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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章 心灵的感受能力——四川石建希论

石建希,男,1968年9月19日出生,四川省威远县人,汉语言文学专科毕业,中国微型小说学会会员,中国通俗文艺研究会会员,四川省作协会员,郑州小小说学会理事,四川小小说学会副秘书长。现供职于四川省川威集团有限集团。曾参加四川省首届中青年作家培训班培训,获四川省九五期间职工文艺创作先进个人奖励及市、县政府文艺创作奖励数次。自1997年起,有中篇小说、小小说、散文、故事等体裁作品先后被《青年作家》、《四川文学》、《百花园》、《小小说选刊》、《今古传奇》、《章回小说》、《中华传奇》、《故事会》、《短篇小说》、《小小说月刊》、《散文天地》、《金山》、《短小说》、《鹿鸣》、《微型小说选刊》、《青年文摘》等刊物选用。小说《接班》被《短篇小说》2003年第五期刊发,后被《作家文摘》2003年6月2日转载,有多篇小小说入选各类年选及小小说集子,曾经获得中国微型小说学会双年选评奖励多次,小小说《狗杀》被《百花园》杂志社评为2009年度优秀原创小小说。

石建希微型小说特点有二:

一、善于营造气氛,在浓烈的氛围中让人物充分展示自己的性格特征,颇有自己的特色。

“对于情感故事,人们不再猎奇,而是注重情感故事的氛围和浪漫色彩。并不需要曲折的故事,一些淡淡而有趣的对话,一些充满着温馨的细节,都能够引起人们的阅读快感。所以,情感时代的小小说目的不在于故事本身,而在于故事之外,故事只是情感的一个载体和工具,最重要的是营造气氛,体现思想。”(阿碧《情感时代的小小说创作》,《百花园》2000年第2期)

阿碧这段关于情感小小说的议论,有独到见解,我举双手赞成。

石建希《一种笑容》,善于营造气氛,颇有自己的特色。

一般情感小小说写男女分手,或剑拔弩张,或大打出手,或哭哭啼啼,场面混乱不堪,空气浑浊,火药味浓,一点就着火,容易使人产生厌倦心理。《一种笑容》则不同,它把男女分手前后的场景,写得充满诗情画意,甚至可以说美轮美奂。青梅第一次碰见丈夫在家偷情时,并未怒发冲冠,泼妇骂街,打打闹闹,而是表现的相当镇静自若。她只是耸了耸肩,然后从包里掏出化妆镜补妆,喷香水,并调侃的对华说:“保洁公司马上会派人来家里清洁环境,你们另选一个地方吧。”第二次看见华与那个女孩在一起时,青梅竟然在那女孩的身边很优雅的坐下,令女孩措手不及,相当被动。之后,青梅站起来对华说:“分手与女人无关。我不知道你会笑,真的,你的笑容很灿烂,我从没发现,谢谢你。”其实她最想说的一句话是:对不起。小说叙述从容不迫,如行云流水。语言优美、典雅、新潮,富有节奏感,韵味和张力,读之满口余香,令人回味无穷。另外,还有一点值得肯定,在写青梅玩弄男人和华幽会时,度把握得比较好,点到为止,比那些自然主义描写技高一筹。

“五千米的高原上没有百灵鸟。当歌声伴随乐曲如百灵鸟鸣升起,静寂的高原像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更大的静寂扑面而来,把洁白的雪峰也压塌了一截,然后就有掌声如鸽子噼僻啪啪飞上蓝天。小月感到胸口的起伏平缓了许多,再没有女人会到这世界最高的哨所来唱歌的了。新兵随着掌声站起来,新兵也看过明星演唱会,但是他想再不会有演出比今天更让人难忘。”《高原上的雪与水》开篇就营造了一种别具一格的场景,取得了先声夺人的艺术效果。新兵又在那儿,望着过滤水缸的水咀发呆。水咀里衔着一粒水珠,过了许久,方才颤颤巍巍地掉进水缸里。小月走近水缸一看,缸里的水刚遮住底儿,她不解的望着新兵。新兵立即举手敬礼:“报告首长,我正在守水。”接下来新兵守水的描写,一方面写得颇有诗情画意,另一方面又为最后新兵到雪山顶取雪水受伤埋下伏笔。吃过晚饭,用热水洗过脸脚,小月就上床睡了。恍恍忽忽中她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百灵乌,飞到了高原上,脚下一个个松软的雪包也好像一朵朵雪莲花,突然天上刮起了大风,凄厉的狂风呼叫着朝她打来,她看见自己被狂风一把摁进了雪包,松软的雪包一下子塌陷了,自己在雪中滑向无底的深渊。小月一下子惊醒过来,狂风的呼叫声变成了门外嘈杂的人声。小月赶紧穿好衣服跑出门去。寻着人声她来到一间屋门外,拥挤的人群前面新兵躺在床上,身上沾着雪花,口里浸出的鲜血滴在胸前草绿色的军服上。新兵呼吸急促,神志还算清醒。原来他是爬到哨卡顶上去刨雪跌下来的,战友们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到那顶上去刨雪,平常取雪都是在营房外就地解决。正在给新兵包扎手指的连长抬起头,眼神越过他的兵,看着小月欲言又止。小月挤到新兵跟前,新兵勉强笑了笑,刚想开口就咳了起来,就又有鲜血浸出咀角。连长说:“这跟您没关系。”小月没吱声,自己不来新兵会爬到那高高的哨卡顶上去刨雪吗?眼里就有泪珠打漩。至此,新兵的美好形象终于塑造成功,不仅让小月感动得热泪盈眶,也让读者感动不已。

