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友天不过低头翻看两页经法,记着几句口诀而已。就被突然而来的灌堂风吹得瑟瑟发抖,搂着自己的胳膊裹紧外衣,冷不丁的寒气呼呼吹进来,饶友天习惯性想要取出背包中的大衣。
但是饶友天转念一想现在的时间似乎还没有到晚上呢!
饶友天抬头望去,没想到外面居然已经暮色一片。饶友天捏了一捏眼睛,觉得这有些不可思议。怎么在短短的一刻钟内太阳便没有了影子。
饶友天看向秦石。
而秦石手中紧紧则拿着玉佩,也看着殿外。那玉佩居然正在发出萤萤的微光,微光透过秦石的指缝飘荡在外,仿佛具有生气。有的越飘越高,有的则越沉越低,超乎常理的在半空和地面形成了淡淡薄雾,而秦石自己则处于中间。
饶友天被这种景象所震惊而吸引,有些不能自拔。但是转头看看赵丽,段飞,李傕,他们似乎都没有看到这场景,还是说他们根本看不到?
“看起来我们这是正确的选择。倘若没在今天晚上赶到佛寺,后果不堪设想。现在不仅仅晚上出问题。死气正在吞噬白昼,日光活生生被吞去了一截,恐怕这种情形会在将来愈演愈烈。”秦石看着外面说道。秦石不知道自己手中的玉佩发生了异变。但是他肯定又知道些什么,不然不会无缘无故取出自己最重要的玉佩捏在手中。
听到秦石这样一说饶友天自然而然想到了青海,可能爷爷口中所说的万鬼大阵出现更加严重的问题了。
就在所有人都看着外面突然转变的漆黑无比的天气时。
一阵低沉而又慈祥的声音在所有人耳边响起:“佛重平衡。顾言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数十年前,集千百名道师于昆仑立万鬼大阵。心虽向善搭救俗世于万苦。然世间所需乃是自救。立阵亦是打破了亘古之平衡,通道堵塞数十年,死气就此郁结而不得通其道。终于在此刻爆发。于此时来偿还数十年的债务。命中数里难逃,真乃因果循环之道也。阿弥陀佛。”
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和尚和其他那三个人都站在大雄宝殿的门口,齐齐遥望着外面的暮色。
月亮还没升起,太阳却早已消失不见,仰望天空漆黑一片,犹如一块黑色幕布一般遮挡天穹之下的一切。
“大师真的不愿意和我们走一趟吗?佛道本是一家,在此种时刻我们应该团结。况且市中心数十万记的凡人需要搭救。”那女道士的声音极为悦耳。
饶友天抬头看去。一张惨白的鹅蛋脸呈现在自己的眼前。很美!就像饶友天平常遇到的那种顶级美女一样。长腿,鹅蛋脸,长发飘飘。不过仅此而已,饶友天不曾对这样的女人抱有幻想,因为谁都知道我们并不是一个世界里面的人。而且这种女人太过于高高在上,令人所不喜。
但是如今看到这张惨白的脸饶友天却在思考其他的东西。为什么这张脸和那天晚上那白衫女鬼那么像。要不是那么多人在场,饶友天很想就此直接拿出玲珑肚兜就依着那惨淡的影像来好好比对一番。
“这片区域,有东华派足以。不需要老丈了。老丈这副老骨头还可能拖后腿呢。回去告诉你的师父吧。不需要再来了。而且我自己也有后面的安排了。”老和尚还是一口回决。
“那真是十足的可惜。”女道士一直趾高气昂的,话语中带着一股天生的傲气,但却又非常自然,说到这里不过对着老和尚做了一个颔首而已。
而老和尚却很客气,不断说着客套话:“今日回去已然不便,不如就在寺内休息一晚吧。寺中饭菜虽然粗糙些,但是却也有些不同的滋味。”
