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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打开艺术之门——浙江邵宝健论

邵宝健用《永远的门》打开了艺术之门,影响了千千万万读者。

邵宝健,男,1946年12月30日生,浙江省作协会员,国家二级作家。1978年发表作品,已在《小说界》等数百家报刊发表作品700多篇,200余万字,其中,100余篇被《作家文摘》等报刊转载,100余篇作品被《世界华文微型小说精选》等经典选本收录。著有《永远的门》、《收藏家的隐秘》、《复活的南天竹》、《绿鹦鹉》、《又是一个小阳春》等专著和长篇小说《结局》。30多次获全国大奖,部分作品被改拍、改编成影视短剧、广播剧和连环画。《永远的门》入选日本大学汉语教材和高校最新教材《比较大学语文》。2002年被中国作协创研部、文艺报、《小小说选刊》等部门授予“当代小小说风云人物榜·小小说星座”称号。

邵宝健小说的艺术特点非常显著,主要体现以下几方面。

一、擅长选择与使用道具,来展开故事情节,刻画人物形象,提升主题思想。《镜中人》男主人公肖遥通过望远镜观察对面美丽女孩沐浴而产生创作冲动与灵感,而女孩也通过望远镜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最后,肖遥事业与爱情双丰收。这里,望远镜这个道具选得好、选得妙。它不仅打开了他的艺术之窗,也打开了他的爱情之窗,幸福之窗,人生之窗。望远镜,仿佛他与她之间架起的一座桥梁。《心堡》中女主人公随意之中仍到男主人公背上的绒线团子,像一根飘带,将素昧平生的他和她连在一起。这个抛来的绣球,不仅打开了他的心锁,而且也打开了她尘封已久的心锁,使她重新开始寻找新的幸福生活。《红门》中的红门,既是一个道具(家中实有的门),又是一种象征(夕阳无限好)。《失偶的手套》中的舒飞奥,用一只失去的手套,套住了年轻貌美的姑娘殷紫花,演绎了一段爱情佳话。把绿鹦鹉作为道具堪称一绝。《绿鹦鹉》中刘思劲财大气粗,对老母也舍得花钱,特地用9000元买来一只绿鹦鹉,让其陪伴年迈的母亲。绿鹦鹉倒也称职,每天早中晚按时向刘母问好请安。刘母甚感欣慰,寂寞的日子就像有儿子在身边一样。一年后,刘母阖然长逝,而这只绿鹦鹉却不知去向。刘思劲半夜被“孩子,你好啊”的叫声惊醒,才发现了久违的绿鹦鹉。尽管绿鹦鹉早已放生,它仍然夜夜飞返刘宅,转达刘母生前对儿子的思念之情。刘思劲与绿鹦鹉相比,尚不如绿鹦鹉“尽孝”。因为,刘母离开人世时,刘思劲不在刘母身边,而绿鹦鹉却在。

尽管刘思劲经济上满足了刘母的需求,而精神上的慰藉却是靠一只通灵性的绿鹦鹉来完成的。因此,刘思劲还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孝子。当下,我国六十岁以上的老年人已超过总人口的10%,达一亿五千万左右。我国已步入老龄社会。老年问题不仅仅是家庭个人问题,更是社会问题。我们中华民族自古就有尊老传统。中国人历来把“孝”字看得很重,就是说一个人从小就要敬爱父母,长大了则要诚心诚意地尊养老人,使他们颐养天年。孟子说:“老吾老,以及人之老。”意思是说,尊爱自己的父母还不够,还要设身处地、由此及彼,尊爱所有的老人。这是尊老的最高境界。

我们都应该像母亲当年呵护我们那样,去呵护母亲,让母亲有一个良好的心境,安度晚年。俗话说“百孝不如一顺”,在“顺”的过程中,把话说到位,把事办到家。说到底,这也是一种“艺术”,需要晚辈足够的理解和耐心。小说通过绿鹦鹉这个道具揭示了一个非常沉重的社会问题:怎样才算真正的孝子?

