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时间的中午时分，飞艇在另外一座空港降落了，经过一夜的飞行，穆宇尘已经跨越了将近半个地球。
按照穆宇尘所在城市的时间现在应该是天刚亮才对，而这儿已经是艳阳高照的下午了。
刺眼的阳光透过布满灰尘的空港玻璃射进大厅，穆宇尘迎着阳光伸了个懒腰，“好困啊。”
这儿是一个比较古老的小城市，小到只是飞艇的一个中间站，和穆宇尘所住的联邦样板化新城不一样，这座城市随处都能看到历史的痕迹。
平坦的水泥道路上布满了细小的裂痕，道路两旁大多是不到50层的低矮楼房和稀稀落落的古老大树，还有满地垃圾、残破落后的第一代联邦空港。
刚从空港里出来，首先进入眼帘的是一幅爬满铁锈的巨大广告牌，上边画着一个身穿黑背心，全身肌肉发达得过分的士兵形象，在他的背心上写着“随时欢迎就读哈姆雷特雇佣兵训练营”。
“能不能带我去这个地方？”穆宇尘找了一辆看上去还算新的出租车，他递上写着地址的纸条问道。
“这儿？恐怕我只能送您到附近，剩下的几百米路你得步行过去，我的车子不能在那儿通行。”司机低头看了看纸条上的地址，然后奇怪地打量着穆宇尘身上穿着的制服。
“那好。”穆宇尘点点头钻进出租车里，他这才发现原来这辆车的内饰和外表完全是两码事，沙发上到处是黑色的污垢，这几乎让他想把昨天的晚餐都吐出来。
“那是20年前的一起枪杀案留下的血迹，现在血色素早就像染色剂一样渗入沙发的皮革里了。请放心，它不会弄脏您的制服的。”司机发现穆宇尘的脸色有些不对，生怕失去这个顾客的他连忙故作轻松的安慰道。
这话让穆宇尘觉得自己的胃更加难受，他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身体。
“这是胖子家的制服，我担心什么？”他在心里不停安慰着自己，过了好一会，他才觉得翻腾的胃平静了一些。
穆宇尘脸色惨白地掏出车费交给司机。
“20年前啊，这儿可是一个和西部牛仔片里一样的城镇，三天两头有人喋血街头呢。”一说起枪杀案，年纪看上去还没有30岁的出租车司机就打开了话匣子吹嘘着：“那时候，城里有数百个帮派，他们吃饱饭后就是靠互相用武器对射来消磨时间的。
你看看路边这栋大楼上那黑色的窗户没有？那儿曾经被人打了一枚火箭弹进去，全家老小总共12口人都被高温燃烧弹头烧成了气体。
还有这边的那堵墙，我小的时候曾经躲在后边偷看街上的帮派火拼，呵，在大的帮派中，有的人甚至拿着联邦军队中都不使用的离子火焰喷射器互相喷射。”
随着司机的不断指点，穆宇尘看到冷冷清清的街道上有许多焦黑的痕迹，虽然已经被人用涂料粗糙的遮掩起来了，但是在一些细小的地方还是有迹可循的，比如一大片被电磁步枪扫射出来的密集弹孔就依然保留在墙壁上。
“现在呢？你怎么说的都是10多年前的事。”穆宇尘有些不以为然地问道。
“现在？呵呵，自从12年前联邦军队镇压了这个城镇后就没有帮派了。”司机微微苦笑了一下，“现在只有遵纪守法的雇佣兵团。”
他停顿了一会，有些伤感地说道：“在一天时间里联邦特战队秘密逮捕了近万名市民，更就地处决了不下10万人，这儿的人都把那一天被称为‘血夜’。从那以后座城市就开始变得死气沉沉，许多人由于害怕联邦再次出动军队，于是都搬走了。嗯，过几天就是血夜屠杀的13周年纪念日，如果您有时间也可以去观礼的，城里的许多人都会到郊外的墓地去。”
“哦？这我可从没有听说过，或许我当时还太小了。不过我明天就走，恐怕是赶不上那纪念日了。”穆宇尘有些不明白地摇摇头，“可是杀光了黑帮分子你们应该高兴才对，怎么听的口气联邦镇压黑帮反倒是一件坏事？”