“多谢大师好意。因为家师吩咐,必须连夜赶回去。所以,便就此告辞了。”女道士做了一个揖带着那两个军人回头就走,很快便消失在暮色之中。
就在此时,悠长的钟声缓缓传来。“咚,咚,咚……”声音悠长回旋。
“这夜色真是恐怖异常。没人任何常理可言,我们要不听那老和尚的话留在佛寺一晚吧。这连夜赶回去,着实有些不安全啊。”女军人说着耸着双肩,双手摩擦着胳膊。外面的温度已经很低了,两个军人穿的很少,虽然有强硬的体魄,但却也有些吃不消。
“师傅说过这佛寺有着大隐患。翻过一个山头便是坟山。我们道家有句话叫做坟山成妖,妖这种东西比鬼怪之类难对付上千倍。尤其是在这种反常时节。死气浓度节节攀升。所以宁可对付路上那些黄衫小鬼,也要远远避开这古怪的佛寺。”女道士边走边说跟随着两个军人便利索地上了车。悍马车一直不客套地停在大雄宝殿外面的广场上。
悍马车那引擎的轰鸣声丝毫不亚于佛寺钟声,但他不一会儿便消失在所有人的耳际。
不知何时,凛冽寒气中裹挟着越来越多的雾气。这是山林中的水汽凝聚而成。一时间便把刚才还披满霞光的佛寺笼罩在惨白浓雾之内。
潮湿的感觉并不让人感到好受。
外面人影绰绰,寺院中的和尚来回奔走,有的在准备晚上功课,有的在准备晚斋,有的则在守着某些重要香客……
饶友天他们随着老和尚进到殿内。赵丽走在最后关上了殿门。老和尚此时回过头来,看了一眼赵丽,露出不可知的笑容来。赵丽不知所措,急走几步跟上饶友天。
所有人就着蒲团坐下来。此时一直在偏殿喝茶的五鬼老道也走了出来,和饶友天几个人打着招呼,但是其余一句话都没有说。他身后跟着的是穿着一身和尚衣服的王艺玮。五鬼老道坐在老和尚旁边,显然和他是旧识。
“你就是圆光术的传人吧。”老和尚看着秦石问道。
“正是。”秦石点了点头。
“你和你爷爷年轻时长相颇有几分相似,也算是老丈我没有看走眼。你可知,这凤鸣山佛寺能有如今的气概,便多亏你爷爷当年的修缮之力?”老和尚明摆着和秦石套近乎。
不过秦石显然不知道还有这档子事情。显得有些茫然。这里面的关系让他有点晕头晃脑。想着之前五鬼老道还说和他爷爷认识。现在这五鬼老道又和这老和尚是旧识。这其中似乎是一个连锁关系。
“爷爷未曾和我提及过此事。只是在事发之后,让我赶来这凤鸣山佛寺,可以保全己身,度过危险时刻。况且近些年来,家父和爷爷都往返忙于京都和海外,只不过近些日子才在这里稳定下来。而现在又全都赶去了青海昆仑,如今外界死气弥散不断转化为鬼气,怨气,戾气等等不利之气,隔断了交通行进和通讯传播,一时半会儿无法取得消息。”秦石坐在边上皱着眉头说道,而手中则一直握着那块玉。
五鬼老道呵呵一笑说道:“原来你爷爷早就安排了你的路线。之前我查到你们一群小子跟在我后面还以为你没有打算呢!想着怎么你爷爷连宝贝孙子的小命都不管了?”
“呵呵,不过是想着跟在您老后面,借您一路驱鬼之力,好歹能够轻松一些。”秦石苦笑道。
秦石的苦笑很明显是他们这一路上吃了瘪,小鬼不断暂且不说,偏偏还遇到了那种程度的黄衫鬼。要不是现在的鬼怪战斗技巧不高,并没有和道人战斗的经验,如若不然昨晚要真斗起法来结果并不好说。
就在这个时候老和尚一脸凝重地转过头来看着饶友天。足足看了一分钟。这一分钟内没有人说任何一句话,只有所有人的呼吸声,以及外面和尚的脚步声。
“道法门派众多,不知小施主是哪一道法门派?”老和尚笑着张口问道。
“卧槽,一把老骨头了,怎么牙齿那么白。”饶友天一想到自己还是一口小黄牙就略感不爽,但是脸上还是强行露出微笑说道:“在下天心派!”
“可不能给爷爷丢脸了!”饶友天暗道。