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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后姜氏(2)

他们居住的洞口离悬崖边巨石的位置约有十丈远,二人走的慢,看到洞内的火光正跳跃不停,那是少年的母亲正在做晚饭。

其实,少年虽然现在已经大概知道了经过,但他生来意志坚定,又在这岛上离群生活了十几年,早已经不怕困难挫折,现在只想着该怎样回到自己的部落中去,也好见见从未谋面的姐姐,这也是他心中急切盼望的。

然后,老者虽然见识多,但内心却也是不定的,毕竟他们在这孤岛上十几年,除了他们一家三人,并没有在岛上看到其他的人烟。岛上密林幽幽,岩石嶙峋,就连猛禽野兽也是很少见,偶尔有几只海鸟从头顶云雾中飞过,也是随即不见踪影,更不知道飞往何方。虽然他们一家都住在高高的岩石上,面朝大海,却从没见过任何船只经过。他们原想是因为此岛处在海心中或者是偏远的海域,所以周围没有人族居住,也就没有船只来往!何况刚上岛的那段日子,他们已经试着造船出海,可是每次刚离岛一里左右的时候便遇到浓雾遮天,分不清东南西北,最后只得原路退回来,就这样折腾了十几回,他们看不到任何希望,终于放弃了!

后来他老者又想,儿子还在襁褓之中,妻子身体正弱,呆在这孤岛中也不是长久之计,何况自己的女儿虽然杳无音讯,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仍在部落中生活。如果族人发现他们夫妇二人失踪,一定不会让一个年幼的女孩流落在外的!出海时,他就将女儿托付给了大哥大嫂,自己对此时放心的,只是心中不免多了许多牵挂,因此才会犹豫不决!如今,事已至此,他们三人只能暂时安住在这里,他则要每天准备木材食物,然后找个安全的地方存起来,等以后儿子长大了再造艘大船,再次一起出海!

就这样的想法,一念便是十二年,时光如梭,光阴似箭,儿子也大了,他夫妇二人也老去不少,每天凭着回家的念头支持着他们,梦想早日一家团聚!

只是今日不巧,晌午刚过,少年出外找野果子,老者和妻子在居住的洞中闲聊,说起了如今不知在何处的女儿,老者和妻子都黯然落泪。他们并没有告诉少年自己还有个姐姐,更没谈起他们三人是怎样流落的这茫茫大海中的孤岛上,一是因为少年还没成人,怕他思乡亲切,时不时的便问缘由,一旦他夫妇二人的解释不如他意,他一定会自己寻出答案才罢休的。这孤岛虽小,但是内中险境重重,少年年幼,不知轻重,万一陷入其中,后果不堪设想,何况这岛周围有雾霾阻住出路,十分危险,少年气盛万一孤身涉险,他夫妇岂不是悔之晚矣。二是因为少年的出生不同寻常,老者妻子怀胎三年六个月才降下少年,当初在部落中的时候,族人见她怀胎那么久仍没降生,便认为她怀的是怪胎,少不了一些冷言冷语和讥讽嘲弄。他夫妇二人虽然也有些担心,但毕竟老来怀胎不易,说不定还是男丁,他们本来只有一女,如果再得一男,此生也不枉然!因此,他们也不管他人的闲话,只等孩子降生落地。

偏偏事有凑巧,他们夫妇二人出海捕鱼,途中遇到怪物袭击,流落荒岛,在风雨中生下一子,便是那少年,两人是喜极而泣,激动不已,连连捧手朝天而拜,感谢上苍的恩赐。他们担心当时的怪物还会卷土重来,因此也想趁机在此岛中隐居,以躲避怪物寻仇!

他们是父母,对于儿子的保护无可厚非!其实,这十多年来,他们夫妇二人是在惶恐不安中度过的。,二人心中隐藏秘密,隐藏对女儿的思念,还要对儿子隐藏事情经过,这多番煎熬让二人受尽了人间悲苦。不料,还没到他们预定的时间,少年竟然意外的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一切都到了真相大白的时候了,他们心中的苦闷总算到头了!他们觉得这何尝又不是一种解脱呢!

