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洲大军营帐内一片哗然,国主脚下跪满了一大帮文臣武将,前线斥候每隔半柱香的功夫就进帐汇报一次战况,赵极的心情也随着前线战事的衰败越来越急噪。
中书舍人王直正死抱着赵极的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死劝:“王上,前方战事堪忧,通洲岸线恐难保全,王上,您不能置自身于万险之境啊,王上。”
一众大臣见势如此,也纷纷跪倒苦劝,高呼国不可一日无君,请王上回晋安襄避。
赵极重重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凄然,口中诺诺无语,转身看了看满地的臣子,沉声道:“罢了,去把周将军召回来吧,下令长江岸线密集防守,但愿能躲过此劫吧,班师回朝!”
一众大臣默默起身,尾随着国主赵极出了营帐大门,望望远处平静的江岸,俱是潸然泪下,恐怕明日这片疆域就不再属于大楚了!
“报……”远处斥候飞奔而来,一下跪倒在赵极身前,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王上,您看那儿。”说着伸手指向西南角的天空。
赵极和众大臣纷纷仰头向上望去,只见得一团黑影快速向着江心移动,慢慢的这团黑影越来越近,定眼看去,原来是一个个小白点,约莫有百十来个。
“这是什么?是飞鸟吗?”大臣们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这不像是飞鸟啊,哪有鸟飞得如此之快的?”
黑影逐渐逼近江心,缓缓下沉,此刻的交战双方俱是一片慌乱,惊呼声,喊叫声和战马的嘶鸣声充斥着江面,不少的兵士吓得呆楞在原地,手脚簌簌发抖,更有甚者,一些兵士对着天空虔诚的顶礼膜拜,口中念念有词,就是做梦也梦不到空中有这么个怪物存在,显然是以为神佛降临了。
楚军主帅周克也是满脸惊诧的盯着头顶这个怪物,白色厚织帆布圈成一个巨大的气囊,气囊下面用八根皮带吊了个四张八仙桌大小的竹篮,竹篮中站着两名兵士,其中一名在不断的往硕大的火炉中添加木炭,火炉周围整齐的堆放着十几枚炮弹。
这难道就是孟都统前日所说的奇淫技巧?这真是闻所未闻,惊世骇俗啊,谁能想到人也能飞到天上去!
“轰、轰、轰……”一阵巨响打破了周克的沉思,抬头望去,那梁军的战船上,已是火光冲天,到处一片狼籍,不时有缺手短腿的兵士被炮弹抛下战船,从那上面的巨大竹篮中不断的投下空心炮弹,炸得江面是巨浪翻涌,梁军的舰队仿佛待宰的羔羊,眼睁睁的看着一艘艘战船被炸沉,却没有任何还击的办法。
梁如海此时嘴唇已经咬出了血,双眼向着头顶的庞然大物快要喷出火来,正是因为它的出现,使得原本稳赢的局面霎时间急转直下,他一把拽过炮台前的兵士,对着上方猛轰一炮,无奈连竹篮的边都没碰到,炮弹直接落入江中,翻起了巨大的浪花。
这仗可怎么打啊,梁如海颓然坐到了甲板上,双手抱着脑袋,竟不敢往上看去。林远娇一把拖起梁如海,冲着他大声吼道:“梁将军,快下令撤军啊,在这唉声叹气顶个什么用!”
梁如海晃了晃震得发涨的脑袋,起身向旗手下达了撤退的号令,表情茫然的看着所剩无几的战船,眼中忍不住落下泪来,谁能想到气势如虹的精锐舰队会败得如此狼狈呢?!
见到梁军慌然溃退,楚军战船上发出潮涌般的欢呼声,一些不明所以的兵士叩在甲板上长跪不起,感谢神佛派出天兵天将击败了敌军。
水师提督周克收起心中的狂喜,果断下令舰队乘胜追击,一举歼灭敌军,众兵士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拼命的摇着手中的浆撸,一点点咬上梁军战船。
又是一阵冲天的火光,残余的几艘梁军战船在数发火炮的连续攻击下纷纷溃沉,梁军主将梁如海此刻已是心如死水,再无逃生的勇气,猛然拔出腰中的佩剑,朝颈上挥去,一片血光四溅,庞大的身躯轰然倒下。
林远娇看着跟随自己多年征战的众骑兵,死的死,伤的伤,心中痛如刀绞,正木然间,猛见得身旁的梁如海挥剑自刎,正要上前阻拦,耳边一阵呼啸的火炮声,紧随着剧烈的颤动,顿时失去了知觉……
此刻的江面上一片瘆人的惨红,横七竖八的死尸横陈在战船的遗骸周围,说不出的悲凉,竹篮上的孟天示意随身的兵士将帆布徐徐降下,滑翔在江面上,作为从没经历过如此惨烈的战争场面的现代人,孟天的第一感觉就是想吐,吐得胆汁都快出来了。
天地间静谧得有些怪异,得胜而归的楚军已渐渐远去,击沉的战船甲板上火苗还在劈啪作响,应和着江浪的潮涌声,呜咽着这乱世的悲歌。孟天强忍着胃部的不适,示意兵士加大热气,让气球上升,突然不远处传来几声轻微的呻吟,难道还有活口?孟天赶忙循声飘去,见下沉的楼船甲板上躺着个红衣女将,头发零散的盖在脸上,腹部在不停的渗着血水,显然是被炮弹的余波震伤,所幸连爆炸点较远,才勉强没有丧命。
孟天降到甲板上,横手抱起女将,快速的跳到竹篮中,缓缓升空,伸手捋开盖着脸颊的头发,低头看去,好一副俊俏的面容,修长的瓜子脸上秀气的鼻梁挺挺翘起,小麦色的皮肤因为伤痛变得惨白,嘴唇龟裂开了不少道口子,孟天伸手探了探鼻息,已变得微弱,内伤定然不轻,忙撕下外衫的一角,紧紧缠住女将腹部的伤口,催促着兵士快速回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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