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正是如今大辽声威最盛的一代名将萧达凛,正是继承耶律斜轸之后,有战神美誉的辽国驸马现任殿前都检点,总领御林军,拱卫上京重地,捍卫皇家威仪。
本来这里发生械斗,虽然是他御林军一支队伍与宋朝来使发生摩擦,但还不至于惊动他这样的大人物,但是随着来人不断的禀告,知道宋朝有个年轻人居然与这个大辽有名的第一大力士耶律查剌战了个旗鼓相当,这让他觉得非常有意思。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对现状极度的不满意,终日把酒当歌依红偎翠,他已经觉得腻烦了,此刻的他只觉得非常的清闲,整天的无所事事快要把他给憋疯了。他是什么人,乃是大辽国人人尽知的战神,却不能在战场上扬大辽国威,而是整日局促在上京,让他大为恼火,觉得英雄无用武之地,武人若是不能战死沙场,而是终日流连歌舞升平,实在是天底下最窝囊的事情。正是因为这两点,他才立马清点人马,带着队伍浩浩荡荡的想去瞻仰一下这位了不得的大宋青年俊彦。
都说人倒霉喝凉水都会塞牙缝,这话恐怕说的正是这位爷了,只是闲着无聊准备来瞧下热闹的,哪知道热闹还没看成,就被别人当成热闹给看了,真正是看风景的人也是别人眼中的风景,气的这位驸马战神脸色铁青,一言不发的看着正拍马前来的护卫太保耶律查剌,看的是耶律查剌头皮一阵的发麻。别人不知道,他却比所有人都清楚的很,这位爷可不是一个好伺候的主,虽然对谁都是一副笑呵呵的菩萨脸孔,可是真要发起飙来,那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能接的了的。以前,他的老上级殿前副都检点萧十三就曾经被眼前的这位爷好好的调教过这么一回。
那是萧十三刚任殿前副都检点的时候,那时候萧十三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依仗自己也是萧氏嫡出,对自己这位堂哥是老大的不服气,萧十三也自认是熟知阵战之人,论到排兵布阵也是颇为自负,可惜一直被自己这个堂哥压了一头。从小到大,什么风头都被自己这个堂哥给占了个一干二净,到自己的时候就是捡点残羹冷炙也总觉得是在看别人的脸色,自小的心结岂是那么容易就解的开的,现在又好死不死的给自己这个堂哥当了副手,心中就整天觉得比吃了苍蝇还要恶心,看着以前一向意气风发的堂哥早就没了当年的神勇,现在见到谁都是乐呵呵的,这让他心中更是觉得郁闷,觉得自己的堂哥已经早没了当初的锐气,于是越发起了一争长短的心了。
萧十三的挑衅行为在当初耶律查剌等人眼中觉得是十分的过火了,可是就是萧十三的这种过火,才让耶律查剌一干人等越发敬佩萧十三的英雄气概,毕竟敢于与堂堂战神一争朝夕的人可不多见,在大辽这个事事推崇英雄的国度,耶律查剌这一班心高气傲的人马才死心塌地的跟了萧十三。
虽然萧十三事事都针对萧达凛,但是萧达凛却并不计较什么,他心中早将自己奉献给了战场,现在不能上战场了,就如同一个没了灵魂般的行尸走肉,整天活的是昏昏厄厄,哪里有什么心情与这个从小就一直对自己不服气的堂弟计较那么多,大多呵呵一笑,不予理会。
事情远没有萧达凛想的那么简单,你虽然存了息事宁人的心,可那也要看对方肯不肯放过你才行呀。萧十三显然并没打算就此放过他,天天逼着与自己讨教阵战功夫,也许是被逼得烦了,终于勉为其难决定给自己这个闹的越来越不像话的堂弟一个小小的教训,于是两人各领一军,开始了两人之间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交手。
对于这次真正意义上的交手,也许对萧达凛来说并不意味着什么,权当游戏罢了,可是这个意义对萧十三来说,却要沉重的多,他要用这一战的胜利来证明自己并不比萧达凛差。
现实并不以人的意志来转移,在萧十三的苦苦纠缠下,两人交手十三场,可惜萧十三居然没有胜利哪怕是一场。这完全是对自己自信心无情的打击,原以为自己并不比堂哥差,可是残酷的结果却是自己就是拍马也难以及上自己堂哥的万一。萧十三勃然大怒,居然将最后一场比赛的五百士兵每人责打一百军棍,其中更有三人在刑罚中被活活的打死。