原来少年刚出门走了不久,因为落下了采果实的石斧,正回转头来拿,刚走了洞口,听到洞里母亲一声叹息。不知道为什么事发愁,

接着父亲说了几句话安慰母亲,因洞外海风呼啸,海浪滔滔,听的不是很清楚,只听到一个从没听过的名字,叫做云瑶,似乎母亲一听到这个名字便哭泣,父亲只是在一旁安慰。

少年有些奇怪,那名字听起来很熟悉,但却想不起来。殊不知,在他襁褓的时候,他父母经常念叨女儿的名字,只是少年年幼不懂世故,再加上时间久远,儿时的记忆早已经模糊消失,因此不能想起在哪听过。如今少年再次听到这名字,不由得勾起了好奇心,一想自己的名字里也有个云字,自己叫云开,那名字叫云瑶,正好一对,难道那名字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吗?那名字应该是个女名,难道自己还有个姐妹不成?!少年越想越激动,连忙靠到洞口的石壁上,那洞口有七八尺高,刚好一人直走可以进去,洞口浑然天成,没有人工雕琢的痕迹,却是一个很方正的样子。洞口的左右两侧都有岩石壁突出一尺左右,可以站住一个人的身位,仿佛是一个槽口,直上洞口上面的岩壁,总有十多丈长。那少年就站在那右边的槽口里面,可以躲过海边吹过来的信风,然后把右边耳朵朝洞内,左手捂住左边耳朵,防止海风灌进耳朵里影响听到的声音。这样刚好可以清楚的听到父母的对话,此时,父亲正说道:“云瑶天资聪明,又有大哥和大嫂照顾,还有她那两个堂兄弟在一起玩耍,一定不会有误的。”

母亲有些抽泣的说道:“可怜瑶儿才六岁便没了父母的照顾,他人终究不能代替父爱和母爱。我们这么多年没回去,她肯定以为我们已经葬身大海了。”说完,更显悲伤,哭声更大。

只听父亲安慰道:“纵使他们认为我们已经死于那场风暴,我们也不能失去希望,我们还有风儿,我们一定要把风儿养大成人,终有一天我们都能乘船回家得。今天是瑶儿的生辰,我们应该许愿遥祝女儿健康平安,等待我们回家团聚才是。再说了,万一被风儿听到了这些话,依他的性子一定会追根到底,到时候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母亲听完后,抽泣稍止了点,然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唉,风儿天生毅力坚韧,性子好强,我们瞒他这么多年,也是想他好好成长,只待以后有机缘再出海寻路。这岛周围常有雾霾,一进去便分不清东南西北,万一他不知道原委,偷出海去,发生什么意思,这叫我们老两口该怎么活下去啊。”

父亲也叹了一口气,说道:“也许这是天定如此,不到我们回家的时候吧,只希望有一天能像风儿出生那一刻,云开雾散,雨停风歇,一片晴朗太平。我为他取名云开,也是有这层愿望,但望苍天诸神护佑我们!”

母亲听完后,连连低声道:“是啊,是啊,保佑瑶儿平安成长,保佑我儿风儿健康,保佑我们一家早日团聚!”

父亲似乎也在低声祈愿!只是声音太小,听的不清楚。

少年听完父母的对话,这才明白自己名字的由来,只是从小到大,父母常叫自己乳名风儿,偏很少叫自己的正名,不知是什么缘故。而且,自己居然有个姐姐,还有伯父堂兄弟,这么多年,父母从没跟自己提过这些,如果不是今天偶然听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得知。少年越想越急,究竟父母为什么不告诉他这些事情呢?自己的部落在哪里?十二年前父母是怎样来到这荒岛上的?自己出生的时候发生了什么?这岛周围为什么有散不去的雾霾呢?一系列的问题冲击着少年的大脑,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就在这浑浑噩噩的时候,少年一不小心脚下踩到了一块石头碰到了槽口的岩石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这响声一下把少年惊醒了,少年赶忙朝海边悬崖跑去。与此同时,少年的父母也听到了动静,赶紧跑出洞口来,正好看见少年跑向海边。少年的母亲正想叫住少年,那老者一伸手拦住了,对着少年的母亲摇摇头。少年的母亲,顿时就要落泪,只是强忍住,用手抓住了老者的手臂,老者也用另外一只手抚摸着少年母亲伸过来的那只手。只听到少年跑到海边的悬崖边上,跳上一块巨石,举起双手,大声一呼:“啊!......”那喊声飘向海上去,瞬间即被浪涛声淹没。那少年不顾,只是不住的喊,过了一会儿才歇下来,然后端坐在那巨石上,望着大海的远处。

老者夫妇知道少年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心里肯定难受,怕有千万个疑问在脑子里徘徊,但他们也知道自己的儿子天性坚定,不畏艰难困苦,毅力超群,或许只是暂时排遣一下内心的困惑,等他冷静了想通了定会找老者夫妇寻根究底的。

老者夫妇这样想,其实内心也很痛苦,毕竟儿子是偷听他们才知真相,不像他们亲自告诉儿子那么自然。但也无可奈何,老者只得摇摇头,携着少年的母亲往洞里走。

少年便在那巨石上呆坐静思,直到日落天际,父亲来寻他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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