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这点倒想的挺周到的,屋子破了,不能住人了。
沉重踹踹不安,老太婆表现的太平淡了,平淡的近乎不可思议。沉重总感觉老太婆应该发表些什么的,哪怕发发怒也行,这么不声不响就走了,实在是大大出乎意料之外的。刚才白芒那冲天之势,只怕当年老家伙一剑削平掉半个山头的势头也及不上。
沉重把“灵珠”放回了小布袋里,去了老太婆指定的那间房子。
这间屋子同方才那间屋子的格局摆设一模一样,一张床,一张桌子,四张凳子,简简单单。
沉重也不点灯,径直上了床。
也许,明天老太婆会给出答案也说不定。
一夜无话。
第二天,沉重是在琥珀的大喊大叫声中醒来的。
沉重穿戴整齐,拉开了门。
琥珀还在门口喊:“沉重,你跑哪去了,快出来!”
“我在这。”
沉重算是做了件好事,让琥珀的喊叫停了下来,免得更多的人被打扰了清梦。
琥珀看到了沉重,马上欢快地跑了过来,说:“你睡这间屋了?难怪,刚才找你找不到。”
“呵呵,你师傅吩咐的。”
“哦。昨天她没为难你吧?”
沉重摇摇头,说:“没有,她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哦?”琥珀不太相信,说,“她脾气不怎么好,不过人其实很好的。”
琥珀她似乎不太相信她师傅会那么简单就过去了,以为沉重至少挨了骂了呢,所以宽慰几句。
沉重很感激琥珀这么关心自己。从有记忆开始,他就同老家伙住在古堡里,要么静坐修炼,偶尔出去驱除闯入人间界的为祸之魔,机械而乏味。老家伙说不上关心自己,也说不上不关心自己,反正就这样。琥珀是第一个表现的这么关心的人,而且像沉重这样的年纪,很容易对琥珀这样的如花女孩产生别样的情绪来。
“呵呵,真的没事,没骗你。”
琥珀看看沉重认真的样子,不像欺骗人,说:“没事就好。昨天,那道白光把结界都给冲开了,那威力太惊人了!我看是你的屋子这冲出来的。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了,忙赶过来看看。还好,什么事也没有!”
沉重把“灵珠”拿了出来,说:“都是这搞出来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要是跟琥珀如实解释,可能越解释越乱。
琥珀把“灵珠”拿来看了看,说:“这么个玩意儿,威力这么大?”
“嗯,我自己也控制不了。昨天,一失控就造成了那样的后果了。”
琥珀把“灵珠”上下看了看,似乎想看出点门道来,结果自然啥也没瞧出来。然后,她试着把灵力注入,发觉“灵珠”竟慢慢胀大起来,而且越来越是透明。
沉重大惊失色,连忙阻止说:“不要!”
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灵珠”突然迸发出了万丈光芒,让天空中的太阳相形见绌。
沉重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出现,“日金轮”和“月金轮”并未自动跑出来,重演昨晚那段你争我夺的斗争。
琥珀发觉“灵珠”吸收了一定的灵力发出光芒后,便再也难以把灵力注入了,撤回灵力,“哈哈”大笑说:“真好玩!”
“灵珠”黯淡了下来,恢复了鸡蛋大小。
沉重虚惊一场。
“琥珀!”
一个女的在叫琥珀。
沉重感觉着这声音怎么有那么点耳熟的啊。
“姐姐!”
琥珀把“灵珠”还给了沉重,向那呼唤自己的女人奔去了。
“姐姐?”沉重自语,“蝶舞!”他脑子里自然而然反映出了那两个大白肉球。
沉重急忙低下头,偷眼瞟那跟琥珀有说有笑一起走过来的女子。不错,就是那中了“幻境”的招儿让自己一个不小心看光光了上半身的巫师。
不会吧,这么快就回来了!
沉重暗暗祈祷: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事与愿违,琥珀拉着蝶舞正往这边过来了。
琥珀把蝶舞拉到沉重面前,说:“姐姐,我要介绍个人给你认识。”她指指沉重说:“姐,这是沉重。”又对沉重说,“沉重,这就是你昨天问起的我的姐姐,蝶舞。漂亮吧?”
蝶舞笑笑,说:“臭丫头!”
琥珀立马反驳说:“谁是臭丫头了!我可是已经长大了!”
“好,好,长大了,长大了,不再是以前的小丫头了!”
