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晃去杂念,林月对怜玉道:“你且安静的等在这里,我出去瞧瞧可有什么法子能出去。你听明白了就点点。”虽然屋子里的全是些小家伙们,但林月还是紧慎的叫怜玉不要言语。见怜玉点点头之后,林月就飘了出去,只是当怜玉看到林月穿墙而过之后,不禁失声大叫。
听到怜玉大叫,香草吓得蹦了起来:“姐儿,怎么了,可是吓着了?”比怜玉大不了多少的香草吃力的将怜玉抱在怀里。怜玉到真的是吓着了,颤着声的说着:“香草,我见着有个女子就这么飘了出去呢。”香草听了,停顿了一会子才道:“姐儿,等这次脱了险,定叫老爷带你走庙里烧烧香,去去晦气。”只是,不知道老爷是否能寻到她们呢。
林月出了小黑屋子,便在院子里逛了起来,虽然只是一个一进三重的屋子,但看得出来很多地方都是没有打扫的。因限着那五百米的范围,林月也只能查看这四周的几间厢房,不过大巧的是,隔了一间房便是刚才那老婆子的屋子。这会子老婆子正伙着二三个年轻泼皮一起吃酒。
看那老婆子一杯洒、一筷肉下肚,笑道:“这活到底还得我老婆子出马才行,瞧瞧刚才那二个,长的俊,穿着又富贵。光身上那些首饰就能卖好几两银子,养些时日过了风声,卖与人家至少也有二三十两的银子好得。”旁边那些泼皮应和着:“那是,到底还得你走马才行。再与你倒上一杯,下次再拐些个姐儿回来,大大的做个一笔,我们弟兄几个也好收山回家嫁媳妇了。”众人嘻笑一番又吃了不少酒。
林月看着他们吃肉喝酒,心里暂时安定了下来,听这些人话里话外的意思不是那么急着出手,这就算是留有余地了,若是这些人立马出城,只怕到时就难以收拾了,想起红楼梦里那香菱本也是官家子女,被那拍花子拐了,一辈子就这么被人欺负了。实在是不想怜玉也得了这么个下场。
正想着,就看到其中一个瘦长个的泼皮起了身,对着婆子们说道:“你们几个且吃着,我送些馒头去,免得饿坏了我们的宝贝银钱。”众人一团哄笑,都说:“猴子,快去,快去,酒和肉我们哥儿几个会帮你吃着的。”
林月跟在猴子身后,看他取了几个硬硬的糙米馒头丢给小黑屋子里的众人。看着屋子里的其他孩子抢过馒头就吃,怜玉和香草却是手脚慢了一步什么也没抢到。到了夜里,怜玉肚子饿得咕嘟直叫,可怜的这一日下来就早上喝了些粥用了二块糕点,那点点存粮早就已经消化了。“香草,你饿吗?”怜玉依在香草怀里轻声地问。
“姐儿,香草不饿呢。”香草才说不饿,结果怜玉马上就听到香草肚子在叫。不由轻笑:“听听,也在叫呢。”香草不由红了脸,“以前在家时,也常常饿肚子,到了老爷府上后吃得饱穿得暖地,这人就娇贵起来了,一顿不吃就饿得慌。姐儿定是饿坏了吧。在府里姐儿哪受过这样的苦。”
就着窗口的月光,怜玉抹去香草脸上的泪:“等爹爹救我们出去了,定要好好的吃上一回。厨房杨大嫂做的云片糕、绿豆饼都是极好吃的。到时叫她做了来,我们一起吃。再叫柳嫂子帮我们炖一碗香香的鸡粥,定能吃得肚圆。”“嗯。”
林月看着抱作一团的两个女子,决定再去探探路,瞧瞧这周围可有什么狗洞可以钻。查看之前还特意飘去老婆子那房间看了一眼。却不想看到一个极好的消息。
屋子里,老婆子和那几个泼皮酒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便说想卖了这几个孩子之后的钱要如何分配。按着他们说的,一共十四五个娃,每个二十两银子的卖身钱来算,再加那些金银首饰、华丽衣裳的,零零总总加起来至少能卖个三百两银子。
