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树紧张起来,因为,凭着听觉的敏锐,他知道,宫廷里的大魔头,明朝第一凶狠的宦官,客氏的老情人魏忠贤来了!
怎么偏偏这么巧?
外面继续说着话,好象是两个宫女在阻挠着魏忠贤,而魏忠贤显然已经被激怒了。
严树赶紧伏在客氏的耳边对她说了。
客氏侧着耳朵一听,微微有些紧张,随即眼睛一转,抿嘴笑,用手指在严树的前额上一点:“谁叫你这小猫要偷腥呢?我看还是叫魏公公把你抓了去阉了,然后就能天天地陪本夫人了!”
严树说:“笑话!奉贤夫人,你是过河拆桥呀?”
客氏跳起来,在严树的脸上巴地亲了一口,然后呼地一声从床上跃起,示意严树给她穿上衣服。然后,虚虚地掩护了一下,就手拉着胸前的衣领出去了。
严树见她的眼神,立刻会意,躲避到床的边上那座刺绣着锦鸡合huan图的屏风后面。
咣!严树听到一个清脆的什么瓷器漂亮的摔在坚硬的石板上的声音。
“外面是哪里来的野人?竟然敢在老娘的地头上撒野?来人啊,把他给我绑了送锦衣卫去!”
是客氏在大声地咆哮。
女人不愧是变化最快的生物。刚才还是情谊绵绵,温柔万端呢。
“印月!你在里面?”
是魏忠贤的声音。有些愤怒,又有些尴尬。
“是啊,我还没有死!”客氏蛮不讲理地吼道。
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严树低声地嘀咕道。
魏忠贤有些讨好地说道:“印月,今天怎么没见你在金华轩赏花儿?”
“赏个鬼!”
“喂,印月,嘿嘿。”说着,魏忠贤的声音往里面来了。似乎是往客氏身边走去。
“滚!”又听一声瓷器摔碎的声音。接着,就听到魏忠贤唉呀一声,似乎有些吃痛。
“印月,你今天怎么了?”
魏忠贤继续晕菜,可是,竟然没有发火儿。
真是个好脾气的主儿啊。
“印月是你叫的吗?”客氏刁难道:“我是皇上的奶娘,堂堂大明朝的正一品奉贤夫人,天下独一无二,你是什么?一个不人不鬼的老奴才!去,一边去!别在这儿妨碍老娘睡觉!”
“好!我这就去!”等了好久,才听魏忠贤郁闷地哼了一声,悻悻地去了。
严树正在闭目沉思,耳朵上一个蚊子咬来,客氏满面春风地笑着,得意忘形地在严树脸上亲了一个,又倒在他的怀里:“是那个老太监捣乱!呸!老娘,哦,不,我印月最烦他啦!嘻嘻,廉树,你真好!”
严树把她揽住,说:“夫人,下官赶紧要走,免得坏了您的名声,就是在皇上的面子上也很不好看!”
客氏笑道:“还没吃饱就要踢碗呢?呵呵,你这爱死人的小冤家!今天可把我客印月的魂魄都给折腾飞了!”
严树再次请求:“夫人,这魏公公是目前宫廷里最有权势的,下官岂能跟他争执什么长短?恐怕下官的性命顷刻之间就会毁在他的手上呢!”
客印月一听,说:“没事!来,我给你一个腰牌,有了他,任是谁也不敢随便地动你!”
“什么腰牌?”
客氏返回身在床头上摸索了一阵,拿来一个方方正正的龙头金牌,“这是皇上给我的,随便宫人都知道它的厉害!那魏老奴更不用说了。”
严树道:“夫人,今天之事恐怕已经泄露,因为,魏公公在宫廷之中耳目众多,说不定在你的使女中间就有他的人呢,所以,他一定会迁怒于我,夫人,他要真想动我的话,还在乎这一件龙头腰牌吗?”
“有理!”
“依魏公公的脾气,他岂能咽下这一口气?俗话说得好,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是最最不能容忍的。”严树观察她的脸庞,装做恐惧地说。
客氏认真地看了看严树,低下了头,开始思索。然后,说:“不错,这魏太监最是心眼小,他肯定使坏,不过,我哪里是他的妻?他一个太监呀?”
严树看着她不吭声。
客氏终于笑了:“廉树,从今天起,我奉贤夫人就永远是你的人啦,他别的什么人永远别再想沾沾我客印月的一根小指头啦!喂,廉树,我的小心肝宝贝,你信么?”
严树见她的神色,当然信了。一个久居宫中,只能靠一个太监的虚幻感情来慰籍的女人,一下子遭遇了真正的男子汉,哪里能不****焚烧,生死与共?
“我信。”
“好,只要你能永远对我客印月好,我客印月就依靠着你了。”
严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夫人,现在还是赶紧想想怎样对付魏忠贤的那个老太监吧,听说您和他是在皇上面前亲自允许的对食,要是他到皇上那儿告状的话,事情还真不好办!”
客印月眨巴着眼睛:“廉树,你小子不错啊,美色当前还能脑子不乱,将来一定是个有出息厉害的主儿!好,我知道了,现在就想个法子,以保证你的安全!”
“好。”
“嗯,你不是内团营的指挥使吗?你的兵呢?”
“我还没有带啊。”
客印月开始皱眉。在屋子里左右为难地转着,突然,她灵机一动,拍手大笑。
“夫人,你有了什么主意?”
客印月眼睁睁地看着严树,笑了笑又陷入困境,好象左右为难,真的决定不了。
“喂,廉树,你能不能发个誓言,以后都听我的话,随叫随到?”
“好!”
“那好,就是你有了妻室也不能把我忘记了!”
“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嘛!夫人,你将来就是讨厌我了,我还要磨蹭着要来呢。”
“去!说你的好嘴!”客氏想了想,就附在严树的耳边,低低地说了几句。
严树大惊。
“夫人,这能行吗?”
客氏道:“嘿嘿,什么行不行的,还是她来求着我呢,可惜,我还不是太喜欢她,一直压着没有在皇上面前提到,今天,为了给你弄件护身符,也为了她那些银子的孝敬,本夫人就这样作主了!”
严树要走。客氏舍不得,坚持不允,于是,她轻轻地拍了三声巴掌。
不久,就见宫殿外面神奇地冒出了十名手执兵刃的太监,他们一起向客氏鞠躬致意:“夫人,请示下!”
客氏一只手捏住严树的胳膊,一只手指着太监们:“知道吗,他就是皇上才任命的大内团营都指挥使,可是,他还没有亲信人,喂,你们现在就归他管辖了,记住,你们要千万保护他的安全,要是他少了一根指头一根汗毛的话,你们就别活着回来见我了!”
“是,夫人!”
“还有,你们跟着他好好干,他会提拔你们的,还有,你们拨出一半人来跟着他!”
严树一问之下才知道,这客氏在宫中居然率领着三百名净军的卫队!
大明朝真是乱啊。
还不是一般地乱。
严树说:“多谢夫人,下官这就去了,先见见皇上,然后,得了兵权和信符就好说多了。”
客氏把手一挥,让那些太监下去了,然后一把抱住严树,嘤嘤地哭了起来。
“夫人?”
“今天就在小月儿这儿用膳吧!夜里天寒,好生地寂寞。。。。。。还有,明天我就叫她们来见你,怎么。你就不先谢谢媒人啊?”
“是啦!”
严树叹一口气,搂住了这个妖女,又把她扔到`了床上。
折起身的客印月充满yu望地期待着严树,喃喃地说:“小冤家,你真能耐!把我扔得魂儿都飞啦,小月儿喜欢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