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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惩罚(1)

月牙半岛,后姜氏部落。

时值初夏晨曦,东方朝霞霭霭,闲云穆穆,初升太阳悬挂海上,远望去不及尺高,朝阳斜射,海面平波万里,交相映射,闪出无数金光银光,顿显万丈生辉,犹如繁星夺目,璀璨耀眼,真个是人间美景,方外乐园。

晨光斜照下的后姜部落似乎显得有些沉静,除了偶闻家禽长啼,几个房舍上方炊烟袅袅,以及广场上三三两两的行人外,大部分的人们似乎还没有从睡梦中清醒。由于朝日初升,海面一方红霞万丈,后姜氏部落后有高崖峭壁及高山遮挡,太阳又非正东方升起,因此部落内天色还显昏暗,那透过阻挡照射进来的一片红光正好铺满整个广场。

这广场是长方形状,占地约有二十亩,广场的与后面断崖石洞之间有一条由形状各异的鹅卵石和贝壳混合铺成的道路,宽有一丈,长有二百丈。因断崖石洞是全族水源之地,又是祭祀场所兼众长老和首领议事聚会之所,族人便把此洞定为族人的宗族祠堂,地位神圣特殊,除了由首领和众长老规定的两三名负责族人水源以及为宗族牌位焚香添油的,扫灰除尘的人可以进出外,其他任何族人未经允许不能随意进入和侵犯。众长老和首领也只是在祭祀和重大聚会的时候才能进去。平常日常一些小事都是在部族广场内,由首领召集众族人一起商议。

断崖洞府经过族人几十年的精心营造,已经有些气势,除了一应的石桌石椅,茶几灵台,族人们还在石洞穹顶掘出百多个一尺方圆的圆孔,孔内点上油灯,照得全洞满壁生辉,油灯又有族人专门维护,不见熄灭,因此,洞内无论黑夜还是白昼都亮光满堂。洞口原本与前面的道路地势相平,为显洞府神圣,特意加高了洞口的门口,并建有九级石阶,每级高九寸九分。这九级台阶是有一整块的巨石雕琢而成,仿佛浑然天成,台阶左右两边又立有高三丈,宽三尺的石碑,碑上可有巨型图腾,洞口正上方有刻有四个朱色古篆字:“后姜万世”。整个洞府显得气势恢宏,又不失庄严肃穆。

因断崖洞府正好掘在残崖断壁中间,门口一条大道直通广场,又从广场中中间穿过,尽头便是部族大门口。族人经过广场出大门就到海滩。由此,洞府大道以及部族正大门形成一条中轴线,所有族人的房舍均在这条中轴线的两边沿着包围部族的外围石墙建造,所有房舍不下百间,错落有致,均是有同样的灰色石头和泥土混合建造而成,屋顶盖有丈长椰叶和人高的蒲叶草,这两种叶子既能防水又耐晒,刚采摘下的时候绿油油的,铺在房顶经过风吹日晒后就变成金黄色。如果叶子变成黑色,说明叶子已经腐朽,需要重新更换,一般换一次能用一年以上。

所以,部落内房舍的房顶倒是颜色纷杂,不过,整体而言,金黄色居多,绿色和黑色较少,看起来就像是金黄色的海洋里点缀着几点绿意,颇有些生意盎然的意味。

随着日渐升高,整个部落笼罩在阳光照射之下,只见左右两片房舍中有多少断壁残垣,夹杂着屋顶被焚烧后的黑色灰烬,倒塌房舍里家具摆设满地散落,一片狼藉。许多房舍的主人正在倒塌的房舍里打扫,遇到能用的东西就另外收拾保存好,其他损坏的都堆在一旁,准备运往他处。清扫的族人中有的面色凝重,一言不发;有的怒气冲冲,嘴里不停的咒骂着什么;有的哭声丧气,摇头叹息,似乎部落里最近遭到了什么灾难。

