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叙述了在楼兰遇到白杰的经过,莫愁看得出来,曾侯珊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
“天朝的如意算盘打得响亮,想要乌墫做炮灰,挡在羟古大军的最前面。”周武君微微皱起眉头,鲁能静静地坐在她身后,眼睛不时往莫愁的方向瞥上一眼,虽然和以前一样,他们促膝长谈,却已经没有了过去的信任和亲密。曾侯珊点点头:“幸亏莫愁这次是轻装简从,偷偷进入乌墫的,不然让天朝知道了我们接待羟古夫人,怕又要掀起一场风波了…”
“白大人恐怕随后就要来了。”莫愁的表情一点也不轻松:“天朝是公主母邦,我并没有要乌墫倒向羟古一方的意思,我要提的条件,绝对没有一点为难公主和大人的意思。”
乌墫国主夫妇支起耳朵,静静地听她说下去。
“我带来了乌墫的继承人,想要的就是大人和公主的承诺——你们不能为天朝即将对羟古展开的战争,提供一丝一毫的援助。这并不是很难做到的事情,就算天朝皇帝野心勃勃,他也没有底气同时对大漠两个国家展开战争,更何况,根据我的了解,奚充国的另外一个王子,现在也在乌墫避难不是吗?”
曾侯珊看看自己的妻子,她一直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可以开诚布公的说,奚充的王太子殿下一家人现在就在曼城,在羟古的保护之下。可以想见,就算没有天朝的介入,如果要在奚充的问题上分出胜负,乌墫与羟古都免不了一场纷争。我当然是站在自己丈夫的立场上,可是不得不说的是,大人有没有想过,与羟古作战,乌墫能够得到多大的好处?”
莫愁平静的看着他们,语气却没有一点退让的意思:“不得不说的是,奚充王太子一家人,正是我离开你们在河滩上生下孩子以后的救命恩人,我们帮助他们夺回王位,为的并不是奚充的土地和财富,如果大人和公主愿意放弃对奚充王子的帮助,采纳我的计谋,那么我们之间就没有一点矛盾可言了。”
“一箭双雕?”鲁能听明白了,他有些惊讶的看着她:“莫愁…你怎么……”
“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为了保护现在我所珍惜的一切,我也会不择手段。”她看着周武君,观察着她的反应。
平湖公主抬起头,她的丈夫殷切的看着她,她明白,他在等她表态,并准备毫无怨言的接受她的决定。就是为了这个男人,她所珍爱的男人,她曾经毁了自己姐妹的幸福…所以她感到无论现在她提出什么样的条件,她都没有反对的理由。当然,这层考虑是曾侯珊永远也不可能知道的了。
“我同意。”她看着莫愁,心里觉得安宁多了:“你说的所有条件我都同意。谢谢你给我带来了一个孩子,这之后还要我们做什么,请你一起告诉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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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齐斯是奚充王室的第二个王子。
他和自己的兄长荻托斯有那么几分外貌上的相像,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可是从少年时代他就认定自己是一个要比哥哥聪明百倍的人,只可惜他晚出生了几年,没有当上太子。所以在他心里一直有些愤愤不平,尤其是母亲对于两兄弟之间非常明显的偏爱,他总是得不到她的宠信,一直到王室倾覆都还是一样。
说起来他还是要感谢叔叔狃文,如果没有他的叛乱,他可能一辈子都要在哥哥的统治下过活了。
这一天他起了个大早,吃过早饭正在心里盘算,要怎么去面见乌墫国主夫妇,督促他们早日发兵帮自己夺回国家的时候,有人来报告,说乌墫大夫人的女官要来见他。
大夫人的女官?他不禁有点奇怪,他已经在乌墫王庭住了几个月了,却从没有听过有什么夫人的女官,倒是下人告诉他,战死的右将军留下一个遗孀,曾经是服侍大夫人的人,莫不就是这一位?他不禁有点气馁,想不通以自己的身份,为什么要屈尊降贵和一个女官说话?
看到鲁能大人陪同进来的一男一女,他倒是相信了关于女官的这一说法。
不过这看上去面黄肌瘦的女人并不怎么出众的样子,倒是她身边随从模样的少年还真是俊美非常,要是个女儿身,他倒是可以考虑向国主大人请求一下,将她收为自己的侧室……
安齐斯胡思乱想的时候,莫愁将手放在额前向他行了个礼:“见过王子殿下。”
“你们慢聊,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鲁能看看他们,就大步走出了毡房。
安齐斯大模大样地坐在上座,傲慢的问道:“找我有什么事?是大夫人要见我吗?”“不,是大夫人让我来向殿下说明一下,她有一个计策,可以让殿下早日登上奚充王位。”
王子的小眼睛亮了一下,解忧直觉好笑,这样一个平庸的男人落进他的夫人手掌之中,还不就像猫玩老鼠一样简单。
“什么计策?!我在乌墫王庭坐了这么几个月,国主大人和夫人一点也没有着急的样子,难道是我提出的条件不够诱人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随便出个计策想要敷衍我,我可是会马上转投到其他国家去的!”
装模作样的威胁让莫愁微笑了一下,她的体态已经有些臃肿,解忧拖了把椅子来让她坐下,毫不理会王子殿下的不快:“殿下,是不是敷衍的计策,向殿下这样聪明的人,还不是一下就能听出来了?”“快说吧!我聪明也不需要你来告诉我!”
“好的。也许殿下还不知道,令兄荻托斯王太子殿下一家人,现在正处于羟古的保护之下。”“那又怎么样?!你要告诉我,乌墫因为害怕和羟古作对,所以要放弃奚充的肥沃土地吗?!我可告诉你们,除了我,没有人能带给你们这样好的机会了!”
“大夫人自然是知道的。”莫愁做出谦恭的姿态,她觉得这样的对话不能太久,身边解忧的忍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接近临界点了:“夫人的计策,就是让殿下既可以大破令叔狃文的军队,同时又可以重创羟古,运气好的话,荻托斯殿下一家人的性命,也就在您的掌握之中了。”
安齐斯眯起眼睛,他简直不敢相信,真的会有这样的好事吗?…:“说来听听,具体要怎么做?!”
“很简单,殿下只要稍稍委屈一下,回到国内,对令叔狃文哭诉自己颠沛流离的惨状,再向他献上一计,殿下并不是王位继承人,他对你的戒心想必也会低很多,再加上那个计划如果天衣无缝,一切就会水到渠成。”莫愁的脸上显出一丝狡黠的神情,可惜鲁钝的安齐斯到死也不会发现了:
“你只需要让狃文的军队全部改扮成羟古军队的样子,大夫人说了,她就有办法让羟古和狃文鹤蚌相争,殿下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