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抗依然每日要吸引天地灵气入体,这几乎是一种自觉和不自禁的行为了,如果不引灵气入体的话,每天他都会感到那种烧灼的气息,让他觉得自己在渐渐的变成灰烬。在他心底的那股本来微弱黑色光焰已经越燃越大,需要的灵气也变得更多,幸好林抗的引气入体功夫也是渐渐增长,不然的话林抗还真的觉得自己会被心底的黑焰烧成灰烬了。
除此之外,他将大部分的时间放在学习音律和炼器的基本功夫上。
这天籁门号称天籁对于那音律之学自然是十分的精通了。音律之学是不需要太多的练气功夫支撑,所以林抗在音律之学上还是大有进步。诸暨安排了两个上字辈的弟子教导林抗,其中一个是音律的高手。天籁山上没有钢琴,唯有古琴,就为了这个琴字,林抗甚是用了许多的功夫,一曲高山流水,峨峨若泰山,洋洋若江河。几个月后那个音律高手就自承在古琴的造诣上不如林抗了。
只是林抗体内根本毫无灵气驻留,没有灵气驻留,那么就无由使用灵气了。所以那些那些炼器的基本功夫对于林抗而言只是纸上功夫,但是有种动力在推动着他,让他强记博闻,天籁门中的那些炼器之学在他口中也是条条是道。
那负责指导两个上字辈的师侄孙对于这位师叔祖甚是钦佩,毕竟在天籁门中不懂音律的几乎不存在,不论技巧还是境界,一听即知。他们都知道林抗入的这天籁之门不过短短几月时光,但是就这几月时间,这一手古琴,已经超乎想象,当真是天才不凡。
两个师侄孙想到这个师叔祖那始终没有动静的气机,唯有感叹的只是这个天分好像不是地方。虽然天籁门以音律见长,但是这音律毕竟还是要以养气为基础的。只有养气,才能炼气化精,炼精还神,以心神驾驭音律,大音希声,才是音律正道。
这天,林抗又是坐在那林子边上,凝神看着夕阳。这段时间,他不再只是坐着,手中也多了一把古琴,看着落日,偶尔也在那琴弦上拨动了一下。虽然这夕阳美景无限但是他心中的块垒仍然难以消除。现在他也知道正是自己不能蓄积灵气,所以不能发气运功炼器,纵然是那炼器之学了然于胸又有什么用呢。
琴声激昂,林抗不由自主的将自己全部的感情都投入到了其中。在这音律之中,他的体内一样奔流着一股强大的热流。这股热流和剧烈奔跑之后出现的热流一般,让林抗身体变得更加的坚强,但是这股热流也是来无影去无踪的,在体内无迹可寻。
在他沉入那夕阳美景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曾师叔祖”的叫声。
林抗吓了一跳,乐声嘎然而止,转身看去,却是那个叫着宝镜的四代弟子,依然一副淡漠冷冽的样子。
“你有什么事吗?”林抗被宝镜训了一次,没有想到他回来找自己,有些奇怪。
“没有什么,只是那些人被你打怕了,也不敢找我什么事。我很闲只有找你了。”宝镜整整身上的青衣长袍,这种长袍是最为低级的弟子的服饰。林抗这才注意到宝镜身上的那件已经有些发白了
“也好,请坐。”林抗也没有多话,只是示意他坐下。手中的古琴接着响起,琴声激昂之中,却藏着深深的愤懑。
“听起来,你很郁闷。”宝镜和他一起看着夕阳说道。
“你也懂音律?”