都说龙有逆鳞,触之必死,人何尝不是,常说泥人还有三分土性,何况他萧达凛,乃是真正意义上的天之骄子,自己最在乎的就是士兵的安危,自己自从第一次领兵作战起,莫不是视自己帐下儿郎如手足,最看不得的就是随意鞭打士兵的行为,萧十三这次是真正的激怒了萧达凛。
耶律查剌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当时只见这位都捡点大人面沉似水,单枪匹马前来责问,全身散发出历经阵战的肃杀之气,整个人不怒自威,一向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自己,居然连反抗的心都生不起来,眼睁睁的看着这位大人将萧十三如同伶小鸡般的抛于校场之中,亲自执行仗责,整整一百军棍,将萧十三打的一个半死,期间没有半个人敢滋一声,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吐一下。当执刑完毕,整个校场之上传来士兵发自内心的拥护之声,那个时候他才明白,原来战神的威严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挑战的。
耶律查剌不禁小腿肚子都在打颤,眼前的都检点大人依然是那么一副面沉似水的表情,可那种肃杀之气可明明白白的告诉着所有人,他都检点大人现在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刚刚还不可一世的耶律查剌此刻可是如乖宝宝一般的毕恭毕敬的站在萧达凛面前,连马都不敢上,点头哈腰恭声道:“护卫太保耶律查剌恭迎殿前都捡点大人。”
“耶律查剌,你给本官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人,下官今日奉副都检点大人之命,西郊暂时被列为禁地,翌日皇帝陛下将前往前方猛虎林狩猎,禁止所有人等前行,以免惊驾。”
“说重点。”
看到满脸不善的都捡点大人,耶律查剌只得小心应答道:
“正在此时,有一群宋猪不顾劝阻,与我方发生冲突,正打斗间,不知道那个宋猪发了什么疯,投掷出手中长枪,惊了大人的大驾。”
说到这里耶律查剌两颊的汗水都不直觉的流了下来,只等着这位大人如何发落了。
等了半响,对面居然没有半点声响,心中暗自惊疑,强忍住惧意,悄悄抬头,只见这位大人只是紧紧的握住手中的长枪,似乎在思索什么却不发一言。
正在耶律查剌奇怪间,
“耶律查剌,你将投枪之人带来,我要见见此人。”
“是,下官领命。”
杨文广一脸倨傲的来到萧达凛面前:
“不知大人唤我前来有何指教。”
耶律查剌一声大喝:“狂妄小子,见到我们都捡点大人还不跪下。”
杨文广满面不屑:“拜天拜地跪君父,你们的都捡点与我何干!”
耶律查剌现在正琢磨如何在萧达凛面前好好表现,以期能逃过一劫,所以虽然他很忌惮杨文广那一枪的威力,但面对如此好机会他仍不愿意放过:
“好小子,莫以为临了射了一枪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今天爷就让你知道什么叫尊卑有别,你们宋猪能够拜拜我们都捡点大人那是你们上辈子修来的福气,看你还敢不敢不识抬举。”
耶律查剌正摩拳擦掌准备教训一下杨文广的时候,萧达凛突兀道:
“你姓杨,那一枪乃是杨家的夺命枪!”
杨文广诧异的看了眼萧达凛,能知道他们家夺命枪的无疑都是边境之上多年鏖战的宿将,唯有在战场上与他们杨家真正争过雌雄的人才知道杨家的夺命枪的名头,而这个人不仅知道其名,还能仅仅只是看了那枪的威势就能一眼看穿,杨文广立刻开始重视眼前之人起来。
“这人肯定与我们杨家多次交手。”杨文广暗自揣测着,只是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位到底是谁,仔细搜寻着脑海里祖母给他讲述的大辽众多名将,能与他们杨家在战场上旗鼓相当的对手也并不是很多,心中隐隐约约的觉得此人应该就是奶奶口中经常给他讲的一个人,可是传言不是说此人已经死了么?他大为疑惑的打量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