听得有这许多的银子,老婆子当仁不让的说道:“等卖了钱,要分与我五成,没有老婆子我出头,你们哪个能得那么多的钱?”另几个泼皮相看了一眼,掰着手指算了一下,给那老婆子五成一百五十两,剩下的那哪够哥儿几个分的?相看之间,这几个泼皮便有了打算。那个瘦长个的猴子起身作势要再给老婆子倒酒:“我的奶奶,你这么大的年纪了,吃穿用度都有数的,何不做个好事,多让与我们哥几个吧。”
哪成想老婆子喝了些黄汤便由不得人作主了,这到嘴的肉哪会容人吃了去?一口便回了猴子:“那是老婆子赚的棺材本,你们也何要再说了,不依了老婆子,老婆子是不会同你们罢休的。”
猴子将酒壶重重的摔在桌上:“老婆子,若是听了我们的分你些银子也就罢了,这么大的年纪还这么贪财,这叫哥儿几个怎么放过你呢?”听得猴子这么说,另外几个泼皮也围了上来,抬起那老婆子就往外走,开了后门,直接就丢附近的河里去了。
被泼皮们丢进水里的老婆子叫那河水那么一浸,人就清醒了过来,大声呼叫救命,只是这天寒地冻的,又是这么个时间那个会在外头胡乱逛。老婆子不由悔恨不应同那几个泼皮要价的。再想想,若是自己不做这行当,养些个鸡、鸭也能渡日的,怪只怪自己贪念太深……
林月瞧着这几个泼皮将老婆子丢了出去,但没想到是直接丢河里了。心里盘算着可能要出事了,这几个泼皮没个定性,指不定明天就会将人给卖走。若是被卖走了,这回家的路可就难找了。
一夜过去,太阳都升得老高了,泼皮们这才送了馒头过来,这一回怜玉和香草眼明手快的硬是抢了二只馒头回来。小口小口地吃下,香草还余了半只装好,生怕饿了没得吃。因这么多人的便溺多在一个屋子里,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臭味,这让生性爱洁静的怜玉受不了,便和香草寻了一次通风但不起眼的地方坐了下来。才刚坐下来,泼皮们便又进来了,随便拖了几个便又将门锁上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每天都有人被拖出去了,屋子里的人也越来越少。每一回拖人时,怜玉和香草便躲到暗处,不叫泼皮们看仔细。到最后只剩下连怜玉和香草在内的五个孩子。看着越来越少的人,怜玉心里越来越急:“爹爹怎么还不来呢?爹爹怎么还不来呢?”林月也只能安慰道:“你且再等等,只怕你家爹爹在来的路上呢。”
前些日子里正带着那些得了好处的泼皮们寻着拍花党的消息,却在离南门不远的河里救了个老婆子,就随意的捡了家医馆抬了进去。人虽然是救了回来,但高热不退,着实花了不少药钱。里正正好得了石知县的赏,便当作积阴德都给付了。没想到这老婆子醒了之后,着实让他欢喜了一番。
原来这老婆子就是当初被那几个泼皮丢下水的,如今被里正救了,只当自己是再世为人,一时心性大改,在得知里正的身份后,便向里正忏悔自己所做的错事。没想到这么一来二去,发现里头有二个到是跟石知县家丢的那个姐儿对得上号。里正喜出望外,便急急的报与石知县听了。只是这中间已经耽误了些日子,不知道姐儿还在不在那处地方。
自从怜玉失踪之后,石知县便没了办公的心思,索性就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成天带着那班衙役做着准备工作,一得到里正递来的好消息,石知县激动的立马就带着人把南门拍花子的那幢屋子给围了。一面使人上前叫门,一面叫了人取了梯子准备上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