来到田头,满地都开始跑水了。望天田,望天吃饭。么老师四外看看,黑暗把山岭树木全吞没了,只留下雨点在地上弹出的声音,还有坡上岭下三五几个萤火虫样的亮斑。那是地头田边放着的马灯,一点点亮光,昏黄,如豆子般大,忽闪忽闪的,为黑夜增添着暖意。《春夜喜雨》中的么老师和么师娘,就在这种恶劣环境下,开始了犁田。犁头划过去翻过来。雨水夹着汗水往下掉,被水浆足了的泥土软和了许多,一脚踩上去,咕哧咕哧,柔柔的泥土从脚趾缝里探头探脑地冒出来,把整个脚粘住,人就像扎进了煮熟的糯米饭里,想拔脚出来,黏黏的泥土牵牵扯扯,像每期开学时娃娃们一个个排在桌前候着报名的眼神,心里就轻轻地痒,舒坦快活。么老师越踩越高兴,刚才咋像个娃娃收不住心气呢?这哪里是犁田,分明是在给学生们上课啊,于是,劳作的疲劳一扫而光,代之以神清气爽。《春夜喜雨》仿佛一幅图画,不仅充满生活情趣,而且给人美的艺术享受。

二、用语言作彩笔,为我们描绘了一幅幅色彩斑斓五彩缤纷的生活画卷。

“么老师娘提着马灯,牵着牛往山坡上爬,么老师肩驮犁头,手提月锄跟在后面。雨箭射得竹蓑衣啪啪地响,大水牛一晃一晃地用尾巴迎避着雨点,昨天晚上冬娃在酒席上手脚比画着就这神色。满天雨幕里,一唱一和的话语,一句接一句在坡上岭下穿来绕去,惹得谁家的水牛也叫了起来,哞——浑厚的声音传出老远,又远远折回来,引得昏黄如豆的灯光旁那一个个忙碌的身影停下来,手拄锄头四外眺望,天地还是一片漆黑,雨还在使劲地下,激起浓浓的泥土香和甜甜的雨水味,和一口唾沫使劲吞下去,全身的骨节都嘎嘎响。”(《春夜喜雨》)

“凤是只迷路的鸟,糊里糊涂栽进狗儿家。爹从炕下翻出五千元钱,狗儿就有了婆姨。回过神来的凤像那些外来女人一样闹腾,想跑。狗儿娘便每天堵着门。狗儿看水灵灵的凤成了灰头土脸的草鸡,就像在山上讨吃了几天羊奶子果,心里怪酸。倔着性子,和爹磨蹭了个把月,爹总算答应每天在做饭洗菜的水里,匀出半碗给凤。凤就用来漱口。狗儿也心疼那水,好好的水在口里转转便吐了,也不吞进肚里,可狗儿更怕凤跑,毕竟她是出门打工见过世面的人。”(《狗儿、凤和水》)

“新房建在东坡上,小青瓦的屋顶,雪白的墙壁,院墙外面有三棵比新房还要高出一大截的攀枝花树,满树怒放的红花,碗大碗大的,连点绿色也没有,把房屋也埋在一片火红里,满世界都是红红的,抓人眼球。门外坡下就是自己家的土地,站在门口就可以看见,那家家户户的房屋就像三三两两的羊羔趴在满沟的绿色中,随风摇曳,时隐时现,实在惹人喜欢。”(《好狗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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