“哼，被杀的人里边的确有不少黑帮分子，但是真正的大头目早就接到了风声，在联邦军队来之前就搬离这儿。只知道服从命令的特战队才不会管这些，他们不分青红皂白的把所有在街上行走的人全部逮捕，然后冲进全市的娱乐场所里把所有在里边放松的市民都就地枪决，只有躲在自己屋子里的市民没有受到波及，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下达这样愚蠢的命令！”
“哦，原来是这样，那现在的雇佣兵团是怎么回事？”穆宇尘点点头，他不想再听这沉重的话题了。
“帮派老大卷款逃跑，血夜后活下来的帮派中层干部们为了维持生计只能成立雇佣兵团，而且注册成为兵团之后就可以合法的拥有武装。”司机随手指了指一栋耸立在市中心看上去十分崭新的大楼，“喏，那儿就是本城最大的魔鬼兵团的总部，城里还有好几百个其他兵团。我不知道别的城市怎么样，反正这儿的年轻人10个里边有8个是雇佣兵，所以这里就是地下世界文明的‘佣兵之城’。”
司机所指的大楼雪白的墙面被粉红色的涂料涂出了一个正在狞笑着的魔鬼的图案。
没等穆宇尘好好打量那座大楼，出租车就在一条阴暗的小巷前停了下来。
“到了，您沿着这条小巷进去，里边的居民门前都钉有门牌的。”司机指了指漆黑的巷子深处。
小巷其实就是两栋高高的大楼之间的间隔过道，许多户人家住在这两栋大楼的底层。巷子里十分阴暗，在巷子口堆着不少垃圾。
穆宇尘下了车，他刚走近小巷就能闻到扑鼻而来的一股浓烈的腐败酸臭味，他捏着鼻子向里边走去。
“你是什么人？”几个看上去比穆宇尘还小的男孩从巷子里的一户人家里跑出来，排成一行拦住穆宇尘的去路，他们手里都握着明晃晃的匕首。
“我是郑氏餐饮集团的雇员。”穆宇尘停下脚步盯着这些小孩手里的刀具，现在他开始相信出租车司机的话并非吹嘘。
“你骗人，老汤姆昨天才来过，快说你是什么人？”站在中间的小孩向穆宇尘做了个嘲笑的鬼脸。
“我没必要骗你，我是总公司派来拜访那位盲人小姐的，这个是我的证件，要不你找个身份验证器来验证一下。”穆宇尘装模作样地耸耸肩，他拿出给自己当替身的男孩的身份卡晃了晃。
“你是说拜访艾莎姐姐？”这个看上去是领头的男孩稍稍放低了手里的刀，但是眼睛中依然充满戒备。
“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我有事情要转告她，这没必要骗你。”穆宇尘有些不耐烦地说，他不明白这些小孩挡着自己的是做什么，既不打劫也不勒索。
“那好，我押送你过去，如果你想对艾莎姐姐有什么图谋不轨的话就要小心了。”领头的男孩挥挥手让身边的孩子散开，他煞有介事地拿着匕首靠近穆宇尘。
穆宇尘极不舒服地向前走去，因为有一把冰凉的匕首时刻顶着他的后腰，只要稍微走得满了一点或者他的头转向两边，锋利的匕首尖端就会让他的皮肤感到刺痛。
受到这种待遇让穆宇尘十分生气，他冒险来这儿不过是因为那个绿发雇佣兵在临死前的嘱托，这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到这里来真是多此一举。
小巷中年久失修的道路凹凸不平，而且到处是积水，穆宇尘只能一脚深一脚浅地向前走。
当两人正要经过一扇紧闭着的门时，一直像押送囚犯一样跟在后边的男孩对依然机械地向前走着的穆宇尘叫道：“到了，你还想去哪里！”
有些走神的穆宇尘这才停下脚步，在没有路灯的阴暗巷子里，他只能勉强看清门和窗户的差别，根本无法透过窗户看清漆黑的屋子里的景象。
“谁呀？呵呵，小杰克，应该是你吧？”柔和的询问从门里传来，“你自己进来吧，昨天老汤姆送来的甜点还剩有不少。”
