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怜玉心里背着许多烦心的事,恨不得一时三刻死了才干净,但是到底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这么点的事心里还是承受的住的。第二日又是精神万分的起了,虽然脚底下的伤比昨日更叫人难耐。先叫了管家来,仔细的问了昨天顾夫人的一言一行,现在这个时候也只能什么都往坏里头打算。怜玉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顾夫人临时悔婚。
不过怜玉这个最坏的打算还真的是算对了,这不,还没等石知县的头七过去呢,顾夫人就再一次登门了。这一回不光是她自己来了,还将那日的原媒也来了过来。一进门顾夫人先是说了许多的软话,但最后也推牌了。“我也知道姐儿是守孝的,定不在这三个月里匆匆就嫁了人的。也知道姐儿定是会守完这三年的孝期的。只是我家贤哥儿到底比你大几岁,而我也是急着抱孙子的人。只怕这一对良缘是结不起来了。”说着还与那个王媒婆打眼色,叫着帮忙说几句。
王媒婆心里是有苦说不出来,这叫什么事,自己还明明记得不过是月余前,这位顾夫人是如何的中意这石家小姐的,左一句好,右一句中意。却没想到这人走茶还没凉透,顾夫人就要退婚。但拿人钱财也只好为人办事:“姐儿,你瞧,这事情也到这地步了,不若就算了吧,等老婆子我再与姐儿寻一户好人家,你看如何?”
江妈妈立于怜玉身旁,早已经是怒火中烧:“这是那家的规距?前脚刚订亲,后步就叫人来退亲?莫不是瞧着我家姐儿孤身无依,一个个好欺上门?”说着,就要寻了扫把赶人。却是叫香草抱住了脚。“妈妈莫气,且听姐儿发落才是。”看着香草,又看着面无表情,端坐首座的怜玉,长叹一声松了手中的扫把。香草接过扫把仔细的收了起来。
顾夫人原本还有几分羞意,但被江妈妈一顿痛骂之后,反到觉得自己是受了侮辱,腰板便挺得直直的:“这是那家的家仆,这般的不懂礼?怜玉,不是伯母要说你,眼下石家就你一个主人,莫要叫奴大欺了主才好!”
怜玉冷冷的抬起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顾夫人,看了良久,看得顾夫人心里发慌时,这才慢慢的说道:“伯母说得对,眼下石家只有我这么一个当家了。人小无依反到叫人轻看了去。”这话说得顾夫人脸色飞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接着怜玉又道:“有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原本便是顾伯父与我父亲求的亲,又是顾伯母亲上门下的茶礼。如今父亲不在了,要退婚也是可以的。只是……退事还需要顾伯父亲上门才行。”怜玉最后一句话是直盯着顾夫人眼睛而说的。“伯母也勿要怪我多事,只是女子贞洁重于性命,若是无缘无故被人退了亲,只怕玉儿这一辈子也无法另寻良缘,是以还请伯母亲见谅。”
一听怜玉这么一讲,顾夫人自然是不愿意了。当然为了给怜玉下茶礼这件事顾夫人与顾明堂更是狠狠的闹过一场,顾夫人还是哭着回了娘家,可还是被灰溜溜的回顾府的。现如今这退婚不过是顾夫人一人之意,顾明堂根本就是不知道的。若是依了怜玉的话,将顾明堂请了来,退婚这件事是想也不要想的,只怕顾明堂一来,怜玉怕是马上要被当作易碎的玉件一样的护着送回去娇养到十五,然后嫁与自家贤哥了。
想着顾夫人的心思就转得飞快:“玉儿的心情,伯母也是理解的,只是你伯父忙于公务,实是不能亲来。你瞧,那日的原媒也在些,伯母也是亲来的。屋外,除了那****家送的回礼,还有我诚心奉上的道歉礼。还请侄女早作决断才好。”顾夫人的算盘打的什么地好。那些东西也是到了德化县之后使人快马加鞭去寻了来的。
顺着顾夫人所指,怜玉看到屋前订亲的回礼,还有一大堆比回礼更多的道歉礼。怜玉莲步轻移,步步走向订亲的回礼。摸着这些回礼,怜玉不由眼眶范红,这些东西都是父亲不顾忙碌的公务,一样一样亲自采买的。拿起其中一件回礼抱入怀中,怜玉仿佛看到父亲就站在身边,正看着自己在笑。“玉儿,你瞧,这件东西你瞧着可中意?这可是爹爹亲去店里挑选的呢。到时送到顾家去,也能不失了你的体面。”
