营地东边出发。
“这已经是第九次出猎了!朋友。每次都只能猎取那危险的家伙的心脏去让病人苟活下去,如果再找不到彻底治愈的方法,我怕总有一天巡狩者的头儿会来攻击营地的。但我们又不能放着病人不管,葛亚通是个值得尊敬的人!他要救的人从来就没有失败过,就连我的命也是他给救回来的。所以就算他要我自杀,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可是我很害怕……巡狩者的凶残是众所周知。若是哪一天惹急了他们的头儿,整个营地将会沦陷的。先生,我不想看到这种结果,请您们一定要想想办法?只要事情解决了,为您做奴隶我也甘愿。”
大汉的名字很简洁,只有一个字,叫朋,没有姓氏也没有家族名誉的家伙,这五人小组里的主脑人。但他现在在我身旁却是显得很恭敬,甚至慌张得完全不知所措。我并不相信他是个阿谀奉承的小人,但当他察觉到执事在我摆出巴斯维尔徽章后那种略显谦逊的态度,他从此改变了对我的看法,完全可以说,他已经把我当成亲密的友人了。而他嘴里的葛亚通,却是个受人爱戴的药师,据说,就连营主也对他有些敬畏。
我继续向前走着,对朋提出的问题表示不赞同,很快就要到达他们所说的地方了,只有几十步之遥,帮他们我是想要得到报答的,但我有自己的想法:“不可能!这个不能算是报答的条件。你已经是奴隶的身份,我随时都可以雇佣你。还是换个方式吧?帮我找一样东西如何……”
“什么东西?”他和他的同伴们停下了脚步,怀疑的看着我,似乎根本不明白我在搞什么。而且那种脸色,仿佛是在告诉我,其实要雇佣他们五人当奴隶,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但我仍旧坚持自己的念头,回头向他们微笑着说:“一种花,须弥花。我想你们应该再也熟悉不过吧,传说中的东西?”
他们使劲的摇了摇头,使我莫明一愣,不得不接受莉娅和修露的讥笑。
“既然是传说中的东西,他们这种不懂药理的人怎么可能知道呢?!”修露在笑话我的话有点傻得不知所谓。
“我们确实不知道,连听都没听过。要不,待会问问葛亚通师父吧?就在前面的屋子里。”五人当中一位个头比较小的亚人类男孩抢先说话,随后指了指前方一座散发出源源草药气味的小屋,转身奔跑了过去,活脱像一个出外玩耍、尽兴而归的孩童。
朋无奈叹息一声,也带着我们向小屋迈去。
这是一间搭建在丘陵上的小农屋,农屋周身被藓苔和藤蔓包裹着,藤蔓上还生长出一苹果状的紫茄色物质,揭柯一带到处可见揭柯之叶,但偏偏这幢小农屋例外,任何一个角落都瞧不见它们的踪影。
葛亚通这个名字很男性化,但她却是一个拄着红色龙头拐杖的少女,紫色的头发,接近人类23岁的端丽容颜。呃!当然还有那曼妙性感的身材,令我流连。亚人类的生活仍旧算是原始,所以,她的衣着,简直可以说是只用几块黄布裹住重要的部位而已,裸露出在常年阴凉的林荫下养成的雪白纤腰和美玉般的肩膀。
我敢说,如果不是因为修露和莉娅的先入为主,还有她那老成稳重的架势和名字的男性化让我提不起兴趣,我绝对会用尽一切办法将她弄到手的。
可惜天不遂人愿,维奇老头每次都要让我失望,这样的一个美人,居然让她操办起老气的药师职业来,真不知道是不是他太老了,脑袋秀逗了。
我们就留在小屋前的奇异果田地上,朋大步向前,跑到她身边附耳低语了几句,随后两人都向我这边望来。
对上她那双紫色的眼瞳,我的心里便油然生出一股压抑感,似乎每一点心思都能让她瞧透似的。
“好吧!跟我进来。”矛盾的结合,这是一道极沙哑具有男人味的声音,再加上那始终如一的脸色,真是让人觉得乏味。
太阳渐渐西沉,当我们走进这间点着昏黄油灯的小屋时,在草药味浓郁的气氛下,看到的却是两个令人意外的人物。
一匹重病的灰驴和一只青色的狐狸,哦!不。说错了,是齐修斯夫妇。
“爸爸,妈妈!”法蒂哭喊着,飞身扑进那个少妇的怀里,将半年来的苦水全都倾倒而出。
很明显,得了失心疯的人就是那个躺在床上哼哼声的老齐修斯,脸色古怪的像一匹被噎着的灰驴,眼眶中荡漾着泪水,艰难的瞧着少妇怀中的女孩。
“你们认识?”朋奇怪的看着这一家团聚的场面,向我问道。
“算是认识,他们是小女孩的父母。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急忙皱眉追问,老齐修斯能到这里来可以用空间传送做解释,但是他的夫人,难以想象她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难道奎恩王爷会让一个妇孺独闯魔穴不成。以他的脾性,就算我们这些有能力的人请求,他也未必允许,所以之前我才直接来个以下犯上,先斩后奏。那这少妇是怎么过来的?