“艾莎姐姐真是个大好人，这里有一个自称是郑氏餐饮集团总部派来的人来拜访你，我把他带过来了。”男孩连忙把匕首插在裤袋上，欢呼着跑上前推开那扇门。
门里边黑洞洞的，在穆宇尘看来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一户人家，而更像是一个在荒山野岭里的山洞。
押送他过来的小男孩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小跑着进入屋子的黑暗中。
“哦，我马上出来，”轻柔的声音从房子里飘出。
穆宇尘没有听到对方邀请自己进门的意思，所以依然站在门外等候屋子里的主人出来。
“贪吃的小杰克，我只听到你吃甜点的声音，来拜访我的客人呢？”女声用故作生气的语调问道。
“还站在门外边呢，没有你的同意，谁都不敢进来的。”男孩含糊的声音从里边传出。
从声音里穆宇尘能够感觉出屋里的小男孩正在大口咀嚼着点心。
“门外的客人请进，哦，对了，小杰克，帮我把客厅里的灯打开，我差点忘了这事。”轻柔的女声说道。
“好咧。”
原本漆黑的屋子被灯光照亮，听到主人邀请的穆宇尘这才走进屋子里，在屋子里他看到了那个满脸奶油的男孩，和一个用柔和的目光望着自己的女孩。
这个女孩的身高和穆宇尘差不多，她有着瓜子一般的脸蛋和精致的五官，唯一可惜的是她那双大眼睛显得呆滞和无神，像瀑布一样垂下的的淡金色长发和苍白的肤色表明她并不常常出去晒太阳。
随即穆宇尘这才想起对方是一个天生的盲人，不过从女孩身上干净合身的连衣裙和房屋里一尘不染的简单家具上可以看出，她的生活并不至于到十分艰难的地步。但想想也对，能够常年订购食物的家庭也穷不到哪里去。
“从脚步上听起来您很年轻啊！”女孩首先开口说道，“您如果想喝些饮料的话，可以自己到冰箱里拿的。我看不见东西，有什么招待不周的情况请见谅。”
“不了，谢谢。”穆宇尘摆摆手，但他随即又把手放下了，因为他想起对方是看不见自己动作的。
“那么请坐，您显得有些紧张，我想是小杰克他们又胡闹了，请别在意。”女孩指着两张座椅的说道，她脸上带着柔和的微笑。
“艾莎姐姐，我们可不是胡闹。”在一旁不停往嘴里塞着蛋糕的小男孩向穆宇尘瞪了一眼。
穆宇尘在女孩所指的椅子上坐下，女孩也缓步走到他身边坐下。
整个过程女孩的动作非常自然，完全不像是一个盲人，这让穆宇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曾经在漆黑的地下洞穴里待过一段时间，知道失明的人要想在行动上保持和平常人一样是多么的困难
仿佛是“看”到了穆宇尘惊讶的眼神一般，女孩转过头对穆宇尘谦虚地笑了笑：“请别介意，这是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所以我对屋子里的每一寸地方都很熟悉。而且我的听力有些灵敏过头了，我能从您的呼吸频率改变中感受到您有些惊讶。请问郑氏餐饮派您来是不是收食品预付款的事？”
“不，这身制服只是伪装而已，不过我来这里绝对没有恶意。”穆宇尘从吃惊中回过神来，他连连摇头否认，“是因为受了一个朋友的嘱托，他叫我把一枚水晶吊坠带给你。”
他没有把绿发雇佣兵是自己的敌人的实情说出来，因为他还搞不清楚女孩和雇佣兵之间的关系，毕竟水晶吊坠上的小孩头像明显是一个男孩。
但是凭借着在赤色沙漠里的记忆，穆宇尘还是从女孩的脸部轮廓看出了一些和那雇佣兵相像之处。
“吊坠？”脸色本就苍白的女孩在念出这个词的时候脸上可以说是毫无血色，她有些颤抖着问：“你的那位朋友长得怎么模样？叫什么名字？”
