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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一物降一物

一觉醒来之后,已是一轮明月当空、万籁俱寂了。

我忙下了床,走出屋外。

瞽大师正倚在门边,眉头紧锁,神情专注地想着什么,丝毫没有觉察到我已经醒来。小黑也是安静的坐在他的脚旁,听到我的脚步声,只是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并不吭一声。

我轻轻的说:“大师,我醒了,我这就去起身吧。”

瞽大师连忙转了过身,道:“噢!小周,你醒啦!”

我点头应了身,问道:“大师,看你脸色凝重,在想什么呢?”

瞽大师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道:“唉,我思来想去,这救小米之事,还是我自己亲自跑一趟吧!”

我讶道:“大师,这是为何?”

瞽大师道:“你才跟我学了几天法,就要你去冒这个大险,万一出了什么岔子,你叫我心中如何得安?那大鼠连小米他都对付不了,可见是厉害无比,以你目前的法力,唉……”瞽大师长叹了一声,在这声长叹里,我听到了他对我对米歇尔的焦虑、关心、无奈种种的情感。我心头一热,紧紧地抓住了瞽大师的手,道:“大师,老米是我的好兄弟。莫说我已经学了几天法,就算我什么法都不懂,我也会奋不顾身地去救他!”

瞽大师低了头,不再言语,只是用力的拍了下我的肩膀,转身往屋内便走。

我随之入内,只见瞽大师从床底下拿出一双软底布鞋,换下了脚上的皮鞋,接着束了束腰带,抄起挂在墙壁上的一个军绿色布包挂在肩上,说道:“小周,这一行,我已是打定主意,自己是非走一趟不可了。”

我急道:“大师,我也去!”

瞽大师沉呤一会,点点头,说:“也好,你比我熟悉地形。带上小黑,你也去!”

小黑听了这话,竟是兴奋无比,“喵”的一声,就窜到我的怀里,两眼发光,不住地舔我的脸。

瞽大师扔了给我几节干电池,说道:“给手电换上,我是瞎子一个,用不上那东西。你眼睛好,这手电是少不了的,换上,省得到时你也和瞎子我一样,只能在漆黑中乱摸。”说完又扔给我一把新的手电,又说:“多预备着带上一把。”

接着按了按肩上的布包,道:“准备好了?好了我们就出发吧!”

出了门,穿过小道,领着瞽大师走了不多时,我们就到了那凶山的脚下。

这时面对那凶山,我竟然有一种极其强烈的压迫感,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瞽大师沉着一张脸,说了一句:“好厉害的阴气!”

小黑也从我的怀里跳了下来,一身的黑毛高高的耸着,不安的盯着那凶山。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找到了我们那时上山的小径,招呼了一声瞽大师,便欲前行。

瞽大师拦住了我,左右摸索,最后抓到了一株小臂粗细的小树,然后掏出一把开山刀,运力于臂,对准了树根,“喝”的一声,砍了下去,只一刀,就把那树断为两截。

我瞠目结舌,小臂粗细的树干,就算给我再锋利的刀,我也得花上三四刀才能把它砍断。而瞽大师只凭了一把厚重并不甚锋利的开山刀,只一刀就劈断了它,他的劲力之强,实在是我所望尘莫及。

瞽大师三下五除二的削掉了树干的枝桠,制成一根长棍,紧握一端,把另一端递给了我,说道:“小周,我走山路会多有不便,你辛苦点,当下我的眼睛吧。”

我连忙道:“大师,怎么说这种话!是我考虑不周,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瞽大师笑了一笑,摆摆手,道:“走吧!”

山上杂草从生,而且不时有大石横于路中,所以对瞽大师而言,这一路走得极是艰难。他被绊倒了几次,每次都是靠我手心对木棍那端摆动的感觉敏锐,一觉异常,就及时转身扶住他,要不然,瞽大师早就鲜血淋漓了。

好不容易,终于到了那洞穴的入口。

小黑在洞口张望,用力的嗅了一会,然后转过了头,对我叫唤了一声,抢先钻了进去。

就着手电的灯光,我看见洞内的阴气比先时更浓了。此行前途凶险,能否安然而退,实在是一个未知之数。我微叹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瞽大师在背后说道:“小周,何必叹气?未及对阵,自己先丧失了信心,这可不应该。”

我连忙说道:“大师教训得对!我们定能救出老米的!”

