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一个大借户。

天启四年的年底，严树的金融事业终于开张，名字定为大家银行，通过广泛的宣传以后，开始吸收存款额，融会资本，并向外公布了自己的贷款计划和条件，总之，凡是正常的商业，工业，农业，和政府的行为，都可以和银行签定契约，进行合作。

这天中午，天寒地冻，一艘精致的小木船在明镜似的湖面上静悄悄地飘荡。阳光无力地长长地斜照着，把船帆染成一片娇嫩的金黄。

木船上，一个身穿貂裘头戴金银翡翠的贵妇人安祥地坐在船头的椅子上，静静地眺望着远处。她的目光有些忧郁。

又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调皮地用长长的木杆儿敲打着薄薄的冰面，使之发出破裂的轻微的响声。“真好玩！”

“好玩？你呀，你都成大姑娘了，怎么还是光知道玩？”

贵夫人神情黯然地收回了目光，慈爱地盯着她已经发育得身大袖长的身材，若有所思。

“娘，您又怎么了？”姑娘哧哧地笑着，把木杆在水里晃着：“你看我能不能钓上来鱼儿？”

“能吧！”

“那好，我开始钓了，你别打扰我了！”姑娘白璧无瑕的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开始整理船底预备的东西。

一个很美的姑娘，正是青春年少，黑亮的头发缠绕着各种形状，穿插着精美的银饰，显得那样得体，越发衬托者她艳丽非凡，光彩照人。好象因为有了她，天更加地蓝，云更加地白，湖水也更加地清。

阳光在湖面上肆无忌惮地照耀着，泛滥成耀眼的金黄色和银白色，刺得人眼睛都有些疼痛。

“紫烟？”贵夫人叫道。

“怎么了？”

“你也老大不小了，为娘的还不知道皇上心里是怎么想的，要是他能不嫉恨我，还想着你是他的妹妹的话，他会很快给你作主许配人家的。”

“娘，我正在钓鱼！你不要说闲话！”小姑娘嗔怪道，说着这话儿，她的脸已经红了。

贵夫人在心里叹息着，这丫头已经情窦初开了！

“可是，你应该钓的是金龟婿啊。”贵夫人一阵心酸。

“娘！你胡说什么！你再说我就不理你了！”小姑娘有些厌烦地高叫一声，然后有些忐忑不安地拉动着那根鱼线。尽管上面明显的没有任何动静。

“娘一定为你求情的，不能为了我李选侍的一时贪念把你的一生给这么毁了！”

映着青凉的阳光，同样美丽惊人的贵夫人轻轻抹了一下眼角。

一个宫女模样的人迅速走上了船头，对着美丽而凄凉的贵夫人耳语了几句。

贵夫人面上一喜，点点头。“谢谢你了，在这宫中，也只有你王女官还能念及旧情！”

“李娘娘，您待我不薄啊，我怎么能背信弃义呢？”

“好，谢谢了！你在我心里，已经不是什么宫女，我也不是什么娘娘，我们应该是姐妹才对！”

“是，娘娘！哦，不对！娘娘，”

“说什么呢？”小姑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其实她很紧张。

“紫烟啊，我们在商量着，怎样才能见到皇上，然后呢，向他求情！可惜，自从为娘的被撵出乾清宫以后，皇上是再也不愿意见我了。”贵夫人触动了心事，眼泪哗哗哗地从眼角汹涌而出。

“娘！看你！”小姑娘丢了钓线，跑来她娘的跟前：“皇帝哥哥不是忙着吗？娘见他又没有什么事情！”

说着，紫烟就给她娘擦泪：“娘，你才三十七岁，再哭就把脸哭丑了，成老太婆了！”

李娘娘被她一说，慌忙揉着眼睛，不敢再哭了。嘴上却犟着：“美了丑了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是一点儿盼头也没有了。我对皇上那么尽心尽力，他还是不肯封我为太后，不仅如此，还这样嫉恨我，真是没有天理啊。”

“娘。你别说了！”

王女官这时候赶紧说道：“今天是件高兴的事，我们何必太伤心？一会儿还要见李永贞公公呢！要是叫别人见了，说不定又会造出什么冤枉诽谤的祸事来呢！”

“是啦！”李娘娘立即清醒过来，马上就作出笑脸：“那好，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可是，娘娘，皇上要到午后才能来呢！”

“我们也要等！”

大明宫城的湖泊里，一叶小舟在镜子一样明亮的湖面上静静地停留着，期待着什么。

到了午后，很久很久，终于见到曲曲弯弯的湖边长廊上急匆匆地走来三个人，他们都穿着宫内男子的服装，脚步轻快，动作敏捷，低着头，好象很谨慎小心的样子，一个人手里把着一把白色的线条长长的拂尘。