“这个，他有一头绿色的长发，嗯，不过我并不知道他的名字，”穆宇尘一边回忆着，一边从脖子上取下水晶吊坠交给女孩，自从沙漠里回来之后这串水晶吊坠就一直挂在他的脖子上，“不过，他的脸和你有些相像。”
“真的吗？”女孩不断追问道，她用手抚mo着穆宇尘放到她手上的水晶，眼角有些湿润了。“他现在怎么样了？”
“死了。”穆宇尘看着这个因为眼角发红而显得楚楚可怜的女孩有些不忍心地低声回答道。
“谢谢。”女孩艰难地忍着眼泪道谢后用双手捂着脸痛哭起来。
看到被称为艾莎姐姐的女孩痛哭，在一旁不停塞着蛋糕的男孩停止了咀嚼，他拿着蛋糕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安慰这位宽厚和蔼的姐姐。
“请不要难过，这是他临死前交给我的个人账户卡，密码是你们家的门牌。”其实穆宇尘也慌了手脚，他从没有安慰女孩子的经验，因为和他在一起的林惠根本就是个不知忧愁的乐天派，况且敢招惹这位有着一身家传武艺的小恶魔的人只有自己哭的份。
过了好几分钟，女孩用别在衣服上的手绢擦掉眼角的眼泪，凄然地对穆宇尘回了个微笑，“谢谢你这位好心人，他是我的哥哥，在‘血夜’那天失散了，你听说过‘血夜’吗？”
穆宇尘点点头，“在来的路上听出租车司机提到过，好像快有12年了。”
“嗯，那时我才5岁，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女孩点点头，她的思维陷入了回忆中，“而我哥哥那年刚好17岁，自从父母死后都是他去挣钱养家，但血夜过后，他就再也没有了音信。那夜里联邦军队不分青红皂白地血洗了城里所有的娱乐场所，我哥哥就在其中一家赌场里打工，邻居们都说那天夜里没有人能活着走出赌场。对了，小杰克，你先回去吧，我单独同这位先生谈点私事好吗？”
“好的，如果这家伙想对您……请叫我，我就在外边。”小男孩非常听话地走了出去。
“请别叫我先生，事实上我的年纪才15岁。”穆宇尘觉得自己脸上有些发热，见过无数美女的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也许无论谁看到这位柔弱的女孩都会不由自主的产生怜爱吧？”穆宇尘暗暗想道。
“呵呵，这个小调皮鬼。”女孩说话的口气仿佛是一个充满慈爱的母亲，她用含着眼泪的双眼目送着小男孩出去。“最开始的两年我是靠着周围的邻居的救济度日。直到第三年的夏天，各种送货员都会定期地把我需要的东西送上门来，而且都声称已经预付过款项了。
无论是衣服、玩具还是食品，这些送货员送来的都是我最喜欢的东西，而能够如此了解我的人就只有我哥哥了，所以从那时起我就在猜想哥哥是不是还活着，而且还赚了大钱，否则他是请不起这么多送货员的。
现在你带来了他的消息，我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
这枚水晶是在我们出生时父母给我们的礼物，它后边刻着地址是为了防止我们在这没有警察的城市里走丢。”
说着她从脖子上扯出一枚相同的水晶坠子，不过上边的雕像是一个女孩的头像。
女孩把两枚水晶一起握在手心里，“对了，我哥哥死的时候你也应该在场吧？他是怎么死的？”
“这……”听完这凄惨的故事，穆宇尘不禁觉得心里有些发堵，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说个谎话骗她？还是说实话？穆宇尘的心中面临着两个艰难的选择。
“您不愿意回答也没关系，我只是随便问问的。”女孩立即从穆宇尘的语气中听出了为难，她善解人意地说道。
