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雨忽然看见了周博手中刚刚从塔吉丁密室里缴获来的中式古剑,表情有些尴尬地道:“周兄,有一事我不得不说,唐突之至,还望周兄切勿介意。”
周博有些纳闷,道:“但说无妨!”
黄雨道:“周兄手中之剑名曰凝玉,乃是我随身配剑,入狱前被塔吉丁搜去的。还望周兄...”说到这黄雨有些吞吞吐吐。
周博想原来是这事,他立刻把剑递过去道:“把剑还你对不对?没问题!”
黄雨恭敬地双手把剑接了过去还用衣服小心擦拭几下。接着道:“周兄于我有救命之恩,本来我的物品包括性命都可由周兄任意取舍,我无资格要回配剑。无奈此剑乃先父生前所赐,于我意义非常。剑在人在,剑失人亡。所以我不得不厚着脸皮向周兄乞要,还望见谅。”
周博摆摆手道:“黄兄言重了,先人所赐意义非常,我怎能行那不孝之事。再说君子不夺人所好无论如何我都该把剑归还黄兄的。”
黄雨赞道:“周兄真乃真君子也,虽生于外夷之地,但一身先贤之风,比之国内那些假道学不知胜之千百倍。”
周博道:“黄兄实在过奖了。”
两人边吃边谈,越说越是投机。说起中华的诗词歌赋,三教九流周博能略通一二,说起西欧各国的风土人情,历史渊源让生性好奇,喜爱探索的黄雨惊奇不已。后来又谈起治国方略,天文地理,周博这个现代人更是长篇闻所未闻的大论,直让黄雨这个宋朝人惊为天人。
不知不觉已经天色渐晚,周博有些心痒痒记挂着那两个阿拉伯歌姬于是道:“黄兄,天色已晚,今日你才脱大难,身心具疲。不如我早些安排房间与你歇息,如何?”
对周博简直就是相见恨晚的黄雨哪肯就这么容易放过他,立刻道:“不必。昔日孔圣曰,朝闻道,夕可死矣。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不如我们仿效古人先贤柄烛夜谈,同床抵足而眠,岂非快事?”
周博心里直晕想我不搂着两个如花似玉的阿拉伯歌姬睡觉,来和你一个大男人同床,莫非我傻了?他赶忙推辞。但是黄雨热情非常,执意如此。好说歹说最后周博实在受不了黄雨的拉拢只得无奈答应。他心里后悔非常,想早知如此就让黄雨多当几天奴隶了,害得自己有美女不能陪却要和男人同床。
黄雨见周博答应开心地道:“此刻良辰美景,我忽然有一绝妙主意,不知周兄意下如何?”
周博有些郁闷心想你又有什么馊主意啊,嘴上却道:“哦?何妙之有,说来听听。”
黄雨道:“你我二人华夏后裔能在极西之地相遇殊为不易,又是一见如故酒逢知己。我想与周兄结拜为异性兄弟,从此生死不弃。”
周博终于有些开心,结拜了就等于多了个死忠的手下,刘备的两个兄弟就是最好的例子。如果不是西方不流行结拜,那周博打算和所有骑士结拜。
周博哈哈笑了两声道:“我也正有此意,不想被黄兄先说一步啊!”
“哈...哈...”黄雨也跟着笑起来。
两人来到屋外空地搓土为香朝着东方三拜后道:
“黄天在上,厚土在下!”
“我周博!”
“我黄雨!”
“今日结为异性兄弟,从此不离不弃,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有违此誓,天诛地灭。”
说完两人都把手中酒一饮而尽,然后相视大笑。
黄雨兴奋地道:“我此次出游最大收获就是结识了周兄你啊!”
周博道:“你怎么还称呼我周兄?该改了。”
黄雨笑道:“是...是!”
然后两人各述年龄周博是18而黄雨是34,于是黄雨成了大哥,周博是二弟。两人更加熟络,直至深夜方才抵足而眠。
由于无美相伴,次日清晨周博很早便醒了。他带着想要见识一番的黄雨去视察军营。
来到军营周博向众将介绍黄雨是他乡故人,黄雨也操着蹩脚的拉丁语向众人问好。众将虽然不明白周博为什么和一个东方人是故人但也识趣的没有多问。
周博有些自得地指着一队队骑兵道:“大哥,你观我手下军队如何?”