“娘娘，王公公来了！”王女官兴奋地压抑着，在李娘娘的身边提醒道。

李娘娘双手合什，悄悄地对着苍天感谢着什么。

可是，当那三个太监到了跟前以后，她们两个才突然地失望起来。

“小的李永贞给您娘娘磕头。”为首的太监有些傲慢地作着姿势。

“好了，起来吧，李公公，您辛苦了！”

李娘娘有些讨好地说道。

“不辛苦！为了主子的事就是再辛苦也是该的！”李永贞把船上的三人扫视了一遍，有些生硬地说：“娘娘，皇上今天又不能来东湖玩了，他正忙着给刘贵妃做家具呢。”

李娘娘一下子充满了绝望，“是么？哀家本来也没有指望呢。”

李永贞瘦瘦的身材，眼睛有些肿，面色黑暗，鼻子有些尖，看起来很不起眼，但是，他却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之一，也是目前权势炙手可热的魏忠贤的心腹，魏本人并不识字，全靠着李永贞来“批阅”大臣们上给皇帝的奏章，并做出对自己有利的指示的，一句话，他是魏的眼睛和耳目。

“不过，”李永贞有些同情地看了看依然娇艳可人的李娘娘一眼：“李娘娘，哦，我确切地说应该叫您李太妃，看来，皇上这儿是走不通了，咱家这儿又不敢当家，奴才以为，您还是找奉贤夫人的门路好一些。”

“奉贤夫人？客氏？印月？哦，我知道了。”

“这就好，奴才也算是对得起太妃的千两银子啦！好，太妃安详，奴才这就回去伺候皇上和刘贵妃，告辞了！”李永贞毫不留情地说完，扭头就走，他的两个跟班儿小太监急忙跟着，一左一右地搀扶着他。

看着他们的身影完全消逝，李娘娘才爆发出一阵难以遏制的呜咽声。

“娘娘！太妃！？您要注意身体啊！”王女官垂着眼泪，劝慰着。

船头的小姑娘早已停下，来到她娘的身边：“娘，您求他们做什么？”

“还不是为了我这苦命的儿？”

李娘娘一把抱住紫烟，母女二人相依着，泪流满面。

王女官叹息了一会儿，突然激动起来：“娘娘，我们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李娘娘一下子抓住王女官的胳膊：“快说！快说啊！”

“我们可以用钱来买通奉贤夫人啊，”

“买通她？”

“是！”

“可是，”李娘娘为难地说：“我们还有钱儿么？没有了！自从我入住冷宫，皇上没有制裁我已经相当不错了！我的月饷只有二百两，除了赏赐手下和买一些必要的东西，已经所无几了！大前天给李永贞凑了一千五百两，已经是掏空了家底！现在要做事的话，我们只能把首饰给其他的几个娘娘和太妃们换一些钱了。”

“是啊，得有钱，谁都知道客氏是个见钱眼开的家伙！只要有了钱儿，她什么都能答应！”

“你看需要多少？”

“咋着也得五千两吧？”

“好！哦，你看我的首饰在外面能卖多少？”

“娘娘，它们也不值得多少了，您的连带公主的，连带小人们的，顶多三千吧？”

“那？还是不行呀！”李娘娘泄气了。

“别急！咱可以向一些朝官们借呀！咋着他们也得给娘娘一些面子啊。”

“不行！为了我逼迫皇上封太后的事情，我可把东林党人得罪完了，他们恨不得我立刻就死了呢！”

“那魏公公一边的人呢？”

“他哪里将我这大行皇帝的寡妇放在眼里？要是有一点儿心思的话，我还用求着他的那个野女人。。。。。。？”

“那怎么办？”

“没有办法啊。”

“嘿，娘娘，我又有办法了！”

“怎么？你快说啊！”

“娘娘，我这次和李公公一起到外城采买物品，发现了一家奇怪的商人，他们的店铺叫紫气东来阁，里面不买卖东西，却只收银子出银子，你说奇不奇？”

“哦？这倒奇了！”

李娘娘和紫烟两人都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她们在宫中闷得慌，能听到外间的新鲜事儿，都高兴得不得了。

“当时李公公也好奇，就带我们在那里转悠着看，还和那里的商人交谈了很久，他们是一家什么银行，名字叫大家！对，是大家！谁家要用银子的话，可以到那里借，借了以后可以再还。”

“真的？有这样的事情？”

“是啊，娘娘，我们能不能向他们先借一些？”

“要能当然好！可是，我们又不能出去！”

“我能！李娘娘，我现在经常跟着公公们往外面采买东西，比以前自由多了，娘娘，要不我就代你去借，行不行？”

“好！可是，人家凭什么借给我们？”

“娘娘，您忘记了？您老人家手里不是有前朝皇帝给您留下的封妃时的玉牒吗？我可以拿它做担保！”

李娘娘高兴地拉住王女官的手：“那就太谢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