“不是不愿意，就是……”穆宇尘连忙解释，在女孩那比泉水更清澈的眼神注视下，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说谎，于是在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说道：“他是我杀的。”
“你！”女孩脸上凄凉的微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失望和难以置信的吃惊。她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快速地退后了几步，神情激动的她被身边的椅子腿绊倒在地。
“很抱歉让你听到这个消息，但请听我解释。当时如果我不杀他，他就要杀了我。”穆宇尘立即走过去想扶起这个惊慌失措的女孩，他的嘴里快速地为自己辩解，“你哥哥是一名雇佣兵，他当时手里拿着电磁步枪，为了完成雇主的命令，他必须杀了我。”
“不，他以前最讨厌暴力的。”女孩摇着头不愿意相信穆宇尘说的话，她极力想挣开穆宇尘的双手，但在挣扎时她的头反而撞进了穆宇尘的怀里。
“我说是事实，在临死前他很突兀的把吊坠和账户卡交给身为敌人的我，就是这么回事，你信不信都行。”穆宇尘快速地说道。
其实穆宇尘到现在都还没有明白艾莎的哥哥为什么要把吊坠交给自己。
渐渐的，艾莎停止了挣扎，穆宇尘能感觉到女孩瘦弱的双肩在微微地颤动。
在女孩放弃挣扎后，穆宇尘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这个柔弱无骨的女孩拥在怀里，于是连忙放开双手站起身向后退了两步，“抱歉我并非想对你不轨。”
“你已经对艾莎姐姐不轨了，去死吧！你这个流氓。”愤怒的男孩一边从门外冲了进来，一边把别在腰带上的匕首抽出。
“小杰克，是我自己跌倒的，不关这位先生的事。”艾莎无力地摊坐在地上，本来整齐的披肩长发已经散乱，并把她的脸盖住了：“你先出去吧。”
“可……”
“出去吧，我没事。”
手里紧握着匕首的小男孩瞪了一眼站在一边的穆宇尘，然后退了出去。
“抱歉，我不该这么激动，”恢复了理智的艾莎摸索着从地上站了起来，她用手拢了拢散乱的长发，满怀歉意的低声对穆宇尘道歉，“我不该怀疑您的话，因为您如果想伤害我的话，恐怕小杰克他们也是拦不住的，从你的话中我能听得出真诚。”
“不，我没有携带武器，更没有伤害人的意思，我只是来完成你哥哥临终前的嘱托。”穆宇尘低着头不敢面对女孩的目光，虽然他知道女孩是看不到的，但是他还是有些惧怕，他觉得这种无杂质的纯净目光远比钻石的反光更刺眼。
“我知道，是我的错误。”艾莎把到底的椅子扶了起来。“在我记忆里，哥哥曾经是一个很讨厌使用暴力的人，没想到他会成为雇佣兵。不过冷静下来想想也的确是这样，哥哥他为了维持家里的生计，从小就没有接受过教育，而在城里这些没有受过什么教育的孩子只能去当雇佣兵才能够赚到钱，比如小杰克他们恐怕也会走上这条路。”
“抱歉，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个新的居所，这座城市几乎已经荒芜了。”穆宇尘提议道。
“不，我在这儿很好，邻居们都很照顾我。”艾莎叹了口气，她的眼睛里又蒙上了一层水雾，她自言自语地说道：“唉，哥哥他为什么不愿意回来看看我？难道是怕我知道他的职业吗？其实我并不在意他当雇佣兵或者什么别的职业，只要有亲人陪在身边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