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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第一百〇 瑰丽人生的诗意表达——黑龙江乔迁论

乔迁,本名乔立波,黑龙江省讷河市人。写作小说多年,2005年开始侧重小小说写作,已在《北京文学》《时代文学》《百花园》《当代小说》《芒种》《广西文学》《青春》《延河》近百家报刊发表小小说。100余篇作品被《小说选刊》《小小说选刊》《读者》《青年博览》等刊转载。60余篇作品入选《中国当代小小说大系》等50余种选本。小小说《一车救灾煤》获2003-2004年度《小小说选刊》全国小小说佳作奖。小小说《锄禾日当午》获2005-2006年度《小小说选刊》全国小小说优秀作品奖。出版小小说集《锄禾日当午》《开在窗玻璃上的花》。《开在窗玻璃上的花》一书荣获2009年冰心儿童图书奖。黑龙江省作协会员。讷河市作家协会副主席。

乔迁小说艺术特点有三:

一、巧借生活中司空见惯的场景作为道具,通过对比手法刻画人物,蕴藏着丰富的人生哲理。

《窗》中的玻璃,可谓生活中习以为常的东西。作者信手拈来,作为道具。我们看到了,一道无生命的玻璃,是如何将有生命的小兔与外面精彩的世界无情隔开的。玻璃外面,小伙伴们玩得正欢:小花开始跳皮筋了,两只小辫子随着她一跳一跳的上下翻飞着。小猴呢?小猴又爬到树上去了,他爬得又灵巧又轻快,一蹿一蹿真像个猴子。屋子里的小兔,却似关在笼子里的一只鸟。他惧怕父亲,只得怯生生的冲父亲叫了一声:“爸爸,屋里真闷。”父亲抬起头,没有看孩子,站起来把窗户上边的透风口打开了。这层对比,将小兔的苦恼无奈与小伙伴的欢乐无比,充分地展示在读者面前,引发读者深思。这是人与人的对比。接下来是人与鸟的对比。一只小鸟从透风口钻了进来,啾啾地啼叫着,在屋子里打着旋地飞,它找不到进来的入口了。父亲跳起来,飞快地把透风口关上了。小鸟唯一可以飞出去的出口被堵死了。小鸟在笼子里拚命地往外冲撞着,嘴撞破了,紫红的血迹从嘴角渗出来。小兔眼里有了晶莹的泪珠。他默默地搬来一把椅子,踮着脚费力地打开了透风口,打开笼子的门,把笼口对向了透风口……小鸟撞了几下,嗖地从打开的笼子中出来,重获自由,重新飞上篮天。而此时的小兔,却依然被关在笼子里无缘置身外面精彩的世界中,享受生活的快乐。通过人与鸟的对比,人们不得不发出人不如鸟的感叹!小说的批判锋芒由此更加凸现。《窗》通过两个道具(窗与小鸟),两层对比(人与人,人与鸟),对某些家长对孩子精神与心灵的摧残,提出了无声的抗议,取得了振聋发聩的艺术效果。

《一车救灾煤》中的煤,则既是道具,又是一面镜子,起到了双重作用。寒冬时节,上级给受灾的三岗村送来一车救灾煤,每户可以分到200斤,终于能熬过寒冷的冬季了。然而,包括张乡长在内的一干人,却打起了救灾煤的主意。如果满足了张乡长等人的无理要求,王支书前途有可能一片光明:否则,就有靠边站的危险。

在权与民之间,王支书作出了正确选择。

在中国,村支书可谓最小的官。可是,这最小的官作用却很大。党和政府在农村的各项方针政策,靠他们来执行;村民之间鸡毛蒜皮的纠纷,靠他们来调处;农民的合法权益;靠他们来维护。村支书,是党和政府联系农民的桥梁和纽带。

小说一方面对王支书位卑未敢忘忧民,给予充分地赞美。另一方面,对张乡长等搜刮民脂民膏等无耻行为,进行了无情地揭露。

报载:某国家级贫困县的一个乡遭受特大山洪,民房大部分被摧垮,有三位村民在洪水中丧生,有关方面为此送来了救灾款。当地干部动用一万元救灾款修建了一座刻着来村视察两位领导名字的纪念碑,而每户灾民的救灾款还不足100元,三位丧生村民每户只给了200元安葬费。几年后,纪念碑上题名的两个领导,一个因贪污罪被送进牢房,另一个在县长选举中被淘汰。据悉,该县共建了五座这样的纪念碑。