“在这天籁山中听得多了,石头也会开窍了,”宝镜淡淡的说道,“你其实不必郁闷,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的。”
“你知道我为什么烦恼吗?”林抗盯着宝镜问道。
“我是这山中的石镜,你难道不知道吗?我可以看出人心的。”
宝镜从怀里掏出两张黄纸,黄纸的黄十分奇特,看上去就有古色古香的感觉。林抗直觉这些黄纸之中有些不一样的东西,只是什么却说不来。黄纸上面画着用特别涂料涂写的古怪的图案,像是字又像是画,林抗在元明那里见过,这些是符纸。
宝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嘴里吟唱着口诀。林抗看得清楚,或者说他感觉的十分清楚,灵气在宝镜的身边凝结着,灵气的量并不浓厚,比起林抗凝结的差多了。
只是宝镜身边凝结的灵气也没有被他收入体内,而是在他吟唱的口诀流入了他手上的那张黄纸之中,黄纸就像是海绵一般吸收着灵气,那些字符感应到了灵气,引导着灵气顺着字符往返流动着,立刻变成了一道灵气流。
过了好一会儿,随着灵气的凝集,这灵气流渐渐变大,字符也渐渐泛出了纸面,从平面变成了立体。直到林抗觉得这灵气流已经到了非放不可的时候,宝镜这才础的一声,那张符纸立刻变成了一团拳头大小的火焰,忽地燃烧了起来,接着很快就湮灭了。
林抗看得十分的仔细,宝镜的那个础字,就是一个火花,将那股灵气流一下子就点燃了。如果有一张符纸,他也可以做到,而且可以做的更好。
“你看,即使你不能蓄积灵气,但是应用灵气的方法还是有的。”宝镜拍拍手说道。
“很好,可不可以给我一张符纸。”
宝镜从怀里摸出了另外一张的符纸,林抗接了过来。他拿过了那张纸,像是接过宝贝似的摩梭了一下,一股灵气立刻集结在他的掌指之间,瞬间渗入了那张符纸。
林抗虽然只是薄薄的一张纸,却觉得是在抚mo一张柔软的棉被,而且很快就感觉到那丝丝的灵气火花在飘动,灵气已经充满了那张符纸。他赶紧学着宝镜础的一声,将符纸扔出,然而符纸并没有如宝镜扔出一般的飘远,就轰得一声燃烧了起来,一下子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火球。
林抗猝不及防,登时被火球罩在了其中,火焰的热力十足,闪耀着幽蓝的光芒。林抗惊喜的瞪大了眼睛,丝毫没有在意这团火焰将他烧成黑头黑脸的。
火焰一下子就湮灭了,林抗甩甩头,似乎这样子才可以将这事消化。
“我要学这。”林抗对着宝镜说道,轻轻的抿起了他薄薄的嘴唇,一条坚毅的弧线凝固在了上面。
“我要学符菉之学。”林抗对着上化说道,诸暨派来指导他的弟子之一。
上化看上去也不大,他步入先天之境的时间也很快,见到林抗这么问他,“师叔祖,这符菉之学只是小技,那是给那些资质不够的门人学的,毕竟他们还是要会些谋生的技艺。师叔祖身份何等尊贵,还是不要把时间花在这些东西上。”
“不必了,”林抗有些生硬的说道,“我已经决定学习一些符菉之学,你去取那些书来给我,顺便叫上一个擅长符菉之学的,过来指导我一下。”
上化见他如此的坚决,用古怪的眼神看了林抗一下,却还是转身去拿书叫人了。
不一会儿,上化就带来了一个中年人,如果上化像是一个衣着光鲜的公子哥,那这个中年人就像是一个落魄的下岗工人。他跟在上化后面一口一声的叫着上化师兄,而上化看上去却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
见到林抗,上化赶紧介绍,那个中年人镇定自若的上前行礼。“这是带那些的外门弟子上戒师弟,”上化说着师弟的两字时很是不情愿,“他专精符菉之学。”说完向林抗摆摆手,就走了。走时连招呼也不和那上戒打一个。
留下两人,上戒显得局促了些,林抗招手说道,“你不要太紧张,我是想向你请教些东西。”
当了一段时间的长辈,林抗也渐渐沾染上了长辈的气派,特别是面对着那些小小辈之类的。
“听上化师兄说过,师叔祖也对符菉之学感兴趣。”上戒语气十分的小心。
“是啊,他让你来,那你应当对这很精通了,来跟我说说。”林抗显得十分急切。
上戒小心翼翼的看着,趋前一步,走近了林抗,“是的,我对此还有些研究,现在和师叔祖说说,还望师叔祖指教一番。”上戒对于这个师叔祖的来历有些了解,是以虽然谦卑,但是对于自己的专精还是十分自傲,所以他也不客气,很快就讲解了起来。
“符菉是符和菉的合称。符指书写于黄色纸、帛上的符文,乃仙人传下;而菉指记录于诸符间的天神名讳秘文,一般也书写于黄色纸、帛上。这符菉是仙神的符信,能医疗众病,鞭笞百鬼,及驱使社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