瞽大师呵呵一笑,说:“我们学法之人,岂能怕了这区区鬼怪?凭我们的法力,相信自己,我们行的。”

我不再言语,扇动另一只手,驱散面前那如烟似雾般的阴气,专心的走着,努力不让自己碰到洞壁。

这一路却是走得极是平静,虽然阴气愈发的浓重,但是其中却并无鬼物出现。小黑在我们身前身后不住的穿梭,本来它是想赶走四周可能出现的鬼物的,这时见风平浪静,于是就偷了个懒,只一窜,就跃上了我的肩膀,蹲下身子,养起精蓄起锐来。

走了许久,还是没到尽头。小黑伏在我的肩头,不耐烦起来,低声的叫着。我出言安抚道:“小黑,别急,马上就能到头了。”这话虽然是如此说,可是什么时候才能到头,我的心中实在是没底。

可是没办法,为了我那好兄弟米歇尔,就算这是一个没有尽头的洞穴,我也得坚持着走下去。

我们已经走得很疲惫了。脚下是粗糙的石地,两边是坚硬的石壁,围绕着我们的,是阴冷的阴气,这一切不断的向前延伸,弄得我们身体上极端的劳累,而精神是则是无比的厌倦。我们的双脚都是机械性的抬起、落下,再抬起、再落下,在麻木中不停的前行。

就在我们快要力尽虚脱的时候,前方隐隐约约地出现了一堵石壁。我心中大喜,欢声对瞽大师说道:“大师,看来我们走到尽头啦!”

瞽大师有气无力地说:“尽头?真的是尽头?”

我欣喜的答道:“嗯,你看,前面都出现石壁了!”话说出口,方想起来大师双眼已盲,叫他“看”,这不是蔑视他么?

瞽大师听了这话,低低的哼了一下。我知道错在自己,这时只有讪讪地低了头,不好意思的“呵呵”笑了一声。好在瞽大师并没有出言责怪我,要不然,虽然那只是我的无心之言,但是我也真的会因此惭愧死了。

言多必失,所以当下我不再说话,只是轻轻的把那木棍握在我手里的一端放在地上,走到了那堵石壁的面前,看清了它的全貌,只是这一看,差点使我气得吐血晕厥。本来以为看见了这石壁,就一定是走到了洞穴的尽头。没想到,这石壁的两端竟然又连着两个洞口。这下可好,光是从洞穴外面进来走到这里,就花了大半天的时间,走得我们两个人精疲力尽,这下一下子就又出现了两个洞口,而且又不知道哪个才是大鼠叼着米歇尔钻进去的洞、这洞又深几许。我心里哀叹了一声,这真是造化弄人,搞得我就像被当头泼了一桶冷水,满腔的欢喜,顿时化成了绝望。

我怔怔地呆在原地,两眼迷茫,非常的丧气,许久没有出声。

瞽大师伸出木棍,捅了捅我的屁股,问道:“小周,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心里踟躇,这叫我如何开口对瞽大师说呢?我可真不忍心看到瞽大师也和我一样灰心起来。

想了一想,不开口又不成,只得对瞽大师说道:“大师,我们可真是失算,要是那时我们扛辆自行车上来该多好!”

瞽大师不解的问:“什么意思?”

我哀声说道:“有自行车多好,可以一路驮着你骑进来,也不用我们走得这么辛苦了。大师啊大师,可气哪!可恼哪!这居然是一个岔路口哪!”

瞽大师听了这话,扑哧一笑,说:“你这话可笑,太可乐了。我知道你走得十分累了,来,喝口水,吃个饭团,补充下体力。”

说完,大师递过来了一个水壶,还有老大一个用青菜叶包着的饭团。

饭团那阵阵米饭香味透过了菜叶飘了过来,闻在鼻子里,刺激了我的胃,口水顺着我的舌尖一滴滴地滴落下来。我二话不说,一把抓过饭团,也顾不上剥去菜叶,放在嘴边,便大啃起来。

瞽大师在饭团里裹上了霉干菜,吃在嘴里,那是回味悠长、其香无比。小黑也受不了这种诱惑,对我温柔的叫着,把嘴巴凑近那饭团,张口就啃。我自己体力消耗太大,这时已是饿得发慌,何况小黑这家伙一路上都是趴在我肩膀上,又没有走多少路,不像是来降伏鬼物,倒像是来骑我享受一般,我如何肯让它分享我的美食!

