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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005 碧血黄沙·建奇功连战连捷

“嗖……”

一声轻响,让程远志不由一愣,紧接着,这个黄巾军贼首就脸色一变,头也不回的随手往自己身后一捞。下一霎那,程远志就感到自己的掌心接到一段硬物,和那硬物摩擦时竟然不自觉地手掌发烫,生硬生硬的。直到此时,程远志才看清自己手上捏着的,果然是一支长近三尺的三叉箭!

“敌袭!后方有敌情,大家速速……”程远志才想命令属下转身回防,一道接着一道的流星飞箭就已经从他们身后的大兴山上飞射下来,一时间,伴随着程远志的呼喊声而起的是一声声此起彼伏的惨叫声。项羽手下的那三百义士虽然大多都是近期才接触弓箭军械,命中率并不是很高,但是因为山下密密麻麻的那可是整整三万多个活靶子,别说瞎猫碰上死耗子了,那简直就是活耗子自己送上门来碰上瞎猫!

一轮飞射过后,三百支箭矢竟是硬生生地射死了将近五百多人——因为不少黄巾贼四散乱走,被自己人给踩死了!

程远志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算计刘焉和涿县,可是突然之间,自己背后竟然宛如神兵天降一般出现了这种弓矢杀阵,遥遥朝山颠望去,程远志也只能看到山坎上一字排开的好几百人,一时间却因为阳光的耀眼和心慌意乱的惊恐,根本看不清楚山巅上到底有多少人马在偷袭自己。猛一咬牙,就趁着上边一轮箭雨过后稍稍停歇的空当里,程远志大声命令着自己的部队冲上山巅,不论如何,也要和对方拉近距离,展开肉搏战——毕竟那是唯一的胜利机会!

不片刻之后,又是一片箭雨飞射而来,程远志虽然恨得牙痒痒,但是眼见对方的箭雨数量似乎并不是很多,两轮箭雨之下己方也不过就是丧失了近千的战斗力,他不由得稍稍安心下来,当下更是朝着正在冲锋的黄巾贼众大声呼喝:“兄弟们再加把劲!就快到山顶了!对方箭雨稀疏、攻击缓慢,显然人数不足、经验缺乏,只要我们冲上那道山坎,胜利就是……”

“驾!”

一声虎喝自上而下得传来,不但打断了程远志那还算有些成效的鼓舞士气,也连带得牵出一连串的马蹄得得声。

眼看着那从近在咫尺的弓箭手防线的缺口中飞冲出来的数百奔马烈驽,程远志一时间也彻底蒙了!只是下一刻还不等程远志做出任何反应,众多的黄巾贼就在生存本能的驱使下扭头便朝着山下跑去——可怜他们方才被弓箭吸引到了半山腰,就快要摸到那些弓箭手的屁股了,如今被那些骑兵一闹,立马就形势逆转,变成了被马蹄踢屁股的小丑!

“可恶!”反应过来之后,程远志也意识到自己被对方之前的弓箭攻势给迷惑了,从而陷进了这个由烈马硬弓组成的进退维谷的陷阱里。可是仔细一看对方的人马,程远志更加笃定对方的人数应该不到一千,当下一勒马缰,程远志朝着自己的副将邓茂疾呼:“邓茂何在!?我命你出阵应敌,务必斩杀对方骑将,届时我率众军一鼓作气逆袭而上,明白没有?”

“末将听命!驾!”

一声清喝,邓茂便领着一小队突击骑兵朝着正从山颠冲击下来的张飞纵队拦截过去。

再说战事一开始之后,项羽就率领着三百弓箭手连番飞射,张飞却不得不和关羽窝在山坎后边,这早就让张三爷憋足了一肚子鸟气。方才听到项羽的命令,张飞宛如出匣的猛虎一般虎冲出来,之前那一声震惊四野的虎喝声就是张飞所发。只是一冲出来却见那些黄巾贼不冲上来,反而朝着山下跑去,稍一错愕之后,张飞就怒不可遏得破口大骂!

你们所有人的奶奶的熊!张爷爷俺等了半天,好不容易等到上场了,你们跑什么跑?想死啊?

张飞才这么愤愤不平得怒吼着,突然就见敌方中冲出一小队骑兵,直朝着自己这边急冲过来。再看领头那人,身上铠甲分明,手提长枪,这应该就是大哥所说的头目了吧?这么想着,张飞两脚一夹马肚子,右手倒提着丈八蛇矛便迎着对方冲击过去。对面那人自然便是邓茂,眼见张飞一个人越众而出,朝着自己十多个人冲杀过来,他还正自偷乐呢,不想当两骑相距不过一丈时,张飞猛然右手前伸,后边的丈八蛇矛便已经宛如出水游龙一般急朔上来。

丈八蛇矛本就长健、加上张飞的手臂长度、再加上两骑相对冲击时的高速性,一个照面,张飞已经将邓茂刺于马下!

