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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正在进行时——湖北邓耀华论

邓耀华,笔名山凤凰,1961年生于湖北襄阳,汉族,曾在党委办公室、政府办公室、保密局、文化体育局、旅游局等部门工作,现供职于湖北襄樊市襄城区政协。系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襄樊市作家协会理事,襄樊市民间文艺家协会副主席兼秘书长。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开始业余创作,尝试多种文体,最终定位于短篇小说和小小说创作,在《百花园》、《文学港》、《长江文艺》、《文艺生活》、《青年文学家》等数百家报刊发表各类作品近千篇,100多万字,有三十多篇小小说被编入多种集子,或被编入大学教材,或被改编成小品搬上舞台,获各种奖项十多次。小小说主要代表作有《本性》、《永远美好》、《要钱》等,著有小小说集《男人女人》、《你的心是正还是歪》、精短小说散文集《她比你先到》、《浪漫故事》和社会纪实文集《生活万花筒》。与人合作编著了小小说集《女人发动的战争》和旅游专著《襄樊旅游揽胜》、《襄樊山水》。分别被《小小说选刊》、《微型小说选刊》列为“当代小小说百家”和“当代微型小说百家”。

写微型小说,是邓耀华充实业余生活的一种方式。因此,他的小说往往有感而发,见解独特。

一、擅长在前后情节的反转中,展开故事情节,刻画人物形象,提升主题思想。入选《中国新文学大系1976-2000·微型小说卷》中的《女人》,集中体现了这种特点。女人20岁时,第一次与男人约会,男人要搂她,遭拒绝。男人说女人太封建。女人22岁时,第二次接受男人约会,男人要吻她,遭反抗。男人说女人太古板。女人24岁时,又一次接受男人约会。男人要往深处发展,她不答应。男人说她没女人味。女人26时,最后一次与男人约会,把身子交给了男人。得到女人的男人,却无端怀疑女人的过去。女人气愤不已,打了男人一耳光。就这样,小说通过前后情节的反转,把恋爱过程中女人进退二难的尴尬处境,揭示得淋漓尽致。女人在与男人接触时,坚持操守与道德底线,反而被认为太封建,太古板,太没女人味。而一旦突破女人的心理防线,轻易而举占有女人后,却对女人的贞节发出质疑。恋爱过程中的女人,面对男人的凌厉攻势,显得左右为难,处境十分尴尬,既让人同情,又令人深思。对于女人来说,坚持就是胜利。假如小说中的女人,第四次约会时,不轻易失身,就不会上当受骗。只要坚持,她一定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对于男人来说,不光想到占有女人的身体,更要想到如何占有女人的心。只有在女人心中站稳了脚跟,女人才会投入你的怀抱,成为自己真正的红颜知己,相濡以沫,白头偕老。

二、善于运用道具展示矛盾冲突,达到出奇制胜的艺术效果。《微型小说选刊》原主编郑允钦说过一句十分精彩的话:“微型小说是出奇制胜的艺术。”不过,如何出奇制胜,则八仙过海,各显神通。道具,成为邓耀华出奇制胜的法宝。《栽在鹦鹉嘴上的偷情女人》中,雅琴被地产商阿毛包二奶。漂亮而又风骚的雅琴终于受不了心理和生理的双重寂寞,而与负责监视她的阿翔上了床。事情败露的原因几乎让人难以置信:是一只鹦鹉录下了她的话并告知阿毛:“不嘛,我还要,我们再来一次嘛!”《一枝一叶总关情》中的一把砍刀,原以为是犯罪嫌疑人作案时留下的工具,殊不知是死者图谋不轨时发生的意外事件。让人不得不发出感慨:“为了一个情字,怎的了得。”十几个已婚男人,在情人节夜晚不陪妻子,却到公园寻花问柳,结果遭到奚落。《玫瑰之约》中的男人们手中的玫瑰,向吃里扒外的男人们发出了无声地抗议!兄妹二人是出名的孝子孝女,却要给父亲送二奶,幷且母亲也同意了。小说结尾,读者才恍然大悟:这个二奶是纸糊的。纸糊的二奶作为道具,寓意深刻,令人沉思。明星的虚假广告,不仅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的母亲。《明星的口服液》中的口服液作为道具,具有辛辣的讽刺效果。《你有房子》中的道具,令人拍案叫好:心房。《你的心是正是歪》中的测心石,据说能测出人的心是正是歪,引得无数人顶礼膜拜。这个测心石,即道具,真有那么神奇的作用吗?小说留给人们无尽的思索。

三、细节描写十分传神。《你把娘当成什么伺候着》中,父亲终于憋足最后一口气,说道:“你要……把你娘……当成……你女儿……”父亲的话没有说完,就一头歪去了。这个细节描写与《儒林外史》中严监生临终伸出二指头,有异曲同工之妙。当今社会,独生子女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含在嘴里怕化了,背在身上怕摔了。而与此截然相反的,是不赡养老人甚至虐待老人的现象呈愈演愈烈之势。正因为如此,弥留之际的父亲才让儿子像对待女儿一样对待母亲。可惜,父亲的话没说完,就含泪告别人世。但是,小说的批判锋芒却由此更加凸现。刑警高小峰忍受亲离友别的极大痛苦,卧底摸清了情况,为破案立了头功。可是,在最后抓捕毒犯时却受了重伤。他在脱离生命危险后说的话,让人泪流满面:“我此时最想给我过去的女友说一句话,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解释。可是,我现在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这一句话,使他变得无比高大起来。尽管他失去了女友,却得到更多的东西。狗咬狗不是新闻,但村里的狗小花咬乡里的狗小黑却引发了一系列可笑又可悲的故事:村长在乡里会议上亲自作深刻检讨;村里赔偿二千元;小花被五花大绑在树上,让小黑狠狠地撕咬了一顿。《你以为你是谁》中,通过村里的狗咬乡里的狗这个精彩传神的细节描写,揭示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给社会带来的恶劣影响,触目惊心,振聋发聩。王局长开会发言时嘴里发出的声音,一会儿是赵主任的,一会儿张秘书的,一会儿是李秘书的。《变声》中的这个细节描写,不仅写出了官僚主义的形,更写出了官僚主义的魂,令人击掌叫好。小黄狗将救援人员给它的面包和矿泉水,全给了五六岁的小女孩。它不仅朝救援人员汪汪汪地叫,而且死死地咬住裤脚不放,终于解救了小主人,自己却血流枯竭而死。这些充满感情的细节描写,让我们对人类最珍贵的朋友—小黄狗,表示深深地敬意。

邓耀华在其微型小说集《男人女人》后记中写道:“因受现实生活的影响较深,我的小小说大都是近距离的,直观的,取材于正在进行时。因此,可以说作品与现实贴得很近,处处可见时代的痕迹。”

读他的小说,的确如他所言。

期待邓耀华的正在进行时,越写越精彩。

(载中国作家网2010年6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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