我将饭团交给了另一只手,不住的狼吞虎咽着。

小黑急得从我的这只肩膀跳到另一只肩膀,不时的发出恳切之音。可我偏偏就不理它,看它能奈我何。

瞽大师听得小黑如何,心中便知发生了何事,微微一笑,又掏出了一个饭团,小心的剥去外面的菜叶,咬了一口入嘴,接着又撕了一块,递到了小黑的嘴边。小黑见美食当前,也就不再客气,小嘴一张,舌头一舔,便将那块饭团尽数裹入嘴里,大嚼起来。

小黑有瞽大师喂它,我当然就乐得独享,三下五除二,就将饭团吃了个干净。摸摸肚子,微微鼓胀,已然是吃饱了。我拿起水壶,喝了口水,伸了个懒腰,心满意足地靠在了石壁上,问瞽大师道:“大师,这饭团真好吃。哪买的?”

瞽大师嘴里满满当当的塞满了饭团,嘟囔着说:“哪有得卖?这是我趁你睡觉的时候做的,以备不时之需。你看,果然需要吧!怎么样,好吃不?”

我用力的点着头,说:“好吃!好吃!实在太好吃了!还有吗?”

瞽大师一把就按住了包,说:“饿的时候一次只能吃一个!多了就没有了。前方还不知道多远呢!总得留几个等饿的时候塞肚子吧!”

“唉!”我叹着气道:“大师,也太小气了吧,我又没说一次就要吃光你的饭团,你那么紧张干什么呀?我只是随便问问嘛!不过,真他娘的好吃!”

瞽大师更不答话,专心的和小黑分享着手里的饭团。没过一会,也将它完全消灭了。

小黑心满意足的摇摇尾巴,从我的肩膀下跃下,走到瞽大师的脚步,讨好的将身体弓起,紧紧的靠在瞽大师的腿上。

我指着小黑怪叫一声:“小黑!大师只喂了你吃了一个不到的饭团,你就如此的……如此的……不要我啦?!”

小黑丢给了我一个白眼,也是一声怪叫,大概是说我对它如此小气,这样的主人不要也罢的意思吧!

瞽大师也接上了嘴,说:“小周,唉,不是我说你,你啊,忒小气。小黑和我好是应该的。小黑噢?”

被大师这么一说,我哑口无言。可恨的是小黑有瞽大师支持它,竟然用得意之极的眼神看着我。我只有装做视而不见,将头转向了他处。

我四下看着,突然被我发现了一点奇怪的地方。那两个洞口,左边一个光滑之极,显然是经常有东西进出,被磨出来的;而右边一个则是非常的粗糙,但是在洞口却粘着不少暗灰色的皮毛。如果按洞口的光滑程度来说,这个洞使用频繁,那大鼠极有可能是进了这个洞。但是右边的洞却留有暗灰皮毛——我相信那一定就是大鼠所留下的——大鼠也极有可能进了这个洞中。我不禁犯了难,我们总不能两个洞都去闯一遍吧!天知道这两个洞会有多深呢!要是都像前面这段路程一样,那我和瞽大师一定要被活活累死了。

就在我两下踟躇的时候,小黑从我的肩膀上跳了下来,在两个洞口来回的嗅着,然后低着头想了一会,毅然钻进了右边的洞。

我忙冲着小黑喊道:“小黑,你到哪去?快回来!”

瞽大师一伸手,就止住了我:“别叫,小黑自有它的道理。别忘了,动物的各种感觉可比我们人类灵敏许多。或许它是发现了什么呢?我们还是跟着它,一看便知分晓。”

当下我就不再言语,而是重新抓起了木棍,把另一头递给瞽大师,随着小黑,一头扎进了洞中。

这个洞不像外面一样直来直去,而是七拐八弯、高低起伏,崎岖无比。加上洞内阴气极强,虽有手电灯光做照明,还能见度还是很低。在许多“一个不留神”之后,我的头就被洞壁撞出了许多大包。

小黑早就跑得不见影了。

“唉,一点也不懂事,怎么就不会乖乖地跟在我的身边?”我叹道。

“小黑又不是宠物,乖乖的跟在你身边干什么?别忘了,它是灵兽!”瞽大师在后面丢了我一句。

“是,是是,我说错了。”我在前面唯唯诺诺,又忘了“言多必失”这话,实在是自己讨骂。

前面传来了小黑威胁的低吼声,还有一声尖利的尖叫。我一下子就听出了这正是那大鼠的声音。

“大师!找到那大鼠了!”我急切地对瞽大师说道。

“哦,我听到了。快走!快走!”看来瞽大师的心情比我还急,不住的催促我加快脚步。

在急行了几分钟之后,我们终于来到了这洞的底部,见到了那大鼠。灰色的大鼠正和小黑激烈的缠斗着,而米歇尔则是晕倒在角落里。

我低声告诉了瞽大师米歇尔的现状,说道:“大师,老米在那边,我过去把他拉过来。”

瞽大师拍了拍我的肩膀,吩咐说:“小心点,别被那大鼠发觉!”