这一下变故兔起鹘落,就趁着跟在邓茂身边的那十几个骑兵惊愕不动的空当里,张飞却好似没事人一样抽回自己的丈八蛇矛,在敌人圈里旋转起一阵死亡的血舞。蛇矛重新凝定下来时,张飞身边只有那十几匹战马,却再也没了一个活人——其实这还是因为项羽之前好生警告过张飞:人,可以杀;马,尽量不要杀,不然估计张飞杀红了眼,连那几匹马都难逃一死!

程远志怎么也没想到从山上杀下来的张飞竟然勇猛如斯,他本想让邓茂斩了对方来激励士气,借此挽回颓势,不想邓茂却被对方斩了,己方的士气自然更加低迷。无奈之下,身为主将的程远志不得不亲自勒马上前,想要斩杀张飞来力挽狂澜。可是程远志这边才一动弹,山坎上冲击下来的另外一路骑兵纵队——由关羽领队的那骑兵百人队也已经如期杀至。

眼见自己的三弟张飞已经大开杀戒,看样子似乎是斩杀了对方的小头目,生性高傲的关二爷岂肯落后于人?

又见对方阵中再度冲出一员骑马的战将,关羽才不管你是不是黄巾贼的主将或者主帅,反正自己大哥有令:见到骑马的,杀无赦!当下就在程远志想要拍马去斩杀张飞时,关羽却从一旁突击出来。程远志见识过张飞的勇猛已是一惊,如今再见到面如重枣、凤眼美髯的关羽,不由又是一惊,可是还不等他再多惊一惊,就感到自己的腰身上传来一股凉嗖嗖的冰冷感觉。

低头看去,就见一道殷红色的血光从自己的腰身处迸射开来——却原来那一瞬间,程远志已经被关羽一刀腰斩!

可怜这家伙最后看到的,就是自己的脚底板!

“顽抗者死,缴械者生!”

眼见张飞和关羽先后斩杀了对方敌阵中的两员大将,号称五万的黄巾军已经彻底溃不成军、纷纷朝着山下四处逃散,项羽紧勒马缰,一骑当先得冲锋下来,同时高喊着这句早就让众人熟记在心的口号。果然项羽这边一冲锋,紧跟在他身后的三百弓箭手也立马收起弓弩、拔出刀剑,学着项羽的样子便呼喊便冲杀下来,不片刻之后,整个大兴山山野都回响起了“顽抗者死,缴械者生!”的口号。

其实早在程远志被斩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战争的胜负。

那些黄巾贼不过是寻常百姓蒙上一块黄巾拼凑而成,如今眼见主帅、副将尽数被杀,又见山上宛如雷鸣一样冲击下来的大队人马——其实不过是区区五百人,但是看在这些早已经被吓破胆的黄巾贼眼里,就算那只是五百人,也是五百个天兵天将,是绝对打不赢的!抱着这种一战必败的想法,绝大部分黄巾贼纷纷倒戈败走,项羽三兄弟挥军追赶,一时间缴械投降者,不计其数。

是役,项羽方折损战马三匹,骑兵五人,除此之外,竟是再无一人伤亡!反观黄巾军,程远志和邓茂被斩,黄巾军死者五千,败走两万,降五千——以五百人降敌五千!

当关羽和张飞乃至其他所有人意识到这个不可思议的胜利而满怀敬畏得看着这场战争的指挥者时,站在山巅上的另一个人——监军刘备,脸色却越见阴沉,只是很快的,他就淡淡一笑:强大吧!项鼎啊项鼎,你越强大越好!哼!

以五百破敌“五万”之后,涿县之围顿解,在刘备的建议下,项羽便也懒得进驻涿县,而是让那五百人押解着五千降军折返幽州。再说刘焉听说项羽半天的工夫就击破了程远志的五万大军,瓦解了涿县之危,也是老怀震动,当下放下身段亲自出城来迎接项羽诸军,当晚更是设宴犒劳众人。

却说次日,幽州接到青州太守龚景牒文,明言黄巾贼围城将陷,乞恳请刘焉赶紧发兵救援。

“备,愿往救之!”就在大殿上包括还算有些但是在内的邹靖等人都默不作声时,刘备突然踏前一步,恭声请命:“给备五千人马,另配项、关、张三位义士,备可保青州!”

其实听到龚景的求援时,刘焉就没来由的一阵烦躁,毕竟他不是傻子,也已经看穿了之前程远志佯攻涿县、实取幽州的打算,幽州守军本就吃紧,如果支援青州,岂非是和自己过不去?如果眼见刘备如此积极地自动请命,而且明言只要五千人马就可以保下青州,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刘焉已经答应下来。

就这样,刘备协同项羽三兄弟,再度出城而去,所不同的是:这一回,刘备不再是监军,却成了主将!

