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对马术颇为熟悉,但这样成队型地策马狂奔还是让周博感到血气翻涌、头昏脑涨有些吃不消。所幸的是他跟着商队并没有走出太远,不一会工夫就到了重生的那个小绿洲。
周博领着托蒂为首的禁卫军来到尸堆,腥臭血腥依然,他忍不住掩上鼻子。托蒂虽然脸色凝重但似乎没有丝毫的不适。他吩咐众骑士下马四处检查,自己也下马巡视。周博见状也不好意思一个人坐在马上,就跟在托蒂身边。
一会一个骑士向托蒂报告:“清点完毕,尸堆里有8名骑士,55名士官都隶属于善堂骑士团,还有4名戈弗雷男爵的家臣。其他的是87名撒拉森轻骑。”托蒂听完朝那名骑士挥了挥手,一言不发脸色铁青地四处端详起来。
周博跟在托蒂身后想到怪不得有几人和他服饰差不多,原来是他这个世界便宜老爸的家臣。那自己埋了的那具尸体和自己服饰一样,难道会是自己在这个世界的亲人?
他刚想对托蒂说起这事,托蒂开口了:“这些该死的撒拉森人。上帝也不会宽恕这些异教徒。奥斯赫蒂,虽然你记不起以前的事了,但是还是可以从尸堆的情况推测出当时你们的情况。”
周博好奇地道:“哦!是什么状况?”
托蒂徐徐说道:“当时你们应该在这里休整补给,人数大约100多的撒拉森轻骑突然袭击先是两至三波弓箭齐射。你们立刻就损失了大约三分之一。撒拉森人见你们人少又遭重创肯定会冲锋肉搏。而你们这时上马冲锋已经不是最佳选择,肯定是持盾结成半圆抵御撒拉森人的弓箭和冲锋。在你们全军覆没后撒拉森人也不会剩下几人逃走的。这一战虽然人数不多但是无比惨烈!奥斯赫蒂,你能活下来真是圣母保佑啊!”
周博道:“或许是我命不该绝吧?说着周博把背上的宝剑拔出道:“这把宝剑是我从一具穿着和我一样服饰的尸体手里捡的,我把他安葬了。”说完把宝剑递给了托蒂。
托蒂见到宝剑竟也面色一变,他手抚剑刃道:“这是你父亲戈弗雷男爵家传的宝剑,那...那具尸体是...快!你把他埋在哪了?快带我去!”说着把宝剑还给了周博。
周博领着托蒂来到那个插着小十字架的墓前道:“就是这了,我想既然拿了他的宝剑就让他入土为安了。”
托蒂有些迟疑但还是下决心道:“愿上帝宽恕我!来人,把墓给挖开!”把已经安葬的人再挖出来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不祥的事情,何况是在这个宗教信仰狂热的年代。
旁边的骑士们都有些犹豫不决,一个道:“托蒂大人,这样不太好吧?”另一个道:“墓中埋的应该是戈弗雷家族的人,是不是应该征求一下奥斯赫蒂的意见?”
周博立刻道:“我没意见,一切听从托蒂阁下的吩咐。”
托蒂感谢地朝周博点点头然后向众骑士道:“听见没有?快!”
尸体很快就被抬出来了。托蒂沉声对允知锐道:“很抱歉告诉你这个非常不好的消息,这具尸体是你哥哥拉马拉的领主博杜安。”
周博道:“不,我还要谢谢你告知我哥哥的身份。既然知道他是我哥哥,我要把尸体带回耶路撒冷交给父亲。”虽然周博对于这个没见过面的便宜哥哥不甚伤心但还是装出些许伤心状。
托蒂道:“这是应该的。”说着吩咐手下把博杜安尸体用布包起装在马上。接着他又道:“这次出来我是受禁卫军统领德.蒙德菲拉特之命巡查太巴列附近军事要塞的防务,今天还要去戈里亚特堡,恐怕明天才能回耶路撒冷了。”
周博道:“没问题,路上我还有些问题要向你请教。”
在把死亡的尸体都就地安葬后一行人迤俪朝戈里亚特堡进发。
戈里亚特堡位于太巴列湖以南,耶路撒冷以北。虽然是一个军事要塞但城堡里也住有不少平民与商人。城堡内中间是一个主体三层建筑。楼顶建有瞭望塔,围绕它的两侧有四座圆形塔楼由高墙合围。一般主堡的一楼为大厅,城堡主人在此接受臣下的觐见礼,这里也是进食,宴会之所在地。二楼是城堡主人夫妇居住的房间,儿女及客人的房间设在三楼。一般主堡还会有两层地下部分,上层是一般客人和病人的房间,最下面是地牢,附近有储藏谷物和葡萄酒的地窖。在主堡四周还散布着大谷仓、马厩、鹰舍、鸡舍、养鱼池、井、泉、教堂、铁匠铺、木工房等。
周博与托蒂等禁卫军刚进城堡便看见一个身穿蓝色长袍,腰配长剑贵族模样的中年男子在拖拉一个女孩。这个女孩样子不过十五六岁,虽然浅黄头发纷乱,衣衫褴褛但眉目十分清秀,是个美人胚子。
禁卫军中的几人纷纷打招呼道:“哈伊,你又买了个犹太小女奴,长得好象不错啊?”有的还说:“哈伊,把她送给我吧?反正你们家已经很多了!”