我点了点头,往小黑和大鼠看去。大鼠的身形庞大,几乎就将这洞穴的空间给整个塞满了,显得动作迟钝,十分的不灵活,在张嘴甩头攻击小黑之际,处处受到了这相对它来说显得狭窄的空间的制约。相反小黑由于娇小,不住的跳跃腾挪,灵活非常。它灵巧的避开了大鼠的每一次攻击,还不住的发出威慑性的叫声。那大鼠几次攻击都不能击中小黑,心中难免焦躁,仰头一声厉叫,伸出了那如长绳一般的细长尾巴,卷向了小黑。那尾巴黑黝黝的发亮,大鼠甩尾的时候,不小心打到了洞壁,立刻就击落了几块石头,可见这尾巴的坚韧厉害。岂料小黑对此完全是熟视无睹,任由那尾巴将它卷实收紧。大鼠将小黑卷到了半空之中,洋洋得意地把它往自己的嘴巴里送。我看得心都快跳了出来了,难怪小黑就要命丧于此吗?没想到小黑却是满脸的毫不在乎,直到被大鼠扔进了嘴里,还朝我促狭的眨了两下眼睛。

那是什么意思?我心中疑道,难道小黑自有主张?可是它都被大鼠吞下了肚子了,还能有什么主张。眼见得失去了一个我的好朋友,我的心中又不禁悲戚了起来。

可是不管再怎么悲戚,米歇尔总是要把他救出来的。

我忍住了悲痛,趁着大鼠昂首把那小黑往下吞的空档,快跑了过去,把米歇尔给背了过来。

我背着米歇尔,拉了瞽大师就往洞口跑去。

大鼠发现了我们几个不速之客将米歇尔背了走,立刻雷霆暴怒,一声大吼,就如一阵风般的追了过来。

在我们身无重物背负的情况下,我们尚且不能逃过那大鼠,这时我背了一个米歇尔,又拉了一个双眼已盲的瞽大师,如何能不被它追上?

那大鼠离我们只有咫尺之遥了,它故技重施,张嘴吐出了一股强烈的气流。我和瞽大师脚步一个不稳,立刻就被刮倒在地,我身上的米歇尔也是“扑通”一下,掉在了地上。

我顾不上四肢被摔得生疼,飞快的伸出了手,牢牢地将米歇尔给抓住。

大鼠两眼通红,抖动着硬须,一步步地逼近了我。它低下了头,上下打量了我一会,就把目光停留在米歇尔身上。它狰狞地张大嘴,用血红的舌头舔了舔那两颗大门牙,伸出一只爪子,就向米歇尔抓了过去。

我心中大急,顾不得上许多,放开了米歇尔,双手画了一道灵符,就向那大鼠击去。

大鼠被灵符的金光击中,却只是身形被阻了一阻,没受到任何的伤害。我傻了眼,奋起全身的力气,双手连珠炮似的乱舞,道道灵符变成了金光结结实实地击在大鼠的鼻子、嘴巴、耳朵与身体上。大鼠好象浑无知觉,只是阴阴地叫着,眼中只有米歇尔一个目标。

瞽大师听得形势紧急,一个箭步窜到我的面前,挡住了米歇尔和我。也不见得他如何捏诀、画符、念咒,只是双手一摆,几道耀眼的光芒就从他的十指指尖飞射而出,直往大鼠飞去,齐刷刷地击在了大鼠的颈侧。大鼠头一歪,身体随之一倒,摔在了地上,激起了漫天的尘土。

我躲在瞽大师身后,探头向前看去,忍不住赞道:“大师,好厉害!”

大师哼了声,自豪地说:“练了几十年的法了,这么多年的功力,怎么是盖的?”

大鼠四肢乱蹬,挣扎了一会,就站了起来,仗着皮厚肉实,除了脖子受了这一下重击后脚步显得略微有些踉跄外,竟然还是没有受伤。它抖了抖皮毛,甩掉了粘在身上的泥土,看着我们,眼神有些迷茫,搞不懂自己一直威风无比怎么会在这一会就着了人家的道。

愣了一会,大鼠兽性发作,一声怒吼,震得整个洞穴嗡嗡作响,我的耳膜就快被震破了。我用双手紧紧地捂住了耳朵,往瞽大师看去。瞽大师背负着双手,面对大鼠笔直地站着,平时行动不是很方便的一个瞎眼老头在此刻竟是显得威风凛凛,丝毫不畏惧大鼠的淫威。