沉重只能尽量低着头,不让蝶舞看到自己的面容。估计,蝶舞那晚已经把沉重那副嘴脸刻在了心里了吧。
“你,把头抬起来我看看!”蝶舞突然厉声喝道。
沉重的心“突”的一沉,看来躲是躲不过了,抬起头来,给了蝶舞一个灿烂的笑容。
蝶舞的脸色一下就变了,乌黑乌黑的,喝道:“是你!果然是你!”举起了手里的法杖,法杖上的宝石开始发亮,风紧起来了,电流开始肆虐了。
琥珀看到自己的姐姐竟然要对沉重下手,忙问:“姐姐,你干什么?”
蝶舞也不答话,一道风刃向沉重呼啸而去,而后是一道粗如儿臂的雷电。
琥珀慌了,挡在了沉重身前举起了法杖。
可一切都来不及了!
沉重没想到蝶舞出手这么快,防护法器“日金轮”自昨晚那一些莫名其妙的事件之后对于他可以算是废品了。
他赶忙一把抱住琥珀,往后飞退。他可不想让琥珀为自己而死,她在这件事情上是个局外人,而且她还对自己那么好。可惜,还是晚了一步,身后无数风刃、雷电、冰剑已等候多时。
一场悲剧在所难免了。
“干什么!”
空中传来一声断喝,众人眼前一花,老太婆出现了。
老太婆举起法杖只在空中一画,所有的风刃、雷电、冰剑统统化为乌有。
老太婆厉声喝问:“蝶舞,你干什么!”
蝶舞见师傅在前,不敢造次,喊一声:“师傅!”眼中已有泪花闪现。
沉重见危机被老太婆抬手间化解了,嘘出一口气,放下琥珀,心跳那个快啊,小命可是差点玩完了。
老太婆见蝶舞红了眼,语气马上软了下来,关切地问:“蝶舞,怎么了?”
蝶舞指指沉重说:“师傅,他……”一阵哽咽,话也说不出来了。
老太婆回头看了看正抹着冷汗的沉重说:“他怎么了?”
“师傅,他……”
蝶舞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哗啦啦”下来了,掩面跑了。
“蝶舞!”
老太婆喊一声,想把蝶舞叫住,好把事情问个究竟。
蝶舞脚步不停,哭着跑没了影。
老太婆回身怒视着沉重,问“你对蝶舞做了什么?”
沉重额上刚抹去的冷汗复冒了出来。
琥珀已收了法杖,开始为沉重辩解,说:“师傅,不是沉重的错,是姐姐一来先动的手!”
“是吗?”老太婆逼视着沉重。
自己的徒弟自己了解。蝶舞不可能无缘无故对沉重痛下杀手的,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这件事情对蝶舞的伤害极大。蝶舞这孩子从小就坚强,轻易不流泪的。
沉重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说了,天晓得老太婆会怎么对待自己;不说,老太婆只要去蝶舞那一问一切就知晓了,瞒是瞒不住的了。
“师傅。”琥珀又开了口,说,“真的,姐姐她无理取闹。我刚想介绍沉重给她认识呢。可她一见人家就要杀他!”
“琥珀,你先去做早课。这事我会处理的。”
老太婆要把琥珀支开,不然事情是不可能弄的明白的了。
“师傅……”
琥珀站着没动。
“快去!”
老太婆动了真火了。
沉重头一下大了,这次麻烦真的大了。
琥珀一脸委屈,却不得不走,走几步,回头看看沉重,终于还是走了。
“说吧,怎么回事?”老太婆生冷的问道。
沉重抓抓头皮,知道这时候还是老实交代为好。他把那晚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一五一十不漏掉一个细节地说了出来,当然,回到古堡他自己也被“幻境”蛊惑而发生的那些事情自然是省略了的了。
老太婆听的眉头是皱了又皱,问道:“那么说,是蝶舞冤枉你了?”
沉重点点头,一脸无辜。
“那‘天书’落到你手上了?”
沉重点点头,如实交代说:“我这刚好有钥匙,把那盒子打开,‘魔眼’就钻到我脑袋里了,只要有魔物出现,‘魔眼’就会睁开,把魔物的灵力吸来化为己用。”
“这样啊!”
老太婆一把把沉重拎起,飘于虚空。
“干什么?”
沉重一下慌了神,老太婆不会是想把自己活活摔死吧。他赶忙把灵力往“灵珠”里灌入。
“怕什么,又不会把你扔下去摔死。带你去我师傅那,让他老人家看看你那法器。”
以老太婆的修为,要杀沉重易如反掌,没必要诳他。
沉重提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撤掉灵力,任由老太婆拎着往孤山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