哈伊道:“这个可是我花了很多金币,是极品,还是处女。你们做梦吧!”
众禁卫军纷纷笑作一团。周博知道由于信仰问题和犹大出卖耶稣的原因再加上犹太人一直没有土地与国家,所以自古犹太人倍受歧视,世界各地也掀起过很多排犹浪潮。但允知锐没想到犹太人在这个时候地位如此低下。
那个犹太女孩似乎非常不情愿跟哈伊走,不住地反抗还摔了一交,满身满脸都是灰尘。哈伊根本不懂什么怜香惜玉对她就是一顿拳打脚踢。犹太女孩卷曲在地上一声不吭只是用凌厉怨恨的目光注视着哈伊。来自现代的周博见到这种情形实在看不下去,加之在21世纪瞎编影视剧看多养成的情结促使他大喝一声:“住手,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女孩子?”
众人都被周博的喝声惊呆了,像看见上帝似地看着周博。托蒂不解地道:“奥斯赫蒂...你怎么了?虽然骑士应该怜悯和仁慈,但对于卑劣的犹太人似乎用不到如此。”
周博沉声道:“犹太人难道就不是上帝的子民?犹太人就难道全是卑劣的?这样一个小女孩又有什么罪过?”
托蒂被问得有些哑口无言无从辩驳。
半天才反应过来的哈伊怒道:“你算什么?你有什么权利对我大呼小叫。”
托蒂朝哈伊道:“不得无礼,这位是戈弗雷男爵家的小少爷。”
周博觉得在托蒂抬出他便宜老爸的身份后这个哈伊应该会比较听话点,于是说道:“哈伊,我要求你立刻放了这个女孩!”
想不到哈伊丝毫不买帐道:“我是法兰克贵族,特鲁瓦大主教亲封的骑士。这个女奴是我花了金币买的,文契都在,上帝赋予我的权利。即使你身份尊贵也不能要求我这么做。”
托蒂也道:“他说得很正确,奥斯赫蒂,你的确没有权利要求他这么做。”
周博对哈伊道:“那好,你花了多少金币,我照付给你。”
哈伊奸笑一声道:“我也有权利不卖。”
周博想不到这个哈伊这么难缠心想你大爷的,老子到中世纪想做的第一件事你个不开眼的就叫板,有道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周博脑中飞速思考着怎样才能救下这个女孩。
“不过...”哈伊故意说了一句就闭嘴。
“不过什么?”周博急着问道。
哈伊阴恻恻地道:“不过你可以和我决斗,如果你赢了我就把这个女奴送给你,如果输了我也不为难你,把你的马给我就行了,这匹马还真是神俊啊,是纯种阿拉伯马吧?骑在你这个小少爷胯下是不是有些可惜了?”
托蒂怒道:“不行...!哈伊你太过分了,奥斯赫蒂还未成年,他也不是骑士。”
周博心里有些发蒙,想不到哈伊会向他提出挑战。他知道在这个时代要成为一个骑士是非常不容易的,是一项极高的荣誉。一个贵族要成为骑士必须从小就寄养在另一个贵族家庭里,先成为“侍童”跟随堡垒的女主人学习礼仪。等年龄大点就成为“侍从”跟堡垒的男主人学习如何做一个军人。骑马,运用各种武器,战争技艺等是训练的要项。领主打仗或比武时,就是他实习的好机会。经过十多年的训练,大约二十岁或二十一岁时,才可以从“侍从”升格为真正的骑士。有些人终其一生都只是个侍从。而哈伊是个货真价实受过教会册封的骑士。如果和哈伊比武以他肯定是凶多吉少。虽然这个时代的贵族很注重荣誉,比武不会一般出现什么伤及性命的事,可毕竟刀剑无眼。哈伊这么做明显是很有把握击倒他以给他羞辱。
“怎么?只会喊喊?不敢拉?见周博沉默不语哈伊嘲笑道:“难道你们戈弗雷家的少爷都是躲在巢里不敢飞上高空的小雏鹰?哈哈!”
托蒂道:“哈伊你真是丢尽了骑士的荣誉,你怎么不敢向我挑战?”
哈伊奸笑着对托蒂道:“向你挑战也可以啊,不过要以后了。现在要看这位小少爷的意思!”
这时周博颇为进退两难,众禁卫军、街上行人、都注视着允知锐,这让他很难受。哈伊的奸笑声尤其让周博受不了。那个柔弱的犹太少女也用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看着他。看到那个美丽的犹太少女周博忽然感觉一股血气上涌直充脑门,从小到大不管怎样也不能在女孩子面前丢人。如果现在不接受挑战就铁定颜面尽失,如果奋力一搏即使失败也会得到些须尊敬。反正自己不是骑士,才十六七岁,即使哈伊赢了自己也不见得有什么光彩。中国有句俗话叫不蒸馒头争口气,今天就和这个洋鬼子拼了。
想通此点周博跳下马“锵”得一声拔出宝剑指向哈伊朗声道:“来吧!我接受你的挑战。”
哈伊道:“想不到你还有些胆量,好!”说着也拔出长剑。
既已拔剑托蒂也没办法阻止决斗了只得高声对允知锐道:“奥斯赫蒂你要小心,他力量很大,一开始千万不要和他硬抗。”
周博朝托蒂点点头就专注地看着哈伊,他知道来到这个世界后的第一次挑战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