大鼠见瞽大师对自己的大吼并无反应,更是狂怒,尾巴一甩,就向瞽大师激荡过去。

瞽大师攻击时法力厉害,可毕竟双眼已瞎。在外面,由于他听觉敏锐,若常人拿石块扔他,他可听声辩形,躲开攻击自然不是难事。但是在这个洞穴之中,大鼠的尾巴带起的风声被洞壁反射开来,听上去四周都是呼呼的风声,再靠敏锐的听觉去躲避这种攻击已是毫无用处了。

我心中一急,张嘴就欲提醒瞽大师。可那大鼠甩尾的速度实在太快,还没等得我喊出声来,长尾已经结实地击打在了瞽大师的腹部了。瞽大师被这一股极强的力道一道,整个人就往旁边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了洞壁之上,再掉落在地,登时就吐了几口鲜血,用手撑着洞壁,摇摇晃晃地勉强站了起来又摔倒在地,眼见得是受了极重的内伤了。

小黑被大鼠一口吞入腹中,米歇尔昏迷不醒,瞽大师此刻又受了内伤,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还算是完好的了。看着面前这只煞星,我的心里生出一丝畏惧出来。

大鼠用轻蔑的眼神看了看我发抖的双腿,然后转过头去看着地上的两个人,嗅了嗅这个,又嗅了嗅那个,似是在考虑该先对那个下口。

过了几秒,大鼠终于打定了主意,嘴大张,露出利齿就向瞽大师咬去。

我心里绝望之极,心知大鼠吃了瞽大师和米歇尔后,我也一定是难逃一死,左右是一死,还不如这时拼上一拼。眼看大鼠快要咬上了瞽大师的身体,我心中虽然害怕,还是鼓起了最后的一点勇气,冲上前去,高举双手,死死地扳住了大鼠的上下腭。

大鼠一呆,没有料倒我会拼死来这么一下。于是它戏弄起了我,大嘴一下子用力,一下子又放松。这使得我一下子能很轻松地把那两腭给撑开,一下子又得用上吃奶的劲才能勉强支撑。如此周而复始,把我弄得精疲力竭,可是又放手不得,苦苦撑着。

那麒麟眼也是奇怪,平时一有阴气袭身,它就会立刻起强烈的反应来保护我。而这时却任凭我和大鼠的满嘴利齿做着争斗,无动于衷。这真不是一个忠心的主,我心中恨恨地想着。

我已经快要支撑不下去了,拼了最后一丝力气,一声大喝,一脚飞踢而出,正中大鼠的下巴软皮。大鼠吃了一痛,一缩脖子,放开了我,退了几步。

失去了用力的对象,我一下子就失去了平衡,跌倒在地。

大鼠恶狠狠地盯住了我,身子一扭,尾巴一甩,又想像对瞽大师一样的击打我。我瘫软在地,想要抬手抵挡,可哪里还提得起分毫的力来?

眼看着那尾巴就要抽在我的胸膛之上,在这个危急关头,大鼠的身体却是一阵剧烈的抽搐,然后整个儿抱腹缩成了一团,像一个皮球一般在地上四处翻滚。我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个突来的变故,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大鼠的神情很是痛苦,嘴角流着白沫,四肢不住地抓挠自己的肚子,似乎吃了什么毒药一般,极为难受。

大鼠的肚子渐渐的鼓了起来,并且不停地高低起伏蠕动着,看来好象是有什么东西想要破腹而出。

想起了小黑刚才那促狭的眼神,我心里突然起了一个念头:难道会是小黑?想到这里,不禁激动了起来。

大鼠的肚子越来越大,蠕动得越来越快。大鼠也是越发的痛苦,它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只有无奈地仰躺在地上,喘着粗气。

终于,肚子的鼓胀到了极点,“砰”地一声脆响,竟然活生生的裂开了。

我眼睁睁地盯着大鼠肚子上的那个口子,希望里面出来的会是我所希望看到的东西。

一只黑色的爪子扒拉着那裂口伸了出来。会是小黑吗?我紧张得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紧接着,又是一只黑色的爪子。

然后,便是一只黑色的头,猫的头。

小黑,果然是小黑!我大喜过望,喜极而泣。

小黑朝我看了看,邀功地“喵”了一声,就一跃而出。用力地抖了抖身体,甩掉沾在身上的鼠血,快速跑到了我的身边,舔着我的脸。

我也顾不上它一身的腥血了,抱过了它,在它的嘴上亲了一口,心中的高兴,是无法用言语来描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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