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老子非让你痛哭流涕可怜巴巴的求饶不可。龙晓想着,对老婆婆的好心提醒不但没有害怕,心里却莫名其妙的希望那些政府军能早点发现他,并且尽快的把他抓去当兵才好哩。老婆婆哪里知道龙晓会有这样的想法,仍在好心的催促龙晓快点走,可龙晓已经打定了当兵的主意,屁股像长在板凳上一样,无论老婆婆怎么撵就是不肯走,最后被老婆婆逼急了,从衣兜里掏出仅有的六块钱放在桌上,撒谎说自己现在很饿,不吃饭连路也走不动了。
这下老婆婆信以为真,叹口气在桌上拿起一块钱,把剩下的往龙晓面前一推,告诉他用不了这么多。龙晓当然知道一碗面值多少钱,他倾囊而受是因为感到老婆婆实在很可怜,而且自己要是当了兵后吃住穿根本用不着花钱,留着也是没用,还不如赞助给穷苦老婆婆积些善德了。想着,站起身抓起剩下的钱强行塞进老婆婆手里,大方举动的同时,心里不知咋的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直到现在为止,他才真正体会到为什么有钱人都喜欢搞一些慈善捐款的事情,原来这里头的感觉竟然是这么******爽啊。看着对他千恩万谢的老婆婆去做面的背影,龙晓心里格外的惬意。走到靠窗户边的一张桌前坐下,他面对着玻璃窗,目的是当政府军来抓人当兵的时候,可以毫不费力气的让他们发现自己。
过了好半天,老婆婆才端着一只掉碴的大碗吃力的从后屋挪了出来,由于没有拄拐杖,她的身体抖得更加厉害,好象随时都有把碗失手掉在地上的可能。龙晓赶忙跑过去,从老婆婆手里接过大碗,然后飞快的坐回原处,目光向窗外凄凉冷清的街道上扫了几眼,生怕自己一转身的工夫,就被政府军越门而过错过了“机会”一样。
可能是龙晓多给了老婆婆钱的原故,大碗里的面特别多,上面还飘浮着一层红鲜鲜的辣椒油,龙晓也着实饿了,拿起筷子吃了一口,感觉味道还不错,便狼吞虎咽的狂吃起来。没用多长时间,一碗面让他报销得干干净净,吃饱喝足后,开始用眼睛瞄视窗外,却怎么也看不见政府军的影子,心里暗自着急,又不敢明着问老婆婆,只得勉强忍住性子,和老婆婆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
老婆婆刚才得到了他的恩惠,话也就多了起来。从她的嘴里,龙晓知道政府军于昨天上午在市武装部成立了紧急征兵办公室,因为没有人自愿参加,才惹恼了政府军,实施了强制的手段。而他的孙子就是在这样的形势下成了倒霉蛋的。一提起孙子,老婆婆便又泪水满面,说他的孙子叫狗蛋,是个十分老实憨厚的孩子,当时政府军发现他冲进来后,他吓得连话也不会说了,临被拖走时还一声声的叫着奶奶。老婆婆说到辛酸处,无力的坐在长条板凳上,一双暗淡无光的老眼内,闪动出无尽的凄凉和无奈。
龙晓害怕老人伤心过度,没再敢继续和她说话。用双肘拄着桌面拖起下巴,眼往着窗外的街道,希望政府军快点出现把他抓去,要不然今天晚上他恐怕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了。可左等又盼百无聊赖的过了一个下午,政府军一直没有露面。龙晓心里郁闷极了,认为自己真是******倒霉透顶,顿时没了耐性,站起身告别了老婆婆出了面馆。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下来,黑嚓嚓的街道上冷冷清清看不见有人走动。龙晓走在街上,感到自己今晚恐怕要露宿荒郊了,一想到这,他就特别的窝火,本打算去投靠政府军混口饭吃,然后找机会图个出人头地。可那些该死的家伙居然没来。妈的,这不成心和老子过不去吗。怎么办呢?难道就这么认了。
他琢磨来琢磨去,忽然想到了一个办法。既然政府军不来,那老子就主动上门去,他认为在这样兵荒马乱的年头,要想尽快的解决吃饭睡觉的问题,唯一的出路也许就只有当兵这条路了。打定主意后,顿时来了精神,挺直身板快行几步后,又一个问题扑面而来,他只是从老婆婆嘴里听说新政府军征兵办在市武装部,可是由于他一直在特鲁的工地打工,对外界几乎很少接触,至于新政府的武装部在什么地方,他根本就一无所知。情急之下,于夜色中茫然徘徊四顾,当他看见街道两旁家家紧闭的门户时,眼前一亮,心道:“嗨,不知道还不会问吗,真他妈苯。”
想着,快步走到一家门前,伸手敲门,却半天也不见动静,有点急了,不由自主的在手上加大了力量,破旧的门板便在他重力敲击下砰砰作响,过了好一会,里面才传来一阵悉悉祟祟的脚步声,吱呀!屋门打开了,露出一张比老婆婆还老的面孔,他看见龙晓后,眼神中闪着难以言状的慌乱,道:“小伙子,你有什么事吗。”
龙晓也懒得和他罗嗦,道:“啊,老人家,我想跟你打听个道儿。你能告诉我去新政府的武装部怎么走吗?”
老人闻听吃了一惊,上下打量龙晓一翻,道:“你去那干什么,难道是…….。”他说着,眼睛里流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
“我想去当兵,老人家,请你告诉我好吗。”龙晓毫不隐瞒的道。
老人浑身一震,呆了半晌,又仔仔细细看了龙晓一遍,才抬起枯干的手掌,指着西南方向道:“你顺着这条路一直走,翻过十里外的达拉斯山,到了苦丘县后再打听在哪吧,我们只是在政府军下的征兵通知里知道大概在那里的。”说完,咣当将门关得严严实实。龙晓在没到特鲁那打工之前,曾经去过苦丘县,对那里的路比较熟悉,一听说新政府的武装部就设在那里,心里大喜,便决定连夜赶到苦丘县去,到了那里后,先找个避风的地方休息一下,等天亮武装部的人一上班,他就去报名。
他走得很急,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出了城,在镰月微光中辩准方向,朝着西南处那些隐藏在夜色里的重重山影走去。
乱世的夜空总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灰蒙蒙的一片,死蛇一样的公路两旁还架设着通讯线,每隔两三里地,便有炮楼在黑暗中耸立。龙晓约莫走了近半个时辰,下了公路,抄近路奔向达拉斯山脉。
正当他刚走进沟坎不平的野地里时,远处的黑暗中忽然传来一声枪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