河滨公寓29幢楼住着12户人家。虽近在咫尺,却鸡犬之声不闻,老死不相往来。302室的户主——著名的社会心理学家兼报刊专栏作家,以201室鄄幼薇和601室赵之藤名义,分别给对方写信,才最终改变这一尴尬状况。从此,整幢楼才像一大家子人一样,充满了欢声笑语。

俄罗斯著名诗人丘特切夫在一首诗中这样写到:不管命运的手如何沉重/不管人如何执迷于虚妄/不管皱纹怎样犁着前额/不管心里充满几多创伤/不管你在忍受怎样的残酷和忧患/但只要你碰到初春和煦的风/这一切岂不都随风飘去?

有人感叹:工作和生活中再大的困难不怕,就怕人际关系太难处,真正的朋友太难觅。

正因人本是孤独的,所以,人与人之间才需要沟通,需要理解,需要信任,需要关怀,需要友情。当我们拿花送给别人时,首先闻到花香的是我们自己;当我们抓起泥巴想抛向别人时,首先弄脏的也是我们自己的手。不要在你我是非中彼此磨擦,有些话语称起来不重,但稍一不慎,更会重重地压在别人心上。不要企望控制他人,但可以掌握自己。不要吝啬你的微笑,它可是化解怨恨的一剂良方。多一些和煦的风,人际关系就会变得更加和谐,生活就会变得更加美好,社会就会变得更加美丽。

《扇形台阶》中的这个道具,描写了血浓于水的兄弟情义,让人热泪盈眶,感动不已,产生了强烈的心灵冲击波。而《永远的门》则将道具运用发挥到了极致。人们在清理郑若奎遗物时意外发现:墙上分明有一扇红色的精巧的门,门拉手是黄铜的!一扇画在墙上永远的门!这是爱情之门,这是理想之门,这更是生命之门!小说与与其他小说不同之处在于:他将男女之间神圣的爱情,上升到哲学与生命的高度,上升到人性的高度,重新进行拷问与考量。在世俗压力和人自身心理作用下,男女之间的爱情宁愿沉默也不愿爆发。这种悲剧震撼了读者的心灵,净化了读者的灵魂,产生了永远的艺术感染力和魅力。门这个道具选得相当巧妙,堪称经典道具。同时,门又是象征。这个门到底象征什么?爱情?理想?生命?作家故意不点破表层具象与深层意蕴的内在联系,而把对小说主旨的解读与破译,交给读者,是十分高明的!

二,作家对色彩有着敏锐而独到的观察与体验。他仿佛一位丹青高手,用文字为我们描绘了一幅幅色彩斑斓的人间美景与图画。“日落之际的父子岭,被夕晖笼罩着;翠林含辉,紫气升腾,雾丝飘忽,百鸟亮翅归巢,雄沉磅礡,氤氲之气充塞苍冥。山下是一脉坦平的绿野,农舍簇簇,晚炊烟气缭绕;乡路蜿蜒,细如绸带。”(《红门》)“蔚蓝是天空的颜色,开阔,爽朗;淡紫是爱情的颜色,甜蜜而忠实;墨绿是草地的颜色,恬静,又富有生命力……”(《青春的色彩》)“他依窗而望,眼一亮。那斑驳老墙上,垂挂着一片碧绿的藤蔓。绿茸茸的叶子,肥硕而鲜嫩;藤蔓的初端,像无数屈起的小手尖儿,丝丝缕缕,缠缠绵绵。这绿色的藤蔓分明是老墙那头攀援而来的。”(《青春的藤蔓》)“一汪湖水,绿如蓝。没有风,没有一丝涟漪,没有水鸟,深不可测。左侧前沿的雪山开始融化了,有水流涌动;右侧是清淡似烟的远山,湖的大半个围,是茂密的树林。翠绿欲滴是一排有着高高尖顶的宝塔松。”(《蓝湖》)

三,热情讴歌与赞美普通老百姓身上所蕴藏着的崇高、正义、友爱、光明、温暖、深情、纯洁和善良等优秀品质。《十二年前的苹果》、《黑琴》、《蓝湖》、《寄存爱情》、《有一种火花很美丽》、《哥哥你大胆地往前走》、《对面的邻居》、《复活的南天竹》、《黄昏读信》、《退休之日》、《芳邻》、《季厚明和他的女邻居》、《画事》、《幸福一种》、《鲜花盛开的阳台》、《金翅鸟》等作品,集中体现了这种特色。

邵宝健不仅用艺术实践打开了艺术之门,而且也为从艺之人打开艺术之门提供了宝贵的经验。

(载中国作家网2010年2月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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