“大哥!这不对啊!那鸟监军怎么变成大将了?”

“三弟!不可胡言乱语!”一把拦下口没遮拦的张飞之后,关羽却也是颇有些狐疑得看着项羽。项羽沉默片刻,这才没头没脑得说道:“二弟、三弟,你们知道‘杜鹃’吗?杜鹃,是一种鸟,一种喜欢把自己的蛋下在别的鸟巢里的鸟。当这些蛋孵化之后,别的鸟就会把它们当成是自己的孩子,加以照顾和喂养,但其实……”项羽才说到这里,张飞就不以为然地轻问:“帮别人照顾小鸟?哪有这么傻的鸟?”

“大哥的意思是:我们就被某人当成了这种傻鸟?”

相比起鲁莽的张飞,关羽自然更加审慎。

“恐怕,是昨天见识到了我们兄弟三人的能力,所以想借着此次青州之围让我们帮他立下战功,从而平步青云呢!”

“……,可恶的大耳贼!”

“大哥!二哥!你们说什么呢?我们不是在说‘傻鸟’吗?怎么跑到那个大耳朵身上了?我当然知道那个大耳朵很可恶、很讨厌,可是……两位哥哥,有什么事情别瞒着我啊!咱好歹也是兄弟不是?”这么说着,张飞就快要暴跳如雷了,如果不是因为面前是他的两个兄长的话,恐怕早就挥起拳头要打人了。只是当关羽将刘备想借着他们三兄弟的冲锋陷阵来立功,果然,张飞一蹦三尺高得大骂起来:“他奶奶的熊!拿老子的性命当踏脚石?不行!俺非去生生得扯下他那对大耳朵不可!”

“三弟!这也就是我和你二哥不敢随便把这个消息告诉你的原因!”在关羽伸手拉扯着张飞的同时,项羽并不直接劝告张飞,反而是旁敲侧击:“你看看你自己:一有什么事情就这么暴跳如雷的,你要知道,你现在好歹也算是一个义军将令了,已经不再是那种卖酒屠猪的独家寡人,怎么能这么鲁莽呢?刘备,再怎么说还是此番大军的主将,你去扯下他的耳朵,岂非是犯上作乱?到时候别说你小子要吃不了兜着走,便是我和你二哥也会被你连累!你要是不改改你这种横冲直撞的脾气,你让我们怎么敢随便和你说实话呢?”

一番话,绵里藏针、刚柔并济,张飞张了张嘴巴,却半天也吐不出一个字。

“三弟虽然莽撞,但是这口恶气确实难以下咽,大哥,难道我们真的要为他人做嫁衣裳,成全那大耳贼?”

“是啊!是啊!那小子既然这么想要功名利禄,让他自己带着那五千人马去救青州不就好了,我们就在后边看好戏,万一他被黄巾贼打败了,我们还可以来个棒打落水狗……”张飞生性质朴,不片刻便忘记了之前的不快,只是他固然是越说越开心,项羽却冷不丁得吐出一句:“可是万一他让我们五百人先冲上去呢?按军法:临阵逃离,当斩!不从军命,当斩!”

项羽这话绝非无的放矢,果然,当军队赶到青州外围时,刘备提出让项羽他们的五百人先去试探一下黄巾贼的实力。

三兄弟虽然早有定计,一听到刘备这么恬不知耻得让自己的五百人冲上去当炮灰,却也难免心怀不忿。所幸项羽早就好生警告过张飞,后者这才没有当场发彪得想去撕下某人的耳朵,不然刘备那一对大耳朵,恐怕真得要搬家了!但是不管如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接到军令的项羽三兄弟还是按照刘备所希望的那样率领着手下五百义士扑向了青州城。

项羽的计划依旧是让关羽和张飞分领两个骑兵百人队冲击对方的阵线,同时他自己率领着剩余的三百人或远攻、或近伐,三兄弟虽然只有区区五百人,但是凭借着集中优势兵力的便利,还是逐渐得杀开了一条血路。眼见项羽三人竟然真得在青州城外杀出一片空地,刘备稍一迟疑,却还是命令他手下的五千幽州军趁势出击,毕竟他此行可是为解青州之围而来。

最终,在项羽他们五百人拖住黄巾军的大部分兵力的同时,外有刘备的五千幽州军,内有打开城门出来迎战的青州军,里应外合之下,本就不过是乌合之众的黄巾军军心涣散、大败而去,一路杀伐之下,死伤者甚众,遂解青州之围。

只是这一回,项羽的五百义士却足足折损了一百二十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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