随着广场里的人越来越多,广场里一片嘈杂,男族民之间互相议论纷纷,女族民则在一旁护着他们的孩子,面露惊慌。

小点的孩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大人之间争来争去,时而愤怒,时而惶恐,时而胆怯,似这样的情景以前从未发生过,孩童们本来就心无所忌,不懂世事,所有心情都随心所欲或者受父母影响。他们即便再怎么不懂世事,如今看到父母的异样,也都不禁坐立不安,哭叫打闹。

孩童身边的父母见状,又不得不哄,于是哭闹的孩童父母都聚集在一起,一边安慰孩童,一边继续议论纷纷。其他没有哭闹的孩童父母仍旧在一起讨论。

所有议论的族人均说到气愤的时候都要手指广场的东北角,有的还朝那边一边吐唾沫一边咒骂。细看过去,原来东北叫有一块空处,周围围了一圈的人,中间立了一跟碗粗的树桩,长三丈,树桩上绑着一个男人,身材瘦小,高约五尺,正耷拉着脑袋,披头散发,满脸的黑灰,看不清面貌,也不知死活。那人衣衫破烂,胸前衣服似乎被火烧了个大洞,两只袖子自臂以下全部不见,像是被什么利器割断了一般。其双手被绑在身后,胸前有七八道绳索绕过,绑的死死的,两腿无力,膝盖微弯,仿佛没有力气站立,只是全凭身上绳索的力道支撑着。

周围的人还在不停的对他指手划脚,怒喷口水,那人仍然死气沉沉,一动也不动。

忽然人群中有人喊:“大家安静,首领及长老们来了!”

众人一起都慢慢的安静下来,以广场中间的石路为界限,左右分别站好,只见首领和七位长老及一名中年族人正从洞府中出来沿着石路往广场走过来,此时早有五六名青年力壮搬来了一条长三尺的香案,上面摆有一台碗大的蛇头鱼身香炉,香炉中插一支拇指粗一尺高的朱红粉香,烟雾袅袅,檀香四溢。

不一会儿,首领和七位长老来到了香案前,首领居中,左边站着三位长老,右边站着四位长老。姜焕正在左边第二位,身后站着那名中年族人,此人正是与姜崇一同出海打渔的姜同庆。

香案以下左右两站着一群面色悲伤的族人,均都站立低头不语,中间还站着姜焕的妻子荀氏以及姜运河姜云流兄弟,唯独不见姜云瑶。这群人就是与姜崇一起出海捕鱼,在风暴中幸存的族中渔民。

首领先是从香案上拿起三只朱红色的细像,朝天祷告一番,点燃后插入香炉,身边站立的长老们及姜同庆均是面色沉重,静候首领祷告完后与众族人训示。

首领祷告完后,用双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正声说道:“诸位同族同胞,近日来,我族连遭大难,先是半月前五长老率领族中渔民五十余人出海打渔,不想在珊瑚礁突遇风暴,五长老夫妇以及同去的其他十多名族人不幸丧命风暴之中。幸亏姜同庆应变及时,危机之中带领幸存的族人于昨日夜间返回了家园,但五长老夫妇以其他遇难族人的遗体均来不及打捞带回。此次海难为我族近百年来最大的天灾,五长老夫妇生前为我族兢兢业业,备受爱戴,想不到这次出海竟然成为永诀。我等闻此噩耗俱都悲痛万分,无不为之惋惜。昨夜姜同庆与我及其他长老叙说事情经过,并经他与随船幸存族人再三请求,我已决定明日派他们再次出海,此行只为找寻五长老夫妇及其他遇难族人遗体,以慰亲人思念悲痛之苦,并告死者在天之灵。”

众人事先均已知道此次出海发生了风暴,遇难族人的亲人们也得知噩耗,此时经首领一说,无不垂头哭泣,尤其是幸存下来的那些渔民们,早已闻声痛苦,没有哭的族人也摇头叹气,面似悲恸,顿时广场里哀声一片,场面煞是催人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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