朋却以为我不清楚老齐修斯的由来,望向他解释着说:“他是我救回来的。就在你们出现的地方!后来葛亚通察觉他被空间元素……”
朋的话才说到一半,他身后的葛亚通便突然作声轻咳,虽然只是一瞬间轻微的声响,也还是逃不过我天生敏锐的耳朵。
“……素通过观察发现他患有严重的失心疯的,每天总有那么两三天念着同样两个人的名字,不受控制的跑了出来,到处拉着人家的老婆和小女孩儿叫亲爱的。如果那四个小伙子不守着一天,部族的同胞们便会有一整天来葛亚通门前抱怨。直到这个女孩来了之后……”
朋深叹一声,躲开我的眼光看着老齐修斯的夫人。看来除了他们的五人组外,葛亚通也是个深诣元素系统的人材,只不过这些在这营地里都是禁忌的,即使营主对这年轻的亚人类女孩畏惧,但他也绝不可能放任一个可以使用强殖炼金威胁帝国的人物不管的。
但我并没有想要揭发他们的想法,任何一个种族的任何人,都应该有自我保留着的隐私,即便他是十恶不赦的魔鬼。
只是我很好奇一个人类女性,是怎么辗转来到这里,而且轻易的就碰上救自己老公的人,这未免也太巧合了吧。
我转身拍了拍莉娅和修露的肩头,用坚定的眼神望着她们。“看来我们要好好大干一场了!两位老婆。但我还是奇怪,夫人你为什么能只身一人来到这原始荒林里呢?”
抱着哭累后渐渐睡去的法蒂,齐修斯夫人根本想不到我会突然这么发问,不由得被唬愣住了,好半晌才眼光闪烁的说:“他去年年底出矿,说好2月份就回来过生日的。可是等到二月底都没有半点消息,连封家书也没寄来,问过商人工会的招待人,他似乎知道点什么,但就是否认了解我丈夫的消息。我觉得奇怪,所以就骗过法蒂,自己跑到他的出矿工地去了!却发现那里的人好像都在隐瞒着什么。后来在别人说漏嘴的话中听到我丈夫可能死了,和他同期采矿的两位矿工也是一死一重伤。最后看望他重伤的伙伴时,从那人的呓语中听到那个怪阵有可能是传送亚人族揭柯一带的空间阵。以后的事,就如您所看到的这样!先生,我是一个人长途跋涉追过来的。这该死的蠢货,以后不让他出矿了。”
她嗔怪着,伸手就去挽住齐修斯探过来的瘦削手掌。
“是的!我的人类朋友。当我救起第二个人类——这个值得尊敬的女孩时,她已经是消瘦得能看到骨架了,连手脚都磨疮疤来,要不是葛亚通医术高明,我相信我今天是无法看到这个比女药师还要坚毅的女孩的!”朋极力的为这个少妇表示嘉奖,不难想像,如果没有齐修斯的存在,这个家伙会不会将这个法蒂的妈妈抱在怀里。
“我并没有怀疑您什么?女仕。相反,我会因您的精神而尽力去让齐修斯复元。但前提条件,他病好了之后,不要再回贫民区了。即使回去,最好给我注意着点一个叫何乌卡的孩子,他差点把你的宝贝推进罪恶的深渊里去。但……”
是的,虽然我知道这个女人的话里破绽百出,但我没能察觉到她身上有莉娅那种气量存在,周围也没被元素环绕着,那还有什么能让我怀疑她的能力和身份呢?只不过是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的教师罢了。就这样简单的认为便行。
我继续提出我的意见:“我真的不希望你们回去!就在这里住下吧。就算穷人,这儿也是你们的天堂,可能有些亚人族不会对人类产生好感。但我可以肯定,朋还有葛亚通小姐会很高兴你们住下的!”
少妇并没有直接点头应答,而是关切的望着齐修斯,脸上渐渐升华出一种幸福。
“我,没别的什么需要的!只要一家子能永远聚在一起,甘苦共享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