可是一抬眼,什么也没有,只留怜玉伤心的泪两行,偷偷抹去眼泪,怜玉背对着顾夫人道:“夫人可否直言为何退婚?也莫当怜玉是小娃娃。若夫人能直言原因,怜玉即刻便接受退婚。若是不言明原因,请恕怜玉死不退婚。”
一听怜玉原因退婚,顾夫人心里欢喜,只是要她当着这么多人直言退婚原因,就有些开不了口了。但一想到退了婚才能为贤哥儿另寻一个好的前程,便一咬牙的直说了:“你无父、无母,是福薄之人。而我家要不得这样的命格的人。我家贤哥儿自会娶名门之女,踏无上前程。”虽然并没有讲明其中的全部意思,但怜玉还是明白,顾夫人这是嫌弃她如今只是无依无靠、无父母可为她作主。
怜玉不由苦笑,人家都已经说得那么明白了,又何苦扒着不放呢。虽然心里已经是苦不堪言,但面上还是要笑着说:“既然夫人为人直爽,那玉儿也不会作无信之人,只是这一回匆忙搬家,夫人所赐之物玉儿另作安排,还请夫宽限二日几,等玉儿取回信物再与夫人。”顾夫人也不怕怜玉言而无信,也作大度道:“侄女真是爽快之人,那二日后也是此时,伯母再登门拜访。”
送走顾夫人等人,江妈妈便直言:“姐儿,又何必这么痛快的放了他们?”怜玉苦笑:“妈妈,不放又能如何?还等他们大红花轿抬我过门?现如今我不过一无权无势的孤女罢了。即使他们抬了我过门,寻个院子打我一辈子,还不如我现在早早的退了婚,另寻一个安生的良人过一生。”江妈妈也是明白人,大户人家的那些明里暗里的斗争又怎会不知?便也不再劝怜玉回心转意了。
至于顾夫人当日所送的金镶玉簪子,怜玉实在是没那个体力,也没那个精力自己再上一回戴云山了。便秘地里与江妈妈说了位置,叫她帮着把簪子取了回来。只等二日后顾夫人来取。
第二日早顾夫人便来了,怜玉也不多作话语,双方退还了当时的婚书,还有信物,就这样一场婚事就此作罢。作完交接顾夫人也就没了留下的意思,只是临出门时,顾夫人还是转过身与怜玉说了句:“虽然这一次退婚是顾家对不起你,但往后你若有难处,还是可以来府上过上一过的。”怜玉笑着点头:“多谢夫人怜惜。”顾夫人本还想说些什么的,但终还是没有开口。
顾夫人走后怜玉一下子就软在椅子里了。抱着江妈妈无声的流泪:“妈妈,玉儿如今只剩下你们了。”江妈妈摸着怜玉的黑发,如同拍抚婴儿一样的安慰着怜玉:“姐儿,有妈妈在呢。姐儿莫怕!”又过了一日便是石知县的头七,怜玉请了戴云寺的和尚给石知县念经,做法事。等一切事宜都结束了,怜玉这才叫管家要了府上的奴仆名单说是要另作安排。
目前石家尚有厨娘三位、打扫婆子二位、绣娘二位、还有园丁、门房等加起来五六名。怜玉的口袋里已经是没余钱。与管家商量之后,在厨上留了一个厨娘,再留了打扫的婆子,其余的都叫了牙婆来卖了出去。一来好省些开支,二来也好添些进项。等人都卖了出去之后,怜玉瞧着空空荡荡的院子,顿时觉得这院子大的惊人,若是深夜一人都不敢独自出门。便起了搬家之意。
只是正当怜玉要叫了管家前来相商时,官差又来了,这一回不似前几回那样只是带些个人来看明白。这一回不光官差来了,还有一个从未见过的无须男子。再见那位领头官差一脸的苦意,怜玉的心顿时就提了起来。这是要来了么?是不是到了最后处决的时刻了?
香草也感觉到紧张的气氛,上茶时端茶盘的手一直在抖。官差们多好意推却了。只用那位中年无须男子面露不屑。直对着官差道:“石氏后人何在?”官差忙指着怜玉道:“公公,这位就是石氏后人。”一面吩咐了怜玉快快摆个香案出来。一面安抚着公公。怜玉一听是宫里出来的公公,心里已经是凉了几分了,只得催着管家快些摆了香案才好。
摆上香案,面朝南而跪,只听得公公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敕曰:……
到最后,公公读得是什么怜玉已经全然不知了,只记得一只,石氏后人贬作官奴,以作惩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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