黄雨也是经历战阵之人道:“阵容严谨,装备优良,可称虎狼之师。比之金人精锐铁浮屠亦胜之不少。我大宋就是缺乏骑兵,所以屡屡受制金人。大宋无空旷草原甚少产马此其一也,宋马及蒙古马身材矮小不及西人或阿拉伯马高大,无法承载重甲骑兵此其二也。若我大宋也有如此一只重甲精骑又何愁天下不定。”
周博劝道:“大哥也不必为大宋妄自菲薄。凡事都有优劣。骑兵在只能用于空旷之地,于攻城也无用处。大宋弓弩强悍举世无双,连金人也是畏惧三分啊。”
黄雨笑道:“不错,二弟此言中肯。”
周博叹了口气道:“我耶路撒冷王国地形狭小,物产不丰,要依靠海运补给。而且目前强敌环视,虽兵精但不多,比之大宋境地亦是大大不如。”
黄雨劝道:“以二弟之才,事情大有转机。”
周博道:“我一直有一构想,直到见到大哥听闻大哥所言才有了可行性。”
黄雨颇为感兴趣地道:“哦?什么构想?”
周博缓缓地道:“我大宋陶瓷、丝绸、漆器、纸张等等一到这极西之地无不身价暴长,获利千百倍。我尝想若能从大宋载货海上直航至此,岂非是一条旷古未有的海上丝绸之路?”
黄雨有些发蒙,半晌才道:“此想确实惊人。我大宋虽传有人航行到过绿衣大食,但无人见过,那也不是满载货物的商船。海上情况变幻莫测,中途又需补给数次,此中难度可想而知。”
周博有些失望地道:“那就是不行了?”
黄雨道:“不然,越是有挑战性的事情我越是有兴趣。我大宋已经可以造出万石以上海船,而且采用了隔舱设计,减低船舱入水所产生的危险。船底尖削如刃,吃水极深,能抵抗海上巨大风浪。最重要的罗盘的成熟应用在海上不致不辨方向。以我的航海经验再对船只进行些许改造,从大宋直航至此也不是痴人说梦。”
周博惊喜道:“真的?”
黄雨傲然道:“为兄怎会骗你,我只是说理论上可行,但究竟如何还要做了才知道。”
周博道:“如果我可以把路中详细的地图画给你,你能增加多大把握?”
黄雨一把抱住周博激动地道:“真的,如果有详细地图我有九成把握。你何来地图啊?”
周博支吾道:“我年少时遇到一位西方术士,就是你们所说的半仙,是他传给我的。”
黄雨兴奋地道:“既有地图此事大有可为。年少时不能收复失地,以雪靖康之耻,实为人生最大憾事。如果能纵横四海,为我大宋拓展海域,也算可以聊慰平生了。若能实现此壮举异日汗青之上也要为我大书一笔。哈...哈...”
看着兴奋不已的黄雨周博也是颇为感慨。自汉朝以来,直至唐宋我中华是何等锐意进取,探索不息。士为知己者死的民族血性也深深植根。尤其在宋是我国封建王朝发展的顶峰,经济极其发达(北宋朝税峰值达到1亿6000万贯,换算成美金达到惊人的人均2280美元,比现在富多了。而且工商业税占70%,农业社会已经在开始向工业社会悄悄迈进了)商船也是纵横海外,不似以后明清的闭关锁国。那是一个多令人向往的时代。如果不是日后蒙古入侵我中华完全有可能进入大航海时代,进入资本主义社会。可惜后来崖山之败,中华文化从此断裂。经过元的迫害,明清的闭关锁国,经过明清的朱程理学、八股文、*,以及后来的西方入侵甚至十年****。如今的中国人已经失去和老祖宗的精神联系,失去了那种慷慨悲歌、笑傲四方的血性。21世纪的中国人被美国大片,日韩风潮包围着,几个年青人还能理解孔孟之道、魏晋风骨、唐宋诗篇?有人还提议换掉中华图腾“龙”,那是何等的悲哀?有人悲呼:崖山之后再无中华精神。此言虽然过激,但不无些道理。
PS:这章最后发了些感慨有些跑题,还望大家见谅。看完别忘收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