作风飘浮,追逐名利,侵占救灾款物,说到底,也是腐败的一种表现形式,败坏了党的形象。

群众对此深恶痛绝,戏言某些领导干部“新三大作风”:理论联系实惠,密切联系领导,表扬与自我表扬,可谓一针见血。

二、细节平中见奇,感人至深,发人深省。

“他们在饭桌前坐下来,菊花给他盛了一碗米饭。他端起碗扒了一口,米饭进口,他皱了一下眉头,禁不住说了一句:‘这饭闷得太软了,像粥似的。’菊花猛地一怔,放下碗脸红了,慌乱地说道:‘我忘了……妈已经不在了。妈一直胃不好,吃不得硬的。’菊花的眼睛盈上了泪水。”(《儿媳》)饭闷得太软了,这本是生活中一件极其细小琐碎的小事,但在小说中却具有很大的作用。他们是包办婚姻,新婚之夜,他枯坐一夜,第二天就外出打工,直到母亲去世才回家。婆婆曾劝她回娘家,她不走,一心一意侍候婆婆。她是如何精心照料婆婆的,小说并未交待,但透过她在婆婆死之后仍将饭闷得软这个细节,我们已经找到了答案。

他外出打工,农村老婆来信,信上一个字也没写,只是用铅笔画了五个圈0000 0.原来,一个圈是一个馒头。他在家一顿能吃四个馒头,老婆让他在城里打工,再多吃一个,因为城里干活儿累,别饿着。0,在一般人看来,是无意义的。但在她和天眼里,外表是一个个馒头,实质上是一颗颗爱心。这一颗颗爱心,不仅温暖他外出打工的艰难岁月,让他感到老婆就在身边,家就在身边,爱就在身边,爱将温暖他的一生。

县里财政收入比去年增加三分之一,张县长在会上对乡镇长倍加赞扬。中午就餐时,乡镇长们以为是烤全羊之类大餐。结果却大失所望,端上来的竟是一大盘煳熟的土豆,而且还是没剥皮的土豆。张县长似乎没有注意到乡镇长们惊讶的表情,伸手拿起一个土豆,热情地招呼乡镇长们说:“吃啊,这可是咱县的主产粮食啊!”张县长剥着土豆皮。乡镇长们怔怔地望着张县长。(《谁知盘中餐》)县里财政收入虽然增加了,但也不能铺张浪费,更不能一餐吃掉一头牛,屁股底下坐栋楼。需知,还有不少弱势群体生活在贫困线之中。因此,张县长安排的这顿饭,意义重大。

日本商人叫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的中国工人,全部跪在他的面前,向他保证不睡觉,谁不保证就开除谁。只有张玉柱不仅不跪,还痛殴日本商人。派出所长将他戴上手拷,要求合同制民警小刘处理。小刘了解情况后,二话不说,立马把他放了,然后把辞职书交给所长,对所长醉熏熏的脸孔吐出二个字:汉奸。(《站直了》)当年,日本鬼子让他爷爷跪,跪了就不杀,可爷爷临死不跪。如今,他继承爷爷遗志,给爷爷和中国人争了光。可恨的是,有一些中国人,为了眼前的蝇头小利,不惜出卖自己的人格尊严,甚至出卖国格。

作家管桦有句名言:只跪天地和父母。

因此,下跪这个细节让我们不仅仅痛心疾首,更让人深思反省。

三、语言富有诗情画意,给人以美的艺术享受。

“袅袅青烟中他看见了自己小时候,常常在下雪的早晨,趴在窗台上,用舌头舔吹气去融化窗玻璃上厚厚的冰花,那一幅幅茂密的森林,形状各异的冰雕一圈圈地融化了,透过玻璃去看落雪……”(《开在窗玻璃上的花》)“不知过了多久,电话响了,他猛地睁开眼睛,一缕阳光从窗外射进来,落在他的脸上。他缓缓地拿起电话,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从电话里跑了出来。”(《爱》)“泪水顷刻间蒙住了我的眼睛,一个穿着紫花布衫的小女孩,在我迷蒙的目光中唱着祝福的歌,像风筝一样飘上了天空。”(《让妹妹好好读书》)“出了食堂,来到校园,便看到那四名学生站在操场上,手里扯着一个床单,有些粉红的床单,一人扯着一个角,面向远处的旗杆,一歪一斜又极为认真地正步走去。”(《护旗手》)“那一瞬间,我感觉到我内心深处猛地涌出一股酸酸的东西,它强烈得令我的眼睛发涩。我把信轻轻地叠好,心怀虔诚地把画有五个圈的信还到他的手里。我说:爱情真是个好东西,兄弟。夕阳的最后一抹红晕抹红了他的脸,他红色的脸上挂满了爱情的滋味。”(《爱情的滋味》)“春光灿灿烂烂地照在院子里,春淡雅清新的气息随风飘荡,春天已经来了。院子里那株老树已绽了绿,把粗大斑驳的身驱笼罩在伸展的绿叶下。几只不知名的小虫藏在枝叶里沙沙地鸣唱着,阳光真好。”(《窗》)“他醒过来,把目光投向了窗户,透过窗玻璃清晰地望见了窗外昏暗中的一片绿色,幽幽地说道:是的,冬天里窗玻璃都开花。”(《开在窗玻璃上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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